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激戰23小時,解放四平
1948年初,蔣介石在東北地區第三度換馬,宣布撤銷東北行轅,成立東北剿匪總司令部,任命衛立煌為東北“剿總”司令長官。衛立煌飛抵東北的第三天,林彪部隊在新立屯,全殲敵四十九軍二十六師。
陳誠飛往沈陽的第二天,林彪麾下的解放軍攻占遼陽,全殲敵暫五十四師。
随後,解放軍乘勝進攻了沈陽南的白塔堡,敵守軍四十九軍七十九師棄陣逃往沈陽。
2月19日,東北解放軍連克法庫和鞍山,全殲敵新六軍第六十二師和敵五十二軍二十五師。
東北易帥的前後不到1個月,國民黨就被林彪吃掉了5個整師。

2月27日,蔣介石指令衛立煌處決棄陣而逃的七十二師師長文禮。衛立煌明白文禮此舉并非壞事,起碼儲存了實力,而駐守遼陽、法庫、鞍山的将領企圖堅守待援,結果都讓林彪吃掉了。當林彪的部隊轉攻上述各城時,蔣介石令衛立煌派兵解圍,衛立煌則一概置之不理,将部隊集中在沈陽按兵不動。
衛立煌當然不是膽小怕死之輩,他也是赫赫大名的抗戰名将。抗日中,忻口戰役和打通印緬交通線兩仗使他名揚中外,連美國人都非常佩服他的才幹。衛立煌見死不救自有他的理由:共軍的日常戰術是圍城打援,不能鑽進林彪的圈套。
衛立煌的戰術是收兵固守大據點,一侯時機成熟,在确有把握的情況下,再打通各點之間的聯系,然後才是第三步,擴大占領區。這便是他的所謂“固點——連線——擴而”的戰略方針。
林彪趁冰雪尚未解凍,決定奪取戰略要地四平,指令一、三、一七縱和直屬炮兵,由一縱首長的統一指揮,擔任攻城任務;二、八、十縱及獨立師在四平南北阻敵增援。
在這大軍壓境的形勢下,吉林守敵見勢不妙,慌忙棄城逃向長春。我獨立師當即追擊,殲敵一部,3月9日,解放吉林。
3月12日,包圍四平的攻城大軍開始發動總攻,經23小時激戰,全殲敵七十一軍八十八師等1萬8千人,解放了四平。
林彪發動的冬季攻勢,自1947年12月15日始,至1948年3月15止,曆時3個月,殲敵8個整師,共計15萬餘人,收複四平、吉林、遼陽、鞍山等重要城市18座,将衛立煌指揮下的部隊壓縮于沈陽、長春、錦州三快孤立地區内的12個據點内。
在夏季、秋季、冬季三大攻勢中,林彪指揮雄師數十萬,縱橫奔馳于東北大地,橫掃千軍如卷席,相繼殲滅國民黨杜聿明、陳誠、衛立煌3員名将麾下40萬兵力,收複城市77座,将解放區擴充到人口占東北總人數的86%,面積占東北全境的97%,繳獲大批美式裝備,迫使蔣介右三易東北主師。
三大攻勢中,蔣介石集團馳名中外的遠征名将、愛将們在林彪的打擊下,紛紛落馬,敗走麥城,他們率領的鐵甲大軍丢盔棄甲,潰不成軍。而林彪統率的東北大軍則越戰越強,日益壯大。1947年夏季攻勢後,組建了八、九、十縱隊。1948年3月,在冬季攻勢快要結束時,組建了五、十一、十二縱隊。這樣,加上炮兵縱隊、鐵道兵縱隊和15個獨立師、3個騎兵師,至8月,正規部隊達70萬,加上地部隊,林彪麾下的東北大軍共達105萬。
二、不打錦州,打長春
蔣介石見東北局勢危急,一心想打通沈錦線,将沈陽主力調至錦州,以便與華北傅作義配合,進可以奪回東北,退可以撤往關内,不至于被林彪堵死在東北腹地吃掉。
而衛立煌則力主堅守沈陽、保全東北,待變而起。他主要是不願承擔“喪失東北”的責任,當蔣介石的“替罪羊”。因為主力一旦撤往錦州,沈陽、長春将不保,即便能扼守錦州,畢竟東北也基本上丢掉了。
蔣介石将衛立煌召到南京,說:“沈陽、長春交通斷絕,數十萬大軍的補給全靠空運,我們的運輸機和汽油都不夠維持,長此下去,政府要被東北拖垮的!”
