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愛妻，我永遠懷念你

散文：愛妻，我永遠懷念你

文：龍見岩

我的妻子，1米5幾身材，說漂亮，與皓齒蛾眉女郎相比，那就不算是漂亮的，但在我的心目中她就是漂亮的。有句俗語不是這樣說嗎，“情人眼裡出西施”。五十出頭的年紀，在人的一生當中僅僅才過半百，正是人生大好時光，卻被無情病魔奪去了生存的權利，撒手人寰。當我掰着指頭細數，妻子走了整有7年時間！七年時間，雖然很短，但在我看來卻是十分的漫長，十分的漫長。

我在夜深人靜時，我走向窗台，望眼昏暗的街燈，慢慢回憶妻子與我一起走過來的點點滴滴，心裡又湧出一股刀割般的疼。再看看這個家的旮旯角落，有你留下了多少難以割舍的情懷，你的恩德充滿了我人生的旅程。家還是這個家，物件還是那些物件，家中每個物件，都曾留下了你辛勤的手印。你我共築的愛巢，你我辛苦勞碌共建的這個家庭，雖簡陋卻十分的溫馨。幾經搬遷，剛剛進住的這個家，你萬分愛惜，有空就把它收拾得幹幹淨淨，用具也擺設得整整齊齊，地下你一點也不讓髒，有了渣渣就趕緊掃，然後又趕緊用拖把拖。今天看來，所有的一切都物是人非。

妻子啊！為了挽救你的生命，我已經盡力了，縣城、州府、省府各大醫院都走過遍，甚至把你的腦脊液和血樣都送到北京國家疾控中心進行檢驗，你得的病，回報回來的結果是克雅氏病，這病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如果說是你狠心抛下我們，就一人獨身遠行，這是講不過去的，隻能說萬般無奈，沒有責怪你，是我沒有能力把你保護好、把你照顧好。這七年時間，我最怕的事是回家，當我從外面回到家推開家門，看到家裡空空蕩蕩、冷冷清清的樣子，無比的心酸，心酸得淚眼婆娑。多少次走進廚房，我好想看到你從在廚房轉過背來，心想看到是你在為我們三口準備簡單而又味美的菜肴；走進餐廳，總希望能見到桌上有你精心準備的熱飯熱菜等着我；走進客廳，真希望能見到你獨自躺在沙發認真看電視的樣子，我的幻影幻覺，無數次在浮現；走進卧室，我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開燈、關燈，看你是否在床上休息。沒有，沒有了，你走了！你走得太遠太遠！遠得看不見也摸不着？

每當我在機關有應酬，你很擔心我的身體，總是千叮咛萬囑咐，少喝些酒，說是酒喝多對身體沒好處；當我準備外出出差，你也不忘交待我要穿好衣服，要注意身體和安全。現在出去是一個人，回來還是一個人，誰能來關心我，管教我，沒有了！我生死一定記住你的這些話，後半生隻有自己好好照顧好自己。以前總嫌棄你愛唠叨，現在沒有人唠叨反而不習慣了。

在你生命彌留之際，看着你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任我們大家千呼萬喚你的名字，你怎麼也不答應了。以前，我們的生活條件艱苦，不也挺過來了嗎，而今生活條件剛剛有所好轉，慢慢地向幸福出發，然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呢，所有的奢望和夙願就此戛然而止。

