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建立之後,蒙古分裂成了很多大小不一的部落,其中鞑靼和瓦剌是兩個我們比較熟悉的部落,沒少給大明朝的邊境添麻煩。
瓦剌部落最早是成吉思汗的近衛部隊所遺留的餘脈,素以善戰著稱。
草原民族由于沒有穩固的政治制度保證,都躲不過因一人而興,因一人而敗的魔咒,很難長久的興旺下去;瓦剌也不例外,在制造了“土木堡之變”這個短暫的輝煌之後,逐漸走上了衰落,分裂的道路;此後的瓦剌逐漸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但是他們的部分後裔逐漸向西遷徙,在公元1628年左右西遷到了伏爾加河下遊地區,安居下來,生兒育女,放羊牧馬。

他們從此被稱作“土爾扈特”汗國,汗王是最高統治者,直屬汗王的是最高權力機構紮爾固;此後100多年的時間裡,他們一直與東方的部落以及清朝政府保持着聯系,在他們的心中,那裡是故鄉是祖先生長的土地,是他們的根。
北方的沙俄逐漸強大了起來,這個來自于北方的民族其民族性格之中,對于土地的渴望與戰鬥精神融入了其血液,強大起來之後就開始了野蠻的擴張;沙俄進入了土爾扈特部落的控制區域,開始使用一切手段對付土爾扈特人。
沙俄架空土爾扈特大汗,逐漸接掌統治權。指使大量從歐洲遷徙過來的遊牧民族向東方移民,侵占土爾扈特人草地,搶奪牲畜,驅趕和殺害土爾扈特人;強迫土爾扈特人改為信仰東正教這個天主教的分支,禁止土爾扈特人繼續信仰藏傳佛教格魯派,以圖在文化信仰上割裂土爾扈特人的傳承,使土爾扈特人徹底融入沙俄的文化圈;強迫土爾扈特青壯年男子加入沙俄軍隊,參與到沙俄對外的擴張之中,在最前線大量消耗土爾扈特人的青壯年。
經過21年的血腥戰争,大量的土爾扈特部族的壯年男子戰死。
土爾扈特部族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後時刻了;公元1767年,土爾扈特汗國的各部族首領悄悄聚集了起來,在首領渥巴錫汗王的組織下召開秘密會議,商讨土爾扈特部落的生死存亡,對東歸問題沒有能夠達成一緻;公元1770年,渥巴錫汗又召開了第二次會議,再次商讨東歸問題。
最終,大家一緻決定:東歸!回到祖國,回到故鄉,回到祖先的土地,回家!
開始的時候大家是商量好了的,生活在伏爾加河兩岸的同胞一起傳回祖國。等冬天來臨的時候趁着伏爾加河結冰,左岸的部族收拾好行李過河來集合,一起傳回祖國;然而就像後來二戰時候希特勒想不到俄國的冬天會提前到來一樣,渥巴錫汗也沒有想到這一年竟然會是暖冬!伏爾加河今年沒有結冰,左岸的族人沒有大量的渡河工具,無法來到右岸與渥巴錫大汗彙合。也就在這個時候,東歸的計劃被洩露了出去,沙俄即将對土爾扈特部落采取軍事行動。
來年1月,渥巴錫汗無奈的率領着右岸族人踏上了東歸之路,在茫茫草原之上,土爾扈特上沿着太陽升起的方向一路蜿蜒前行,拖兒帶女,牽牛趕羊;渥巴錫汗親手點燃了自己的木質宮殿,親率萬餘騎兵斷後,以破釜沉舟的決心踏上了未知的征途!
沙俄得到消息之後反應很快,迅速組織了哥薩克騎兵部隊進行追殺,土爾扈特部落中的一支隊伍被沙俄的騎兵追上,9000多人全部喪生;随即,輕裝前進的沙俄騎兵利用自己速度快于拖家帶口,緩慢移動的土爾扈特部族的優勢,搶先占領了奧琴峽谷這條東歸的必經之路,妄想一舉全部殲滅土爾扈特部族。
在危急時刻,流淌在土爾扈特人身體裡祖先的勇猛與堅韌迸發了出來;在渥巴錫汗的指揮下,一部分族人騎着駱駝正面對沙俄騎兵發起了突擊,吸引了沙俄騎兵的注意力;另一部分族人發揮草原部族的優勢,迂回到了沙俄人的後方,發起了攻擊;死裡求活的奧琴峽谷戰役以土爾扈特部族的全勝宣告結束!
全殲沙俄追兵之後,土爾扈特人回家的道路仍然坎坷,在寒冷的冬季長途跋涉,戰鬥,寒冷,饑餓與疾病奪走了無數土爾扈特人的生命。
清政府事先不知道這件事情,土爾扈特人隻能依靠自己的堅強,一步步向着東方前行;乾隆36年(公元1771年),4月,清政府才接到了邊疆傳來的消息,知道了土爾扈特人東歸這件事情;好大喜功的乾隆皇帝乾綱獨斷,決心接收土爾扈特部落,對他們進行妥善的安置。
經過艱難跋涉,土爾扈特人到達了伊犁,沙俄向清政府要求,要求清政府拒絕土爾扈特人入境,并且發出了戰争威脅;乾隆大怒,回複沙俄:到了我這兒就是我們的人,你們敢進來追,咱就開戰,打就打誰怕誰?
據清宮檔案記載:出發時的17萬土爾扈特人,經過半年長達萬裡的跋涉,損失過半;5月,到達伊犁河畔的渥巴錫汗受到了清朝伊犁将軍派來官員的熱烈歡迎,并在不久之後到達伊犁見到了乾隆派來的使者,接受了乾隆皇帝的敕書,敕書表達了熱烈的歡迎之意。
10月,渥巴錫汗等赴避暑山莊觐見乾隆,乾隆借承德普陀宗乘之廟落成,制作了兩塊石碑,親自撰寫碑文,記錄了土爾扈特東歸以及安置情況‘’在乾隆的訓示之下,西部蒙古部落及清朝地方政府對土爾扈特人進行了接濟和援助。
乾隆特意指派官員協調,在新疆水草肥美的巴音郭勒大草原劃出地方,安置土爾扈特部族,其中就有沈騰《飛馳人生》中提到的巴音布魯克;從此土爾扈特人就定居于此,直到今天。
現在去巴音布魯克旅遊,可以品嘗到一種黑頭羊的羊肉,是當地的特産,羊的脖子以上毛色是黑色。這種羊就是當年土爾扈特人東歸時帶回的特有品種;烤肉的蒙古牧民,就是當年的土爾扈特人後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