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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報紙刊登的一篇文章,讓徐志摩惱羞成怒,将編輯告上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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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曼

一輛小汽車停在了上海灘懷龍路136弄的花園别墅旁。從車上走下來,是一位年約30歲的男子。

他梳着大背頭,戴着眼鏡,一副玉樹臨風的紳士模樣。從他身邊走過的年輕男女,都免不了要多看一眼。

男子拾階而上,叩響了别墅11号院的大門。

一個管家模樣的男子聞聲而至。他拉開了一條門縫,僅湊合着能把腦袋露出來。

站在大門前的男子見他滿目遲疑,便先開了口。

“我是翁瑞午,是江小鹣先生托我來的,給徐太太做一番按摩”。

“您稍後,我去通報一聲”。随後,“啪”的一聲,門又被關上了。

沒過一會兒,庭院裡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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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曼與徐志摩

徐志摩焦躁不安的從裡面走了出來。他一把握住了翁瑞午的手,稍微寒暄了幾句。随即,便把翁瑞午引到了屋子裡去。

此時的陸小曼正躺在病榻上,發出一陣陣的呻吟之聲。複發的哮喘和胃痛折磨的她已經不成樣子,以至于五官都有了些許的扭曲。

翁瑞午見狀,已知是陸小曼疼痛難忍。他來不及多想,趕緊上前扶了陸小曼的身軀,給她做起了按摩。

這不愧是翁瑞午的獨門絕技。沒過一會兒,陸小曼的情緒就緩和了下來。呼吸不再那麼局促,蠟黃的臉上也開始泛出紅光。

那時的陸小曼才二十四、五歲。她相貌俊俏、身姿優雅,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能讓一個男人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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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曼舊照

當陸小曼回到自然狀态的時候,翁瑞午癡迷了。他從陸小曼的眼神中,看到了女子從未有過的柔情。嘴角微翹露出來的笑容,在翁瑞午的内心激起一池春水。

他愛他家中的夫人,但這種感覺是夫人給不了他的。眼前的這個女人,讓他有些心疼。他似乎有些不自覺的,想要對眼前的這個女人多些憐愛和疼惜。

就這樣徐志摩、陸小曼這對新婚夫婦,就與翁瑞午相識了。從此,也就成了這花園别墅裡的常客。

正是這一次的相識。讓陸小曼的感情世界裡,又多了一段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糾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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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瑞午可不是普通人。其父翁绶祺是晚清舉人,曾相繼擔任過梧州知府、桂林知府。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尤其酷愛金石之學。

翁瑞午深受其父的影響。無論是書法還是繪畫都頗有造詣。他還酷愛醫學,曾跟随名醫丁鳳山習醫數年,盡得其真傳。

曾傳言,這翁瑞午還學會了一手“隔山打牛”的高超技藝。把數塊磚摞在一起,他說要擊碎哪一塊磚,一掌下去必定擊碎哪一塊磚,上下兩塊磚絕不受損。

憑借這一招絕技,二十出頭的翁瑞午就在上海灘闖出了一番名聲,出入都是乘坐小汽車不說,還積攢下了不少的錢财,而這也為他與陸小曼的故事埋下了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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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曼明知自己的身體不好,卻總也放不下自己那顆躁動的心。

每當上海灘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的時候,便是陸小曼一天最忙碌的時候。一番濃妝豔抹之後,帶着精緻的妝容,從别墅裡走了出來。

坐上她私人的小汽車,穿梭于上海灘燈紅酒綠的世界。或是舞廳、影院,或是戲園、茶樓。然而,白天的她卻總是萎靡不振,昏昏沉沉打不起精神。

徐志摩曾對她說,“如果你愛我,請你聽我的話。晚上早些睡,早上早點起。太陽好的時候多去公園裡走走”。

陸小曼也曾嘗試着去改掉自己的作息習慣,但這對于她來說實在是太難了。已經二十多年的生活方式了,怎麼能說改就改呢。她做不到,幹脆也就不去做了,以至于她的身體狀況,一天不如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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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陸小曼新婚照

每到病症複發的時候,陸小曼在床上疼得死去活來。心中無限心疼的徐志摩看着她那歇斯底裡的樣子,急得手心裡攥出了汗,眼眶中流下了淚,但卻無能為力。這時候,唯一能幫陸小曼擺脫病痛折磨的,隻有翁瑞午一人。

當翁瑞午的手觸摸到陸小曼的腹部時,一股暖流由外至内溫暖着陸小曼的胃。隻要翁瑞午輕輕地揉動幾下,便能緩解陸小曼的症狀。把她從病痛的折磨中拽了出來。

漸漸地,陸小曼發現自己離不開翁瑞午了。隻有翁瑞午在她身邊,她才可以無所畏懼地放縱自己,不用再擔心每次都突如其來的病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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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瑞午

那一天,翁瑞午剛剛給陸小曼做完按摩。陸小曼從剛才的痛苦中蘇醒了過來。她輕聲細語、滿含柔情的對翁瑞午說,“你的推拿确實是有效的,可你卻不能每時每刻都待在我的身邊。如果你不在,我該怎麼辦呢?”

