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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李白、杜甫、蘇轼、陶淵明中哪一個?可以看出你的年齡

作者:八子柳袁照

直覺解讀文學大家

柳袁照

李澤厚在《蘇轼的意義》中的一句“其實,蘇轼的文學成就并不高”的話,引起了在朋友圈裡讨論。李澤厚是以屈原、陶淵明、李白、杜甫為參照物的,他的意思或許是指蘇轼的詩不如他們三個,然而又說蘇轼是全才。蘇轼是“全能冠軍”,拿每一單項出來,或許不是第一、第二,不過至少能進去前十吧。每一個單項不是第一,但這些單項合在一起,那不就是簡單的加法,是乘法了。說明什麼?用今天的時尚話就叫“跨界”,在“邊緣”地帶發展。

也有朋友不同意李澤厚的看法。認為看山看水,各人所愛。什麼叫“文學成就”?好像也沒有絕對的定義,高山流水、陽春白雪,立場不同,視野不同,認知也不一樣。一位鄭州網名叫米蘭的朋友講得有趣,她說:

“李白是青年氣質,EDG,NB!2035坐着高鐵去台灣!杜甫是壯年氣質,白菜都儲好了麼?對美戰略準備咋樣了?蘇轼是中年氣質,寒冬已至,過好每一天,小火爐支好。陶潛是老年氣質,準備拍菜園雪景。”

哇,一下子把我逗樂了。時空跨越千年,用今人作比,用今人的生命、生活狀态去作比,生動形象,不可捉摸的變得可捉摸了,一頭霧水一下子成了雨後彩虹。

四個人用三個年齡段來作比,李白是青年,而且比得很時尚,EDG,NB!2035坐着高鐵去台灣!不由得讓人會心一笑。像嗎?認真想想還有點,比如李白的《将進酒》中“ 人生得意須盡歡”“ 千金散盡還複來” “會須一飲三百杯”“但願長醉不複醒”“鬥酒十千恣歡谑”“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将出換美酒”的性情,如何青年的性情,豪邁,沖天的牛氣,不可抵擋。

你喜歡李白、杜甫、蘇轼、陶淵明中哪一個?可以看出你的年齡

杜甫的茅屋

杜甫與蘇轼是壯年與中年(我以為壯年與中年可以合并),一個是沒有想開的中年人,整天憂國憂民,國事家事事事關心,心情沉重。一個是想開的中年人(其實行動上也沒有想開),世事看淡,想淡泊又割舍不了。米蘭說他倆:一個是“白菜都儲好了麼?對美戰略準備咋樣了?”一個是“寒冬已至,過好每一天,小火爐支好”,曆史聯系現實,現實生活運用進對曆史人物的評價,惟妙惟肖,令人啞然失笑。杜甫《茅屋為秋風所破歌》“床頭屋漏無幹處,雨腳如麻未斷絕”“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顔”;蘇轼《念奴嬌·赤壁懷古》“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發。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何不是最好的寫照與注腳?

你喜歡李白、杜甫、蘇轼、陶淵明中哪一個?可以看出你的年齡

蘇轼的赤壁

陶淵明是老年,老年是返璞歸真,是大江大河之後的平淡,是懸崖瀑布下的一泓深潭。米蘭說是菜園子裡拍雪景,情趣都在看淡了一切的日常生活之中。這是平常人的生活,平常人的生活一旦進入了詩人的境界,那麼,這種平常瞬間就被升華。陶淵明《飲酒(其五)》: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沒有華麗的詞句,沒有驚心動魄,也沒有纏綿傷感,日常,隻是日常。并沒有躲進深山老林,仍然在“人境”,即柴米油鹽的塵世,面對車馬,卻無車馬的喧鬧,為何?因為心靜平安,所謂“大隐隐于市”。菊花、籬笆、遠山、山嵐、飛鳥,這些平常之物,是人生的“真意”,何謂“真意”?想說清楚卻又不知道如何去說,幹脆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想,無欲無所求。

青年人是李白,中年、壯年是杜甫、蘇轼,老年是陶淵明。說得對也不對。李白、杜甫、蘇轼、陶淵明也是多元的,不同的時期不同的境遇下,他們的表現、表達也不完全一樣,都隻是相對而言。生理年齡與心理年齡也不一緻,有人生理年齡小,心理年齡大,有人生理年齡大心理年齡小,也隻是相對而言。

你喜歡李白、杜甫、蘇轼、陶淵明中哪一個?可以看出你的年齡

李白醉月

陶淵明、李白、杜甫、蘇轼的詩文是我所愛,還不僅僅隻是他們幾位。米蘭的解讀,風趣、幽默,順手拈來,俗而雅,于是我向米蘭請教,請她說說對屈原、李清照、柳永的看法,繼續打比方。很快回答來了。米蘭說:

“屈原不是人,他是一陣風,沖天香陣透人間;李清照不是人,她是一樹花,淺照愛晴柔;柳永不是人,他是一泓水,清透入人心。”

屈原、李清照、柳永是什麼?原來他們都不是“人”,即不是一般的飲食男女,一個是“一陣風”,一個是“一樹花”,一個是“一泓水”。也無需問風、花、水各屬于哪個年齡段,靈動的答案是直覺,最本真最真實,無須推理、論證,生命的本意,隻屬于原本的他自己,無關乎其他人什麼事。正如柳永所說“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2021年1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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