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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林随筆|梁啟超提出的這個“百年主張”,如何影響中國現代考古學

學林随筆|梁啟超提出的這個“百年主張”,如何影響中國現代考古學

1901年,梁啟超在《清議報》上發表《中國史叙論》一文。時年28歲的他,提出了一個具有“百年影響”的主張:重新撰寫中國國史。

複原古史、續寫國史需要兩種史料。如果說曆史學家是通過研究紙本文獻史料來複原曆史,那麼考古學家就是通過發掘實物史料來複原曆史,特别是複原幾乎沒有文獻記載的曆史。

梁啟超的夙願,在疊代赓續的幾代人手中傳遞接力,結出了一個個碩果,修成了集大成的正果。比如,錢穆的《國史大綱》、範文瀾的《中國通史簡編》、翦伯贊的《中國史綱要》、白壽彜的《中國通史》,等等。

說起來,梁啟超當年倡導的國史寫作,“既要用紙本文獻撰寫國史,還要用考古資料來豐富國史”,是極具國際視野的。1921年,仰韶村遺址第一次發掘,中國現代考古學正式誕生。由此,梁啟超的這些前瞻性洞見,終于得以付諸實踐。

長期以來,考古學被視為象牙塔裡的冷門絕學。還有人以為,考古無外乎是挖寶與鑒寶,與現實生活相去很遠。其實,從考古專業到考古行業,從考古事業到考古産業,走過百年發展之路的中國現代考古學務實求真、開拓進取,在複原國史的基礎上還進一步揭示曆史演進規律,不斷給全世界提供中國案例、中國智慧。

從複原古史、續寫國史起步,考古學的定義在中國、在新世紀得到了修訂與豐富:考古學是通過實物資料來研究人類古代社會曆史的科學,還“越來越重視對古代文物和古代遺址等文化遺産的保護、展示和利用”。原來唯發現和研究為上的考古學,延展出了保護和利用等更多職能。

一方面,在學科建設上,增加了很多新的學科内容,如公衆考古學、文化遺産保護、考古遺址博物館展示傳播等。

另一方面,随着公衆對文物和遺址參觀需求的提高,遺址博物館、遺址公園紛紛建設起來。這使得一些考古學者開始參與陳列大綱編寫、對接形式設計布展等,乃至有不少學者成了考古策展人。

近年來,考古學開始邁入文旅融合的新階段,考古成果的展示傳播也從博物館逐漸走向更大的平台。比如,央視推出的《國家寶藏》《中國國寶大會》《中國考古大會》等,大量涉及出土文物和考古遺址。

過去我們強調“内容為王”,現在也開始關注形式創新與創意先行,關注内容和價值、形式和創意的結合。考古成果的展示和利用,文創産品的策劃和創意,必須跟現代社會、跟人們的生活、跟消費者的需求結合起來,如考古盲盒、考古雪糕、考古咖啡等。

與此同時,文創的概念也有意識地突破“小物件”概念,大型景觀文創、沉浸式體驗類節目競相登場,打造中國原創的考古主題樂園也不再隻是設想。

站在下一個百年發展之路的起點上,活化利用考古成果、考古資源,向世界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魅力,理應成為中國現代考古學的自覺追求。

(作者高蒙河、宋雨晗分别為複旦大學文博系教授、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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