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嫡系被虐,堂侄被殺,大舅哥被整慘,誰這麼大膽敢這麼整李鴻章

說起湘軍水師統帥,後來官職兩江總督兼南洋通商大臣的晚清名臣彭玉麟,李鴻章的嘴裡總會憤憤不平地冒出這麼一句話:”此人好多把戲。“

李鴻章一生都在拼命地做官,彭玉麟一生盡在拼命地辭官,兩人志趣如此大相徑庭,針鋒相對也就在所難免了。

這正印證了那句話,不是同路人,起步便揚塵。

嫡系被虐,堂侄被殺,大舅哥被整慘,誰這麼大膽敢這麼整李鴻章

彭玉麟與李鴻章的第一次正面交鋒,是在曾國藩的大營中。那時,在安徽浪戰而敗的李鴻章剛投進曾國藩的門下,實有些喪家之犬的味道。

一日,彭玉麟和左宗棠等人在曾國藩的大營中閑談湖南人和安徽人誰更能能征善戰。談着談着,彭左兩位剛直強人便嘲笑起安徽團練的狼狽敗績。李鴻章在旁聽到這等刺耳話,很不服氣,于是便争論起來。

結果李鴻章引經據典的宏論,很快遭到湖南将領的集體圍攻嘲諷。氣急敗壞下,李鴻章想到彭玉麟也算半個安徽人,于是指着彭玉麟大怒道,雪琴(彭玉麟字),你是在安徽出生的,你父親在安徽為官近二十年,你在安徽亦長了十幾年,今日你如此幫腔羞辱安徽人,和羞辱你父親無兩樣。

李鴻章說的雖是事實,但以此辱及彭玉麟老父,實屬刁鑽惡毒。果然,彭玉麟被徹底激怒了,隻見他一聲不吭地走到李鴻章面前,揮起硬拳便向李鴻章砸去。

所幸李鴻章躲閃及時,逃過了硬拳痛毆,但是以兩人的梁子就算是徹底結下了。

嫡系被虐,堂侄被殺,大舅哥被整慘,誰這麼大膽敢這麼整李鴻章

曾國藩在世的時候,兩人在疆場各自搏殺,未有太多的直接交集,情況尚算好。但自從曾國藩去世,兩人均成位高權重的封疆大吏後,情況就大不同了——

同治十三年(1874年),三千多日軍在美國船隻”紐約“号的協助下,在台灣琅橋強行登陸,武裝圖謀台灣。

面對日軍咄咄逼人的攻勢,清廷一方面指令福建船政大臣沈葆桢出兵援台,加強防務;一方面通過外交管道,謀求和平解決辦法。

日本人抓住清廷一味求和,不敢交戰的懦弱心理,得寸進尺。他們揚言,清廷若不滿足他們開出的條件,日軍的兵船将進駐廈門港,然後沿長江西上,攻打江甯府城。

訛詐謠言一經散開,兩江之地頓時人心惶惶。

此時的兩江總督是李宗羲。

此人與李鴻章、沈葆桢、郭嵩焘等人同為道光二十七年的進士。

早年間,李宗羲曾為曾國藩部下,主要負責軍需供應,在剿滅太平天國的過程中,亦立有不小功勳。同治十二年,意欲繼續控制兩江之地的李鴻章,抓住機會向朝廷大力舉薦他這位同年,結果如願以償,李宗羲坐上了兩江總督的大位。

但因為隻善政事,不懂軍事,李宗羲上任伊始便将江防實權交給了李鴻章的大舅哥趙繼元,一來為逃避重務,二來也是向李鴻章示好獻媚。

李鴻章的這位大舅哥雖也是進士出身,但卻是個十足的文人政客,就對軍事的熟悉程度,他還不如李宗羲。可怎奈他有李鴻章這座如日中天的大靠山,是以此人在兩江重地,一向是目空一切,事不得法,肆意攬權。

然而,當時的兩江重地除了這兩位李鴻章的”無能“親信,還有另一重要人物,那便是欽差大臣、巡閱長江大臣,彭玉麟。

多事之秋,兩個無能之人中間站着個剛直猛人,而且還是李鴻章的”死對頭“,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想而知。

