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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2.2創作需要靈感,而靈感這玩意又特别依賴安靜的環境

作者:三番侃侃

我曾經養過一隻狗,城市裡不像農村,可以把狗散養在外面。我又不想把家裡弄得一團糟,是以隻能把它關在露天陽台上。後來那隻狗就整日整夜發了瘋的嚎叫,把它一抱進屋,它就開始拉屎拉尿。我以為它得了精神病,帶它去寵物醫院,醫生說狗是要溜的,如果它的精力不能釋放會發瘋。後來我把狗送到了農村老家,果然就恢複了正常。

人也是動物,人的熱情也需要釋放。如果熱情得不到釋放,就會陷入抑郁。精神抑郁後,身體也會緊跟着失去活力,每天隻想躺着。久而久之,身體名額就會發生異常,“積郁成疾”就是這個道理。自從我走向“創作”之路以後,身體狀況也有了好轉,隻是“創作”是一件特别耗腦的事情,我們的眉間被鎖出了幾道深深的皺紋。創作需要靈感,而靈感這玩意又特别依賴安靜的環境,是以我盡可能地白天睡覺,晚上寫作。漸漸地,我變成了一個夜貓子,太陽一出來就困,天一黑就精神抖擻。

一開始,我創作需要等待靈感降臨,後來找到竅門之後便可以即興而來。說起寫作技巧,其實也很簡單,掌握2點就行:第一點是共情,也就是你表達的感情是人類共同的感情,這些感情要能通俗抽象的方式描述出來,比如母愛親情、鄉情等,用來類比的東西要通俗可見,比如紅燈籠、煙囪;第二點就是華麗辭藻,在表達一些美好高尚的東西時候,要盡量與我們通俗可見的東西區分開,用一些平常見不到的詞語和東西。有人說詩人必須認識至少24中花草就是這個道理,因為不常見是以進階,才能區分陽春白雪與下裡巴人。

「迷途」2.2創作需要靈感,而靈感這玩意又特别依賴安靜的環境

除了寫作技巧,在内容題材上我也廣泛涉及。有日常生活的,有人性感悟的,有自然美景的,也有曆史人文的。總之我想發表什麼觀點,隻要對文字稍微包裝一下就可以變成一首詩。比如有一次關于公司集體漲薪的事,我在内部論壇中寫道:“我們因為信仰聚在一起,可如今面包卻難以為繼!”還有一次老王和老婆吵架,臉上還挂了彩,我寫道:“砸吧!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打吧!傷在我身,痛在你心。”随着我的作品越來越多,我漸漸地有了點小成就。在公司論壇裡發帖當然不能用真名,我需要一個馬甲。我心裡琢磨,既然我這一生失去了指望(吳望生),那就叫“來生”吧!

“來生”在論壇裡的名氣日漸增大,漸漸地生了一個網紅詩人,每條文章都有好幾百條評論,有人說我的東西太消極,也有人說我的東西直擊人性,雙方你來我往,甚至發生了罵戰。不過我無所謂,有争議才有思考,對我來說争議越多越好。後來我整理了幾篇評論多的作品到省級刊物上投稿,既然意外地入選,還賺了2000塊大洋。我沾沾自喜地以為以後能成為一個作家,靠着寫字為生。可是人怕出名豬怕壯,終于我的名聲惹出了麻煩,我的上司通過背景查到我的工号,然後對我進行了深刻的思想教育。

“望生啊,你在論壇裡發的哪些東西很有思考,也很有才華。但是你要考慮到公司是工作的地方,不能太影響員工的積極性。像你說的什麼‘活着是為了生活,生活是為了活着’、‘人生的意義就是毫無意義’這些的東西是非常消極的,組織上認為你不符合公司的價值觀,希望你以後能夠好好改正,把心思放到工作中來,否則隻能請你另謀高就了。”上司一邊贊賞我的才華,一邊以組織的名義封印我。好像是說我是一個花匠,但是他們需要一個廚子。

“上司,我剛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想起當初我剛來的時候被安排在這個“弼馬溫”的崗位上,一幹就是2年,如今隻是寫寫東西也要被噤聲,一氣之下我就和上司吵了起來。

“這個工作不是挺好的嘛!什麼也不用幹,平時自由的時間還多,很多人想做還沒有機會。”上司用一種怪裡怪氣的語調繼續教育我,他告訴我年輕人不能不知足,闆凳要坐十年冷,把目前的事情幹好,機會自然而然就會來的。接着上司換了一種嚴肅的語氣,告訴我這是組織的決定,讓我不要有個人情緒。

