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粵劇片不小心破圈
記者/于彥章
2021年6月7日~998年1月20日《中國新聞周刊》
白娘子站在水裡的鵝卵石上，海浪卷起，與法國海打成的結迎面相撞。沒過多久，邊界就抵擋不住了，整個金山寺都被海浪摧毀了。在圖檔中，白姑娘投水袖，湖中的波浪是白色的，湖水和金山寺建築是黑灰色的。白色與黑色和灰色融為一體，如水墨畫。
這是粵劇電影《白蛇》中的一個場景，觀衆在B站表達了對電影特效的驚訝。多年來，粵劇電影很少受到關注。首部将特效技術融入粵劇電影，但今年罕見《出圈》，并在豆瓣中獲得了8.2分的高分。
在這部電影受到廣泛關注後，有人猜測其背後的主要團隊可能由粵劇愛好者組成。但事實上，這部電影的導演張景峰并不是粵劇的粉絲。四年前，當他決定接受邀請拍攝這部電影時，他甚至從未看過粵劇。
東方美學
這一切都始于2017年廣州一家清晨電影院的一幕。那是一場粵語電影放映會，觀衆是50歲以上的中老年人，不是年輕人，張景峰導演也坐在裡面。當時，他正在考慮是否接受邀請拍攝粵劇電影，是以他想親眼看看。他在整個廣州市搜尋排，隻有兩個戰區在場，都是上午10點.m。
《白蛇》劇情：白娘子和小青。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粵語電影真的很難吸引大批觀衆。張景峰向《中國新聞周刊》回憶說，當時市場上隻有兩種粵劇電影：一種是戲劇紀錄片，内容基本上是舞台粵劇表演的視訊版，更多的隻是文學價值;最後，這兩類粵劇電影都隻能吸引粉絲圈内的觀衆，這是一個非常小的群體。
甚至在看到凄涼的現實後，張決定在離開電影院後接受邀請執導《白蛇》。他同意制片人和制片人的意見，即這部電影将與以前的粵劇不同，并且具有創新性。目标觀衆應該能夠吸引普通電影觀衆，給年輕人留下深刻印象，而不僅僅是粵劇迷。
張景峰之前的第一件事就是需要找到統一的審美風格。起初，他以為今天的年輕人，看着好萊塢電影和美劇長大的這一代人，正在考慮使用好萊塢的視覺風格。該團隊将粵語服飾與好萊塢風格背景相結合，發現沒有，"兩種不同的審美體系放在一起，會破壞粵劇原有的中國魅力。張回憶說，《中國新聞周刊》。
最終，團隊選擇了東方美學作為藝術風格，電影的藝術總監李金輝畢業于中國戲劇學院，現在在北京電影學院任教。他記得在概念階段，團隊将《白蛇之戀》的故事分為：遇見、愛、救贖、水莽金山和懷斯五個部分，為每一部分設定了不同的色調，"如兩個相遇的舞台，是舒緩明亮的風格，而水莽金山，借鑒了北宋山水畫的風格， 語氣不是悲傷，而是更低沉。李金輝回憶起《中國新聞周刊》。
在具體場景中，你會與海外特效公司合作，但會刻意将特效風格調整為更中國化風格。比如在海外特效公司制作的首版《金山》的場景中，波浪色是藍色、綠色，光影對比大，立體感很強。這與《白蛇》在整體上平淡無奇，筆式互相沖突。在劇組的要求下，特效公司将波浪調整為墨色，降低了光影對比，呈現出類似于中國書畫的效果。
《白蛇》劇情：法海。
在服裝設計上，也比粵劇本身的服裝有了很大的改進。王曉霞是該片的模特設計。她記得粵劇服飾色彩飽和度高，花大多是寫實的牡丹。為了配合影片的整體氛圍，她在設計服裝時将基調降格為微妙的優雅，選擇了更花哨的風格，比如從山水畫中汲取靈感。另外，服裝生産過程中，采用植物光環染色技術，相比普通服裝，這種服裝生産工藝，質感更強。"整個概念是'古老與現在'，既是古老的又是現代的，既可以被舊事物使用，也可以被當今年輕人的審美接受所使用。王曉霞回憶起《中國新聞周刊》。
繼承和限制
劇本本身的改編比藝術、特效和服裝更為局限。一方面，粵劇作為地方戲曲，不隻是叙事，而是将歌唱、閱讀、做、戲入叙事。如果改編文字，在唱歌和閱讀上都要進行調整，這意味着重新調整粵劇的文字遊戲、歌唱和作曲是非常困難的。
此外，今天的地方劇《白蛇》，都是從田漢那裡繼承下來的，1950年平劇《白蛇傳》在不同老藝人的基礎上改編而來。要在此基礎上進行調整，需要許多老藝術家的同意，過程非常複雜。
最終的結果是，影片對劇情的改編不多，這是張景峰的遺憾，"要想拍一部好戲，戲一定要有一個飛躍，不能說總是拿一個故事來講。張告訴中國新聞周刊。
在有限的改編空間裡，張景峰最大的變化就是法海。在曆史資料中，法海有兩種史前史，主流的解釋是法海是蛤蜊的化身。另一個相對少數的觀點是，法海是一種大鵬金翅鳥。傳說它每天吃一條大蛇和500條小蛇，其中一條逃到世界上，變成一條白蛇。大鵬金翅鳥成為法海，追捕白蛇。