話音剛落,陸小曼的情緒變得低落了下來。她低下了頭,似乎有一些傷感。

翁瑞午見她這副樣子,也有一些黯然傷神。看着眼前這個貌美如花的女子,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惆怅了好一會兒,翁瑞午才對陸小曼說,“其實辦法是有的。隻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是不想你用的。如果你實在忍不住了,吸幾口福壽膏吧。福壽膏是能緩解你的症狀的,但它對你的身體也沒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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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時候,陸小曼還總覺得翁瑞午這是在開玩笑,隻是随便聽聽而已。畢竟她也知道,這福壽膏不是什麼好東西。一旦上了瘾,再想戒可就難了。

然而,當她看着翁瑞午饒有興緻吞雲吐霧的時候,那種強烈的好奇心,攪鬧的陸小曼蠢蠢欲動。

她也不由自主地躺到了鴉片床上,學着翁瑞午的樣子嘬了幾口。也就是這幾口,牢牢地抓住了陸小曼的心,讓她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

閑下來的時候,陸小曼和翁瑞午慵懶地躺在那裡。兩人相視而躺,中間隻隔着一張茶幾,茶幾上擺着一張專門點煙的燭燈。

兩個人大口地吸食着鴉片,整個屋子裡煙霧缭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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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曼(左)

此時的徐志摩已經察覺到,陸小曼有些離不開翁瑞午了,也習慣了翁瑞午的陪伴。五味雜陳的感覺,讓徐志摩意識到這其中所蘊藏的危機。

“眉,受朋友的憐惜和照顧是應該有個限度的。如果界限不明的話,那就可能有危險了”。

夜深人靜的時候,徐志摩向床榻一側的陸小曼吐露着心聲。似乎是在勸誡陸小曼,與翁瑞午走得不要過近。畢竟,他們才是真正的夫妻。

然而,陸小曼并沒有把徐志摩的話聽到心裡,依舊是我行我素。除了徐志摩以外,翁瑞午也成了守在她身邊的男人。

漸漸地,徐志摩竟然習慣了這種生活。

更何況,翁瑞午也不是什麼凡夫俗子。他不僅精通詩詞書畫,還受名人點撥很會唱戲。這一點,恰恰與徐志摩和陸小曼不謀而合。一旦有閑暇的時光,三個人常常是同出同入,偶爾也一起登台獻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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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人之間,這種非同尋常的相處方式,終于引來了非議。

1927年12月17日的《福爾摩斯小報》上,一篇名為《伍大姐按摩得膩友》的文章。在上海灘攪起了波瀾。文章中隐晦的諷刺着陸小曼與翁瑞午的關系。

徐志摩向來是一個好面子的人,他們兩個人的交往又在徐志摩的眼皮子底下。雖然過于親密,但還未曾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徐志摩一怒之下,把編輯告上了法庭。

這就如同“此地無銀三百兩”。那些好事之人,偏偏更加确信陸翁之間,有着不清不楚的關系。

上海的文藝圈子裡,到處彌漫着陸翁之間的流言蜚語。似乎在想盡一切的辦法,把這件事給做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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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曼美照

胡适的夫人江冬秀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她覺得這有礙于徐志摩的名聲,對徐志摩是有損的。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全是源于陸小曼的不知自愛,與不顧世俗眼光的肆意潇灑。她勸徐志摩趕緊與陸小曼離婚,但徐志摩還是拒絕了。

他總覺得陸小曼是為了他才跟前夫離婚的。在那個深受封建禮制束縛的時代,離婚無異于冒着天下大不韪的風險。他愛着陸小曼,是以他竭盡全力的去包容着陸小曼的一切。離婚這條路,他是絕對不會走的。

摩曼之戀本就飽受了世俗的質疑。哪怕是社會名流,也曾是帶着無數偏見的目光。雖然終成眷屬,但徐家人卻不願意接受這位離過婚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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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徐志摩

陸小曼的内心是寂寞的。除了徐志摩以外,她總是融不進徐家人的生活。兩人遷居上海之後,徐志摩的父親徐申如就斷了經濟上的支援。兩人失去了經濟上的來源。

然而即便如此,陸小曼還是沒能改掉她一擲千金、紙醉金迷的生活方式。在别墅裡,她雇了司機,請了廚子,還找了幾位貼身侍候她的丫鬟。

出入必有小汽車。出門也要打扮的華貴典雅,有時還要到賭場上潇灑一把。

為了養家,徐志摩不得不拼命的在學校授課。

當時他的收入并不低,每個月最起碼有300多塊大洋的收入,但這還是支撐不起陸小曼的揮霍,時不時的還要舉債過日子。要知道當時上海普通勞工,月收入也不過十幾塊大洋而已。

