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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無聲息地在人世間淹沒,卻留下一幅幅謎一樣驚豔的浮世繪

作者:木小木的情感客棧
她悄無聲息地在人世間淹沒,卻留下一幅幅謎一樣驚豔的浮世繪

——“除了畫筆,我什麼也不想拿”

——“要什麼未來?擁有毫無執念的當下就已足夠”

《浮世繪女兒》又名《眩》叙述了天才女繪師葛飾應為在19世紀日本女性普遍地位低下的時代困局中,以自身超凡脫俗的浮世繪繪畫藝術,獨自劈開女性固有命運的精彩一生。

日本江戶時代的浮世繪畫家葛飾北齋,是入選“千禧年影響世界的一百位名人”中唯一的日本人,而葛飾應為是葛飾北齋的二女兒,小名阿榮 ,“應為”是她的畫号。

她悄無聲息地在人世間淹沒,卻留下一幅幅謎一樣驚豔的浮世繪

一、阿榮從記事起,身邊所聞所見就都是老爹的各種畫作,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和老爹的徒弟們一起并肩學畫了,還記得第一次她看着父親遞過來的那支筆,滿心歡喜,眼前的一切亮到目眩。

相比較于她的畫技,阿榮的相貌太過于平平,母親擔心她嫁不出去,有人求婚就急着把她嫁了出去。婚後的阿榮,一如在娘家生活中那般不拘小節,喝酒還喜歡抽煙,愛畫畫勝過做家務,甚至為了多畫些畫,還引起被她冷淡的丈夫的極大不滿,丈夫經常說她“冷淡無情,是女人中的爛渣”。如果說不事家務外加性 冷淡,丈夫還勉強能忍耐,那麼,同為繪畫師,畫技竟然被妻子所鄙視,那就太讓彼此都痛苦了。

“這個男人什麼也不懂,他也是繪師,可是那種放不下畫筆的熾熱之心,他沒有,也不懂。”阿榮俯視着丈夫,目不轉睛地想,“對,我是北齋的女兒,可是父親的才華,我一星半點都沒繼承到,我隻能原地痛苦地轉圈,我畫了快20年了,線條依舊那麼赢弱,調不出心中想要的顔色,是以我想畫啊,我想畫的更多,我沒工夫搭理你這些瑣碎”……于是,阿榮選擇了和丈夫分手和離,回到娘家幹脆給老爹當起了幫手。

她悄無聲息地在人世間淹沒,卻留下一幅幅謎一樣驚豔的浮世繪

老爹葛飾北齋,當時已然是日本知名的浮世繪畫家,而阿榮做為他的女兒耳濡目染,眼界自然也是非同一般,而且個性還不服輸。池田善次郎,也即後來的春宮畫大師溪齋英泉,不僅受到畫商推崇,還得到阿榮老爹的認可。

書裡有一個細節,是關于阿榮的天真與倔強的,讓人讀來忍俊不禁。

“不是,我是說那次為毛吵架,你非說毛是直的,怎麼勸都不聽,我告訴你畫成直的就不好看了。你急了,說自己的毛就沒那麼曲裡拐彎兒,當場就要撩開衣裾。”一次見面,池田善次郎善意地調侃着阿榮。

“那會兒阿榮17歲,第一次給豔本畫插圖。第一次被派到這種工作的阿榮,一心想畫好,不甘心輸給别人。遭到池田善次郎挑刺,阿榮嘴上不服氣,實際上那會兒她去浴堂認真觀察過,女人下身有的隻剩一層薄毛,有的硬如鬃刷向前支楞着,還有的彎彎曲曲黑白相間。什麼樣的毛在畫面上才好看呢。阿榮看過無數,在浴堂裡幾乎要熱暈過去,依舊得不出結論”。

這段話稍微有點色情,卻絕不給人以淫亂的感受,反而讓人有一種内心對阿榮的肅穆起敬,她對藝術的認真執着,讓阿榮對周圍的一切都浮生若夢。

後來,阿榮與池田善次郎有過短暫的情意,也從心底愛過這個浪子,無奈世事弄人,池田善次郎終究娶了别人,成就了阿榮獨自作為浮世繪女兒終老。

阿榮始終拿老爹的浮世繪水準嚴苛要求自己,時刻不忘磨練自己浮世繪方面的實力。關于阿榮的傲嬌,作為父親的葛飾北齋曾經說過:“那丫頭無論畫什麼都想畫好,不會去說自己畫不好。”

