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靈帝劉宏被稱為昏君,在位期間有五宗罪,即“黨锢之禍”、“任用宦官”、“黃巾之亂”、“西園揮霍”與“設定州牧”,被視作東漢衰亡的主因,除此外倚仗外戚與淫亂宮女,亦是漢靈帝劉宏過失。
東漢靈帝劉宏究竟是怎樣的帝王?筆者帶您從“黨锢之禍”、“任用宦官”、“黃巾之亂”、“西園揮霍”與“設定州牧”,剖析漢靈帝劉宏的内心,看他是否真的昏庸無道。

東漢靈帝劉宏
黨锢之禍,世族利益
東漢桓帝延熹九年(公元166年),官員成瑨、翟超等聯合檢舉宦官,漢恒帝将李膺、杜密、陳翔等數百人囚禁拷打,涉案者終身罷黜不得為官;
東漢靈帝建甯元年(公元168年),外戚窦武想鏟除宦官,宦官率先發動政變,将窦氏門生故吏皆免官禁锢;接近的時間與反對宦官專權,并造成士族學者遭受迫害,統稱為“黨锢之禍”。
延熹九年(公元166年)宦官反擊理由是"養太學遊士,交結諸郡生徒,更相驅馳,共為部黨,诽讪朝廷,疑亂風俗",宦官所列罪名看似輕微,但在漢末複雜的朝局下,足以令士大夫階層慘敗。
東漢後期皇權削弱,世族豪強亦受到波及,士大夫階層迅速崛起,抨擊朝政貶損世族豪強,蠶食世族的既得利益,世族遏制士大夫締結黨羽,遂加入到宦官的陣營内,皇權與宦官成為“黨锢之禍”執行者,東漢世族豪強才是真正的推手。
兩次黨锢之禍,至漢靈帝中平六年(公元189年),延續長達23年時間,不涉及家眷的情況下,牽連士大夫僅千人,且以言官和學士為主,東漢吏治體系能夠填補,不傷及東漢王朝的根基,無非是貧寒士子在陳蕃與窦武被平反後,感懷“黨锢”遭遇宣洩情感。
北宋著名的政治家與史學家司馬光,《資治通鑒》評價“黨人生昏亂之世,不在其位,四海橫流,而欲以口舌救之,臧否人物,激濁揚清,撩虺蛇之頭,踐虎狼之屬,以至身被淫刑,禍及朋友”,對漢末士大夫階層充滿蔑視,也代表切身利益的世族觀點。
漢末宦官
任用宦官,穩固皇權
東漢宦官問題由漢章帝劉炟留下隐患,其縱容外戚窦氏與梁氏專權,漢和帝用宦官奪權并掌控朝局,從此皇權受到外戚、宦官與世族輪流削弱,東漢王朝就此走向衰落。
東漢恒帝延熹四年(公元161年),授命宦官賣官鬻爵,卻有着漢恒帝三點布局:
第一,西北羌族起義,減免公卿俸祿仍難補救,盤剝底層群眾耗時過久,唯有世族掌握土地和财富,短時間拿出大量的資财;
第二,朝堂世族把持,誅滅梁冀後官職缺額,漢恒帝初掌朝政難以權衡,用競價方式售賣官職爵位,世族有微詞卻不涉皇權;
第三,培植親信勢力,強化皇權與世族的合作,使世族真正為皇權服務,皇權則成為世族堅強庇護,東漢王朝實作穩固恢複。
基于利益關聯的“黨锢之禍”,漢恒帝與世族合力打壓士大夫,漢恒帝實作皇權的短暫崛起,卻随着官僚體系的膨脹與吏治的腐敗而走向不可控。
永康元年(公元167年),外戚窦氏擁立年僅十二歲的劉宏為帝,窦武想操控皇帝誅滅宦官,整頓吏治遏制世族,初衷很好卻觸犯大忌。
窦武為大将軍、窦機官拜侍中、窦靖掌管羽林左騎、窦紹被封為侯等,窦氏權傾朝野,卻在誅殺宦官猶疑難斷,被宦官糾集力量所誅殺,導緻第二次“黨锢”。
這段時間漢靈帝劉宏,常去性情暴躁的窦太後處,為其祝壽并增加供養資俸,即便宦官們費心迎合,但漢靈帝劉宏仍感到陌生,更畏懼他們背後掌握的權勢,直到生母董太後信任宦官,漢靈帝劉宏對宦官的态度也發生轉變。
漢恒帝
黃巾之亂,政權複興
東漢靈帝中平元年(公元184年)爆發“黃巾之亂”,通常被稱作“東漢王朝瓦解的誘因”,但事實上“黃巾之亂”也是東漢複興的契機。
東漢後期災禍連年,政府救援不及群眾怨聲載道,張角“太平道”迅速在河北傳播,潛心十餘年籌劃武裝起義,因叛徒告密而提前爆發,黃巾軍雖倉促起義,但各州郡亦未做防備,僅月餘時間戰火便席卷七州二十八郡。
東漢王朝迅速做出應對,以何進為大将軍鎮守京師,京師穩則天下安,清查黃巾軍在京師奸細;函谷關、孟津等關隘設定都尉駐防,使黃巾軍各部難以彙集,東漢王朝得以逐個擊破;各州郡招募義軍剿滅黃巾軍,諸如孫堅、劉備、關羽等英傑湧現;漢王朝的應對毫無破綻。
