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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袁術的阻攔,孤身一人的劉表又是如何進入荊州成為老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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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一個家族,能對時局有多大影響?

東漢末年的汝南袁氏,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一個累世豪門在亂世之際的可怕影響力。毫不誇張地說,自亂世伊始,至曹操統一北方(建安十三年),中原時局曾深受袁氏影響。

有袁術的阻攔,孤身一人的劉表又是如何進入荊州成為老大的?

前文提到:因董卓摘了士族“桃子”,袁氏兄弟發動關東群雄,迫使董卓遷都長安,拱手讓出了中原。董卓的撤退,終究讓袁紹與袁術兄弟二人撕破了臉皮。一個庶出長子,備受士人推崇,欲進取北方;一個嫡出幼子,自小任俠放蕩,意與紹争雄。故而在此後數年間,二袁之争一度是中原戰場上的主旋律,哪怕是稍遠一些的荊州,也難免受其影響。

荊州牧劉表在董卓及二袁之争下的“左右逢源”,就很好證明了這一點。

撿來的荊州刺史

關東群雄,大多鼠目寸光,能給董卓帶來較大威脅的,唯有孫堅。對此,董卓自己也承認,他不僅對孫堅的存在頗為忌憚(語見《三國志·孫堅傳》注引《山陽公載記》),還曾将其列為心腹大患之一:“但殺二袁、劉表、孫堅,天下自服從孤耳。”

不過,董此時也沒想到,他先前随手給孫堅挖的“坑”,竟直接導緻了二袁、劉表以及孫堅的數年争端。而這個“坑”,正是董卓對劉表荊州刺史的任命。

據《後漢書·劉表列傳》記載:“初平元年,長沙太守孫堅殺荊州刺史王叡,诏書以表為荊州刺史。時,江南宗賊大盛,又袁術阻兵屯魯陽,表不能得至。”

有袁術的阻攔,孤身一人的劉表又是如何進入荊州成為老大的?

初平元年(190年),正是董卓獨斷朝綱之際。那麼,何人表奏劉表為新任荊州刺史,也就不言而喻了。然而,這卻給日後的孫堅帶來了很大麻煩。若非如此,孫堅也不會疲于奔命反攻荊州,最後不幸殒命。

須知,孫堅在北上前,便已統領長沙、零陵、桂陽三郡;待他接連解決荊州刺史王叡與南陽太守張咨後,便算基本掌握大半個荊州了。盡管在他走後,襄陽等地有賊作亂,但對孫堅的強悍戰鬥力來說,這并不算什麼大問題。可以預見,隻要孫堅協助袁術掃清江淮一帶後,他們控制荊州便如同探囊取物一般。隻是,董卓借朝廷名義發出的這道诏令,卻直接抄了孫堅的荊州老巢。

何以見得?

劉表學問好、名氣大,昔年曾為“八俊”之一,又是黨人骨幹,深受士族的擁戴與敬重。顯而易見,劉表要比孫堅更受荊州士族歡迎。他日後入荊州,在蒯氏、蔡氏的幫助下迅速站穩腳跟,便證明了這一點。

注1:孫堅“世仕吳地”一說疑為吳人溢美之詞,亦如陳壽所雲“蓋(大概)孫武之後”也。《宋書·符瑞志》與《太平禦覽》引《幽明錄》中都有記載:孫堅祖上“種瓜為業”,是個道地瓜農。從孫氏一族放蕩任俠、好遊獵射雉、又不立宗廟、不通儒學禮法的表現看,他們的确更像是寒門乍貴。

有袁術的阻攔,孤身一人的劉表又是如何進入荊州成為老大的?

言歸正傳。既然劉表入荊州會搶地盤,那麼,袁術、劉表自然不會輕易放任他進入荊州。上文所引《後漢書》中,便記載了袁術在魯陽屯兵阻攔劉表一事。既然如此,單槍匹馬的劉表,又是如何突破袁術“封鎖線”,成功進入荊州的呢?