《白蛇》話劇：徐賢
張景峰選擇了前法國史的後一種诠釋，主要是出于視覺原因。在影片中，他設定了遠海的大把戲，設定為大鵬的翅膀，以及金山海浪上的水。"整個過程，就像一把墨水刷子，在水中敞開。張說。
另外，為了順應觀影習慣，張景峰對劇情進行了剪裁。粵語版《白蛇》時長兩個半小時，而電影版必須剪到90到100分鐘。具體删去，張景峰選擇删掉那些在劇中很吸引人，但不符合電影叙事的原則。
情節改編的局限性，意味着表演的天然優勢。電影版《白蛇》的演員陣容全部來自粵劇同名演員。其中，白娘劇作家曾曉敏是廣東省劇院的導演，梅花獎和文華獎的獲得者，而小青、法海、徐賢的演員，也有長達4年的粵劇《白蛇之戀》經驗。
攝制組于2018年7月正式開拍。溫玉清是片中徐賢的演員。根據他的經驗，表演電影和粵劇是非常不同的。一方面，有些情節應該在電影而不是戲劇中表演;"例如，在舞台上，眼睛和嘴巴都睜得大大的，如果電影中仍然如此，那就不自然了。溫家寶回憶起《中國新聞周刊》。
溫玉清隻有文藝劇，拍攝，對于具有國術的演員來說更具挑戰性。張景峰記得，最難的戲之一就是"偷仙草"。球隊開了三槍。起初，該團體的拍攝方式由歌劇的國術指導，與舞蹈更接近。之後，它被電影國術指南取而代之，效果失去了歌劇的美感。在第三個鏡頭中，劇組将戲劇與電影在完成之前的戰鬥方式相結合。
粵劇電影的冷熱曆程
如今，《白蛇》的"出圈"讓不少年輕觀衆第一次在銀幕上看到粵劇電影。但其實早在影片開篇，就與劇情有關。1905年，中國第一部電影《定君山》錄制了平劇的同名片段，由平劇老将譚新培主演。
特别是粵劇電影，它于1913年萌芽。粵劇研究者、《粵劇電影史》一書的作者羅立将粵劇電影的發展分為四個階段。其中，萌芽中的粵劇電影還處在無聲電影時代。1913年，香港華美電影公司借鑒粵劇《莊周蝴蝶夢》的故事，創作了短片《莊子的妻子》。此外，在無聲電影時代制作的粵劇電影，以及20世紀30年代初制作的《左子曲曹》《嘉賓邱恨》等作品。當時，這些作品并不是完整錄制粵劇的舞台表演，而是用一些粵劇舞台素材制作成劇情片。
1933年，第一部粵劇有聲電影《白金龍》在上海首映。當時，該片在廣州、香港、東南亞的票房表現優異，直接促成了上海天一電影公司在香港南部開設電影廠，制作粵劇和粵語電影。直到1941年香港淪陷，粵劇電影才誕生150部，占當時香港電影的30%以上。但随着1941年香港被日本人占領，粵劇的制作停滞了三年零八個月。
《白蛇》話劇：小青。
1945年日本人從香港撤退後，粵劇進入了20年的繁榮時期。在這20年中，粵劇電影數量達到944部。這些電影的主要觀衆是東南亞的廣東華僑華人。相反，内地，這個階段也是粵劇電影發展的巅峰時期，1949年以後，制作了《關漢青》《搜尋院》《南國紅豆發新支部》等作品，但是，與香港相比，其作品數量隻是滄海一粟。
文化大革命開始後，粵劇電影在内地的制作陷入停頓。與此同時，在香港，一方面，粵劇電影由于東南亞國家對香港電影的進口限制，失去了在東南亞的主要市場。隨著香港廣播電視業的崛起，廣劇電影也開始在香港轟起飛。從1966年到1968年，香港每年制作個位數的粵劇電影，并于1969年正式停産。曾經盛行的粵劇電影，在此時已經完全消失了。此後，在1970年代和1980年代，雖然偶爾有粵劇電影拍攝，但輸出卻很少，再也無法收獲大範圍的共鳴。
近年來，粵劇電影開始重新出現中國大陸，這與政策支援有關。2014年，廣州市出台了《廣州市進一步振興粵劇事業總體工作方案》，提出振興粵劇"五工程"和"十大工程"，粵劇的拍攝是舉措之一。此後的幾年裡，廣州出台了多項與粵劇振興相關的政策。
張景峰的《白蛇》是"振興粵劇"政策的産物。張景峰，北京人，畢業于中央美術學院油畫系，一直在拍攝廣告，從未看過粵劇，也從未想過自己會拍粵語電影。直到他被邀請嘗試粵劇的創新，他才接手了這個項目，"一個巧合"。
這一次，《白蛇》可能确實是巧合，在影片中更多的是社會話題，更多的追求大場面和特效，越來越多的方式與今天的年輕人分享，這種熱議可能隻是因為新鮮而驚人的體驗，在影片的這種風格和題材之後，到底該如何去探索， 沒有人能确定。
（實習生徐瑩對本文有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