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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頭河||之第一老家,父親的老家,也必然是我的老家,這麼起筆,有點怪怪的,可能是一種刻意,可能是我與這個地方有種難以描述

作者:觀察者言

龍頭河||之第一

老家,父親的老家,也必然是我的老家,這麼起筆,有點怪怪的,可能是一種刻意,可能是我與這個地方有種難以描述的隐隐的疏離感吧,我不知道如何表達。

在父親離世一年多裡,每次想起他,就會連帶飄過幼時租厝的記憶,土樓祖厝——下埔樓,是以,總有個念頭,去看看。

初五,孩子返京,初六是這個春節長假的最後一天,以兒子為中心的節日感突然出現了空擋,妻子說,要睡個夠,但到了上午10點多,起床後,遂問,要不要去哪裡走走?我說,要不、去我們平和老家走走;好呀。沒有刻意計劃,說走就走,這是緣到了。

出發前,我給堂弟發了個微信,問,是不是外出了?他回了好幾個語音,說沒有沒有、發了導航的位置,還說,要到高速口接我們……,語氣中透着着熱情。

老家在龍頭,我從上輩人嘴中聽到的都叫龍頭,祖父、父母、叔叔們都這麼叫,然而它的行政地名叫安厚鎮美峰村,莫名的不一緻,也是浸着疏離的。

連這一次,其實我攏共回過龍頭4次。

第一次是在50多年前,我4、5歲時,正是這次,老家的記憶便烙下了:

土樓圈着大埕,祖父的房門就對着土樓的大門,從二樓的圈内視窗透過土樓的大門遠眺可以看到起伏的群山,如毛筆的筆架,二樓還有個圈外窗,外邊有個塹溝,從前在窗子和塹岸間跨着小吊橋,可以直接走出去的,覺得太有趣了。

土樓的大門外蜿蜒着一條溪流,望上遊、看下遊都沒有盡頭,溪水清且漣漪、在一眼看不到頭的鵝卵石布成的長帶上潺潺流淌、清清楚楚的小魚兒成群地悠遊,溪兩岸還有好幾米寬的幹淨的沙灘帶,每個人都會沖動地想要用腳去趟一下這溪流,反正我就喜歡在這趟水。

那時候,正是收蘿蔔季節,家家戶戶都在做菜脯。小叔也帶着我,去拔蘿蔔,先在溪邊的沙灘挖上幾個坑,再将從不遠處的菜地收獲、洗淨、涼幹的白蘿蔔,成筐成筐的倒進坑中,然後就赤腳在蘿蔔上踩,一直到踩蔫了為止,然後是鋪一層鹽……。

那條溪流幾十年來,一直存在我的夢中。直到這一次,我才從導航地圖上,知道這條溪流叫“龍頭河”,為啥不叫“龍頭溪”或“龍頭江”,不是說“南水叫江,北水叫河”嗎?以後我會慢慢的捋清楚,但這一次我總算明白了老家為什麼叫“龍頭”了,興許就是因為門前的這條溪吧!

1985年,剛工作不久,是我第二次回老家,這一次是因為祖父去世,祖父去世比較意外,緣于起夜時跌倒。

在心靈的深處,我跟祖父是親近的,祖父圓頭低額眯眼,有些跛腳,總穿着黑灰色的單衣、戴一頂草笠,時不時的會内擤一下稀少的清涕,(行文至此),我依稀都可以回響出他呼我“民啊”的聲音,和他叫我父親“章啊”的聲音。祖父是烏山遊擊隊的交通員、中共黨員,解放後至6、70年代,他與曾經的上級、龍溪地委專員陳天才一直往來密切,他的跛腳就是革命時期長時間長距離走路導緻的。

這次吊喪回老家,滿滿的幾天都是做民俗法事,數不清的跪拜,直到出殡結束,把人都整麻木了——精神與肉體,但我堅持不去看祖父的遺容,因為我要保留祖父那永遠的眯眼微笑的音容……。

2015年,小叔去世,我再回老家一次,是參加小叔的喪禮,匆匆往返。

今年初六的這一次,是第四次,雖然時間短暫,卻是人文含量最豐富的一次,是我主動去尋求“我從哪裡來?”的答案。在我的預想中,我是不想打擾我的堂弟堂妹的,隻想帶着妻子,悄悄的去看一下那個源于血緣的祖地,由于路途的陌生才向堂弟打聽位置……。

從市區出發,上高速到安厚鎮高速收費站出口,隻要一個多小時,堂弟已經等在那裡了,跟着他的車,一路感慨,認知中,安厚是老區、過去是貧困山區,如今車行其間,卻能感覺其繁華,商鋪熱鬧,人頭攢動,往來的、停靠的,都是蠻不錯的小車,一個村子完全不輸一個鎮子,偏僻的農村成了城市的模樣。

(待續)

龍頭河||之第一老家,父親的老家,也必然是我的老家,這麼起筆,有點怪怪的,可能是一種刻意,可能是我與這個地方有種難以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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