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大學生物化學與分子生物學專業博士，新加坡國立大學（NUS）博士後，一門心思搞科研，業餘寫稿不荒廢，努力給你驚喜。
——朱小鹿
2001年6月，河北農民繳寶存和妻子王翠英鬧起了意見。
他們一直想生二胎，但女兒甯甯已經9歲了，卻遲遲懷不上。
有一天去醫院檢查，老天開眼，35歲的王翠英終于懷孕了。
不過，這個二胎懷的，“驚”遠遠大于“喜”。
因為醫生确認，王翠英懷的是五胞胎。
高齡懷孕并不少見，但高齡懷上五胞胎，絕對是非常罕見的。
繳寶存、王翠英夫妻與長大後的五胞胎
五胞胎自然妊娠的幾率僅為六千萬分之一，事情就是這麼驚奇，王翠英成了這個“六千萬分之一”。
先别說養不養得起，單說孕期的母子生命安全，誰也不敢保證。
丈夫繳寶存的意思是，聽從醫生建議，去北京做減胎手術，減掉兩三個。
這樣，夫妻倆生二胎的心願達成，王翠英和肚子裡的孩子相對安全，以後的經濟負擔也輕一點。
反正醫生說，懷孕期間，有可能出現胎兒自然死亡的情況，那跟提前做減胎手術沒什麼差別。
但王翠英不同意，作為母親，她做不出親手放棄自己孩子的事情。
繳寶存好說歹說，好不容易說動王翠英，等他們到了北京，卻被告知已經錯過做減胎手術的最佳時機。
非要做的話，孕婦和胎兒同樣有生命危險。
機緣巧合下，五胞胎得以全部保留下來。
自此，繳寶存、王翠英夫妻的人生，就圍着五胞胎進入“陀螺”狀态。
如今，20年過去，他們一家人過得怎麼樣？
許多女人懷一個孩子，都被孕期反應折磨得心态崩塌，懷疑人生。
何況從數量上說，5倍于她們的王翠英。
做家務是不可能的事兒，因為連吃飯睡覺都成了難題。
媽媽王翠英展示懷孕期間照片
肚子習慣性鼓脹，感覺不到餓，但又必須強迫自己吃飯，因為肚子裡的孩子需要營養。
從懷孕三個多月開始，王翠英睡覺必須三五分鐘換一次姿勢。
屁股撅起，雙膝跪卧，雙肘撐在身體兩側，中間專門放肚子，這是她的普通睡姿。
累了再慢慢轉動身體，換成側卧，反正多種姿勢并用，絕對睡不成一個囫囵覺。
不敢平躺，碩大的肚子會壓迫到内髒器官，王翠英連呼吸都困難。
腳腫到穿不了正常鞋子，走路搖搖晃晃像企鵝。
精神上時而期待時而恐懼，王翠英扳着手指頭數預産期。
本來，夫妻倆計劃把家裡的五間房子裝修一下，亮亮堂堂添丁進口。
但撲面而來的經濟壓力，讓這個計劃“順利”擱淺。
眼看着五胞胎就要出生，他們不得不考慮把大女兒甯甯送到寄宿學校。
小時候的五胞胎
手心手背都是肉，王翠英再舍不得，也必須狠下心來，她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照顧大女兒。
2002年2月，因老家醫療條件有限，王翠英入住北京婦産醫院待産。
作為高齡五胞胎産婦，北京衛視《晚間新聞》對王翠英的生産情況進行了報道。
3月4日，王翠英躺在了産床上，準備接受剖宮産手術。
她的肚子高高隆起，又大又圓，近乎透明，像鼓脹的氣球一樣，似乎一碰就會破。
醫生檢查她的子宮，已經薄成一張紙的厚度，生産過程中，極有可能因為子宮收縮乏力引發大出血。
内髒器官被嚴重擠壓，随時有心肺衰竭的危險。
産科、兒科、麻醉科，各科室主任全部到位，20多名醫護人員集結手術室。
手術刀劃過王翠英的肚皮，在場人員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半小時後，醫護人員興奮的聲音陸續傳出來：
“慢點慢點……女兒，兒子……3個姑娘兩個兒子……”
媽媽王翠英經過239天的艱辛孕育，五個寶寶安全降臨人世。
五胞胎順利出生
老大，女孩，1730克；老二，男孩，1720克；老三，女孩，1490克；老四，女孩，1500克；老五，男孩，1820克。