衛立煌說:“隻要不将主力撤出沈陽、東北補給由我負責。”
蔣介石無可奈何:“既然如此……”
衛立煌當即找到補給司令劉耀漢,說:“抗戰期間你在外事局任翻譯官,同美軍關系密切。明天請你帶我到美軍顧問團通融下,請他們幫我運輸補給。”
第二天一早,衛立煌在劉耀漢的陪同下拜訪美軍顧問團團長巴大維。劉耀漢用英語呱啦呱啦地說:
“東北物資豐富,大有可為,陳誠把東北搞得一團糟,衛先生初去時,每天被動轟挨打。現在局勢穩定了,衛先生是很有辦法的。”
巴大維表示盡力相助,他說:
“衛将軍在1944年率領中國駐印軍打通了緬甸交通線,受到盟軍表彰,他的指揮才能是非常出色的。我對衛将軍是十分欽佩的,我願意幫助他。”
冬季攻勢戰役結束後,東北已無小仗可打,隻能在長春、沈陽、錦州3點上選擇大戰來打。此時、林彪的對手,衛立煌是一員資格比陳誠更老的将領。衛立煌總兵力為4個兵團14個軍44個師,加上地方雜牌部隊,共計}5萬人。他采取“集中兵力,重點守備,確定沈陽、錦州、長春,相機打通北甯線”的方針,在長、沈、錦3個地區集中了重兵、具體部署為:長春,由東北“剿總”副總司令長官兼第一兵團司令官鄭洞國率10萬軍力駐守;沈陽及其衛星城市本溪、撫順、鐵嶺、新民地區,30萬兵力,由衛立煌直接指揮;錦州、錦西,15萬兵力,由東北“剿總”副總司令兼錦州指揮所主任、冀熱遼邊區司令範漢傑率領。
這三塊都是硬骨頭,到底從哪一塊下口呢?林彪在雙城指揮所裡反複比較、思索。
中央的意見是先打南面。冬季攻勢正在進行當中,毛主席即于2月7日緻電林彪、羅榮桓、劉亞樓、提出“要預見敵人撤出東北的可能性。對我軍戰略利益來說,是以封團蔣軍在東北加以各個殲滅為有利”的設想。
毛主席的想法是,切斷東北衛立煌集團與華北傅作義集團之間的聯系,造成“關門打狗”的态勢,将東北之敵封鎖于關外,予以就地殲滅。毛主席的主張,顯然是先打錦州。
林彪反複思考、權衡利害,認為錦州城防堅固,又有15萬重兵鎮守,倘若像去年夏季攻勢打四平那樣久攻不下,敵軍馳援,我将陷于被動;四平撤退之是以安然無恙則因為部隊基本上是輕裝,而錦州非同四平,範漢傑的15萬強兵是陳明仁的2萬守軍所不可同日而語的,打錦州範漢傑,非有大規模的重武器和六七十萬大軍的後勤供應不可,如此龐大的供給,需要大批汽車和油料,假如油料耗盡或遭敵空襲,大批機械化裝備裝落入敵手,部隊将難以安全撤離。進而陷入危險境遇。
林彪認為:攻打錦州風險很大。而長春鄭洞國的兵力相對而言較弱,況且距離解放軍的“家園”松花江地區後勤基地最近,距離沈陽的衛立煌大學營則五六百魚,沈陽之敵出援因難,且遠水難救近火.還可部署兵力吃掉這口“遠來之水”。于是,他最終決定打長春,并就此同東北局其他決策大員進行磋商,達成一緻意見。
三、揮師錦州,準備決戰
4月18日,林彪緻電中央軍委,表示目前南下北甯路打錦州較困難,于我不利,提出先打長春,吸引沈陽的敵軍增援而殲滅之的作點計劃。
4月22日,中央複電,毛主席準許了林彪的這一計劃。
5月中旬,林彪調2個縱隊試打長春。24日,解放軍一部奔襲竄至郊區搶糧的一支鄭洞國部隊,并準備乘虛攻入長春。敵軍被殲2個團後,趕緊縮進城裡。經過這一仗,林彪發現長春守敵比原來估計的要強大,部隊對進攻設防堅固的大城市,在戰術、技術上均準備不足。于是他提出改強攻為“長圍久困”的主張。6月5日,中央軍委同意了這一方針。
一個月後,林彪同東北局其他上司人磋商後、認識長春工事堅固,糧食供給依靠空運接濟,我軍攻長春和打援不能兼顧,是以“仍以南下作戰為好”,并電告中央。
毛主席在西柏坡接到這一電報後,揮筆在緻林彪和東北局的電文上寫道:
攻擊長春既然沒有把握,當然可以和應當停止這個計劃,改為提早向南作戰的計劃。
林彪接到毛主席複電後,當即決定留下一部分兵力繼續圍困長春,主力南下,兵鋒指向錦州。
為了适應大規模作戰的需要,8月14日,成立了東北野戰軍上司機關。林彪任司令員。羅榮桓任政委,劉亞樓任參謀長,譚政任政治部主任。下設2個兵團,第一兵團由肖勁光任司令員,肖華任政委;第二兵團由程子華任司令員,黃克誠任政委。東北野戰軍2個兵團轄第一至第十二縱隊、炮兵縱隊伍、鐵道兵縱隊共I2個縱隊,野戰部隊總兵力達70餘萬。
