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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廣州乞丐頭子:靠拳頭成為幫主,購豪宅養三妻四妾,卻暴斃而亡

乞丐的曆史恐怕在整個三百六十行裡都算是名列前茅的,畢竟哪朝哪代都不會缺少這種失能之人或者好逸惡勞之人。

不過有一說一,各位可不要覺得每個乞丐都必然是衣衫褴褛,蓬頭垢面,日日受盡白眼,才讨得幾口殘羹冷食。

今天咱們所說的這位人物雖是乞丐之身,但過的卻是神仙般的日子。他就是舊廣州大名鼎鼎的丐幫幫主陳起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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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起河南過大江

陳起鳳是廣東曆史上人盡皆知的乞丐皇帝,活躍于清末民國時期。不過這位老哥倒也不是粵地本省的地頭蛇,而是地道地道的北方人士。

根據考證,此公的龍興之地應該是河南荥陽縣的陳家村。

清朝光緒年間,河南省遭了一場蝗災。這場蝗災讓無數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瀕臨破産。陳家村也沒有逃過這場打擊,一年的勞作盡數化為烏有。

就在人心惶惶之時,二十歲的陳起鳳站了出來,他号聚衆位鄉親,指出了一條前路——向南逃荒,目标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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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起鳳曾在嵩山少林寺做過幾天的頭陀,有着一身的好武藝,為人又豪爽大方,重情仗義,這讓他在村裡威望不小。

鄉親們細細一想,覺得廣州物阜民豐,确實是個好去處,于是赢糧影從,在陳起鳳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向着水草豐美之地開去。

雖然這支逃荒大軍一路上風餐露宿,靠乞讨賣藝過活,但作為領頭的陳起鳳卻是管理得當,黑白兩道四處打點,竟把這麼一支行乞的大軍打理的井井有條,一點亂子也沒出。

很快,丐軍渡過長江,來到廣州。陳起鳳從北打到南,江湖上的名号也叫響了,人稱“過江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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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第一大幫

在我國的武俠小說中,丐幫常被譽為天下第一大幫。在一些作家筆下,丐幫内部等級分明,還有自己的産業和投資項目,俨然是一個王國般的存在。

但以上也隻是藝術創作。不過藝術來源于生活,廣州的乞丐的确有組織、有階層,甚至真的有産業,叫聲丐幫毫不為過,也大概是當之無愧的廣州第一大幫。

廣州丐幫的具體起源已不可考,據說是源自一名姓吳的乞丐。這位吳乞丐也是武藝高強、豪爽大方、重情重義。

更難得的是,此人還頗有一些理财頭腦,行乞之餘也收破爛,漸漸地有了一些積蓄。但他俠肝義膽,将餘财盡數接濟一些老弱病殘的乞丐們,進而獲得了不少乞丐的擁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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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帶領下,全廣州城的乞丐團結了起來。他們的大學營就在廣州西關華林寺的關帝廳裡,江湖人送堂号關帝廳人馬。

在吳乞丐的建設下,廣州乞丐形成了組織化管理,開設了數個部門。如人事部,專門接收各方乞丐和派工;

教育訓練部,教導新來的乞丐乞讨技巧;外務部,與其他幫會堂接洽。最令人咋舌的是他們還有投資理财部,此部将吃剩下的飯菜喂雞喂鴨,再拿到市場去賣,據說還獲利頗豐。

同時,廣州丐幫的規模也得到了擴張,洪聖廟、文昌宮、孔子廟、蓮花庵等寺廟都成為了他們的據點。可以說,一個頗有形狀的廣州丐幫的架子算是搭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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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老幫主去世後,群丐感念前幫主大恩,推舉了他的兒子繼任丐幫幫主,進而爺傳兒,兒傳孫,形成了世襲制。不過這世襲制在“過江龍”陳起鳳來到之後,就要被他的一雙鐵拳打破了。