她悄無聲息地在人世間淹沒,卻留下一幅幅謎一樣驚豔的浮世繪

二、阿榮隻要手中握着畫筆,便無需考慮其他備援,今後阿榮要一心為畫,既然天意讓阿榮拿起畫筆,阿榮願終身緊握,不負天命,其他一切都可以抛棄,但這個決心,也不是什麼令阿榮渾身激動顫抖的重大覺悟,說到底畫畫是她的謀生之道,她自幼執筆,如今也依舊在修行途中,但她始終隻要能畫畫就很幸福

有一次,為了做一本榻榻米的籣草編織紋樣集,阿榮經常跑到榻榻米店去觀察人家的紋樣,結果榻榻米店老闆以為她另有圖謀,潑了她一身水。但她卻豁達得不以為然,終于畫出了令自己滿意的紋樣,連一向挑剔的老爹也給了“不錯”的贊譽。

所謂“虎父無犬女”,雖然終其一生,阿榮幾乎都是做為老爹葛飾北齋的助手存在,但她也從老爹葛飾北齋言傳身教哪兒受益匪淺,尤其是晚年的葛飾北齋身上,浮世繪的技法幾乎到了登峰造極之境,自然也讓她學到了許多浮世繪的藝術精髓。

中年的阿榮,在浮世繪畫技上顯露出過人的才華,她畫光影、畫美人都堪稱一絕。當時的人們甚至開始稱她為“女北齋”。就連葛飾北齋也評價女兒說:“要說畫美人圖,應為的手腕更在我之上。”

為了畫好遊女(妓女),她毫無顧忌地進出花街柳巷,傳說中她甚至還嫖過男妓。雖然人們對她此舉多有诟病,但在阿榮眼裡,在那些地方她看見的是無數美麗的衣裳,那些顔色和紋樣都是街面上很難見到的貨色。

她悄無聲息地在人世間淹沒,卻留下一幅幅謎一樣驚豔的浮世繪

作為女繪師,葛飾應為流傳後世的浮世繪作品不是很多,貌似隻有十幅左右,但僅有的這些浮世繪,就足以讓人毋容置疑的稱呼她是:難得一見的浮世繪藝術高手。

拉開《浮世繪女兒》的封面,是阿榮的那幅有名的《夜櫻美人圖》中:背景是漆黑夜色,樹枝隻留下了剪影,夜空的點點繁星深邃寂寥,一名女子疾筆繪畫,借着石燈籠的燭光,映照出櫻花與美人白皙的手臂與面龐,以及腳邊的朱紅暗紋,光與影的巧妙結合,錯落有緻地襯托出女人的美豔,一場不期而遇的、魔幻般的美麗意境,讓人忘無可忘。

三、無論如何,隻能埋頭往前走啊,人活着,沒有退路

阿榮一生無兒無女,且大半時間一直被外甥的惡性所拖累,老爹葛飾北齋90歲去世後,67歲的阿榮其實是不知所終的。阿榮的弟弟做了加濑家養子,改名加濑崎十郎,《浮世繪女兒》書中說,阿榮被弟弟請到家中居住,雖然,和弟媳相處不甚融洽,但弟弟始終對她很好。

崎十郎的女兒白井多知女遺書中寫道,1857年夏天,東海道戶塚宿有名為文藏的人招待葛飾應為前去作畫,葛飾應為懷揣畫筆就出門了,以後杳無消息……

《浮世繪女兒》不僅僅描述了葛飾父女的一生,還在多處地方詳細描繪了浮世繪的繪畫技法,所用的紙張、顔料、雕刻印制模闆的過程,一絲不苟的細節處,總令人想起日本工匠精神。如今的人們,之是以喜歡手作,除了有手的溫度,匠人的精髓恐怕也在其中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

改編自漫畫家杉浦日向子的動漫《百日紅》是根據葛飾應為的生平拍攝的,感興趣的可以搜來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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