得知日本倭賊有可能長驅直入,進攻江甯,李宗羲、趙繼元二人如臨大敵,自亂陣腳,尤其是趙繼元,在一通瞎指揮下,竟然犯了一個很低級的軍事錯誤。

這家夥在長江江面修築炮台,是專挑江面寬闊處修,而江面狹窄、地勢險要之地竟無一處防範來敵的炮台。

彭玉麟得知此事後勃然大怒,他找到李宗羲厲聲質問,李雨亭,你混蛋!長江防務之事,你為何不知會我就擅自主張?長江防務要意在守險要之地,封鎖江面,如今你卻盡挑射程夠不到的寬闊處修,倘若敵艦從江心穿過,你拿什麼來防?

李宗羲隻好無奈表示,這都是李相妻兄的主張。

大有不好指責之意。

可彭玉麟卻用”無能誤國,當參不饒!“把李宗羲将了個啞口無言。

嫡系被虐,堂侄被殺,大舅哥被整慘,誰這麼大膽敢這麼整李鴻章

如此被震懾後,李宗羲隻好央求彭玉麟全面主持兩江防務,以疆土為重的彭玉麟沒有啰嗦,随即奔赴各地重新布置防務。

然而就在彭玉麟調運大炮日夜趕工督修炮台,重新構築長江防線的時候,畏敵如鼠的李宗羲又擅作主張,一口氣,他竟将嶽州、漢口、湖口、瓜洲四鎮的長江水師戰船全部集結到了瓜洲一地。

聽聞這個消息,彭玉麟直接發飙了,他直沖兩江總督府怒斥李宗羲,你明知長江上遊的哥老會想趁倭寇内犯舉事,你還将水師往下遊調?我一再告誡你,鞏固長江北岸,保京杭運河航道,確定饷源不斷是防戰成敗的關鍵,如今為何鼠目寸光,隻顧南岸,不顧北岸?

李宗羲想辯解。

彭玉麟卻霸道地阻止道,任你這般瞎指揮,東南全局必糜爛。你不能再指揮下去了,權且借兩江總督印信給我一用,我來代替你指揮。如果誤事,叫太後、皇上砍我彭玉麟的頭便是,與你無關。

一席話說得李宗羲呆坐椅上,不得不服。

如此交出印信後,彭玉麟率領衆将士積極備戰,日本倭賊見長江一線嚴陣以待,大有死戰之勢,不久便知難而退,轉而去要挾一味求和的李鴻章去了。

再說李鴻章,得知彭玉麟竟然奪了兩江總督的印信,他立即去信嚴令李宗羲,一定要頂住,兩江絕不能落到他人手裡。

可彭玉麟的強人威懾力太壓頂了,李宗羲一想到彭玉麟極有可能強力彈劾自己,因為深知彭玉麟的火力,害怕身敗名裂,最終他還是主動辭職,黯然而去了。

李宗羲敗下陣來,繼任者又是與李鴻章素來不對付的劉坤一,見在兩江大勢已去,李鴻章大舅哥趙繼元也隻好垂頭喪氣地溜掉。

這種局面等于是彭玉麟用他的霸道一招廢掉了李鴻章精心布置在兩江的兩枚棋子,自這以後,淮系大員再沒能染指兩江地盤。

嫡系被虐,堂侄被殺,大舅哥被整慘,誰這麼大膽敢這麼整李鴻章

按照官場的慣常套路,接下來理應是李鴻章反擊彭玉麟。

但在無欲剛直,壓根不怕丢官的彭玉麟面前,李鴻章不僅沒有反擊的機會,相反還一再遭到彭玉麟的剛猛打擊。

在晚清這一幫名臣中,彭玉麟是最愛憎分明的。癡愛起來,他可以為早逝的心底夫妻畫一輩子萬幅鐵血梅花;憎恨起來,他能三次進言曾國藩,要曾國藩處決濫殺無辜的曾國荃。

因為這種秉性操守,在長江兩岸,彭玉麟向來有”彭青天“的美譽。這美譽可不是白給的,巡視長江兩岸各地,貪官污吏、權貴惡霸,隻要讓彭玉麟撞見,這些人的精貴小命就算是活到頭了。

