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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在錦州秘密工作:敵人加強防共

我的父親楊守沫(1917——1994),原籍雲南省陸良縣馬街鎮,1937年參加革命,1939年加入中共,經組織派遣在國民黨滇軍中10年地下工作。1948年在錦州解放時作過重要貢獻。1950年參加抗美援朝戰争,曾以中國人民志願軍代表身份參加開城談判。1962年任黑龍江省軍區政治部秘書處處長。1964年轉業到黑龍江省圖書館任黨支部書記、副館長。文革後在東北烈士紀念館任10年館長。1994年8月因車禍逝世,享年78歲。

父親在1981年口述家族史和參加革命的心路曆程之後,又于80年代末90年代初親自動筆撰寫了一些回憶文章,如他寫抗戰勝利後直到爆發國共内戰前的系列文章《從贛北到錦州》,又撰寫了在東北錦州秘密工作的文章,曾在《雲南黨史資料》等刊物發表。父親去世後,我把原文進行了整理,分篇加了小标題,作為父親回憶的第三部。文中第一人稱“我”仍是父親自稱。願以此系列文章紀念敬愛的父親。

父親回憶第三部 在滇軍中秘密工作

敵人加強防共

1948年初,從北平回到錦州後,我從延安廣播電台和其他各方面的管道,了解到1947年我軍在東北戰場發動的春、夏、秋、冬四次攻勢的經過,殲滅國民黨軍隊和收複城市的總數,敵方号稱全國五大主力之二的新一軍和新六軍都被打得支離破碎。東北戰場上我軍已轉入反攻,掌握了戰争主動,迫使敵人全面防禦,戰局已發生了根本變化,解放全東北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父親在錦州秘密工作:敵人加強防共

北京什刹海

欣喜之餘不不禁使我想到10個月前,解放軍和黨中央撤出延安(1947年3月14日)的消息傳來時,雖然并不是以而影響我們最後勝利的信心,但在感情上總覺得有點“黯然神傷”的滋味。沒料想到,過了不滿一年的時光,我軍不但勝利收複了延安,而且在全國範圍轉入戰略反攻的優勢。

父親楊守沫在錦州秘密工作期間

但是在錦州這個小環境裡,卻出現了一個使人不安的新情況。就在我滞留北平的期間,新聞處突然被改名為“政工處”,并由敵軍政工系統首腦機關直接派來一個黃埔系出身的湖南人袁伯圻任少将處長,我回到錦州時,新處長已上任20幾天了,這在兵團部是一條引人注目的新聞。

父親在錦州秘密工作:敵人加強防共

遼甯省錦州市

這原本是蔣介石發動内戰前,搞軍隊假整編,讨好美國欺騙人民而撤消他在軍隊中的政工機構,改稱美國式的“新聞處”。現在他在各個戰場節節敗退,輸紅了眼,幹脆撕下這塊美其名曰“新聞處”的遮羞布。事實上兵團司令部自成立新聞處以來,也從未釋出過一條什麼新聞。但是滇軍部隊自1938年出征以來到現在,由蔣介石的政工系統直接派進少将級的政勞工員(而且是黃埔早期畢業的他的學生),這還是第一次。

他們改名稱的目的,也無非是可以“名正言順”地在軍隊中,特别是在地方雜牌部隊進行控制和搞經常的反共特務工作。政工處長是少将軍銜,顯然是為了可以高于兵團八大處負責人之上,顯示其重要地位,其實這在兵團部隻能增添大家的反感而已。 這個以新的名目,新的頭頭出現的政工處,開張就抓了兩件事,第一件是成立兵團部的“防諜小組”,由司令官孫渡任組長,參謀長和政工處長任副組長,其他參謀處、副官處、軍法處、軍需處、軍械處、軍醫處、辦公廳和人事處的負責人(可能還有政工處的組織科長和宣傳科長)為組員,其職責自然是上司兵團反共防特體系的決策機構,但實際上停留在一紙空文和成員名單上,無非是名義上經孫渡準許,作為機密檔案發出通知報上級上司備案而已,在我印象中連正式的會議也未開過一次。

可以說盡管這個袁伯圻反動透頂,用心良苦,但畢竟在國民黨部隊中有個官僚主義在制約着使它徒有其名而已。尤其在滇軍這樣部隊中的長官們對這類形式主義的東西大都不感興趣,往往嘲之為賣狗皮膏藥,袁伯圻又是初來乍到,雖是反共老手,對之也無可奈何。他可能認為主要的事就是防諜小組的組成和上報,至于今後如何發揮作用,可以慢慢來嘛。 新來政工處長抓的第二件事,是兵團部各處級軍官,首先是政工處的人員搞所謂的“聯保”制(或叫“連環保”)。按照相關的職務、級别分組填寫書面聲明和姓名職務表一式若幹份,除交頂頭上司一份外,本人各持一份。都要以個人名義互相擔保對方不是共黨分子或政治上不可靠的人。

我參加的聯保組,就與組織科長陳大铨、直屬處長的中校秘書龍骧三人組成,互保對方沒有問題。其實龍骧思想反動,他過去同我共事多年,對我表面客氣,内心是很可能把我當作政治上不可靠的人,但還是對我做了政治上的擔保,他能拒絕同我互保嗎?是以這樣互保看來是個很嚴肅的問題,其作法也很陰險毒辣,但在我們所在的那個環境,大家仍隻是當作官樣文章,無所謂地在形式上應付一下了事。 當然上述的這兩種措施,都是沖着我們在敵軍内部的地下黨而來的,盡管一般人都當做表面上的東西敷衍了事,但我們不應等閑視之,放松警惕,對袁伯圻這樣的反共老手,以及他帶來政工處任職的湖南籍小科員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我們都不能輕易放過。在他們還無從發現所要監視和清除的對象之際,我們就要先把他們監視起來,他們的活動在明處,我們則是在暗處觀察他們,這是我們工作上的有利條件。我們的黨員李時泰以中尉科員的身份,每天坐在大辦公室的宣傳科的桌子前辦理日常工作,能充分起到耳目作用,随時向我們反映,這又是一個有利條件。

父親在錦州秘密工作:敵人加強防共

遼甯省錦州市筆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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