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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人買回五香蠶豆,被袁世凱三小姐看出蹊跷:大公子竟如此膽大妄為

1915年的一天,袁世凱府内的一個丫頭出去買零食,沒多久帶回一包五香蠶豆,用一整張報紙包着。

袁世凱的三女兒叔珍,翻弄這張包零食的《順天時報》時,無意間發現報紙上的新聞和自己平時看得不太一樣。她疑窦頓生,連忙去找府内同一天的《順天時報》,和外邊帶回來的一查對才發現:兩張報紙的日期雖然相同,但内容卻大不相同,尤其是關于袁世凱"稱帝"的輿論基調,竟然完全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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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袁府的《順天時報》竟然是一份"特供"版的假報紙。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袁家大公子——袁克定。

袁世凱的長子袁克定,是一個堅定的帝制擁護者,天天盼着袁世凱稱帝。為了制造假象,他自掏3萬塊銀元購買了印刷裝置,每天按《順天時報》的版式,印制"大總統特供版",再把這份山寨報紙送進袁府,偷梁換柱。

《順天時報》是一份日本政府在天津創辦的中文報紙,屬于日本對華官媒。這份報紙袁世凱經常看,他通過《順天時報》來及時掌握日本政府的口風,畢竟當時日本在華勢力很大,袁世凱不得不耗費相當多的精力用來和日本人周旋。

1915年袁世凱預謀登基前,他幾乎每天必看《順天時報》,非常關心日本對自己稱帝的态度,隻可惜,他看到的是袁克定想讓他看的假消息。

袁克定曾經留學德國,還在德國治過騎馬跌傷,受德國皇威廉二世影響較深,平時極力鼓吹在中國實行帝制,自從袁世凱當上大總統之後,他更是積極推動稱帝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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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克定

袁世凱對自己的這個長子一度非常信任,平時不離左右,是以袁克定也更能揣摩出父親的心意。袁克定知道,父親心中“袁家男人活不過六十歲”的魔咒始終是道坎。于是他就抓住這個心理,通過各種方式不斷向袁世凱明示、暗示,說家族命運隻有做了“真命天子”才能沖破。

袁克定還想出各種辦法,制造種種“祥瑞”,以使袁世凱相信稱帝完全是天意。這也可以從側面看出,稱帝前的袁世凱也曾顧慮重重,反複權衡,否則大公子也用不着如此旁敲側擊。

為了制造全國人民都擁戴袁世凱做皇帝的假象,袁克定腦洞大開,竟然不惜成本僞造了《順天時報》,他不僅把報紙上所有反對帝制的言論一律改為歌功頌德,還把日本、英國等對稱帝的勸告全部删掉。

袁克定用自己特殊身份制造的這些騙局,潛移默化中誤導了袁世凱對時局的判斷,是以也讓他一直耿耿于懷,不肯原諒這個大兒子。據袁世凱四子袁克瑞的兒子袁家賓回憶,袁世凱臨終前曾說:“克定誤我”。

其實,這位袁大公子原本也是袁世凱的重點培養對象。

袁世凱一生有一妻九妾,32個孩子。袁克定是他的長子,1878年出生,自幼就跟随袁世凱去北韓、山東、直隸,也算見多識廣。他有留學德國的洋背景,對中國官場也非常熟悉,是以有不小的政治野心。

袁世凱對長子也非常看重,很多事情都交給袁克定親辦。武昌起義之後,袁克定曾頻繁往來于河南老家和北京之間,替袁世凱和革命黨溝通,積極颠覆清政府。

和處心積慮的長子不同,次子袁克文對“稱帝”卻是非常排斥。

袁克文的生母,是北韓人金氏,本是袁世凱任駐朝商務代表時所娶,出身于北韓名門貴族。後來,袁世凱索性把兩個陪金氏出嫁的姑娘,也都一并納為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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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克文

袁世凱的這兩位公子,都生得儀表堂堂,英俊帥氣,不過志趣卻完全不同。

袁克文不像哥哥那樣癡迷政治,他更喜歡詩、畫、昆曲、平劇,和張伯駒興趣相投,二人不但是親戚,更是密友。後來有人把張伯駒、袁克文、張學良和溥儀的族弟溥侗,并稱為民國四大公子。

袁克文出生不久,就被過繼給了袁世凱寵愛的大姨太沈氏。沈氏自己沒有子女,是以對袁克文溺愛有加,百依百順。驕縱成性的袁克文自幼頑劣,他從來不正經讀書,但天性聰明,一旦認真讀起書來,卻也能過目不忘。

從十五六歲起,袁克文就過起了荒唐的生活,經常住在外邊整宿整宿不回家。為了怕袁世凱知道,大姨太每次都替這個兒子隐瞞,甚至還對别人說:誰要是敢告訴他爸爸,我就和誰拼命。