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更沒有猶豫的可能,從來都是手起刀落。

為此,曾國藩曾多次為彭玉麟斬殺朝廷大員,上表背書。

說來很有些冤家路窄的意思,在彭玉麟一系列鐵腕除惡的轶事中,有一則就是事關李鴻章的。

李秋升是李鴻章的堂侄。與其他幾位中興名臣不同,李鴻章身上是有貪官污吏的影子的,隻不過他很會做官,很能任事,最終将這種負面的東西稀釋、覆寫了。

在安徽合肥一帶,李家的勢力很大,李鴻章幾兄弟,越是不在朝的越是當地的“大富豪”。李秋升雖隻是李鴻章的堂侄,但憑借李家的威勢和袒護,這厮竟然也混成了地方一霸,惡名衙内。

這天,彭玉麟巡視長江間隙,到合肥的地面上探察民情。合肥是彭玉麟曾經呆過多年的地方,他的父親彭鳴九當年就在這裡的梁園鎮巡檢司衙門當差,不畏權貴誅殺過不少惡霸。

這回輪到一脈相承的彭玉麟了。

這天中午,彭玉麟坐着一頂小轎,準備趕往合肥縣城。正當轎子轉過一個山坳時,喊冤聲攔下了轎子。

彭玉麟下轎一問,原來是惡少霸占女民,屢告不能伸冤之事。

為什麼不能伸冤?原來那惡少是李鴻章堂侄,當地誰也惹不起。

聽到李鴻章這三個字,彭玉麟冷哼一聲,随即以欽差大臣的名義派出親兵,捉拿李秋升。

李秋升被拿來後,一見面前是個衣着樸素的“老農”,當場叫嚣起來,你知道本大爺是誰嗎?本大爺的大爺又是誰嗎?

彭玉麟聽罷,冷笑道,李鴻章老相識了,李家出你這樣的敗類,他袒護,本欽差不能旁觀,權當幫他清理門戶。

說完,彭玉麟一道嚴令,李秋升跟着就被正法在了亂草叢中。

青天名臣殺權貴敗類,最有看頭的不是當場拿下,而是事後拿捏敗類身後的權貴背景。

這一回也不例外。

第二天,彭玉麟給李鴻章寫了一封信。在信中,彭玉麟對李鴻章詳細說了李秋升的惡行,抖完李家醜事,彭玉麟跟着話鋒一轉,開始以假恭維“惡心”起李鴻章來。

你李鴻章什麼人,盛名在外的中流砥柱,名臣操守那是杠杠的。如今李家出了敗類,那一定是因為你太忙,沒時間精力來清理門戶。昨日趕巧了,讓彭某人撞見了,看在咱們同僚一場的份上,說什麼我也不能袖手旁觀,說什麼也得幫你把門戶清理了。

你李鴻章的名聲可是比彭某人的重要!

李鴻章接到這樣的信,能作何反應呢?

隻能咬牙切齒地沖彭玉麟說聲,謝謝啊!

嫡系被虐,堂侄被殺,大舅哥被整慘,誰這麼大膽敢這麼整李鴻章

說完李家惡少,再說回李鴻章大舅哥。李鴻章是官鬥的老手,兩江總督被劉坤一拿走後,李鴻章不甘心,不久又把趙繼元安插進兩江總督衙門,完了就開始裡應外合搜拿劉坤一把柄。可誰曾想,正當他和劉坤一在官場明争暗鬥時,彭玉麟又一次出手了。

彭玉麟心說,上次放了你姓趙的鼠輩,居然還敢出來攪屎,那就休怪彭某人下狠手了。

結果彭玉麟一紙大揭趙繼元昔日劣迹的彈章遞上去,李大舅哥瞬間被參得死死的。

殺堂侄,徹底參倒大舅哥,另外還狂怼過李家大哥李翰章——面對彭玉麟屢次針鋒叫闆,李鴻章除了多說幾遍“此人好多把戲”,似乎沒有任何辦法。

這大概就是真剛直的力量!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