一統丐幫江湖

陳起鳳帶領丐軍來到廣州後,倒也沒有馬上找本地丐幫的麻煩,而是先去投奔了他的一個師兄。這位師兄正在長壽寺修行,于是勸說住持接納了丐軍。

但寺裡始終有這麼一幫無業人員,一天兩天倒還好說,時間久了僧人就顯得有點不堪其擾了。

陳起鳳也講義氣,畢竟人生地不熟,寺裡給了丐軍歇腳的地方已是不易,也不好繼續給師兄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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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來到廣州有些時日了,北方的弟兄們在廣州混熟了,在乞讨這片市場上也跟本地的同行們起了不少業務沖突。陳起鳳思來想去,覺得兩派遲早要有一戰,于是決定揮師華林寺,要與關帝廳人馬一較高下。

幫派火并,上門踢館,赢者通吃,不得不說這是相當江湖的做法了。隻是兩派老大的交手就沒啥江湖氣了。

吳小幫主打小養尊處優,祖上的一身本事怕是沒能繼承多少,怎能是武藝高強又跨越半個中國,一路摸爬滾打來的陳起鳳的對手?

于是很快就被陳起鳳的一雙鐵拳打得鼻青臉腫,連聲求饒,讓出了幫主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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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起鳳繼任幫主之後,開始了大改編,正式的将北地丐軍與本地丐幫融合了起來,極大地豐富和充實了廣州丐幫的力量。

同時,他“南征北戰”,将各路看他不順眼的堂口一一打服,又收羅了不少新乞丐,徹底統一了廣州丐幫的江湖。

一呼百應的乞丐皇帝

在認識陳起鳳之前,恐怕沒人會想到,乞丐竟然還能這樣做。

陳起鳳雖然是乞丐頭子,但他手下的乞丐業務可不僅僅局限于乞讨。理論上來說,他的丐幫是全廣州最大的日結工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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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殉葬業來說。當時的廣州城有這麼一句話,叫“長短鼻涕,銀錢另計”。有些人家裡過世了老人,一般都會找陳起鳳,請他安排人手披麻戴孝,裝成孝子哭喪。

乞丐本就受盡世人白眼,沒啥自尊可言,遇見這種能賺錢的事兒,當然是毫無心理壓力,撲通跪地,鼻涕眼淚說來就來,演技之逼真令人汗顔。

不過陳起鳳倒是也會做生意,特地明碼标價,幹嚎不哭五文錢,涕淚橫流的六文錢,撕心裂肺、鬼哭狼嚎、哭暈過去的七文錢。

除此之外,更開設打幡擡棺、買水跑腿、布置現場等一條龍服務,閻王爺看了直呼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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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民風剽悍,各村常有械鬥。如果有哪兩家人起了沖突,要找些人幫幫場子、充充門面,陳起鳳自會安排一些身體健壯,頗有些拳腳氣力的乞丐前去。

這些好勇鬥狠的乞丐本就無家無室,無牽無挂,今朝有酒今朝醉,有了今天沒明天,打起架來自然是無所畏懼,實在好使。

當然,如果主家真用折了弟兄的性命,那也是要向陳起鳳繳納一份昂貴的安家費的。

雖然在副業的打雜上收獲頗豐,但是在主業的乞讨上,陳起鳳也沒有落下。

在陳起鳳的安排下,他麾下的乞丐們可謂是八仙過海,各顯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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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經常安排一些有奇技絕活的手下對群丐進行教育訓練,然後讓他們擺攤賣藝,收取賞錢。一些沒法賣藝的乞丐們,陳起鳳就教他們各式各樣的乞讨技巧。

