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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生異路(三十二)王芬玉在撿回來的被裡拆出錢來,老嬸兒吵起來

作者:春之書

三十二

王芬玉托着被褥回到家把自行車立在外屋門口,然後把被褥抱到東屋想放到炕上,又覺得都是泥土太髒,放到地上又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兒。在屋裡抱着被子轉圈尋找了有一分鐘,也沒有想好放哪?這樣在大面放着又怕老嬸兒和老叔來拉白菜看見說她到底把被撿回來了,她不想讓老嬸兒說自己。如果沒有泥土她可能會疊好放到炕琴的被落上,在實在想不到辦法的情況下,她突然想到那就拆了洗洗吧。

于是把被子扔到地上,又到外面抱來褥子,本來挺厚的老褥子粘了水就更沉。王芬玉抱着褥子剛走進外屋,西屋傳來小紅喊媽的聲音。王芬玉想多虧回來了,不然孩子看不見自己還不得吓着。等着媽在屋裡呢!王芬玉回小紅一句把褥子也扔到東屋地上趕緊走到西屋。小紅并沒有起來還趴在枕頭上,王芬玉又給蓋了蓋被子。

王芬玉又回到東屋,心裡穩當下來。回來路上她一直擔心怕老叔萬一起早來拉白菜看見,因為老叔幹活願意起早,老嬸兒飯也早。幸好就遇見小龍等幾個上學的小孩兒。王芬玉在炕琴下面拉閘裡拿出剪子,她開始挑褥子邊上的線,挑開個頭然後雙手扯住的褥裡和褥面兒用力拽開。

但是褥子的裡面布和棉花是行在一起的。不是把邊拽開就能拿下來。王芬玉不得不一根一根的拆開行褥子的線。褥子的棉花很厚,也是多年沒有拆洗過了。這個褥子平時沒有人鋪,隻有天冷了,婆婆才從被落上拿下來鋪着。

剛結婚時,王芬玉想給婆婆拆洗被褥,婆婆就明确告訴她東屋的東西不興她動。是以除了碗架子王芬玉從來沒有動過,婆婆也很少洗東西。王芬玉拆開第三條線時,她覺得濕水的棉花裡好像有什麼東西。

于是她把棉花拽來,她一下驚呆了,裡面是10元面額的大團結人民币,還有嶄新的糧票,布票。王芬玉把褥子棉花全拆開,褥子中間的兩層棉花裡都是錢和糧票。

王芬玉心通通的又跳起來,她看了一眼窗外,大門依舊關着沒有人來。王芬玉擦了擦手把錢捋好沒顧得上數,就把被子也拆開了。但是被子裡面什麼也沒有。王芬玉轉身看着炕琴上面的被落,她沒有上炕去拿。她把錢和錢和票子拿到西屋放到箱子上,但是又覺得不放心,于是就掀開炕闆放到下面。

她臉色發紅,有點手足無措。外面一縷陽光從窗上塑膠布射進來。并不是很足,隻能标志天完全亮了。王芬玉又回到東屋,把濕了的棉花套子鋪到炕上,然後把被和褥子的裡面布放到鋁的大洗衣盆裡,然後點火溫水。她把熱水倒在洗衣盆裡,然後鍋裡熱上剩的飯菜。

王芬玉以為老叔會起早來,結果她洗完被褥和小紅吃完飯,喂完豬,她從外屋門口看見老叔才趕牛車在院外道上過來,但是老叔到大門口,并沒有進院。

老叔把牛車趕到王芬玉家大門口,把牛拴在大柱子上去了東院劉叔家。

劉叔家寬大的院子是雞,鴨,鵝 。煙氣從三間房的中間開着的門冒出來。老叔走到屋門口見劉嬸兒在北竈坑門的煎餅熬子前就問了一句“攤煎餅呢?”

“唉,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不待劉嬸兒回答,劉叔手裡拿着一把笤帚糜子,身上盡是高粱殼子和灰塵,笑着從東屋迎出來。

“村長大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劉嬸兒剛剛揭下一張煎餅後直起腰來笑着說。

“是有事兒。”老叔習慣地正了正夾帽遮。“先吃張煎餅。”劉嬸兒從一摞子直徑能有半米的煎餅落上,卷起剛剛攤好的煎餅遞給老叔。“攤煎餅不說一聲,剛吃完飯。”老叔說:“來一小嘎吧。”

“來進屋。”劉叔把老叔讓進東屋。炕上地下滿是笤帚糜子和糠殼子。地上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兒用一個木頭做的小車裝着高粱殼子。

