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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腐夫妻齊落馬:有人裝瘋賣傻,有人反目成仇

作者:廉政瞭望
貪腐夫妻齊落馬:有人裝瘋賣傻,有人反目成仇

楊懿文與李湘江。

11月18日下午,湖南省紀委監委官方網站通報的兩則官員被查消息引發公衆關注。常德市委書記楊懿文被宣布接受審查調查半個小時後,其妻長沙市警察局黨委副書記、副局長李湘江也被宣布接受審查調查。19日該網站通報,長沙市廣播電視台(集團)原人力資源部主任楊文利涉嫌嚴重違紀違法落馬,楊文利系楊懿文的妹妹。

楊懿文與李湘江在步入仕途前,都在長沙大學新聞專業學習。1988年,楊懿文調任長沙市警察局政治部工作,李湘江也在當年進入由長沙市警察局政治部管理指導的《公安周報》工作。

2016年3月,楊懿文調任婁底市,曆任市委副書記、代市長、市長;其妻李湘江則一直在公安系統,曆任公安幹部中等專業學校校長,長沙市公安警官教育訓練中心黨委書記、主任等職務。2021年4月,楊懿文履新常德市委書記,7個月後落馬,其妻子和妹妹緊随其後落馬。

夫妻官員齊落馬情況并不鮮見,前有安徽省原副省長王懷忠夫妻、公安部原副部長李紀周夫妻雙雙落馬,後有體育總局原副局長肖天夫妻、山西省委原常委杜善學夫妻“夫唱婦随”。近幾年,如楊懿文這樣的“家族腐敗”案件仍舊時有發生。“将教天下,必定其家,必正其身。”這些落馬的夫妻官員自身不正,忽視家風家教,最終給自己和家庭帶來滅頂之災。

拔出蘿蔔帶出泥

黨的十九大以來,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網站曾通報,落馬官員違紀事實涉及家屬、親屬的占近百分之六十,在各地紀檢監察機關查處的案件中,收錢夫妻甚至全家腐等家族式腐敗屢有發生。有的夫妻同為黨員上司幹部,不但沒有互相督促共建清廉家風,反而“比翼雙腐”,将權力作為自家斂财的工具。

去年11月24日,重慶市銅梁區紀委監委釋出通報,原重慶市金龍工業園區管委會黨組成員、副主任林輝江被開除黨籍,其妻子銅梁區計劃生育協會原黨組書記、副會長羅天瓊被開除黨籍和公職。林輝江和羅天瓊夫妻二人在同一天落馬,彼時在當地曾引起一陣熱議。

“我與羅天瓊約定好,凡是這種不幹淨的錢就由我出面接收,這樣羅天瓊的賬戶就很幹淨,有關部門也就查不到我們。”2009年,林輝江和羅天瓊夫妻收下了朋友送來的20萬元,從此,二人合謀走上來一條貪腐不歸路。2008年至2013年期間,夫妻二人利用羅天瓊擔任原銅梁縣國土房管局副局長、局長職務的便利,涉嫌共同收受錢款200餘萬元,為他人在項目承攬推進、款項撥付拆借、國土房管手續審批等方面謀取利益。

夫妻腐敗,拔出蘿蔔帶出泥是遲早的事。2018年4月23日,中山市南區黨工委書記梁志軍落馬,3天後,其妻子時任中山市委原副秘書長鄧潔落馬。2017年,在調查一起違規出讓土地案件中,梁志軍引起了中山市紀委的注意。正是在對梁志軍有關問題進行核查期間,紀委發現了鄧潔名下資産異常、資金交易異常等問題。最後查明,鄧潔存在違紀違法問題,涉案财物價值逾2000萬元。

夫妻官員均在一地任職,大都選擇低調行事,若是有違法犯罪勾當,更是想法設法隐藏犯罪,如驚弓之鳥惶惶不可終日。然而,就是有這麼一對高調的夫妻,在當地編織盤根錯節的利益網,卻不憚同時出現在公共場合。

2019年,天津市東麗區教育局原黨委書記宋文華、東麗區住建委原副主任白寶忠雙雙落馬。在白寶忠和宋文華夫婦被雙開的通報中,均提到“對家人失管失教”,“不如實向組織報告其子經商等有關個人重大事項”,且兩人同時涉及“工程腐敗”。