在我們那個村子，大家公認你是個勤儉理家的好妻子，你是一個十分勤勞、善良、賢惠的好媽媽。你一生不貪圖虛榮華貴，你省吃儉用，節儉持家，多少年來,沒有給自己買過一件高檔的衣服、奢侈的手飾品。看着别人穿金戴銀，你從不眼熱。我沒有能力給你帶來豐厚的物質享受，但你對現實中的一切卻很滿足。三十三年的婚姻生活中，我們一起走過風風雨雨，我們一起嘗過酸甜苦辣，我們也一起感受人間安危冷暖。我知道，你太愛戀這個家了,想把它深深地刻進自己的腦海裡。家，是你避風的港灣，溫馨的巢，這裡濃縮了你畢生的愛意和全部的心血呀。結婚33年來,你為這個家作出了巨大的貢獻，為這個家你付出許多艱辛和流過了汗水；為了這個家耗盡了你的心血和精力；為了這個家你獻出了你的整個生命。你對親朋資助，非常慷慨，但對自己卻十分吝啬。生活總是圖簡單，能湊合就湊合，自我感覺良好就行，從不攀比過。平時裡好飯菜先供家庭成員吃，好菜肴總是不先動筷子，你的一生心中想着的是一家人，唯獨苦了自己。平時我勸你買幾件好看點的衣服穿，總是說家頭還有，那些都還可以穿，不必再買。還有鞋子，都穿得漏水了也仍在穿，我勸你買雙新的，你說勉強還可以穿。我們的經濟條件比上不如比下有餘，也不至如此，何必這樣虧待自己，叫人怎能不心痛得珠淚雙流呢！自從開始生病後，我們到處尋醫訪藥，住過院，大大小小的醫院全身查個遍，怎麼就查不出些許病症來，就讓病魔折磨你疼痛得死去活來，而我就束手無策眼睜睜看着你獨自承擔疼痛呢；我就怎麼這樣無能呢。

我印象最深的是，你疼痛得幾次想尋短見，都被我好言相勸，給你鼓足勇氣，鼓勵你要堅強才能戰勝病魔，鼓勵你要樹立起生活的信心，未來還有美好生活在等待着我們。在極度疼痛中，你還講，要是斷腿斷腳都願意，慢慢醫治自然好起來，最壞也不過截肢，好醜還留下一條命活着看世界。而一次次的檢查沒結果，吃藥打針都不見效，也許你失望太多太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們大家對你不離不棄，你也堅強地與死神抗争，我們大家都努力了，但最終我們還是拉不住你的手，隻能眼睜睜看着無情的病魔從我們的手中把你的生命奪去。

自從你走了以後，我們大家永遠失去你，兩個舅舅和滿姨娘他們再也沒有你這個具有母愛的大姐了；爸爸也沒有你這個聰明孝敬的女兒了；你的姊妹、妯娌們也沒你這個好姐妹了，我們的一對兒女更沒有你這位慈祥的母親了。我從此失去你這位善良、包容、善解人意的好妻子。

在那焦頭爛額的困難時期你的突然離去，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事實，至今我都還一直是早上盼你能夠下午回來，下午又盼你也許在晚上回來，晚上不見你，又盼在第二天上午準會有你身影出現。有時我在想，你準還活着，可能是你回龍塘老家去了；有時又想，可能還在醫院靜靜躺着，等待醫師來為你打點滴打針；有時還這樣想，可能是你打工的餐廳那裡太忙還沒下班吧；天漸漸黑了下來，夜也漸漸深了起來，早上盼到晚上，晚上盼到第二天天亮，日也思夜也盼，盼去盼來盼望見到你的夢終歸還是破滅，唯一盼來的是無窮的思念。

多少個夜晚，在孤獨、寂寞的時候，我思緒萬千，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一個人起來反複翻開相冊，看了你的照片一遍又一遍，仿佛你也在盯着我看，并發現你好像是要跟我說話似的，你的音容笑貌還是那麼的美，實在讓我心有不甘。我回想過去，又展望未來，今後再沒有你的相依相伴，沒有和你相攜相牽，使我度日如年。

你走後，也許疼痛沒有了，這也是對你的一種解脫。你走的時候，我們的小兒尚未成婚，你就不想想看一眼你未來的媳婦長啥樣，将來好命有了孫子，你也會想抱抱他們呀！将來他們長大記事後，他們也會問他們的奶奶是誰，當以後大家問到這個問題時，我該怎麼回答他們呀。

