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一點劇讀，作者 | 糖炒山楂
豆瓣評分跌至2.7分，近80%的人給出一星評價，打分人數激增至13.9萬，單日增幅2萬左右……7天時間，這場由《當家主母》疑似虐殺貓而起的輿論讨伐，在劇組連續4次的回應中非但沒有被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争議緣起是《當家主母》第32集中的一個小片段：一隻白貓誤食了有毒的點心，從桌子上摔下來，四肢抽搐口吐鮮血而亡。過度逼真的呈現迅速引發了網友關于劇組虐殺貓咪的質疑，也将劇組推到了風口浪尖上，#當家主母 貓#、#當家主母群演稱貓被電死#等多個話題持續登上話題榜，閱讀量超過15億。
截至目前，劇組已經就此事進行了多次回應：拍攝手法說明和拍攝花絮釋出、緊急白貓主人采訪視訊、白貓主人抱貓采訪視訊、報案追究造謠者責任、以及為貓咪注冊微網誌賬号。隻是從輿情走向來看，網友并不買單。
始終缺乏最有力的直接證據：拍攝花絮，也讓雪球越滾越大。截至目前，由于正操盤的多部劇，諸如《延禧攻略》《美人心計》《唐宮美人天下》等都被扒出來疑似虐殺動物的片段。與此同時，網絡上的聲音也逐漸在虐殺動物的讨伐中走向對于正本身的抵制，“抄襲門”之後于正再次陷入新的危機。
輿論仍在發酵，事實如何也缺乏進一步的證據，隻是來自大衆市場的态度已然明了：比如反對虐殺動物早已是社會共識，沒有無辜的生命應該為藝術犧牲；輿論至今，大衆對于正和“于正劇”的既定印象和抵制态度還能否扭轉？
雖然天天霸占熱搜，但事情起源不過是一周前。11月25日，《當家主母》貓咪墜亡的片段播出，養貓人士和寵物醫生通過貓咪墜地時的爪子張開、眼睛眼神等細節，判斷貓咪可能在拍攝中遭遇外力死亡。
劇組的第一次回應來得很及時。26日上午，劇組公布具體拍攝手法，表示貓咪掙紮的畫面是通過繩子牽引腿部達成，嘴部血迹則是通過可食用血漿和糖漿實作的，并在後面附帶的拍攝花絮重點指出了是貓咪舔食血漿的鏡頭。
這樣全備的說明并沒有說服網友，他們堅持希望看到拍攝完成後貓咪動态圖、或者是貓咪現在的視訊。同時，微網誌大V@老邪說電影指出，劇組回應視訊中貓咪吐血後伸舌頭是P圖，這也将劇組再次推上了風口浪尖。
26日下午，劇組再度以貓咪主人的采訪視訊回應，不過在視訊中貓咪并未出現，而是出門去玩。但也有網友指出，視訊中貓咪的眼睛和劇中的顔色不一緻。
這把火也快速燒向了劇中演員。27日早，領銜主演蔣勤勤在微網誌上發聲，聲明這場戲主要演員并不在場，并在第一時間詢問劇組貓咪情況，得到的回應是“絕對沒有傷害到貓咪”。
劇組和演員的緊急澄清并沒能讓事态平息，而細節上的存疑反而透支了市場的信任，也為之後的事态更新埋下了導火索。新一輪的輿論發酵是從群衆演員以“目擊者”身份爆料開始的，28日，有自稱群演的使用者聲稱貓咪在拍攝過程中被電擊死亡，一時間輿論再度崩盤。
29日，《當家主母》劇組再次回應，不僅釋出了貓咪主人抱着小貓的受訪視訊，同時發文直指“電擊死亡”與事實嚴重相悖，在拍攝中小貓并未死亡、亦未受傷，而劇組也将追究造謠者的刑事責任。——上述爆料者也在29日下午釋出道歉信，稱被電擊死亡是自己捏造的謠言。
中午，劇組為貓咪開通微網誌@我是口米口米。釋出的兩條微網誌中有一條更是直指“眼睛藍不藍”的問題。當日，#當家主母的貓入駐微網誌#登上話題熱搜榜單，閱讀量達到4.7億。微網誌和抖音上，大量網友也收到了相關推廣視訊。
輿論持續反轉，29日下午，微網誌名為@李中賀up的劇組群演實名爆料，稱拍攝貓咪死亡的戲份時自己就在旁邊，貓咪大概被打了4-5次麻藥（後解釋為不明液體），自己離開的時候貓咪還沒死。同時其還多次在微網誌和采訪中強調：如果撒謊願意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同時，有業内人士在接受北京商報的通路時指出，影視拍攝一般是多機位進行，會對拍攝素材進行至少3分備份，一般而言不會制作完成就删除所有素材。這樣的資訊也加速了網友對公布花絮的追問，讓輿論的走向更加負面。當然于正作為風暴中心的人物，他的簡單轉發和未發聲也加劇了網友的質疑。
《當家主母》成了那根導火索，#多個影視劇組被質疑虐待動物#等微網誌話題引發了廣泛讨論，“有前科”的于正自然也就成了那個炮火集中圍攻的存在。