此時,林彪擔任的職務有:中共中央委員,中共中央東北局委員、常委、書記,東北人民解放軍總司令兼政委。東北軍區司令員兼政委。東北野戰軍司令員。
林彪坐在東北地區我黨我軍的第一把交椅上,盡管他身體狀況不好,面容清瘦,個子也一點不魁梧。但卻實實在在是一隻足智多謀、勇猛強悍、能征善戰的“東北虎”,令大名鼎鼎的遠征軍能将們:黃埔軍校的校長、老師、師兄們一個個聞風喪膽,紛紛敗倒在他的倚天長劍之一下。
由于雨季來臨,并需進行後勤準備等,林彪和東北局決定推遲十幾天,待雨季過後,于9月份大舉南下,發動大規模的秋季攻勢(即後來的遼沈戰役),首當其沖,攻擊錦州。
9月初,東北野戰軍發出全軍動員會。随後。林彪揮師南下北甯路。為了繼續麻痹敵人,虛張打長春的聲勢,大造輿論,積極活動。及指令部隊在自天由四平地區向長春開進,夜間則傳回,主力秘密向指定地區前進。此間,衛立煌不曾覺察林彪大軍的行動,尚在固守“三點”,以拖待變,各部均沒有新的部署迹象。
戰雲秘密地在遼沈上空密布起來,一場空前激烈的大決戰已經迫在眉睫。
四、“重點主義”:一心隻想打仗
林彪本人,确實做到了如他所說的“吃得壞些穿得壞些是沒有關系的。”發什麼衣服他就穿什麼衣服。從不計較長短尺寸合不合身,款式美不美觀,穿在身上潇不潇灑。他吃的很簡單,兩菜一湯,青菜、豆腐,平時唯一的零食是炒黃豆。工作、起居都是在簡陋的農舍裡。他經常深入到火線上,不能說他怕死。
季水河子戰鬥前,在法庫,一個地主聽說來了個“總司令”,請吃飯,桌上有個酸菜炒白肉。瘦巴巴的林彪從不吃肥肉的,被勸不過,試着吃了兒口。從來沒有談論過吃喝的林彪,回來後卻不同尋常地連連說好吃,好吃,說過了又說再不能吃了,意思是再不能到有錢人家吃飯了。
其實,林彪的心思根本不在吃穿住這些事上。他對指揮作戰、對研究戰争的藝術和技術簡直着了謎,如癡如醉。打起仗來,一夜一夜地不睡覺是家常便飯。哪個部隊打到什麼位置。他一眼就能從地圖找到,還能一口氣口述幾封作戰電報。為了打好每次戰鬥,他總陷在踱步、思考、思考、踱步的循環往複中、尤其是在思考問題時,作戰以外的一切事情在他心目中都不存在。
他專心作戰、或騎坐木椅,或面對滿壁地圖,一坐、一站就是半天。這是他每天的“必修課”。他對作戰的部署、利害關系,權衡得極精、極絕。但對于與軍事無關的一切人際、生活等上的大小巨細之事,一概不予過問。漠不關心,毫不在乎。
羅榮桓深知林彪的這一特點,幽默地稱之為“林總的重點主義”。
林彪不善言談,與幽默更是天生無緣。從不與人開玩笑。但偶爾也冷不丁冒出一兩句幽默的話來、比如他在哈爾濱打的那個“二流子”的比方。
林彪不吸煙,不喝酒,不善交際,不愛玩。也不會玩,除了作戰以外,他什麼嗜好也沒有。在雙城,參謀長劉亞樓見他忙幹軍務,累得不行了。就拉他去打了2次獵。有時候還拉他到哈爾濱去跳舞,他有時去,有時不去。他舞姿平平,舞技根本不見長進。
有一次,蘇聯駐哈爾濱總領事館舉辦盛大舞會,專門從雙城将著名的“林彪将軍”邀請來“增光添彩”。期間,林彪邀請一個蘇聯女人,但她嫌林彪是個“三等殘廢”拒絕了他。林彪本人倒若無其事,常勝将軍有她心目中無所謂,人家喜歡的是身強體壯的英俊男子,那也是人家女人的自己的事,正如我林彪專好作戰,對“吃喝玩樂”毫無興趣,是我自己的事,人嘛,各有所好,她不願意跟我跳,就坦率地拒絕了。正如我林彪不喜歡與人交往,就坦率地不與人應酬迎一合一樣,沒有什麼關系的。
然而,在場的中蘇雙方其他進階官員們見到這種場面,都感到極為尴尬,舞會辦得狼狽極了。蘇聯總領事氣得大發雷霆,徹徹底底地把他的女同胞臭罵了一頓。
自那以後,林彪基本上不跳舞了。
另外,林彪很喜歡看書,特别是軍事和哲學方面的書,看得入迷。書中很多地方都被他用紅藍鉛筆畫滿溝溝道道,批點得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