我和兒女們都是這樣想的，要是你的離去像人家外出去打工一樣，幾個月或一年半載又準能回來，那該多好啊。蒼天怎麼沒長眼睛，偏偏要把厄運降臨到你的身上。長長的人生路，你僅僅走了一半啊，你走得太年輕，你走得太突然了。

我們也曾經設計好了一生的幸福藍圖，可是當我們在努力創造美好的生活，憧憬未來時，我突然又失去了一切，這是我第一次體會到了靈魂撕裂的那種痛苦，心中至今不能平靜。我一直在想，是什麼妖魔鬼怪這麼狠心，把你折磨得這麼厲害，不讓你有生存的權利；不讓你和家人相依相伴的機會；不讓你享受一生想要得到的幸福生活。沒有了今生，而來世我也不曉得你會投胎成人還是成哪樣。即便成人，我也不曉得你投胎到張三、李四哪個家去。你一生的勤勞、善良、賢惠、本分，樸實叫我哪年哪月才忘記得了。

很多時候，在家裡，在外面，在親友面前我都不時訴說着你，懷念着你。因為,我相信,你隻是别了人間，去了天堂。但是，你一直在我心海潮起潮落時陪我度過最艱難的時刻，願我們永遠心意暢通。我常常想象你在天堂的日子，上帝在你最美麗的時刻選擇收回了你，相信你一定會過得很快樂。也許，沒有了思念，陰陽兩隔，你早已忘記了人世的種種。那遠離塵世間聖潔的地方，美麗的天堂，那裡沒有人世間的煩惱和紛争，你單純而自在地活着，優遊而滿足。我會想象你在天堂裡的日子，日出日落，雲卷雲舒，沒有了塵世的喧嚣，沒有了俗世瑣碎事物的羁絆，你會更加雍容自在！也許，你什麼都沒有忘記，雖然不能和我們生活在一起了，但你一直依偎在天堂的大門旁，遠遠地注視着我和兒女們，注視着所有的親人和朋友。我沒有别的祈求，隻是希望你在夜深人靜時在我身邊停留一會，讓我把我最深沉的祝福和思念告訴你！一解我多日的思念之痛！你在天堂多保重，等着我，假如有一天，我也不再快樂幸福了，那就是我的世界末日，到那時，我就會去天堂找你，那時我們再團聚, 我們再也不會分離……今生我們沒有手拉手，肩并肩走完人生之路，來世你再做我的妻子。

正當我們的日子蒸蒸日上越過越好的時候，正當我們享受人生的時候。病魔奪去了你的生存權利。我恨，恨自己的無能；我怨。怨天理不公。遙望着遠方，希望奇迹還會有。假如我的死能給你帶來生機，我甯願選擇去死……可是這一切隻能是豪言壯語，不能取代現實，上帝并沒有因為我對你的深愛而發慈悲。

你走了，走得那樣匆忙，期盼成為夢幻，遺憾随你而去。随着時間的流逝，你的一舉一動也将随着漸行漸遠，你的音容也将随着時間的推移而以回憶的方式去緬懷罷了。蒼天啊，為什麼不給我們希望，為什麼……時光為什麼不能沖淡你的一切，時間不能帶走你給我的一切，我的好妻子，兒女們的好媽媽，妯娌們的好姐妹，因為你留下的都是美好和令我們終生難忘的恩惠，我們共同走過的路，在我的腦海裡不知重複多少次，你依然象剛結婚時那麼年輕漂亮，談笑間還不時回眸眺望，就像在回憶我們美好的過去，我們有過共同的努力，我們有過艱苦的拼搏，我們有過歡樂的時光，我們曾經擁有過一切美好的平靜生活。自從少了你，我們的一切都似乎遠去，你美麗的身影隻有在夢中回到我的身旁，我卻拉不住你的雙手，遠去的你可曾還是那麼安詳，那麼歡樂而充滿陽光，但願你在天堂依然美麗，依然充滿歡樂，生活依然沐浴着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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