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老師溫馨導讀
冬天
是獨具風情的季節
少了些浮躁,多了些甯靜
漫天白雪,爐火冉冉......
可愛的你
是否還記得
那份屬于冬天的快樂呢?

READING
1. 冬天好像是父親筷子上掉下來的豆腐
說起冬天,忽然想到豆腐。是一“小洋鍋”(鋁鍋)白煮豆腐,熱騰騰的。水滾着,像好些魚眼睛,一小塊一小塊豆腐養在裡面,嫩而滑,仿佛反穿的白狐大衣。鍋在“洋爐子”(煤油不打氣爐)上,和爐子都熏得烏黑烏黑,越顯出豆腐的白。這是晚上,屋子老了,雖點着“洋燈”,也還是陰暗。圍着桌子坐的是父親跟我們哥兒三個。“洋爐子”太高了,父親得常常站起來,微微地仰着臉,觑着眼睛,從氤氲的熱氣裡伸進筷子,夾起豆腐,一一地放在我們的醬油碟裡。我們有時也自己動手,但爐子實在太高了,總還是坐享其成的多。這并不是吃飯,隻是玩兒。父親說晚上冷,吃了大家暖和些。我們都喜歡這種白水豆腐;一上桌就眼巴巴望着那鍋,等着那熱氣,等着熱氣裡從父親筷子上掉下來的豆腐。
節選自朱自清《冬天》
2. 冬天可以燒個火爐,睡個懶覺
放了寒假,就可以睡懶覺。棉衣在爐子上烘過了,起來就不是很困難了。尤其是,棉鞋烘得熱熱的,穿進去真是舒服。我們那裡生燒煤的鐵火爐的人家很少。一般取暖,隻是銅爐子,腳爐和手爐。
腳爐是黃銅的,有多眼的蓋。裡面燒的是粗糠。粗糠裝滿,鏟上幾鏟沒有燒透的蘆柴火(我們那裡燒蘆葦,叫作“蘆柴”)的紅灰蓋在上面。粗糠引着了,冒一陣煙,不一會兒,煙盡了,就可以蓋上爐蓋。粗糠慢慢延燒,可以經很久。老太太們離不開它。閑來無事,打打紙牌,每個老太太腳下都有一個腳爐。腳爐裡粗糠太實了,空氣不夠,火力漸微,就要用“撥火闆”沿爐邊挖兩下,把粗糠撥松,火就旺了。腳爐暖人,腳不冷則周身不冷。焦糠的氣味也很好聞。
節選自汪曾祺《冬天》
3. 冬天裡,泡澡可是一件大事
那時候,冬天裡,洗澡是件大事情。地處長江以南,按規定不供暖。可是,氣溫雖然大都在零上,卻因濕度大感覺寒冷。許多北方人來到這裡,都患上感冒和手足凍瘡。比較起來,倒是這地方的人更耐寒一些。
大人們終于想起我們來了,于是,一個接着一個,被捉進去洗澡。每一個人被捉的時候,都尖聲叫着,同時,瘋狂地笑着。我們家的這個阿姨,是個對孩子有辦法的女人,她一下子就逮住一個,三下五除二地剝去衣服,摁在澡缸裡。
我們終于一個一個地洗了出來,好像剝了一層皮。經過肥皂水的浸泡,用力的揉搓和清水沖洗,全身發紅。而我們的喉嚨,也都因為尖叫和狂笑,變得嘶啞了。洗幹淨的我們,被大人揿在椅子上,再不許下地了。
節選自王安憶《冬天的聚會》
4. 冬天可以在暖陽裡打個盹
這仿佛是太陽已經落山而天還沒有全黑的傍晚時光:我們還可以感到晝,同時已可以感到夜。又好比一腳已跨上船而一腳尚在岸上的登舟時光:我們還可以感到陸,同時已可以感到水。
我們在夜裡固皆知道有晝,在船上固皆知道有陸,但隻是“知道”而已,不是“實感”。我久被初冬的日光籠罩在南窗下,身上發出汗來,漸漸潤濕了襯衣。
當此之時,浴日的“實感”與揮扇的“實感”在我身中混成一氣,這不是可吃驚的經驗麼?
于是我索性抛書,躺在牆角的藤椅裡,用了這種混成的實感而環視室中,覺得有許多東西大變了相。有的東西變好了:像這個房間,在夏天常嫌其太小,洞開了一切窗門,還不夠,幾乎想拆去牆壁才好。
節選自豐子恺《初冬浴日漫感》
5. 冬天也可以去郊外走走
想恣意享受江南的冬景的人,在這一種冬天,倒隻會感到快活一點,因為晴和的日子多了,去郊外閑步逍遙的機會自然也多;喜歡徒步旅行的日本人、德國人,所最歡迎的也就是這樣的冬天。窗外的天氣晴朗得像晚秋一樣;晴空的高爽,日光的洋溢,引誘得使你在房間裡坐不住,空言不如實踐,這一種無聊的雜文,我也不再想寫下去了,還是拿起手杖,擱下紙筆,上湖上散散步罷!
節選自郁達夫《江南的冬景》
6. 冬天,别忘了回家
初冬,我走在清涼的街道上,遇見了我的弟弟。
“瑩姐,你走到哪裡去?”
“随便走走吧!”
“我們去吃一杯咖啡,好不好,瑩姐。”
咖啡店的窗子在簾幕下挂着蒼白的霜層。我把領口脫着毛的外衣搭在衣架上。我們開始攪着杯子玲琅地響了。“天冷了吧!并且也太孤寂了,你還是回家的好。”弟弟的眼睛是深黑色的。
節選自蕭紅《初冬》
轉自|當代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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