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家禾
編輯/安娜
元宇宙可謂是近段時間來最火熱的概念，但總是語出驚人的馬斯克，前兩天卻“取笑”了元宇宙。
12月22日，馬斯克在一場訪談中表示他完全不看好紮克伯格所引領的元宇宙，目前隻是一個營銷術語。“我小的時候，一直被教育别坐得離電視那麼近，會傷害眼睛。但現在，人們卻要把電視放在鼻子上“。
事實上元宇宙發酵至今，各界人士對它的看法一直衆說紛纭。紮克伯格認為元宇宙是“繼網際網路之後的下一個重要篇章”；劉慈欣表示“元宇宙最後就是引導人類走向死路一條”；再加上馬斯克的取笑，不同領域的名人對元宇宙所持的态度十分割裂。
誰才是對的？可能每個人都沒錯，或許把不同的視角集合在一起，我們才會窺見一點元宇宙這個虛拟事物的模糊全貌。
商人——市場的緻富密碼
從商業價值來看，元宇宙确實能夠成為紮克伯格版圖的下一篇章。
紮克伯格認為真正元宇宙是以VR/AR技術為入口。在2014年，Facebook就以20億美元的現金和股票收購了Oculus，一家專門研發生産虛拟現實裝置的公司，以打開虛拟裝置市場。事實上這也确實帶來了顯著營收。
Facebook在2020年推出的虛拟現實裝置Oculus Quest 2一經發售，就引起了市場轟動。資料顯示，Oculus Quest 2發售僅三個月，銷量就達到近300萬台；僅半年就超越了曆代産品銷量之和。發售價三百美元一台的虛拟現實裝置，給當時醜聞纏身的Facebook注入了一針強心劑。
與VR/AR裝置适配的是雲遊戲社群市場。據調查，從2019年11月到2021年5月，meta先後收購了Beat Games、DownpourInteractive等虛拟遊戲開發商，并準備推出旗下雲遊戲平台與VR社交平台。
與之可以做類比的是的遊戲平台Roblox。Roblox是目前全球最大也是最早的虛拟遊戲社群，在今年3月12日的成功挂牌上市，被稱作“元宇宙概念第一股”。
在Roblox裡你可以建立虛拟社群，和全世界玩家的虛拟人物一起社交娛樂，打遊戲。而從它的财務資料中，也可以直覺看出“元宇宙”為它帶來的商業影響。
資料顯示，自Roblox上市第一天市值就比去年翻了10倍，至今股價累計漲幅高達157%；截至9月30日，日活達到4730萬人。财報資料也顯示，其今年已經連續四個季度營收同比增長超100%。
于此同時，“真實性”也讓虛拟社群擁有了更多獲利的可能。
今年9月，美國樂隊“Twenty One Pilots ”在Roblox舉辦了一場短短20分鐘的虛拟演唱會。事後據統計，他們吸引了超過160個國家的使用者觀看，同時大約1400萬使用者購買了組合的虛拟周邊。
這一切都與紮克伯格的設想不謀而合，本月月初，meta就免費開放了類似的元宇宙平台Horizon Worlds---當然前提是購買其VR裝置。
除此之外，還有虛拟時尚、虛拟房産等各種新花樣，理論上你甚至可以把現實裡所有的生意在元宇宙社群中複刻一遍。彭博行業研究報告預計，元宇宙的市場規模将在2024年達到8000億美元；它的商業價值，存在爆發的潛能。
“鋼鐵俠”——漂浮的營銷狂歡
而被稱為“現實版鋼鐵俠”馬斯克，平日裡發射火箭、研究腦機接口，卻對紮克伯格的元宇宙并不感冒，反而将之稱為一場營銷。
伴随着衆多狂熱的入局者，如今元宇宙的發展确實有些像一場聲勢浩大的營銷泡沫。
作為市場熱門概念，沒有哪個品牌會不想蹭這個熱點：耐克收購虛拟運動鞋設計公司”RTFKT”、vans在roblox建立虛拟闆場......
