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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軍反複沖鋒,均被新四軍擊退,火化屍體燒一夜,擡走百餘傷兵

作者:峻藝

1940年5月中旬,新四軍挺進縱隊來到江都吳家橋。官兵還沒歇口氣,5月17日拂曉就遭到500餘日僞軍的圍攻。

由于“挺縱”在這裡駐守時間較長,挖有野戰工事,日僞軍三次沖鋒也沒能突破我軍陣地。戰鬥從拂曉打響,持續到中午,依舊在緊張戰鬥。

新四軍挺進縱隊是由葉飛的老6團組建的部隊,日軍雖然擁有火力優勢,但新四軍是硬邦邦的戰鬥力。仗打得緊張激烈,自然都沒有工夫吃午飯。對葉飛的部隊而言,兩三天吃不到午飯那是很正常不過的事,日軍就有點吃不消了,他們上午打了幾次沖鋒,消耗很大,中午又沒吃午飯,一下氣勢就弱了很多。

葉飛敏銳地意識到,戰機成熟了,遂下令部隊轉移攻勢發起進攻。新四軍一個沖鋒,就把日軍給沖垮了,部隊一路打到了離仙女廟五裡的一個小村莊,又打了一晚上,消滅了一堆日軍。但新四軍打了一天一夜也很疲憊,傷亡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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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飛】

仙女廟離揚州隻有30公裡,揚州是日軍旅團部所在地,敵人可随時來援。一旦陷入僵持的話,很可能轉入被動,這時葉飛下令撤出戰鬥。我軍撤了,日僞軍也趕緊逃回仙女廟據點。

日軍搬運屍體去火化,燒了一整夜。第二天,日軍又用一百多副擔架擡傷兵回揚州。

當時形勢是很清楚的:日軍遭受重創後,必然再次集結兵力進行報複性的“掃蕩”。而吳家橋地區的北面是通揚河,此河從揚州經仙女廟、宜陵到泰州,再向東流向南通。這片地區主要的武裝是蔣軍二李的部隊。而當時新四軍挺進縱隊所在的吳家橋地區卻條件極為惡劣,回旋餘地很小,更重要的是,日軍已經知道吳家橋是新四軍的根據地,經此一戰,是回不去的了。唯一的去向,隻有跳到通揚河以北的郭村地區去休整待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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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過通揚河,必須經過宜陵大橋。宜陵鎮是魯蘇皖邊遊擊總指揮部第二縱隊部所在地,司令官顔秀五對我軍比較友好,得知我軍激戰一晝夜重創日軍,亟待休整,遂同意了我軍的要求。哪知副總指揮李長江卻指令顔秀五:架起機槍,封鎖宜陵大橋。李長江說:決不能讓挺進縱隊到通揚河以北地區,如果“挺縱”要通過大橋,就打!

抗戰總得有地方站腳,挺進縱隊無法南回,隻能北上!吃過中飯,部隊就以戰鬥姿态向宜陵前進。顔秀五派人來交涉,阻擋我軍過橋。這次的開路先鋒,依舊是第一團參謀長廖政國。廖政國看到這個情況,決定做兩手準備。一方面對頑軍以理服人以情動人,廖政國說:“兄弟們咱們都是中國人,我們剛剛和日軍打了一天一夜,給我們新四軍一塊休息的地方,請大家諒解諒解。”

在以理服人的同時,還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廖政國立即派一個排控制大橋,前衛部隊奪路前進。顔部懾于我軍浩然正氣,而且有備而來,就隻能讓路,在大路兩旁争相目睹抗日英雄闊步通過宜陵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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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政國】

但李長江卻因為這個事情與新四軍結下了梁子。5月17日,挺進縱隊開進郭村後,李長江就多次派人來索回郭村。6月下旬,李長江竟然送來“最後通牒”,限“挺縱”三天内退出郭村。表面上的理由是“郭村屬我部防區”,其實李長江是在執行蔣某人親自策劃制定的《肅清淮河流域及隴海路東段以南附近地區非法活動之異黨指導方案》:“第89軍……以一部及李明揚部之一部,驅逐大橋、仙女廟(江都縣屬)附近地區非法活動之異黨。爾後分别進出于洪澤湖南北地區,與第21集團軍及第92軍協力肅清該地區非法活動之異黨。”頑固派和投降派沆瀣一氣,稱我抗日軍隊為“異黨”,必“驅逐”而後快!