比如一些年老的乞丐,陳起鳳會讓他們帶着小乞丐一起搭檔,扮做祖孫兩個,在大街上哭訴乞讨。路人感動于老乞丐的舐犢之心,便會施舍大把錢财。

又如一些身體有疾病,走路不快的乞丐,陳起鳳會教他們在腿上綁一塊發爛的臭肉扮做跛子,路人一見此人腿上盡是蒼蠅蚊蟲,于心不忍,自然慷慨解囊。

除了騙取路人的同情之心外,陳起鳳更喜歡利用路人怕麻煩的心态。在他的訓練下,每逢新店開業,乞丐們都會登門拜訪,胡攪蠻纏、撒潑打滾,向路人讨要錢财,否則就不放他進店買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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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景,恐怕連攪擾楊志賣刀的潑皮牛二見了都要繞着走。路人想趕緊脫身,店家想趕緊把這尊大神送走以免擾了生意,都會不得不主動掏錢。

髒蛋打得久了,就形成了威懾。衆所周知,武器威力最大的時候就是沒有發射的時候。

久而久之,廣州各家各戶形成了共識,每逢紅白二事,都會給陳起鳳一些錢财,買得一塊“附城花子陳起鳳”的牌子高高挂起,以免群丐滋事。

而陳起鳳也樂得這種友善快捷的收費方式,雙方達成了難以言說的平衡。

那麼,打破平衡會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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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州有一家富豪,此家老人翁過七十大壽,要大擺宴席。

主家看不慣陳起鳳嚣張跋扈,目中無人的樣子,又仗着官府裡有人,便拒絕給陳起鳳“碧陳”(就是份子錢的意思,原名叫碧回,但是給陳起鳳那就叫“碧陳”了)。

陳起鳳一見竟有如此不給面子的人家,如果這次不立威,怕是以後各家群起效仿,錢就再也收不着了。于是他召叢集丐,準備好好顯一顯神通了。

就在宴席舉辦的當日,陳起鳳帶領着一千多名乞丐來到富豪家門口,不許客人進屋,并大肆滋事尋釁,又哭又叫、又吵又鬧,攪擾得雞犬不甯,甚至還有随地大小便的,一時間富豪家門口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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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豪不堪其擾,被迫用八擡大轎将陳起鳳請進家中,同時用巨款購買了“附城花子陳起鳳”的牌子挂上,陳起鳳才得意離去。

此事傳揚出去後,廣州城再也沒人敢招陳起鳳了。

可能有人很好奇,陳起鳳如此嚣張,當地官府難道熟視無睹嗎?但是要知道這可是大清國的末年了,官府的執行力早已不似開國時那麼高效,大多數道台府衙都是抱着得過且過的心态混日子。

鬧事,可以,别死人,别死在我家門口就行。陳起鳳雖然胡作非為,但是涉及人命的事兒還真沒怎麼幹過,是以官府自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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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陳起鳳領了乞丐們的孝敬錢,也會把其中一部分送到官府打點關系。而官府也需要陳起鳳管住手下這批遊手好閑的無業人員。

陳起鳳雖然教唆乞丐鬧事兒,但是他也嚴格地規定了各個乞丐活動的地點,以防礙了行動。如果把陳起鳳一抓,那群丐無首,廣州城四面開花,到處都是搶地盤的乞丐,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直到民國建立,廣州的官府還是這種心态,自然也就讓陳起鳳丐幫日益膨脹。

不得不說,陳幫主雖然改善了乞丐的生活,規定了乞丐活動的地點,但是他縱容乞丐鬧事四處收保護費的行為也敗壞了自己的聲譽,廣州人私下裡都說“看見陳起鳳要倒黴”,看見他都是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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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盡管如此,廣州丐幫在陳起鳳的治下确實是在飛速擴張,巅峰時,甚至整個廣東省,如增城、東莞等地都有當地的丐幫幫主前來拜碼頭。

