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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野圭吾緣何這麼火?

作者:光明網

人們對未知總是懷有恐懼,而恐懼中往往又夾雜着幾分好奇,是以,懸疑小說總能夠激起讀者極大的閱讀興趣。如果說讓讀者評選出心中最好的懸疑小說作家,東野圭吾的名字大機率是逃不掉的,他的代表作《白夜行》《嫌疑人X的獻身》等可以說是家喻戶曉,而幾乎一年一部新作的寫作速度不但滿足了懸疑小說愛好者追番的滿足感,也為自己博得了讀者們的好評。

東野圭吾緣何這麼火?

東野圭吾

東野圭吾緣何這麼火?

《新參者》電影海報

東野圭吾緣何這麼火?

《解憂雜貨店》

東野圭吾緣何這麼火?

《秘密》

東野圭吾緣何這麼火?

《白夜行》

東野圭吾的火爆不僅與作品有關,還和其本人的生活經曆有着極大關聯。在讀者的印象中,懸疑小說作家的身世就和其作品一樣高深莫測,他們習慣于刻意地包裝,喜歡給自己編造一些神神秘秘的故事,在日常生活中也會有意識地掩藏自己的行蹤,而東野圭吾則反其道而行之,他絲毫不會避諱自己平凡的出身,也不會回避自己曾經失意的時光,他喜歡将自己的一切告訴讀者,似乎他就是生活在你我身邊的一位普通大叔,平平無奇。

懸疑的情節和簡單的生活在東野圭吾身上形成了一股張力,讀者讀東野圭吾,吸引他們的除了高智商犯罪,還有那無處不在的煙火氣。東野圭吾寫犯罪、寫懸疑,其實寫的是人間百态。

鄰家大叔的逆襲之路

如果不是因為會創作,東野圭吾就真的隻是一位鄰家大叔。

1958年,東野圭吾出生于大阪的一個鐘表商家庭,家庭狀況不好也不壞,東野圭吾的成績也是不好也不壞,努了努力,他用了兩年時間考上了一所普普通通的大學,大學生活過得自然也是普普通通,以至于連他自己也回憶不起來有什麼東西是值得寫上一筆的,自傳中,他稱自己為“山寨理科生”。

畢業後的東野圭吾成為了一名企業工程師,并利用業餘時間進行創作,也許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寫小說,東野圭吾一共工作了四年多,工作業績并不優異,卻每年都能寫出一部小說來。平凡的上班族有着一個不平凡的目标,東野圭吾堅信自己能夠獲得代表日本推理小說最高榮譽的江戶川亂步獎,于是,他一步一步地逼近這個目标,從入圍預選到入圍決選,再到獲得獎項,前前後後,東野圭吾的出道之路簡直走得不要太順利。

獲獎後的東野圭吾也開始覺得自己是一位被工程師身份耽誤了的文學家,他毅然辭掉了工作,前往東京尋求發展。然而,現實總是那麼骨感,十年一覺東京夢,東野圭吾在這座國際大都市裡迎來的并不是事業的發展,而是慘淡的人生和高額的房租。也許這就是這位鄰家大叔的過人之處吧,即使是在文學事業的最低谷,他也沒有放棄過寫作,在東京街頭的書店裡,為了造成自己很受歡迎的假象,東野圭吾曾經自己掏腰包來購買自己的作品,說起來也是讓人笑掉大牙,但這背後的辛酸除了東野圭吾自己誰也不知道。

也正是由于生活的磨砺,十年過去後,當東野圭吾用他的《名偵探的守則》和《秘密》等作品震驚整個日本懸疑小說界的時候,他的文學世界裡的内容早已超越了一般懸疑小說的限度,而世态炎涼也給東野圭吾以無限的創作動力,在接下來的二十多年的創作高峰期裡,他以平均每年三部的速度出版着他的著作,甚至一度被稱為“小說印刷機”。

在成名之後,東野圭吾也絲毫沒有“名作家”的架子,雖然他不太在公衆面前露面,但那隻是由于他需要大量時間進行創作,見過東野圭吾的人都說他是一個簡單而平易的人,他善于傾聽他人的意見,并将這些意見作為下階段創作的參考。