其中，老大和老三共用一個胎盤，是一對雙胞胎姐妹；老二和老四共用一個胎盤，是一對龍鳳胎兄妹；老五單獨用一個胎盤。
這也是孩子們長大後，長相并不完全相同的原因，尤其是老五，長得跟哥哥姐姐們都不像。
當醫護人員把孩子們一一抱到王翠英的面前時，她的臉上露出放心的笑容。
王翠英由此成為“中國首例成功生産五胞胎”的産婦。
喜悅還未散去，令人擔憂的事情就來了。
第三天，老三、老四先後出現呼吸暫停；第六天，老二被診斷為結腸炎。
作為躺在保溫箱裡的早産兒，生命力還很脆弱的孩子們，命懸一線。
好在醫護人員齊心努力，悉心照料，孩子們闖過了這道難關。
五胞胎出生後
當時，全國政協委員靜慧大師聽說了五胞胎降生的事情，感動之餘，為五個孩子起好了名字。
福慶，福森，福莉，福欣，福源，五個孩子收獲了全國人民的關注和祝福。
在保溫箱度過最初20幾天的危險期後，繳寶存、王翠英夫妻帶孩子們回到老家。
看似凱旋而歸，實則“兵荒馬亂”，光是奶粉錢，就夠夫妻倆憂心的。
此時，伊利集團雪中送炭，免費為五胞胎提供七年時間的奶粉，才解決了這個最大的問題。
但日常生活，如預料中的一樣，被更多的現實問題困擾。
隻要一個孩子哭，全部都會哭，哭的王翠英傷口疼，心更疼。
媽媽王翠英和五胞胎
喂奶的時候，等五個全部喂完，奶瓶還沒清洗幹淨，又該喂下一輪了。
有時候難免喂錯，一個孩子喂了兩遍，另一個一遍也沒輪着。
不哭就沒有奶吃，是以，孩子使勁兒哭嚎。
尤其到了晚上，準備一下，清潔一下，好幾輪過去，夫妻倆基本不用合眼。
那時候，王翠英常常想一個問題：“什麼時候，我才能睡一個安穩覺呢？”
别說王翠英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就是跟丈夫兩個人，都忙的不可開交。
繳寶存不能出去掙錢，家裡失去經濟來源，生活變得愈加清苦。
幸虧有好心人陸續送來雞蛋和營養品，多多少少能緩解一些生活壓力。
因為看夫妻倆太過疲累，孩子的奶奶、外婆，王翠英的嫂子，分别在晚上抱走一個孩子，白天再給他們送回來。
有一次，老二的結腸炎病發，家裡捉襟見肘，繳寶存不得不借巨額外債給孩子治病。
一家八口人的日常花銷，20多萬元的債務，養孩子的辛苦，壓的夫妻倆喘不過氣來。
媽媽王翠英和五胞胎在老家
女兒甯甯給媽媽打來電話，一個勁兒在電話裡哭。
她想家，想爸爸媽媽，但爸爸媽媽沒時間抱她哄她。
王翠英在電話裡安慰着女兒，心裡一抽一抽地疼，眼淚刷刷地往下流。
在長期被忽略的成長環境中，甯甯養成獨立生活的習慣，直到長大後，與父母之間的關系都很疏離。
不是父母不愛甯甯，是他們顧不上像以前一樣，事事都照顧得到甯甯。
他們的生活空間，已經被五胞胎占據得滿滿的。
一個孩子生病，其他幾個孩子就會陸續生病。
心急火燎地照顧孩子們，等孩子們好利索了，王翠英又要病上一場。
好不容易熬到五胞胎三歲，到了上幼稚園的年齡，新的問題接踵而來。
每個孩子每個月150元的學費，總共750元，家裡根本拿不出來。
孩子們隻有趴在幼稚園的圍欄上，流着哈喇子，咬着手指甲，眼睛瞪得溜圓，看着别的孩子在裡邊奔跑、玩耍。
看着孩子們渴望的眼神，幼稚園破例允許五個孩子進去玩兒。
五胞胎成長照
騎木馬、壓跷跷闆、坐滑梯……幼稚園成了孩子們最向往的地方。
繳寶存、王翠英夫妻又心酸又無奈，他們覺得太對不起孩子們，是父母沒用，才讓孩子們跟着受委屈。
2005年，轉機來了。
那一年，王翠英帶着五胞胎去北京電視台參加一台節目。
節目中有一個才藝展示環節，最尴尬的事情發生了。
3歲的城裡孩子，跳舞唱歌背古詩，甚至樂器，怎麼着也學了點皮毛。
但對五胞胎來說，隻能表演他們最常見的農活兒“搓玉米”。
因為家庭貧困，他們連最普通的農村幼稚園都上不起，又哪兒來的機會去學才藝。
節目嘉賓——北京幸福泉教育創始人程淮教授，被這一幕深深地刺痛。
不是孩子們笨，學不會，是孩子們沒有學習機會。
