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乃意外之義
呂岱
人生總有不少意外，藝術亦然，當看到廖磊發來的《重版芥子園畫譜》時，頓覺幾分意外。
《芥子園畫譜》誕生于清代，迄今已有300多年了。作者為沈心友、王概、王蓍、王臬，後有一本，乃清末民初巢勳臨摹增編。《芥子園畫譜》曾經風行于世，很多大家依其畫例從中學習古代的筆墨技法以及布局章法，也為淘得古意。毫無疑問，《芥子園畫譜》堪稱經典啟蒙樣本。
《重版芥子園畫譜》為廖磊、何萬敏構想并創作的文本藝術作品。所謂“重版”并非原圖重印，而是以《芥子園畫譜》為底本的重新創作。其核心是組織少年兒童在一頁頁古畫譜上根據自己的構想和喜好進行重新創作——當然，就是習作甚至是塗鴉之作；然後經過精心選擇，将孩子們的文圖在《重版芥子園畫譜》上印制出來，進而構成了具有新的關系意義的文本和畫本。這使人感到意外甚至有幾分錯愕。其意如何？
其一，讓三百年前的藝術“大腕”與今之蒙童在不同時空中相會于《重版芥子園畫譜》，甚異。藝術家的“膽大妄為”充滿了創造的想象和可能，特别是孩子們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創作讓人不無驚喜，從中或可引發經典範例描摹與自由塗鴉之教育理念、方法和路徑的些許思考，包括質疑。
其二，我們說藝術乃意外，主要指突破和超越傳統藝術觀念、藝術方法和藝術材料之“意外”。其中既包括八大山人那樣的逸世、蔑世和悲世之作，當然有馬塞爾·杜尚那樣強烈的“搞怪”之作。當藝術從傳統的架上繪畫走下來之後，還停留在傳統審美的人們越來越不适應了，他們面對令人瞠目結舌的作品隻有“大喘氣”或甩手而去。但現代藝術不斷制造“意外”——并置、錯置、覆寫、挪用、改造、颠倒、魔幻、怪誕、悖反，以及行為藝術的無所不用其極，貧窮藝術對垃圾材料的使用，還有人工智能及相關的視訊作品對新的空間結構的呈現等等，無不顯示出人和人類關于思維和想象的另類面目及人性開掘。這也是一種關于人的精神和心理的多義性及複雜性之藝術表達。我們在《重版芥子園畫譜》中，也看到了拉扯、并置、錯置、覆寫等方法和意味。
廖磊和何萬敏為三十多年前的四川美院同學，廖磊一直從事藝術工作，而何萬敏在《涼山日報》任副總編，寫了很多關于涼山的文字，影響很大。他們此次聯手探索，也屬意外罷。相信他們的作品在2021年12月17日開幕的《璧山有書》的展覽中會受到關注。
（左：著名藝術理論家牟群，右：著名藝術家廖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