五月,皇甫嵩長社火燒黃巾軍斬殺數萬,盧植壓制張角于廣宗縣城,六月,秦颉斬殺起義軍首領張曼成,朱儁攻破宛城平定汝南與颍川,八月張角病逝,皇甫嵩攻破廣宗,張梁戰死黃巾軍損失數萬,十一月,張寶為部将嚴政刺殺,皇甫嵩俘殺十餘萬人。
張氏兄弟引領的“黃巾之亂”,至中平元年十一月落下帷幕,所謂延續至中平五年(公元188年),黃巾軍餘部喪失攻克郡城能力,遠無法威脅到東漢王朝的穩定。
九個月時間傷亡數百萬,損失财物更加不計其數,從國家與民族角度是損失,但對漢靈帝而言,全面掌控朝政與軍事,赢得地方将領支援,減緩群眾土地壓力,漢靈帝重塑皇權威信。
黃巾之亂
西園揮霍,練就私兵
漢靈帝劉宏開辟西園,世人公認聚斂财富用作淫亂揮霍,其實《後漢書·皇甫嵩傳》有記載,“嵩以為宜解黨禁,益出中藏錢、西園廄馬”。
史籍并未記載西園馴養戰馬的數量,但被皇甫嵩視作與黨禁、私庫同等的“國政”,并且用作武裝北軍鎮壓黃巾軍,作用遠超日常玩耍。
而《後漢書·孝靈帝紀》"中平五年八月,初置西園八校尉",十月漢靈帝劉宏便以“無上将軍”,騎馬持劍進行檢閱,可見西園練兵有着長期籌備。
京城駐軍與禁衛親軍充斥着世族與宦官,漢靈帝想要擺脫世族與宦官,必須掌握軍權即便是私兵,而組建“西園八校尉”,并不在朝廷編制内,是以需要大量的糧饷。
上軍校尉蹇碩代表“皇權忠誠”,服務劉宏多年統領諸軍;中軍校尉袁紹代表“家族威望”,四世三公名揚海内;下軍校尉鮑鴻代表“實戰閱曆”,南征北讨頗有戰功;典軍校尉曹操“嚴肅法紀”,棒殺權貴剛直堅毅。
助軍左校尉趙融代表“清廉奉公”,忠誠履職廉潔不貪;助軍右校尉馮芳代表“安撫宦官”,宦官親眷忠毅輔佐;左校尉夏牟代表“後勤排程”,兵饷糧秣悉數調配;右校尉淳于瓊代表“勇武果敢”,治練精兵士氣如虹。
西園八校尉,制衡外戚大将軍何進,也制衡宦官與世族豪強,使東漢皇權愈發強勢,漢靈帝慧眼識金,給優秀将領提供鍛煉舞台,袁紹稱雄河北,曹操奠定帝業。
曹操
設定州牧,穩固地方
東漢成功鎮壓黃巾之亂,利益卻被世族所竊取,邊境流寇難以遏制,平民地主階層崛起,漢靈帝為恢複中央權威,接受劉焉建議設定州牧,最著名的宗室州牧是幽州牧劉虞、益州牧劉焉與荊州牧劉表。
劉虞是東海恭王劉強之後,早年便擔任幽州刺史,政績卓著極有威望,擔任幽州牧後,烏恒敬服不再騷擾邊境,厲行節儉改變奢靡風氣,董卓之亂拒絕臣屬分裂稱帝,削弱遼東公孫瓒權勢等措施,使幽州得到快速的恢複和發展。
劉焉是西漢魯恭王劉餘之後,早年冀州與南陽曆練,以精明果決著稱,擔任益州牧後,得到益州豪族賈龍支援,征剿黃巾軍馬相餘部,以流民組建劉焉私屬“東州兵”,收編益州豪族與邊疆少數民族等措施,使益州快速恢複穩定。
劉表是西漢魯恭王劉餘之後,曾受黨锢之禍而逃亡,因何進推薦擔任荊州刺史,“單騎入宜城”彰顯魄力,聯姻蔡氏展現政治手腕,荊州萬裡肅清能力非凡,帶甲十餘萬邊境無戰事,劉表治下的荊州,成為東漢諸侯混戰的淨土。
很難說漢靈帝劉宏“任人唯親”,劉氏宗親數以萬計,東海恭王與西漢魯恭王血緣并非最近,劉表更因黨锢之禍而受到懲處,說明漢靈帝明晰州牧重要性,在宗族内選拔最适合的賢才,而曆史已經證明,劉虞的幽州、劉焉的益州、劉表的荊州,都成為擁戴漢室延續之地。
劉焉
總結:漢靈帝鞏固皇權,傷及東漢王朝根基,成為權力争奪犧牲品!
漢靈帝以重塑皇權為己任,不惜賣官鬻爵供養兵将,加劇沖突爆發黃巾之亂;不惜重用宦官打壓世族,朝廷黨争與血腥政變;不惜授予實權彰顯皇威,促成漢末割據混戰局面。
漢靈帝僅33歲就英年早逝,傾力打造的西園八校尉,被外戚何進收為己用;信任宦官輔政卻誅殺何進,導緻董卓西涼軍攪亂朝堂;削奪世族遭到聯合抵制,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
漢靈帝劉宏受時代局限,未能放眼于整個國家,僅局限于宗族皇權,犧牲世族與群眾利益;但其選拔賢才訓練軍隊,授予州牧職權穩定地方,是為東漢王朝長遠規劃;可惜,沒能沖破世族與命運的阻礙,成為權力鬥争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