他當場表示，免費接收五胞胎到北京大興區幸福泉翡翠城幼稚園接受教育。
聽到孩子們能上幼稚園的消息，王翠英流下幸福和感激的熱淚。
回家與丈夫商量後，王翠英帶着五個孩子入京求學，繳寶存留在老家種地，做小買賣，努力掙錢還債。
一家八口人，開始了長達十年的異地生活。
王翠英在幼稚園附近租了套一室一廳的房子，找了一份家政保潔工作。
每周一把孩子們送到幼稚園，每周五再接出來。
王翠英的工資，一部分交房租，剩下的就是六口人的生活費。
孩子們雖然是多胞胎，但他們根本沒有條件穿相同款式的衣服。
他們穿的，都是好心人送的百家衣，幼稚園的老師為了好區分，給三個女孩子梳上了相同的發辮。
入園後第一次吃飯，每個孩子都吃了6個包子，那是他們長這麼大，吃到的最好吃的一頓飯。
老師們驚呆了，不得不緊張又擔心地觀察五個孩子的飯後情況。
怕他們吃壞肚子，吃出毛病，畢竟普通的孩子最多一頓就吃兩三個。
五胞胎參加節目表演
一個小時後，确認沒有問題，老師才安排孩子們洗澡，睡覺。
送孩子們到了學校，王翠英就馬不停蹄地開始工作。
有時候，為了不給雇主添麻煩，她不敢多喝水，怕去上廁所。
有時候，時間太緊張，她就不吃中午飯。
特殊的家庭環境，養成了孩子們從小獨立照顧自己的好習慣。
别人家的孩子還在撒嬌賣萌，被父母捧在手心照顧，五六歲的五胞胎已經開始照顧媽媽了。
有一次，忙完回到家的王翠英全身虛弱無力，吃飯和睡覺對她來說，她更想睡一覺緩解疲憊。
于是，她騙孩子們自己吃過飯了，讓他們把上頓的剩飯剩菜熱一下吃。
等她休息了一會兒醒來，卻發現幾個小不點分工明确地在廚房忙碌。
他們說，媽媽肯定沒吃飯，他們給媽媽做。
小時候，五胞胎在老家
看到孩子們聽話懂事的樣子，王翠英頓時熱淚盈眶，聲音哽咽。
面對鏡頭，王翠英常常自責，她甚至後悔把孩子們帶到這個世界上。
因為她覺得，孩子們一個比一個懂事，而她，讓孩子們受了太多委屈。
王翠英說：“我們欠了太多的人情，這輩子怕是沒法還了。”
在幼稚園裡，五個孩子見識到廣闊的天地，各有各的愛好。
老大福慶喜歡音樂，老二福森喜歡輪滑，老三福莉遊泳遊的最好，老四福欣有一雙會做手工的巧手，老五福源熱衷于辨認各種車标。
經過程淮教授的奔走協調，北京豐台區實驗國小接收五個孩子入學，免除六年期間的所有學習費用，合計18萬元。
“雙春和平慈善助學基金”還提供10萬元助學善款，為孩子們的國小教育提供全面保障。
爸爸繳寶存與孩子們
在老師們的幫助下，五個孩子每人學習了一門樂器。
2008年3月4日，是五胞胎6周歲生日。
社會各界愛心人士來到幼稚園，為孩子們慶生。
看着孩子們的笑臉、善良的人們，繳寶存、王翠英夫妻難掩内心激動。
更大的喜悅接踵而來。
在程淮教授的幫助下，五胞胎被北京志願者協會授予“志願小使者”稱号，他們以“奧運五福娃”的形象，參與2008年北京奧運會開幕式表演。
從小到大，雖然家庭經濟條件困難，但五胞胎在社會各界的關愛下，接受正規教育，體會到善良和愛心，在正能量的滋潤下健康成長。
茁壯成長的五胞胎
2015年，五胞胎在北京一所中學讀國中，在一室一廳的出租屋裡，擺放最多的物品就是書和床。
3個女孩在一個房間，兩個女孩睡雙人床，1個女孩睡在地墊上，兩個男孩睡在客廳裡的床上。
因為家裡擺放不下書桌，每天回家，他們在客廳的茶幾邊圍坐一圈，安靜地寫自己的作業。
五個孩子每天輪班做飯，等媽媽王翠英下班一回家，馬上就可以吃飯。
每天上班，王翠英都會帶上買菜的小拉杆車，下班時路過菜市場，她會挑選那些不算新鮮論堆賣的菜都拉回去。
每天晚上睡覺前，五個孩子會拿起各自的樂器，為媽媽合奏一曲，消除她的勞累。
媽媽王翠英與孩子們
北京電視台某節目了解到五胞胎家庭實際情況，計劃為他們裝修一個溫馨有愛、超級實用的新家。
但因為租住的房子并不固定，王翠英提出裝修河北老家的房子。