我軍為了盡量避免沖突,根據陳老總電示,派出代表去泰州談判。李明揚這個老狐狸很有一套,自己不想得罪新四軍,又不甘心新四軍在自己的旁邊紮下根,就借口開會不見新四軍的代表。李長江這個人就沒那麼多城府,完全看不上新四軍,大言不慚地說:“你們也就兩三千人,就算是天兵天将,我這麼多部隊也把你們給撐死了。”

6月28日拂曉,李長江以總兵力13個團發動了對郭村我軍的進攻。也就在這一天,韓德勤發出正式電令:“決将該匪軍就江都兩泰各縣境内及運河東西,并洪澤湖南北地區分别包圍而殲滅之。”除劃分給89軍等武裝進攻的任務外,電令還規定:“着李總指揮(明揚)指揮所部及張星炳、何克謙、張少華各部隊,并泰州常備旅迅速将江都、泰縣境内各匪軍一鼓而殲滅之。”韓德勤真能領會蔣的心意,索性把新四軍稱為“匪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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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衛郭村的我軍部隊,由于“挺縱”第四團去蛤蟆圩接援起義的陳玉生支隊,隻有第一團和縱隊教導大隊。敵我兵力對比是13:1.5,真正的敵衆我寡。

但李長江想消滅新四軍卻不是那麼容易的。6月28日雙方打了一整天,李長江志在必得,也是求功心切,窮兇極惡地動用了全部13個支隊(團),但進攻未能得手,反而被殲兩個大隊。

第一天吃了虧,第二天李長江再一次總攻。李長江下了死指令,必須拿下郭村,并告訴士兵拿下郭村放假三天,公開允許士兵在戰後進行燒殺搶掠。雖然敵人喪心病狂,但新四軍并沒有被吓倒,反倒激發了鬥志。

在郭村保衛戰中,第一團參謀長廖政國的瘧疾正發作,高燒40度,昏昏沉沉地躺着。聽到槍聲緊密,越打越近,他硬撐着爬起來,跌跌撞撞走到特務連,已是大汗淋漓,軍裝濕透,但居然高燒略退,頭腦很是清醒。他聲音嘶啞地喊:“快!跟我出擊!”特務連指戰員早已列隊待命,廖政國随着他們走出村口,一個踉跄,摔了一跤,爬起來又奔向前方。指戰員都知道廖參謀長抱病出擊,人人奮勇當先,把李長江部隊打得抱頭鼠竄,逐出我軍陣地。激戰終日,“挺縱”終于把進攻之敵擊退到離郭村兩裡的王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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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政國

30日,比較平靜。葉飛估計李長江兩次攻擊不力,會暫緩一口氣,再組織進攻,而且很可能利用我軍兵力單薄,防禦空隙大,從河溝交叉的東段乘虛偷襲。在團以上幹部作戰會議上,他看廖政國也來了,不禁說:“你這個病号,也該休息休息了!”

廖政國說:“打仗比吃藥還要管用,一個反擊,一身大汗,李大麻子打退了,病也好了!有什麼戰鬥任務盡管配置設定給我!”葉飛估來掂去,還是派廖政國去東段加強指揮最為合适,決定由他帶一個營去。

廖政國到達東段陣地,已是黃昏,一面整修工事,一面向陣地前派出小哨,夜間則增派遊動哨,遊動哨發現李長江部隊正在運動。廖政國心裡大喜:你們也打起夜戰來了,這不是在關老爺面前耍大刀嘛!立即主動出擊,短兵相接,把進攻之敵逐出數裡之外,李長江的第三次進攻尚未形成就被粉碎了,但更大的危機卻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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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葉飛收到中原局劉書記的急電:八路軍五縱隊因日軍“掃蕩”,不能如期趕到;新四軍五支隊也為大刀會所阻,無法增援。而江南我軍正在西塔山遭受國民黨軍冷欣的進攻,一時過不了江。“便衣渡江”的陳毅被阻隔在新老洲。郭村我軍成了地道地道的孤軍!葉飛後來說:當時真是急得渾身冒冷汗!