與袁術的短暫合作

原因其實很簡單,袁術“放水”了。

換言之,劉表之是以能從容突破袁術防線,并非是所謂的“匿名潛行”之舉,而是他與袁術曾短暫達成了合作關系。

據《後漢書·袁術列傳》記載:“劉表上術為南陽太守,術又表堅領豫州刺史,使率荊、豫之卒,擊破董卓于陽人。”

袁術被表奏為南陽太守,對他接下來的的行動大有裨益。要知道,讨董之戰的本質,其實是各路諸侯私下裡的行為;他們當初起兵,也不過是應了東郡太守橋瑁的矯诏。

彼時,漢室雖然衰微,但餘威猶在,深得百姓與地方豪強的認可。東漢“重名節而輕生死”,名義哪怕到了漢末亂世,也非常有用。這也正是曹操“奉天子以令不臣”的高明之處。不止是他,對其他諸侯來說,能擁有一個“合法”的官方身份,同樣非常重要。

有袁術的阻攔,孤身一人的劉表又是如何進入荊州成為老大的?

袁術領南陽太守,便相當于“洗白”上岸;當然,袁術在上岸以後,也不忘把自己的頭号大将孫堅給“撈”上來。當初,孫堅擅自殺害朝廷命官(王叡、張咨)而犯下大忌,但經過袁術表奏,他又成為豫州刺史,同樣成功“洗白”上岸。從孫堅、袁術二人傳記中,也不難看出:孫堅後來已得到了(豫州)汝南、颍川等地的認可。

是以,劉表上袁術為南陽太守之舉,雖看似不起眼,卻是袁術集團能合法化的關鍵所在。反過來看,倘若袁術真的一心阻攔劉表,不讓他入荊州,劉表又怎麼會送給袁術這麼一份“大禮”呢?

不過,劉表與袁術的“蜜月期”并未持續太久。一方面,荊州歸屬已成為劉袁孫三家争奪的焦點,三方為此心生嫌隙,已是必然;而另一方面,也與劉表的政治傾向有很大關系。這位被郭嘉稱為“座談客”的清流名士,從未打算對中原紛争多做摻和。

座談客的不作為

劉表所任荊州刺史,被視為來路不正。王夫之在《讀通鑒論》中指出:“劉表之收荊州也,卓之命也,衆皆讨卓而表不從,表有可讨之罪焉。”董卓亂政,各路諸侯齊讨之,但劉表始終未曾動彈。那麼,他是效忠董卓的嗎?

顯然不是。在劉表執掌荊州的十幾年裡,他既是左右逢源、兩頭讨好;卻也兩不相幫,坐觀他人成敗。

據《三國志·董卓傳》記載:“李傕、郭汜入長安,欲連表為援,乃以表為鎮南将軍、荊州牧,封成武侯,假節。”縱觀建安年間的劉表,他不僅與涼州武将主導的長安“小朝廷”保持密切往來,也和袁曹達成了聯盟。不過,劉表雖然左右逢源,卻鮮少有實質性的軍事行動。

再放眼中原,礙于袁術對荊州的虎視眈眈,劉表又轉而與袁紹達成同盟,這一度造成了“二袁分中原”的現象。

彼時,中原大地上存在兩大軍事同盟:冀州袁紹、兖州曹操、青州臧洪(此君正是關東聯軍歃血為盟時的“主持人”)和荊州劉表是同盟關系;而淮南袁術、徐州陶謙、幽州公孫瓒與黑山軍張燕,則是與之敵對的另一軍事同盟。

注2:據《後漢書·袁術列傳》記載:“紹議欲立劉虞為帝,術好放縱,憚立長君,托以公義不肯同,積此釁隙遂成。乃各外交黨援,以相圖謀,術結公孫瓒,而紹連劉表。”又據《三國志·武帝紀》記載:“初平三年,袁術與紹有隙。術求援於公孫瓒,瓒使劉備屯高唐,單經屯平原,陶謙屯發幹,以逼紹。太祖與紹會擊,皆破之。”

有袁術的阻攔,孤身一人的劉表又是如何進入荊州成為老大的?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劉表才得以如願坐守荊州,行“無為”之舉。盡管從名義上看,劉表是袁曹盟友,但因為荊州獨特的地理位置,他又幸運避開了中原的紛争。

二袁相争,彼此互為對手,唯一有餘力對荊州出手的孫堅、張濟,還都身中流矢亡于此地;待袁曹勝出後,劉表又因為同時與袁紹、曹操交好,進而再度免于時局紛争。

注3:據《三國志·劉表傳》記載:“天子都許,表雖遣使貢獻,然北與袁紹相結。”

可以說,這是座談客劉表的幸運與不争;但若換個角度再看,荊州得以穩定十餘年,劉表甘當“自守之賊”,又何嘗不是“二袁之争”格局下的無奈之舉?

參考資料:《三國志》《後漢書》《讀通鑒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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