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詩人賀知章有一首特别著名的詩寫道:“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鬓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思鄉之情是人們最為普遍的感情,因為家鄉是一個人的固有屬性,一輩子都很難改變的。隻有回到家鄉,才能夠讓人産生那種家的感覺,其他的地方即便是再好也終究是“身在異鄉為異客”。

陝西一位老太太拒絕上戶口,離世前說出真實身份,村民:藏得真深。她的故事就深刻的闡述了,家鄉的觀念是多麼的濃重,哪怕是用一輩子的時間,也非常的難以改變。老太太名叫王玉蘭,她非常的高壽,人緣也相當好,不過國家每次去登記戶口,她都會以各種理由拒絕,讓鄉親們感到十分的奇怪。
直到2018年,王玉蘭以89歲高齡去世,臨死前她才向人們說明真相:原來她是一個日本人。她的原名不叫王玉蘭,而叫水崎秀子,出生于1929年。1894年的時候,中日之間就發生了甲午海戰。曆史書上常常寫民族的“交融”,其實“交融”的形式有很多種,而戰争則更多的時候為“交融”的主流。
比如,自從甲午海戰以後,日本人就大量的來到中國謀生,其數量甚至遠遠的超過了當年的遣唐使。實際上這就是一種以征服與被征服為表現形式的交融,日本人來到中國可以賺到大量的錢,獲得資源,是以當時他們非常的樂意來中國交融。而水崎秀子就是在這樣一個大時代之下來到中國的日本人。
她本人并不是什麼富裕家庭——也正是因為如此,是以她才想來中國賺錢。出生于漁民家庭的她,于1942年來到了中國的長春,靠着她姑姑在僞滿洲國的勢力,水崎秀子逐漸在中國過上了富裕的生活。她開始學習中文,适應中國的衣食住行。不過,水崎秀子顯然錯估了形勢,1942年的日本在中國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45年日本戰敗之後,她的姑姑回到了日本,她卻因為一些原因被留在了中國。好在她也是在僞滿洲國生活了一段時間的小貴族,在中國的生活也讓她結識了不少中國的富人圈子。18歲的她,就依靠着别人的介紹,嫁給了國民黨營長宗開國。她自己可能也想不到,曾經中國的征服者身份,如今變成了中國人的妻子。
不過,這些東西顯然都不重要了,孤身在外的她,需要有一個家。本來兩人的生活也算幸福,可是幸福總是短暫的。像她來到日本一般,這一次她的一次以自身婚姻為代價的“投資”,又一次找錯了方向。她的丈夫加入了戰場,然後就再也沒有了消息。好在水崎秀子積累的人脈還算不錯,不久之後,她又嫁給了軍人雷國順。
雷國順也蠻喜歡這個漂亮的姑娘,兩人夫妻生活如漆似膠。可是,幸福仍然是短暫的。随着新中國的成立,雷國順拉着她回陝西老家見“婆婆”,卻發現自己的父母已經給他做了包辦婚姻,當時已經隻能夠一夫一妻制了,是以雷國順選擇了與水崎秀子離婚。這樣,水崎秀子一個人留在了陝西山村。
村民們看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又才僅僅20來歲,是以給她介紹了一個村民結婚。村民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是夫妻生活還是很幸福的。這一次水崎秀子的幸福生活持續了蠻久的時間,一直到1976年,她的丈夫去世,她再一次陷入了寡居的時光。此時的她,年僅47歲,好事之人再一次給她介紹了一個丈夫——李明堂。
或許是一個人的生活太過于孤寂吧,水崎秀子欣然應允,再一次開始了幸福的生活。不過,雖然有了四個中國丈夫,水崎秀子這個日本女人還是覺得自己是一個很道地的日本人,即使她已經不會說日文了,但是她的心還是在日本。她曾經多次拉着李明堂帶她去日本省親,卻發現自己的名字已經被人冒名頂替,後面做了DNA驗證才得以證明她的日本人身份。并且拒絕登記為中國人戶口。
但是此時也改變不了什麼了,她有了中國的丈夫、中國的兒子,整個人都已經中國化了,隻能把心留在了日本,人還是要回到中國的。但是她對于自己的這層身份一直特别的看重,而且隐藏起來不讓别人知道,直到去世之前才告訴附近的鄉親們她原來是一個日本人。從水崎秀子的例子我們也可以看出來,除了戰争之外,其他的“交融”實在是緩慢而又艱難的。
即便是在中國生活了一輩子,水崎秀子的心還是日本的,甚至死的時候她還穿上了和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