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們以怎樣的方式打開漢語之美？

文|王梓佩

總結近年來的文化潮流，絕對繞不開“國風崛起”。有趣的是，語言作為文化最重要的載體，社會上對漢語傳承的擔憂卻似乎不減反增。最近看到有媒體盤點漢語之美，不由得産生聯想，今天需要以怎樣的方式打開漢語、重拾漢語之美。

都說漢語很美，又很難講清楚漢語究竟美在何處。猶記得去年引起廣泛讨論的“山川異域，風月同天”，措辭平白易懂，可是當看到山川與風月，看到天地之間的同與不同，總會聯想起很多刻入民族文化基因的意象，想起千百年來沉澱在文字中的深厚情懷，是“疆理雖重海，車書本一家”，也是“青山一道同雲雨，明月何曾是兩鄉”。漢字有音韻神形之美，漢語有抑揚回環之美，而這一切都離不開語言文字所承載的思想情感。

抛開人文底蘊，漢語之美無從談起。很多古風歌曲不知所雲，像在堆砌辭藻，卻偏偏能夠受到追捧。還有不久前網上盛傳“杜甫筆下最美唐詩”，當中不乏“你我暮年，閑坐庭院”等現代表述。類似的僞詩博得大量點贊轉發，更令人懷疑不少讀者錯過了太多更美、更值得推敲品鑒的錦繡文章。換言之，如果不辨妍媸，那麼所謂的推崇傳統文化，隻會讓人們離傳統文化之美越來越遠，使創作日益虛浮。

要讓更多人了解漢語之美，還是要通過自身與外界努力。看到文言文就犯憷，其實是把它想得過于複雜了。好比錢镠墓被盜時，一提錢镠寫過“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大家都耳熟能詳，或許還可以更進一步，試着體會它美在何處。當看到《洛神水賦》的表演，大家都知道靈感源于洛神的傳說與文采飛揚的《洛神賦》，但不妨找來原文，看看“八鬥之才”究竟是如何施展的，這背後又對家與國懷有怎樣的情感寄托。讀書的樂趣往往就在于從一處聯系到另一處，從一點推開一面，最後塑造起人的知識架構與審美情操。

至于來自外界影響，網上很多讀書類音視訊及電視節目都在發揮着弘揚和引導作用，但國文課堂仍然至關重要。梁實秋曾回憶梁啟超講授《箜篌引》如何讓他追憶了20餘年。這其實啟發今天的國文教育，可以努力講述得更加細緻、準确而生動，講出文章的美好，激發學生興趣。國文終究和其他學科不同，教授的不僅僅是知識，更是在傳承國家與民族的文脈與風骨。

今天，增強文化自信成為至關重要的課題。無論是追憶過去，還是書寫當下，乃至創造未來，都離不開漢語功底，離不開漢語之美。或許，不妨就從閱讀開始，重拾漢語之美。

【作者】 王梓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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