“你說得都對,但是我覺得我的人生絕不該如此!”我試圖給上司講一個道理,古代有一種刑罰叫“滴水刑”,就是把人綁在木闆上,在他額頭上滴水,持續一段時間之後,這個人就會精神崩潰,形同煉獄。我把煉獄當成對生活的鍛煉,從中思考人生的意義,卻又被當成反革命的案例拎出來批鬥。“我變成這樣,都是你們逼的!”我在心裡發出怒吼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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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我辭職了,從此開始專職寫作。那段時間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在屋子裡寫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後來隔壁的小情侶因為換了工作搬走了,整套房子裡就剩下我一個人,到了晚上屋裡更是靜得吓人。我喜歡這種又黑又靜的感覺,這種環境下空間得到了無限延伸,而我光着身體,想象自己隻身走進無限的大草原或者茂密森林,周圍竟是一些不可預知的東西,我可能随時會摔進一個樹洞或者滾下一個山坡。我經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寫作,把台燈的光調到最暗,剛好能照到鍵盤手指敲打的地方,累的時候站起來伸個懶腰,回顧四周又是一片漆黑,然後像被一種柔軟力量按住一樣,重新坐在了椅子上。

我經常熬夜,是以白天起得也很晚。有一天睡夢中,我夢見小時候我跟小夥伴一起在河裡抓魚,河水沒到我的腰部。我感覺到一條大青魚在我身邊遊來遊去,它從我腿間穿過,滑溜溜的鱗片觸碰着我的皮膚,可當我下手去抓時卻什麼都沒有。我想喊小夥伴們一起來抓,但是張開了嘴巴卻發不出聲音。就這樣來回幾下,我着了急,一頭紮進水裡想要看個究竟……

我醒來的時候看見房姐正坐在我床邊,手裡拿着什麼毛線狀的東西撓我的腿。她上身穿着一件黃色短T恤,她的肚臍很圓很可愛,像個小嘴巴。她的下身穿一件緊身7分牛仔褲,牛仔褲扣在肚臍下方,松緊合适,既沒有繃斷,也沒有流出一絲縫隙。

“房姐,你怎麼來了?哦,看我這記性,是該交房租了。不好意思,最近給忙忘了。”慌忙中我發現自己光着上身,隻穿了一件四角内褲,趕緊去找褲子穿上。

“慌什麼,姐都是過來人,什麼東西沒看過,還要害羞……”看我慌張的樣子,她捂着嘴巴笑着說道。“ 我剛敲了好久的門都沒人應,就以為裡面沒人,進來看看房子。”她換了一個二郎腿的姿勢,露出纖細白嫩的小腿,腳上穿的是一雙黃色平底小皮鞋。

“不是害羞,畢竟孤男寡女的,我這個樣子不好。”我強行解釋自己的慌張,一手提着褲子,一手去抽屜裡翻錢包。可是我發現錢包裡面隻有1000塊錢了,合同裡面寫的是“押一付三”,這隻夠1個月的房租,目前沒有工作,手裡的小說還沒有寫完,拿不到稿費。“姐,我最近手頭有點緊張,先付一個月的房租,下個月再補齊,你看行嗎?”我捏着錢包傻站着。

“沒事,幾百塊錢而已。你陪我說會話吧,我好久沒跟人好好說話了,感覺人都要憋瘋了。”房姐一邊說話,一邊拍拍床沿,示意我到床邊過去。“我老公上個月又去美國出差了,這次要去一年,你說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謝謝姐,你要是想找人說話可以随時找我,我其他沒有,時間有很多。”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房租上面她讓了我,我沒有理由不說一些好話。“房姐,你這身衣服還挺好看的,很符合你的氣質,看起來像個大學生。”我重新打量起她的身上,唯有這個黃色露臍T恤惹人注目,順着黃色就能看到圓圓的肚臍,再往下就能看到性感的小翹臀。我不自覺地咽了一下口水。

“你也覺得這個衣服好看嗎?花了我2000塊錢呢,你摸摸這個料子多舒服。”她似乎看到了我咽口水的動作,抓起我的手就要去摸她的衣服。“這個料子怎麼樣?舒服嗎?”她一邊讓我摸一邊問我。