劉嬸兒站在東屋門口,她的頭發往右分擋着右眼睛。她沖老叔說:“給你提點意見,你怎麼不想辦法弄點大米來?”“小賣店不有嗎?”老叔說。“都斷快20天了,”女主人說:“老狐狸說,給他家送大米的送不來了,說是非法販運,咱大人還行,我這小孫沒有大米就不吃飯,都借好幾碗了。”“啊,我還真不知道。”老叔說:“等我看看讓老狐狸想想辦法。”

“我估計不一定是。”劉叔一臉灰,剛卷完一支煙,用嘴抿完說:“賣大米掙不多少錢。買米的都佘賬壓錢,我約麼是老狐狸不想進了,現在形式多好,還能不讓賣大米了?”“以前我也讓賣大米的來過。”老叔嚼着煎餅說:“後來不來了。人家說一回賣不了幾斤米。”“你來啥事兒?”劉叔問老叔。

“好事,這不姜濤在城裡買樓了,我侄媳婦說房子不賣,給我。你說我自己那三間房老丈人不來都閑一半,我要那麼多房子幹啥?還得扇草抹泥的。我尋思處理了,他們不寬裕些。你們是東院,東為大,我就先問問你們有沒有要的意思?要不要我就問問西院,西院不買呢,再問問别人。啥事别差理兒。”

劉叔吸口煙說:“那天我聽說後還問侄媳婦了,她是說房子不賣。我倒是有心思買,不為了住,就是這幾十年受氣實在受夠了。最簡單的你說下雨天咱這邊兒高,水自然就往下流,你那個嫂子楊樹花把杖子這一趟都用泥疊起來,俺這院水出不去,這回她走了……”

“你那嫂子才不是物呢,我要找她,你兄弟不讓,說鄰居住着父一輩子一輩的就不和她一樣的。你們離得遠,不知道,竟給那小媳婦氣受,那小媳婦起早貪黑幹活。張口就罵,小媳婦老實也不吱聲,還打那小丫頭。夏天小孩兒在當院玩水兒,上來用腳就踢。給孩子在水坑裡踢好幾個個,我看着心都緊,那才狠呢。那小丫頭也随她媽媽了,也不哭,這回她走了我說。房子要賣,賣咱高低買過來,可别讓她再回來了,這氣可受夠了。”

“這樣啊?”老叔有些氣憤地:“我侄媳婦一回沒說過,我們一點不知道。要知道别說自己家要别人家我也得管啊。”

“那孩子可仁義了。就是你那嫂子真是太損了,一點理不講,整天拉個臉,像誰借她谷子還她糠似的。”

“說正事,那得多少錢啊?”劉叔問。

“這玩意兒合計呗。”老叔說:“芬玉說不賣,我給她張羅賣,把錢給她們。咱們哥們你講話了父一輩子一輩的你們看着辦。”

“剛才不是說了麼,”劉嬸兒說:“其實俺買也沒有用,前邊那兩家房子不都塌了,現在年輕人都跑城裡去,訂婚都要樓,就是治這口氣買。”

“是啊,進城是個趨勢了。”老叔說:“你們合計一下,看看多少錢,完事告訴我就行,她有點蘿蔔芥菜讓我拉過去,你們留我就不問下院了。”

“二哥,你和侄媳婦定,我不說了嗎,指定要。咱們哥們啥貴點賤點的。”劉叔說。

“你們兩口子也不說價,那我就說一嘴吧,我也不和侄媳婦商量了,她不讓賣。房子不住人,冬天一凍,開春一化兩年倒了屁丫子,你說是不是啊?以後村裡人越來越少,像咱們這些老家夥死了,更沒人住了。”老叔笑着說:“我說個價,要不合适你們再看。1500怎麼樣?”

“哈哈哈,二哥。”劉叔笑起來。“笑什麼啊?”老叔問。“俺們想買這個房子,能不合計嗎,”劉叔說:“咱們想一塊兒去了。”

“我們合計1500是正價,人家有井,苞米樓子,杖子,那麼大個園子,最主要買過來就不會惹氣了。”劉叔笑着說:“我們合計就是再多點兒也買過來。”

“那還多啥,”老叔說:“那就說到這兒,我還不能讓侄媳婦知道,我先去拉白菜。抽空做個手續。”“二哥真是個好人。”劉叔對一起送老叔的媳婦說。

“這兩天吧,我們也張羅一下錢!”劉叔說着把煙頭扔到地上。老叔說趕趟,還有豬和苞米也沒賣呢。劉叔和劉嬸兒把老叔送到自家大門口。

老叔到王芬玉家大門時,大門已經開着。老叔把牛車趕進院子,卻聽見老嬸兒在王芬玉的屋裡喊着什麼?給老叔吓一跳,自己老婆怎麼和王芬玉吵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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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生異路(三十二)王芬玉在撿回來的被裡拆出錢來,老嬸兒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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