自從孩子們上國小，繳寶存也去了浙江杭州打工，老家的房子越來越破落頹敗。
大女兒甯甯計劃2016年結婚，王翠英想在女兒出嫁前，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在老家團聚，然後送女兒風光出嫁。
丈夫繳寶存去了浙江紹興打工後，将近10年的時間，很少回家，很少過問孩子們學習情況。
最令節目組震驚的，是從來沒有給過王翠英養家錢。
王翠英是一個思想獨立，個性倔強的女人，丈夫如此反常的舉動，被她解讀為有“作風問題”。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繳寶存、王翠英夫妻帶孩子們參加節目
是以，她從不主動給丈夫打電話，也從來沒有帶孩子們去看過他。
除了知道他在浙江紹興，别的情況一無所知。
而在節目組前往浙江紹興找到繳寶存後，卻得知令人心酸的真相。
原來，這些年，繳寶存的工資全部用來還債，直接就從工資賬戶劃到債主賬戶。
那一年，老二結腸炎病發，繳寶存實在不願意再消費好心人的善款，隻能自己借巨款為孩子治療。
終于快還完了，大女兒甯甯要結婚，他又開始為甯甯攢嫁妝錢。
他知道王翠英很辛苦，但為了還債，他隻有硬下心來。
他說自己沒有作風問題，也從來不在這個方面給自己任何機會。
大女兒甯甯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繳寶存不善表達地問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看到爸爸工作和生活的那間辦公室，看到爸爸這些年為了家辛苦自己的模樣，女兒甯甯不禁雙眼泛紅，流下眼淚。
五胞胎媽媽王翠英
繳寶存抱住了流淚的女兒，這是自從有了五胞胎之後，爸爸第一次擁抱甯甯。
看着眼前和諧的畫面，看到繳寶存承受着王翠英深深的誤解，默默付出的樣子，主持人哭了。
在北京電視台節目組和贊助商的設計資助下，取名為“團圓”的河北老家的裝修開始施工。
2016年春節，五間裝修一新的房子迎接了一家八口人的幸福歸家，阖家團圓。
2017年，孩子們國中畢業，因為沒有北京戶口，不能參加當地聯考，王翠英回到老家河北省河間市為孩子們聯系高中。
在多方努力下，老二繳福森被私立學校育德實驗中學錄取。
從軍訓開始，繳福森各項表現突出，同學們一緻推選他為班長。
育德中學減免了繳福森3年的學費和住宿費計3萬多元。
他說：“我要好好學習，争取考出好成績，考上好大學。”
孩子們上高中第一次分開後見面
其他四個孩子被河間一中錄取，老大繳福慶還被選入學校的重點班。
開學後的第一次見面，繳福森快步奔向其他幾個孩子，與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這是他們長這麼大第一次分開。
安排好孩子們，王翠英又回到北京，她住進集體宿舍，開始一心一意地賺錢。
孩子們就要上大學，用錢的地方太多了，她一定要拼盡全力，為孩子們争取更好的前途。
同年，繳寶存意外病逝，家庭重擔全部落在王翠英身上。
看着媽媽一個人辛苦地支撐這個家，孩子們産生退學的念頭，想打工幫媽媽。
但王翠英制止了孩子們這種想法，她要求孩子們安心學習，錢的事兒不用他們操心。
有好心人伸出援手，但她拒絕了這份好意。
她認為，自己還負擔得起孩子們的生活費用，能自食其力，就絕不拖累大家。
她說：“一想到我的孩子們，我就渾身充滿了力量，再苦再累都覺得值得。”
五胞胎過生日
孩子們深深體諒媽媽的辛苦，省吃儉用，減輕媽媽的負擔。
在河間一中上學的三姐妹，每次吃午飯時，都買3份主食，一份菜，然後一起吃。
疫情期間在家上網課，王翠英在北京打工掙錢，孩子們在家自主安排一切。
五個孩子需要五部手機上網課，老大繳福慶借來親戚和鄰居們淘汰的手機，組裝出幾部可以上網課的手機。