哪怕在國内，繼Facebook改名“meta”之後，騰訊、阿裡、網易等巨頭也紛紛申請注冊了元宇宙相關商标，如“QQ元宇宙”“王者元宇宙”“網易元宇宙”“雷火元宇宙”等。 更别提許多公司的業務根本不涉及科技領域，也紛紛搶注元宇宙有關商标：牙膏、奶茶、美妝......
隻是如今市面上大部分已經推出的”元宇宙“，都是新瓶裝舊酒。
例如茶飲品牌“奈雪的茶”推出虛拟形象大使“NAYUKI“，通過虛拟品牌形象開設直播，據報道72小時斬獲GMV 近2個億，而這相當于奈雪的茶全國門店近一周的銷量。
這實質上還是一場直播帶貨。
推出自定義虛拟形象功能的社交App Soul，宣稱“打造年輕人的社交元宇宙”。但使用發現，除了AR表情包，并沒有新增什麼特别的功能。如果說虛拟人物社交就算元宇宙的話，我願稱十年前的QQ秀為”元宇宙的鼻祖“。
有業内人士表示，目前市場上已推出的大部分”元宇宙“噱頭，功能其實并沒有實質進步。
此外鋅财經之前的文章《通往元宇宙的盡頭，從賣課開始》中也提到過元宇宙賣課割韭菜的現象。
在得到平台上，一門售價29.9元的《前沿·元宇宙6講》短短七節課就收割了140多萬的學費。 “在元宇宙至今沒有一件實物可供展示時，賣課的老師們先賺了幾百萬。”
這麼看，元宇宙真的離我們生活很近了嗎？其實也并沒有。正如馬斯克所說的，“目前關于元宇宙的概念無法說服我，可能我未來能了解，但不是現在。”
小說家——未來的“定時炸彈”
科幻創作者往往會以更宏大，更具有故事性的視角看待新事物。《三體》作者劉慈欣就曾在一場公開演講中發表過看法，認為元宇宙将引導人類走向死路。
作為國内最富盛名的科幻小說家，劉慈欣很早就不止一次在作品中描述過類似概念。
80年代作品《中國2185》中對虛拟世界的描述讓他被稱為“中國第一位元宇宙架構師”；《不能共存的節目》中，劉慈欣明确提出了飛船派和元宇宙派二進制對立的觀點：“人類面前有兩條路。一條是向外，通往星辰大海；一條向内，通往虛拟現實。”
劉慈欣在公開發言中也多次表明，他更偏向真實的星辰大海，而元宇宙是極具誘惑、高度緻幻的“精神鴉片”。
雖然可能有些偏激，但從科幻作品構想的角度來看，元宇宙野蠻發展的将來未必不會是這樣。
在《盜夢空間》裡的夢境構想與當下的元宇宙概念有許多相似的地方。未來的人們可以自行建構夢境并通過技術手段沉浸其中，而這也讓虛拟現實成了不少人逃避現實的場所：隐蔽的地下，人們在肮髒的床上陷入甜美夢想，一睡就是十幾年。
在另一部科幻巨制《頭号玩家》裡，對虛拟遊戲社交的描述要更貼切。甚至有不少科技巨頭已經直言旗下的“元宇宙”概念，就是對标《頭号玩家》中的“綠洲”。但在電影裡故事的發展，未來并沒有那麼美好。
虛拟世界成為了獨裁者建立霸權的助力，也是控制人們的工具。
科幻作品未必杞人憂天。
12月20日，meta剛開放的“Horizon Worlds”，就爆出了曆史第一起元宇宙性騷擾案件。即便是現在，元宇宙背後的隐私問題、監管問題等，都尚未有效落實。
那麼，元宇宙究竟是商業藍海、營銷泡沫還是定時炸彈？我想對于這個廣袤的未知領域來說，單單一面并不能對其蓋棺定論。至少已知的是，“樂觀期待，保持清醒“才是我們面對它的最佳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