袁克文不僅聰明,更有藝術天分。平時他唱昆曲、收集古金币、結交文人,還寫得一手好字。他曾自言,要做一個名士。

袁世凱當皇帝,袁克文是強烈反對的。他還專門做了一首詩來抒發胸臆。後來,他的這首詩傳到外面,很多人這才了解到,原來袁家也有不支援稱帝的公子。

這件事讓大哥袁克定非常氣惱,拿着詩去找袁世凱告狀,說弟弟這明顯是在唱反調。袁世凱一怒之下,把袁克文軟禁在了北海,下令不許他再和名士們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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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1916年,袁世凱仿照英國宮廷流行式樣,給他的十幾個兒子各自定做了一套“皇子服”。這身禮服用黑妮子制成,胸襟上用金線刺着華麗的紋飾,異常華貴。禮服制成後,袁世凱的十幾個兒子都興緻勃勃趕去試穿,還紛紛拍照留念,隻有袁克文特立獨行,一不試二不穿。

袁世凱死後,袁克文過了一段揮金如土、放蕩不羁的生活。據說他去上海遊玩,一次就花掉了60萬大洋。曾經被袁世凱“托孤”的繼任大總統徐世昌恨鐵不成鋼,要拿拐杖去敲斷袁克文的腿。

1916年,袁家搬到了天津。

大公子袁克定買了洋房,住在德國租界威爾遜路(現在解放南路)85号。1935年,他又遷到了北京的寶鈔胡同63号舊居。

雖然袁世凱給子女們留下了巨額财産,但袁克定坐吃山空,平時愛面子又大手大腳慣了,是以還被人騙走不少錢财。日軍占領北京後,袁克定帶着家人、私人醫生、廚子搬到了頤和園的一個院落清華軒裡居住。

整個抗戰時期袁克定的生活越過越緊,日漸衰敗。他曾請求蔣介石返還袁家在河南被沒收的家産,但被拒絕。

不過,雖然生活困頓,但袁克定卻始終不和日本人合作。有一次,曹汝霖勸袁克定把河南的一處花園賣給日本人,但他堅決不賣。除此之外,他還堅決不做漢奸,令人刮目相看。

華北淪陷之後,日本情報頭子土肥原賢二想要籠絡袁克定,邀他加入華北僞政權,希望利用他的身份對北洋舊部施加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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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袁克定的經濟已經非常困難,他向張伯駒提起這件事時說,如果出任僞職固然會有豐厚報酬,但我不能是以就去做漢奸。

為了讓日本人死心,他登報發表公開聲明,說自己因病對任何事不聞不問,拒見一切賓客。後來有人把刊登着這則聲明的報紙裝裱起來,還配上詩,表彰這位袁大公子的氣節。

抗戰勝利後,袁克定已經步入晚年,經濟更加窘迫,一直依靠表弟張伯駒接濟。張伯駒家搬到城外的承澤園時,袁克定就一直和張伯駒一家住在一起。

張伯駒的女兒回憶說:

我們一家四口住在承澤園最後面的房子,袁克定和老伴住在承澤園前面的東偏院。袁克定的侄女、老十七(袁世凱的第17個兒子)的女兒袁克友,和他們住在一起照顧老兩口的生活起居。

袁克定當時已是一位老人,平時不太愛說話,給人的感覺是脾氣有點古怪,沒事就鑽進他的書房看書。他精通德語和英語,看的書也以德文居多,有時也會翻譯一些文章。在孩子們聽來,他的口音有些奇怪,也許是早年跟随袁世凱四處遊走吧,他的口音有點雜,聽不出是河南、天津還是北京話。

他平時從不抽煙,和客人見面也很客氣、和善,總是微微欠身點頭緻意,對孩子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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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年,擔任中央文史館館長的章世钊,給袁克定謀了一個館員的工作,每月有五六十塊錢的收入。

袁克定每月領了薪水後,就會拿着錢想要交給張伯駒的夫人。但張伯駒從來不讓夫人收袁克定的錢,說:“既然已經把他接到家裡了,就不能在錢上再計較。”

1953年,張伯駒把承澤園賣給了北京大學,全家搬到了後海附近。他也給袁克定在西城買了間房子,讓他們搬了過去,也繼續接濟他的生活。1958年袁克定去世後,平時不露面的親戚從河南趕來,把這間房子賣了。

和晚年落魄的袁克定相比,放蕩不羁的袁克文隻活了42歲。

袁克文平時吃喝嫖賭樣樣都占,花錢如流水。袁世凱死後沒多久,他也家财耗盡,無米下鍋。不過,由于他書法造詣頗深,是以很多人來找他求字,于是他沒錢花了就寫幾幅字去換錢。

不過,這位公子和其他人不同,因為家裡曾經富過,他從來不會被錢羁絆。有錢花時他往往不會認真去寫,隻有到了實在沒錢不能不寫時,才挑選那些報酬比較多的約稿寫出幾件,然後送到《北洋畫報》去換回大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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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袁克文的字隻要送出去馬上就有人買,張宗昌就曾找袁克文寫過一副中堂,出價1000塊。不過,袁克文手上哪怕隻有10塊錢,也斷斷不肯寫字換錢。他還花巨款入了青幫,時常和幫會人物混在一起。

1931年冬天,袁克文得了猩紅熱,尚未痊愈他就跑去妓院鬼混導緻病情加重,沒過幾天就離開人世。他死後身無分文,隻在書桌的筆筒裡找到20元錢。

袁世凱留下的是一個龐大的家族,他有32個子女,三代有22個孫子、25個孫女。袁世凱倒台後,這個曾經的大家族已經四分五裂,如今已經散落在各地。

他的衆多兒子中,最常被人記起的僅有袁克定和袁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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