而翁瑞午的出現,恰恰解決了徐志摩和陸小曼的這種窘境。翁瑞午本就家資巨富,而他本人的收入也是頗豐。

他總是盡全力的接濟徐志摩和陸小曼。為了幫助徐志摩二次赴歐,他不惜變賣自己的字畫。然而,他究竟是為了徐志摩,還是為了陸小曼,其中的故事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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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身着西裝

後來在胡适的邀請之下,徐志摩去了北平。他本想把陸小曼也接到北平,但陸小曼早已習慣了上海灘的生活。

徐志摩住在胡适的家裡,每個月隻給自己留下30元的生活費,連一件新衣都不敢添置。衣服破了,還是江冬秀吩咐家人替徐志摩補的。每個月的工資一到手,徐志摩便悉數寄給遠在上海的陸小曼。

可陸小曼越來越變本加厲了。從一個月花去三四百塊,漲到五六百塊。這是徐志摩難以承受的。

他曾對陸小曼哀求着說,“眉,如果你真的疼我。那你就幫幫我。哪怕把每個月的消費降到400元也好。我要有錢,是絕不會自存的”。

陸小曼從小就嬌生慣養,前夫家裡也是有錢的。她從來不知道錢來的有多麼不容易,更何況,身邊還有翁瑞午這個“錢袋子”,她自然不會把徐志摩的勸告挂在心上。

一年下來,陸小曼花去的大洋竟然高達四五千塊。要知道這在當時的北平,足以買兩套還算不錯的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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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曼花錢是無度的,但她對徐志摩的愛也是刻骨銘心的。也許,她明白翁瑞午的心思,但即便是徐志摩不在身邊,她還是努力的克制自己。

1931年底,徐志摩不幸遇難。

陸小曼聞訊之後,哭的死去活來。她想親自前往山東濟南為徐志摩收斂遺體,但身體也脆弱到了極點。郁達夫等人苦苦的寬慰她,才打消了這一念頭。最終,還是徐志摩的長子在翁瑞午的陪同下,把徐志摩的遺體請了回來。

自從徐志摩去世之後,陸小曼像變了個人。她不再出門了,也不向往那花花綠綠的世界。整日的待在家裡,收拾徐志摩的遺物。一邊流着眼淚,一邊回望過去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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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右)

有太多的人對她指指點點,畢竟徐志摩的離開與她有着分不開的關系。如果,她早一點答應徐志摩去北平,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當所有人都在惡語相向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隻剩下翁瑞午。他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徐志摩故去之後,翁瑞午獨自承擔起了照顧陸小曼的責任。

陸小曼也未覺得沒有什麼不可以,也坦然受之。她向來是不喝牛奶的,隻喝人奶。翁瑞午便繼續為她聘請奶媽。她的身體不好,但卻非常重視保養。蜂蜜是從來不可或缺的,然而當時蜂蜜的價格并不便宜,也是翁瑞午在為她一手操辦。

然而,翁瑞午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除了陸小曼不菲的開支外,他還要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這無疑也加重了翁瑞午的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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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雕像

然而,他對陸小曼的愛是不可言喻的。為了她,翁瑞午甯願傾其所有。

“如果父親能賺十分,他把三分留給家裡,另外的七分全給了陸小曼”。

談及那段往事,翁瑞午的女兒說出了這番話。可見翁瑞午對陸小曼是用情至深。

徐志摩去世七年之後,陸小曼終于被翁瑞午的癡情打動了。她與翁瑞午同住在了一起,而随着時局的動蕩,翁瑞午的生活也變得拮據起來。

為了保障陸小曼的生活品質,翁瑞午不惜變賣家傳的古董字畫。甯願自己受苦受累,也絕不讓陸小曼受一點點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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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悠閑照

翁瑞午對陸小曼的愛與徐志摩一樣,都是卑微的。

1949年,蘇雪林曾去探望過陸小曼一次。那時的陸小曼已經被鴉片掏空了身體,就連接配接待客人也是躺在床上。

當蘇雪林看到陸小曼的時候,竟也有些說不出的傷感。

陸小曼蠟黃的臉,已經奪去了她往日的風采。她滿口的牙都掉光了,就連牙龈都變成了黑色。說的每一句話,好像都費盡全身的力氣,神采不在。

好在她的身姿還算曼妙。如果不看她的臉,還總覺得她風韻猶存。

翁瑞午站在床榻邊,就像一個唯唯諾諾的仆人,小心侍奉着陸小曼,為她端茶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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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瑞午與陸小曼

而他們的生活來源,除了翁瑞午的子女不定時寄來的一些生活費之外,其他的全靠翁瑞午變賣字畫、古董。即便是如此,翁瑞午還是從未有過一句怨言。這樣的日子,他們一起走過了近20年。

直到1956年,陸小曼終于戒掉了鴉片,去了上海的文史館工作。這是她50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出門做事。然而此時的翁瑞午,卻在歲月的侵蝕下不成樣子。病痛與窘困折磨着他。

沒過幾年,便匆匆離世。

回憶與翁瑞午近30載的相處。陸小曼感慨的說,“我與他是有感情的,但卻不是愛情”。陸小曼的愛,自始至終還是都留給了徐志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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