在家裡，繳福慶承擔起老大的責任，把弟弟妹妹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條。
起床，吃飯，做飯，做家務，五個孩子分工明确，有條不紊。
知道孩子們自己照顧自己，自己安排學習，王翠英常常欣慰地留下淚水。
五胞胎國中合照
2020年7月23日，聯考分數揭曉。
老大繳福慶498分，老二繳福森269分，老三繳福莉442分，老四繳福欣448分。
老五繳福源聯考前通過“單獨招生”，已被河北化工醫藥職業技術學院錄取。
成績一出，媽媽王翠英長長出了一口氣，她盼望着孩子們都去讀大學。
但随之而來的經濟壓力，又如大山一般向她壓過來。
聯考過後，那個擺滿了書和床的家裡，又多了一樣物品——夾花藤的小夾子。
原來孩子們知道，上大學後會面臨一大筆學費、生活費的問題。
聯考一結束，他們就開始到處找工作，都想在開學前，賺夠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
即使許多好心人表示，願意資助孩子們讀書，但王翠英一一謝絕。
現在的五胞胎
因為還是疫情期間，工作不好找，隻有老五繳福源在北京找到一份保安工作，每個月管吃管住4000塊錢工資。
其他的孩子也沒有閑着，老大繳福慶找到了能在家裡做的手工活。
姐弟幾個每天就在家裡做手工賺錢。
繳福慶說：“兩天能掙80多塊錢，我們争取多做點多掙點，為媽媽減輕負擔。”
2016年，繳寶存、王翠英夫妻帶孩子們走上《媽媽咪呀》的舞台。
那年，五胞胎14歲，他們穿着同樣的校服，與媽媽合唱《讓愛住我家》。
媽媽14年堅持和陪伴的辛苦，爸爸獨自一人外出打工的辛勞，都融化在孩子們懂事的話語和情不自禁流出的淚水裡。
五胞胎在“媽媽咪呀”舞台上表演節目
嘉賓評委金星老師說：
“當我們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們的社會，還有很多溫暖的手伸出來，使我們的五胞胎特别健康地成長，這說明我們生活在一個有溫度的社會。
希望你們的故事和家庭生活，給我們帶來更多的正能量資訊。
也告訴更多的家庭，面對生活的時候堅持、堅持，堅持就有盼頭。”
時間，就是個數字，但對每一個人每一個家庭來說，是一段段故事，一段段人生。
因為生下五胞胎，農村女人王翠英成了名人，但她也“為名所累”，付出了尋常人難以想象的辛苦。
以前，她常常流淚，孩子病了，受委屈了，她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自責。
現在，她常常微笑，孩子們長大了，懂事了，她為自己和丈夫的堅持欣慰。
繳寶存、王翠英夫妻與五胞胎
堅持就有盼頭，有盼頭就有力量。
王翠英就這樣數着時間，21年，7000多天，一天天，一年年，最困難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如今，她55歲，五胞胎19歲。
盼頭已經來了，那是屬于孩子們的大有作為的時間。
參考資料及圖檔來源：
1，北京電視台：《暖暖的新家》2015/8/14
2，東方衛視：《媽媽咪呀》“家政媽媽帶五娃疑似超生”
3，新聞：家有小甜椒兒《19年前轟動一時的5胞胎已成年，媽媽：如果重新選擇，一個都不要》
4，成長先鋒：女人街-2008第008期：丁躍忠《真人版奧運五福娃的苦樂年華》
5，滄州新聞網：《在好心人的幫助下，在各部門的協調下，河間五胞胎走進高中大門》
6，滄州晚報：油田荟生活《北京奧運五胞胎，今年聯考，分數揭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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