早在2018年，《延禧攻略》熱播時，就曾有科普部落客指出劇中所出現的鹦鹉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和尚鹦鹉，“不是标本，不是動畫，臉部羽毛濕了是以看上去顔色變深，推測最大可能是被人把頭按在水裡淹死的”。當時劇組便是通過釋出鹦鹉的視訊進行回應。
遭遇大起底的還有于正早期的電視劇。今日，有群演指出2012年的《美人天下》12集14分左右疑似将一隻小奶貓吊死；《美人心計》的群演在昨日釋出長文稱劇組打死了一條狗。兩個話題先後登上話題榜前列，累計閱讀量超過3億。除此之外，《鎖清秋》《大丫鬟》中同樣有涉及狗被吊死、或是毒死的鏡頭。
這場由《當家主母》而起的影視劇虐待動物大讨論裡，于正是那個被豎起的靶子，但更值得關注的是其背後的普遍性。雖然動物保護已然是社會共識，影視劇中的動物虐殺行為也每每都會受到輿論譴責，但對于影視創作者來講，這一問題仍然需要正視。而所謂的将其作為藝術追求、真實追求的标杆，更是何其冷漠。
《犬王》中有軍功的軍犬原來是真的犧牲了，而導演的毫不悔過也引起了軒然大波。除此之外，新《三國》的拍攝中同樣為了追求戰争場面犧牲了6匹馬、瘋了8匹馬；《皮繩上的魂》殺死了一隻懷孕的母鹿等，亦是其中典型。
這樣的現狀或許并不難了解。在網友的科普中，以動物死亡的鏡頭拍攝為例，無論是通過訓練讓其完成特定動作實作鏡頭效果，還是通過麻藥實作假死效果，都有一定的成本支出，前者花費巨大成本高昂，後者同樣需要專業的麻藥時控制劑量時間等，相比之下“真實死亡”也就成了很多影視劇瞄準的高效選擇。
而針對動物拍戲緻死或遭虐待劇組是否要擔責的話題下，同樣有法律專業人士表示，我國針對動物保護方面的立法仍在專家讨論的階段，影視劇虐殺動物肯定是不會受到法律上的處罰的，隻是可能會涉及到一些民事賠償責任。
當然市場也有一些正面案例。比如《清平樂》《知否》等影視劇中的動物也在拍攝結束後被領養；《甄嬛傳》使用特效制作完成了情節鋪墊；孫俪曾在《小姨多鶴》劇組救下一頭驢；去年熱播的《狼殿下》标注“沒有動物受到傷害”、“出場動物由CG制作”。
一場虐貓羅生門，輿論的監督來得洶湧，而這或許是當下最好的可能，影視劇拍攝和動物演員之間的關系，值得被正視和關注。
百餘名從業人士聯合抵制在前，《玉樓春》《當家主母》的美學失靈在後，如今又再次陷入虐殺動物的漩渦中，2021年的于正，顯然并不順利。而若細究這次的輿論走向，便不難發現：“貓咪真的被毒死了嗎”的焦點問題外，更多人陷入到了純粹的情緒發洩中。
在這場虐貓羅生門裡，主要演員因為不在現場順利從其中脫身，主導拍攝的導演同樣鮮少在輿論中被提及，相比之下，于正顯然成了大衆情緒的靶子，言論中甚至不乏一些過激表達。這一波，于正冤嗎？
市場當然有是否為炒作的疑問，但從目前劇組和網友的幾番博弈來看，若拍攝花絮始終未被放出，那輿論将朝着不利方向持續發酵，《當家主母》将很難洗清虐殺動物的嫌疑。甚至于豆瓣上湧入的大量一星評價，和已然崩塌的觀衆緣，絕非任何回應可以實作的“絕地反殺”。
另一方面，随着越來越多的于正劇被起底，即使如今再抛出貓咪拍攝花絮，所能夠産生的效果也已然是有限的，網絡既定印象已然形成，而于正也不可能一次性給到所有劇集涉嫌虐殺動物的說明。為貓咪開通微網誌的操作，是一次自黑性營銷，但觀衆顯然并不買單。
這或許會成為于正在“抄襲門”之後的又一負面标簽。這樣的網絡生态對于常年在輿論中起伏的于正來講，并不是第一次，但相比抄襲，在這個人均“鏟屎官”的當下，虐殺動物所戳中的大衆情緒點以及他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可能更加昂貴。微網誌上，“抵制于正”、“抵制于正劇”的聲音不在少數。
（《尚食》豆瓣短評）
而據媒體不完全統計，目前歡娛影視待播劇還有《尚食》《風雨濃胭脂亂》《傳家》《早安故宮》等，其中《尚食》系《延禧攻略》後許凱和吳謹言的“二搭”之作，被當初意難平的傅璎CP黨寄予厚望，而該劇也在11月初拿下發行許可證，或是芒果的跨年選擇，隻是如今的豆瓣裡也散落着“提前抵制”的聲音。
逐漸失靈的于正故事、群情激憤的虐貓事件，這一次于正還能夠“觸底反彈”嗎？他又将沉寂多久呢？或許不久後市場便會有答案。而回歸市場，這場由虐貓羅生門而起的輿論，于正是被拎出來的靶子，但影視劇虐殺動物的讨論絕不該止于于正，而是應該真正提上行業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