二人曾同時在天津電視台一檔問政欄目中出鏡,侃侃而談,當時網友稱其“東麗第一家庭”。據辦案人員介紹,對兩人的舉報信“堆起來一米多高”,宋文華在教育系統工作幾十年,經她提拔的幹部遍布全區各個系統和領域,查辦二人時辦案人員頂着非常大的壓力。

大難臨頭各自飛

夫妻同時落馬不叫緣分也不是巧合,而是生動诠釋了“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貪腐夫妻齊落馬:有人裝瘋賣傻,有人反目成仇

鐘偉敏與嚴彩蘭。

2015年10月,廣東省河源市政府原副秘書長鐘偉敏和河源市規劃建設局原副局長嚴彩蘭受賄一案二審宣判,以受賄罪判處嚴彩蘭有期徒刑13年,判處鐘偉敏有期徒刑10年。鐘偉敏、嚴彩蘭夫妻不僅同時落馬,連任命都是同一天。

2012年7月4日,河源市政府官網釋出任職通知,任命鐘偉敏為市政府副秘書長(正處級),在同一份任命通知中,任命嚴彩蘭為市住房和城鄉規劃建設局副局長(正處級)。2013年9月12日,夫妻倆同時被刑拘,同年9月30日,同時被免職。二人不僅索賄,嚴彩蘭還利用職務之便為當地房企輸送利益,并是以收受賄賂202萬餘元和兩塊地皮。

鐘偉敏在法庭上為自己辯解,一度否認自己參與索賄,之後又說索賄之事一直是妻子在主導,自己是從犯,應從輕處罰。但法院認為,證據證人表明鐘偉敏在共同犯罪中積極參與,并非從犯。

夫妻雙方如果真有一方坐得正,也不至于事後撇清關系,最後觀之,隻不過是其中一方推脫責任妄求從輕處罰的說辭。

重慶市原銅梁縣委書記馬平的妻子沈建萍是一名檢察官,二人落馬後,有媒體曾報道,馬平屢次收錢,是受妻子鼓動。據說,沈建萍曾鼓勵丈夫受賄:“貪官是鼠,我們檢察官就是貓……有我在,還怕你不能知己知彼?”結果,馬平被妻子“壯膽”後收錢,被判有期徒刑13年,沈建萍被判有期徒刑3年。縱有一方欲壑難填,但這不能成為另一方貪腐的借口,一方受一方的鼓動、脅迫這樣的說法,實在無法為任何人圓場。

當然也有“夫唱婦随”“患難與共”的。遼甯省原副省長慕綏新妻子——沈陽某證券公司工會幹部平曉芳接受調查時,為保丈夫佯裝傻笑、跳舞、哭鬧,甚至一度“割腕自殺”。在清楚認識到裝瘋賣傻反抗無效後,平曉芳終于坦白了丈夫的犯罪事實。

家風與制度雙管齊下

去年,雲南省人民防空辦公室黨組書記、主任羅應光和雲南省廣播電視局黨組成員、副局長渠志榮,夫妻倆相隔兩天先後主動投案。2014年8月,羅應光履新玉溪市委書記,主政該地6年之久,2020年6月,獲任雲南省人防辦黨組書記、主任,直至被查。此前,羅應光在擔任玉溪市委書記期間的幾名老同僚先後落馬。其妻子渠志榮則一直在雲南宣傳系統任職。

在羅應光、渠志榮之前,雲南還有一對夫妻官員被查:保山市原副市長、隆陽區原區委書記耿梅,玉溪市原副市長蔡四宏。據當地政界人士介紹,蔡四宏和耿梅曾是雲南政壇令人矚目的一對夫妻檔的“明星官員”。從“齊頭并進”到“雙雙落馬”,令人唏噓。

不管什麼地方什麼層級的上司幹部,夫妻之間隻要一方行貪腐之實,另一方多選擇預設,要麼積極參與共同腐敗,甚至蹚渾一個地方,導緻當地或者部門權力“家族化”。

“官員夫妻”到“官員家庭”的集體腐敗,往往集體編織成了一張利益網、腐敗網,更易将其他官員搜羅入網中。這種貪腐形式對地方或部門的政治生态破壞性極大,影響更為惡劣。

上司幹部的家風不是個人小事和家庭的私事,而是其作風的重要表現。習近平總書記曾說,“家風好,就能家道興盛、和順美滿;家風差,難免殃及子孫、贻害社會……家風敗壞往往是上司幹部走向嚴重違紀違法的重要原因。”身為官員的夫妻,更應該自律地做對方的“鏡子”,正家風,倡勤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