陳起鳳的乞丐王國可以說是肉眼可見地沖出廣州,乞向全省。

乞丐頭子的幸福生活

陳起鳳這位乞丐頭子過的日子,可謂是令人大開眼界。

作為丐幫幫主,陳起鳳可沒有《射雕英雄傳》裡洪七公那樣一年穿淨衣一年穿污衣的思想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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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常年衣冠楚楚,長袍馬褂,身穿绫羅綢緞,腰挂金表玉佩,手執長煙筒,眼戴西洋鏡,在外人眼裡活脫脫一副士紳派頭。

他跟洪七公相似的地方可能在吃上。廣州地段熱騰,佳肴美食不斷。陳起鳳最喜歡召集幾位親友,來到酒樓,點上幾桌子好酒好菜,開懷大吃。陳最喜吃狗肉,稱自己是“食必盡二大肥犬”。

當然,這隻是自己的私宴。如果是紅白二事孝敬他老人家的宴席,陳起鳳往往會在宴席上的每桌菜、每杯酒隻吃一口,如果滿意,就會飄然離去。

而手下會把宴席打包帶走,分予陳起鳳的親信一同大快朵頤。這想必正是陳起鳳籠絡人心的手段。當然,如果陳起鳳坐席狂吃不已,那就證明孝敬不周,主家可是有罪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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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作風問題上,陳起鳳絕對是拍馬趕不上俠丐洪七公的,可能連老毒物歐陽鋒這位洪幫主的對立面都不如。

他的大學營在華林寺關帝廳,卻在西關購買了豪宅,娶了三妻四妾。但盡管如此,陳起鳳依然喜歡帶着大隊打手保镖來到廣州著名紅燈區陳塘大喝花酒、大玩女人,所謂“夜必宿陳塘風月”。

陳起鳳有位遠房親戚,正在當知府。聽說陳起鳳在廣州搞得風生水起,便寫信給他,想給他個錢糧師爺做做,畢竟家族裡出了個乞丐頭子成何體統。

這錢糧師爺也是個肥差,虧待不了他,趕緊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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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陳起鳳對此斷然拒絕,他在回信中還寫了句頗有名士風采的句子:“甯與五百羅漢作伴,不為五鬥米折腰。”,意思是我甯可住在華林寺的關帝廳裡當乞丐頭子,也不要去做官受上級的頤指氣使。此消息一出,廣州城内風傳了一句俚語:做慣乞兒懶做官。

想了一下,這不就是清末民初的“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的經典名場面嗎?隻是陳幫主想與五百羅漢作伴,五百羅漢可不想身邊有這麼一位潑皮無賴。

陳起鳳發達之後,大學營華林寺愈發不得安甯。每天此地都有乞丐頭目們大吃大嚼,喧嘩吵鬧,拍陳大幫主的馬屁。當地僧人忍無可忍,要求陳起鳳立刻搬走,還佛門一片清靜。

出人意料的是,陳起鳳同意了。他搬離了華林寺,選擇了金花廟做新的大學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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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人們議論紛紛。有人認為是陳起鳳的少林寺出身的情懷讓他對和尚抱有尊重,也有人說純屬是因為陳起鳳怕得罪了僧人,敗壞了乞丐們的聲譽(好像本來也沒多少),被全城厭惡進而讨不到飯吃。畢竟僧人積德行善,社會地位很高,乞丐還是惹不起的。

鬧劇的收場

民國初年的一天,陳起鳳又一次呼叫他的狐朋狗友喝燒酒,吃狗肉,結果飯吃到一半,陳起鳳突然倒地不起,暴斃而亡。

根據民間的說法,陳大幫主大概是作惡多端被毒死的。畢竟他老人家天天胡吃海喝大玩女人,最後膽固醇太高心肌梗死的可能性大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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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起鳳死得過于突然,而且也沒有留下任何遺言指定他的接班人。很快他的屬下就因為争奪幫主之位大打出手,畢竟陳起鳳本人的幫主之位就是自己打出來的。

廣州丐幫從此四分五裂,彼此互相攻擊,無法抱團,再也成不了氣候,進而很快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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