也正是因為如此,讀者們才會如此喜愛東野圭吾,因為在他的身上,展現出來的是一個平凡的人如何通過努力實作理想的過程。

字裡行間的人情冷暖

讀東野圭吾的小說,不但能夠體驗那種抽絲剝繭的推理過程,還能感受到他對于世态人情的深刻體察,事實上,在很大程度上,寫推理、寫懸疑都不是東野圭吾的目的,他的每一部作品背後都是一段令人不禁唏噓的冷暖炎涼。

在東野圭吾以《嫌疑人X的獻身》斬獲日本文壇最高獎項“直木獎”時,授獎詞中寫道:“他将騙局寫到了極緻”。騙局的極緻是什麼,其實就是人性,故而有評論者稱“人性有多複雜,東野圭吾的書就有多好看”。

是以,東野圭吾喜歡在他的作品中呈現一出出由人性引發的社會悲劇。《嫌疑人X的獻身》中,殺人的借口居然是愛;《白夜行》讀到最後,會發現書中愛情和社會悲劇的根本原因在于家庭環境的冷漠;《惡意》中作家之間因為嫉妒而互相傾軋的事件則很難說不是東野圭吾在文壇摸爬滾打後的經驗之談;甚至是《解憂雜貨店》,看似不可思議的劇情背後其實所要表現的也是人世間的無奈與救贖。

東野圭吾善于寫人性,這和他在東京的落魄十年有着密不可分的關系,在這座都市繁華的外表下,隻有生活在底層的人們才能體會到它的薄涼。來東京之前,東野圭吾的懸疑小說有着傾向于“本格派”硬的風格,尤其注重推理過程,而經過了東京的摸爬滾打,他的筆觸則更多帶有“社會派”的深刻。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是難熬的,誰能撐得下去,誰就能看到曙光,正當東野圭吾事業即将好轉的時候,妻子卻再也受不了這種艱苦的生活,離他而去。1997年,東野圭吾離婚,在他的創作曆程中,唯獨這一年是一片空白,而在這之後,東野圭吾再次迎來了事業的高峰,重新回到文壇的東野圭吾已經是一位40歲的中年人了,那些青春和熱血都漸漸地沉寂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對社會、對人性的批判。很多讀者都發現,在東野圭吾的小說中,很少出現幸福的家庭,故事中的夫妻,關系常常是緊張而複雜的,特别是《白夜行》,家庭生活的不和諧甚至成為了一切悲劇的根源,顯得觸目驚心。

東野圭吾的小說裡有多少是虛構,而又有多少是他所經曆過的心靈真實,沒有人知道,就連東野圭吾本人也未必知曉他為什麼在小說中要呈現出濃濃的“恨意”,但是,任憑誰也察覺得到,東野圭吾的小說中那些因為種種原因而陷入困頓的人物形象背後,大都有着他本人的影子。

為讀者搭建發洩的空間

讀者喜愛東野圭吾,東野圭吾也同樣心裡裝着讀者,他曾經說“現在的我,會盡量寫出不分男女老幼,即便不愛推理小說,甚至不喜歡閱讀的人,不管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有趣的作品”,“有趣”幾乎成了東野圭吾下筆時首先要考慮到的問題。

面對生活的壓力,讀者們最需要什麼?東野圭吾畢竟是過來人,他發現相比那些長篇大論的說教,讀者們更需要的是一種發洩。于是,東野圭吾用自己的創作為讀者們搭建了發洩的空間,讀者們經過層層推理之後,在故事中人物的命運中看到的卻是自己的處境。

這也是為什麼東野圭吾的小說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翻拍成電視劇的原因。讀者們想看那些在塵世中左沖右突的男男女女,看他們的掙紮與救贖。讀者們喜歡東野圭吾的作品,其實是将其當作一面鏡子,在鏡子中折射出的卻是自己的一生。

東野圭吾知道讀者們想看什麼,他也知道要為讀者們而寫。同是生活在這動蕩的人間,唯有經曆過黑暗的人才能互相了解,東野圭吾的作品不但是寫給讀者的,也是寫給自己的,以作品為橋梁,作者和讀者都不再孤獨,他們相識,并始終站在一起。(吳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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