我慌了神,我已經确切地明白了她的意思。這個時候我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收回手并找借口把她打發走,這樣的話我可能會因為付不起房租被她趕走;第二個選擇就是順着她的意思進行更大膽的行為。“料子挺舒服的,姐眼光果然不錯!”我腦子飛快地思考着、旋轉着,或者什麼也沒思考,一片空白。

“摸這裡,更舒服!”她把我的手按在她的胸上,她已經算準了我的心理,不給我任何反抗的機會,而我也如她所料,徹底失去了理性。

「迷途」2.2創作需要靈感,而靈感這玩意又特别依賴安靜的環境

自那次以後,房姐隔三差五就會過來“收房租”,有時候還會給我帶一些好吃的,而旁邊空出來的房間也再也沒有新的租客。就這樣,我在這個空蕩蕩的大房子裡面,除了寫作,又多了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我的生活裡又因為多了一個重要的人進入另一段人生。

2016年春天,楊朝晖結婚了,他讓我們都去喝喜酒。此時他已經從中國政法大學畢業回到了南京,并進入黨務機關工作。他女朋友叫上官钰兒,是他研究所學生同學,在司法系統工作,她身高一米七,穿上高跟鞋比楊朝晖還要高一點。我們一見面,上官钰兒就過來跟我們握手,顯得熱情又大方,反而楊朝晖因為好久沒見舉止顯得有些生疏。婚宴上是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舉辦,現場來的人不多,也就是十幾桌,也沒見人帶什麼厚禮,所有的禮物都是小小的盒子裝着。他們與楊朝晖的老丈人寒暄,互相喊着什麼“局長”、“市長”什麼的。我和尤鵬來從沒見過這個場面,隻能坐在一個拐角的桌上,同桌的是一些孩子和女眷。小孩子在地上亂跑,女人們則追着孩子,是以正兒八經坐在桌上的隻有我們兩。

“你覺得楊朝晖的老丈人是什麼來頭,我覺得怎麼也得是個處長吧!”尤鵬來小聲地說道。

“你在搞笑嗎?我猜至少是個廳級幹部。你别看今天來的人少,往往人越少、越低調,地位就越高。我們能進來估計楊朝晖沒少動腦子,你沒看到他爸媽都沒來嗎?肯定是不友善來。”雖然我沒見過楊朝晖的爸媽,但是我能看出來,在座的所有人沒有他的爸媽,而他爸媽沒來肯定是有原因的。

“乖乖,你觀察的真仔細。可惜了,這場面周遠洋沒機會見到了。這家夥一出海都4年了,要不是時不時給我寄個明信片,我都以為他喂鲨魚了。”尤鵬來一邊感慨,一邊小心環顧周邊,怕他的話被什麼人聽到。

“他還給你寄明星片啦,他奶奶的,怎麼沒寄給我。”我有點氣憤地說道。“他在海上怎麼樣,是不是去過很多國家,照片裡是不是各種洋妞?”

“他還是那個自以為是的鳥樣,每次照片裡都是坐在船頭彈着吉他,背景不是大海就是港口。唯一的變化就是他曬黑了,比軍訓那會更黑,跟黑蛋一樣。”尤鵬來一邊說一邊打開手機,給我看其中的一張照片,照片中周遠洋彈着吉他坐在船頭,夕陽從背後灑過來,照出一幅橙藍交錯的剪影。

“不好意思,一直忙着招呼人,把老同學給忽視了,我先自罰三杯。”楊朝晖走過來坐下,自己帶着酒杯和酒瓶,連幹三杯夢之藍。能看出來他已經處于醉酒狀态了,是我們認識這麼久以來喝的最多的一次,如果現在是在大學母親河邊,讓他來一發,他應該不會拒絕。

“自己人客氣啥,你現在回南京了,以後咱們有的是機會。”我和尤鵬來一起說着客氣的話。

我們三個坐在一起聊了大概有10分鐘,楊朝晖就被上官钰兒叫走了。跟我猜想的不錯,他老丈人是司法廳的副廳長,他爸媽沒來是因為不敢來,說沒見過這麼多大官,隻說回頭在老家請親戚朋友吃個飯就行了,不要搞那麼大的排場,影響不好。

楊朝晖的樣子是正兒八經的醉了,但是他醉了卻強撐着,能看出來他極力保持着清醒。他的嘴角時刻保持着笑容,這是我們都沒有見過的笑容,不認識的人會覺得這個笑容很親切,而我們熟悉他的人卻覺得這個笑容很僵硬,像刻在了臉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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