就在此夜,陶勇率領蘇皖支隊進入郭村。陶勇接到江南指揮部陳毅電令後,立即率部跨過天揚路,夜渡邵伯湖,穿越日軍封鎖線,日夜兼程兩百裡,及時解決了葉飛的憂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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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皖支隊的到來,大大振奮了郭村軍民的鬥志。但是大家也清楚,一時間再也不會有其他援軍到來了。仗打了三天了,增援部隊也到了一些。如何打就擺在新四軍的指揮層面前,是和敵人頂牛打消耗戰還是另想其他辦法,這成了葉飛與指揮員考慮的問題。頂牛是不可取的,李長江有的是部隊,而新四軍一時半會兒再難獲得其他增援。這時一團長喬信明就說,現在我們有七個營的部隊,不用把所有部隊都拿去打防禦,可以抽調一些部隊打反擊,争取機會打破敵人包圍。

葉飛覺得這個辦法很好,于是決定喬信明帶兩個營連夜出發穿插到李長江側後,攻取宜陵,打開缺口之後迅速從敵人後方橫掃過來,直接打垮李長江的指揮系統。

新四軍還沒開打,李長江自己就亂了。李長江的陳玉生支隊在戰場發動起義,一下子将長江通道送給了新四軍。另有一個大隊和機槍連起義後直接進入了郭村和李長江戰場相見。這樣我軍兵力已相當于五個團了,而且打破了李長江部的包圍。仗打成這樣,誰是誰非一目了然,搞摩擦的李長江軍隊越來越少,而堅持抗戰的新四軍兵力卻越來越多。

但李長江這時候還不知悔悟,決定自己親自前往郭村前線督戰。這次李長江下了血本了,整團整營的對着郭村發起集團沖鋒。在這種情況下有些陣地都開始動搖了。但新四軍也明白,戰鬥到了最後5分鐘了,陶勇、廖政國等猛将都在陣地上,多次指揮白刃格鬥。

李長江已經是輸紅了眼的賭徒,不顧一切地把最後的力量扔到郭村,但是終究改變不了最後失敗的結局。在兩軍激戰正酣的時候從側後出擊的喬信明率領兩個營從側翼殺入戰場,頑軍頓時開始崩潰,李長江見勢不妙立刻丢下部隊跑回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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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3日,陳毅也到達郭村,部署反攻。陳老總同意年輕将領提出的建議,一不做,二不休,擴大戰果,攻打塘頭。他說:“很好,就這麼辦。但是,追擊隻能到九尺溝,不準進泰州城。”他有意識地看着憤憤不平的陶勇、廖政國等人,強調說:“要留有餘地嘛!對于二李不要把他們逼到牆角,他們要是跟着來,我們就給予懲戒,讓他們得到教訓,不敢輕易地來招惹我軍。是要把他們逼急了全上了韓德勤的賊船,那反倒有害。”

戰場硝煙未散,陳毅再次寫信給李明揚,釋放俘虜,歸還部分槍支。李明揚也從興化回到泰州,收拾殘局,重修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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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在當時對陳老總不攻泰州的指令很不解,因為乘勝消滅“魯蘇皖”,橫掃沿江地區,可以建立好大一塊根據地。但是幾個月後的黃橋之戰,大家對陳老總這個指令佩服得五體投地。在這一戰中,新四軍及時收手,使得二李對新四軍産生了畏懼的同時,也開始對韓德勤的行動三心二意起來。在黃橋決戰中二李作壁上觀,很大程度上減輕了新四軍的壓力。郭村之戰的意義,正如陳老總向延安報告的那樣,使我軍有了對蘇北之進攻出發地,奠定了站穩蘇北腳跟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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