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風骨》——楊雲溪回憶錄 65

破城，攻擊閻錫山老巢

預計4月24日5：00點，炮必須準備好。從淩晨5:30開始，到9點炮擊了三個半小時，在城上開了12個口子。結果斐霭為了表現自己，這時候跑到前面來（這時我的炮是在側面優勢），未等到我到陣地，也沒到5:30他就開始炮擊。我見他得意忘形地喊：“預備——放！”這本不是他的權力，我說：“要有效果，各自瞄準射擊。”城牆被1300多門大炮打的黑煙籠罩了全城，炮都按事先标好的方位射擊，各個部隊的射炮、迫擊炮、60炮的炮彈，如麻雀一般飛向城裡。前沿部隊看到敵人火力全被壓制了，城牆一批一批地垮下來，要求沖鋒。指揮所指令停止射擊，待硝煙散去後，看到部隊已在硝煙裡爬上了城牆。城牆被豁開了30～50米的一個口子，溜下來的磚土形成了一條坡。一個排長背着炸藥包，被自己的子彈擊中，爆炸犧牲了。後續部隊繼續前進，城内展開激烈的巷戰。炮兵正準備轉移陣地，進城支援，紅旗在鼓樓樹起，迎風飄揚，萬惡的閻錫山統治永遠結束了。

太原城打開後，不讓部隊進城，除了城防部隊，其它部隊都撤到城外。城裡的戰鬥尾聲未息，我就在炮位後面的地埂下的太陽地裡睡了一覺。

第二天，我和幾個人從登城的豁口上爬上去，下到城内，看到城内滿地是炮彈片，割斷的電線像粉條似的，鐵絲網鋪了一層，城牆附近房子都打得成了廢墟。順着上馬路走到了鼓樓附近，鼓樓已偏着身子搖搖欲墜。向右轉到綏靖公署看了一下，空蕩蕩的，一派死亡的氣息。路過一座鐵牛座像，鐵牛依然仰着頭似乎很硬氣，但時代變了！從鼓樓向南去到南城牆下，看到一堆被我們炮彈打炸的炮彈，像卷着的豬耳朵一樣，可知他們炮彈多，堆在炮位上打。從南門上了城，瞭望了一下太原城的輪廓，然後從南城牆上轉向東城牆，到處是槍炮和敵人被炸毀的廢棄的火力點，炮彈、子彈、各種槍支，亂七八糟的，使人感到打掃戰場都發愁。事後，聽說用汽車拉走，統統倒到汾河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