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看點

趙燕俠談戲曲改革:“平劇的唱念,要使觀衆一字一句都聽清楚”

作者:梨園雜志

 平劇一向講究唱念,前輩藝術家們在平劇旦角的唱念上有很多創造和發展, 積累了豐富的經驗。批判地繼承這些經驗, 革新、豐富平劇旦角的唱念, 是我們的一項重要任務。我年紀較輕, 舞台實踐也不多, 在向前輩藝術家們學習的基礎上, 也曾嘗試着做了一些藝術上的改革, 現在來說說我在唱念改革上的一些體會。

改革的出發點是讓觀衆聽清、聽懂

 我幼年演戲, 老師怎麼教, 我就怎麼唱,從沒有考慮過怎樣使觀衆聽清楚我的唱念,當然更談不到唱念要符合劇中人物性格的問題。解放後, 在黨的教育下 , 懂得了文藝要為工農兵服務。平劇的觀衆也有很大變化,工農兵占了很大的比重。但是卻常常聽到有人反映: 由于聽不清平劇的唱詞, 特别是旦角的唱詞, 而影響了欣賞平劇的興趣。

 我自己就碰到這樣幾件事:舞台上有大段的唱時,我唱得很賣力, 可是台下很多觀衆的注意力卻不夠集中, 有的在談天, 有的幹脆出去了;有一次, 我請一個青年學生去看我的戲, 他婉言謝絕說: “ 你們唱的我一點也不懂, 謝謝您吧! ” 還有一次, 我把一出老戲的詞忘了兩句, 正好有人演這出戲, 我專門跑去聽,台上唱到這兩句時, 我特别注意, 可是仍然沒聽出來唱的是什麼, 結果白去了一趟。

趙燕俠談戲曲改革:“平劇的唱念,要使觀衆一字一句都聽清楚”

趙燕俠之《碧波仙子》

 另外, 我還發現電影、話劇的觀衆中青年人多, 而平劇觀衆中卻是老年人多。我想平劇的唱詞不易聽懂恐怕是一個重要的原因。後來有了字幕, 雖然解決了一些問題, 但這總是一個幫助工具,而且有人還反映顧了看字幕, 就顧不了看表演, 有顧此失彼之感。這些情況引起我的深思。我想, 根本問題還在想辦法使唱念讓觀衆聽清楚。

 于是,我開始在唱念的吐字收音上,作了些改革的嘗試, 力求唱得清楚明白。我的這些想法和做法得到了黨的上司的大力支援, 觀衆也給予我熱情的鼓勵, 很多觀衆來信, 認為我的唱法通俗易懂, 大衆化, 使我增加了勇氣和信心。

 今年春天, 我随北京平劇團赴港澳演出,去之前我對港澳同胞能否接受我的唱法有所顧慮, 演出的結果說明那裡的觀衆還是很喜歡的, 票友界雖有不同的看法, 經過争議,也承認我是在傳統唱法的基礎上進行了改革和創造。我在唱念上的改革嘗試是通過新排的《春香傳》《白毛女》《碧波仙子》《荀灌娘》等新劇目中的新唱腔進行的。我體會到,如果沒有這些新劇目, 隻是演老戲, 即使努力改革, 效果也差得多。

趙燕俠談戲曲改革:“平劇的唱念,要使觀衆一字一句都聽清楚”

趙燕俠之《白蛇傳》

我是怎樣唱念的

 先從發聲談起。我的唱是真假聲合用,更确切的說是主要的用小嗓,适當摻用一些近于大嗓的發聲。這并不是這一句或某幾個字用小嗓,另一句或某幾個字用大嗓,而是每一段、每一句、甚至到每個字的發聲都是大小嗓合用,隻不過根據字清、情真的要求,使用程度有所不同。根據我的體會,平劇旦角的唱使用大小嗓結合的發聲方法,有助于讓觀衆聽懂唱詞。這也可以舉地方戲為旁證,像評劇、黃梅戲等,旦角的唱基本上是用大嗓,不大存在唱詞聽不懂的問題,這可能是由于大嗓(真音)音質純,裝飾音少,音量低,浮音少的關系。

 但是,平劇的旦角又不能完全用大嗓,完全用大嗓唱不像平劇,是以我采用大小嗓合用,唱起來既有平劇特色又使人易于聽懂。例如《碧波仙子》中的〔南梆子〕“躍寒潭沖銀霧忙把岸上”,其中的“潭”“霧”“上”三字在小嗓中摻用的大嗓就多一些。“觀看這人間的美好風光”,其中的“觀”“光”在小嗓中摻用的大嗓也多一些,而“美”和“風”則用的大嗓就少些。

 要做到字清句明,還要注意吐字的輕重、間隔和尖團等問題。關于字音的輕重,明代曲家沈寵綏在《度曲須知》中說:“字母貫通三十六,要厘清濁重和輕;會得這些立妙法,世間無字不知音。”有人認為隻要把每個字都用力重唱,就會清楚,其實不一定。

趙燕俠談戲曲改革:“平劇的唱念,要使觀衆一字一句都聽清楚”

 有些字需要重唱,如幫、澇、并、明、非、敷、奉、微……不重唱不易唱準。但,并不是任何字都需重唱。我過去不大明白這個道理,差不多的字都重唱,以為這樣觀衆就能聽清楚,結果倒把有的字唱“拙”了,觀衆反而更聽不清楚。後來才逐漸體會到有的字可以重唱,有些字則須輕唱,甚至有的字隻是一帶而過,效果反而好。通常一句唱詞至少有七、八個字,不僅在字義上,就是在字音上彼此也是有關聯的,這就要根據具體情況适當地分辨輕重。

 例如:《碧波仙子》

趙燕俠談戲曲改革:“平劇的唱念,要使觀衆一字一句都聽清楚”

 其中的“爛”字若過分用力就會唱成“蘭”字,是以我唱時,從“石”字就開始注意,用個曲折的墊襯,到了“爛”字輕輕一帶,字音就正了。因為“枯”“石”“情”“難”四字都是平聲,“爛”字是在四個平聲字中間的唯一的仄聲字,即使輕輕一帶它也能鮮明地突出出來。又如《盤夫》中“莫不是我蘭貞容貌醜”,其中的“蘭”字如果唱重了不但不好聽而且容易唱成“爛”字,如果輕輕一帶,這個“蘭”字反而倒清楚悅耳。

 在一句唱詞中字與字的間隔如果不清楚全連在一起,斷字不明顯,那也不易聽清。例如《陳妙常》中

趙燕俠談戲曲改革:“平劇的唱念,要使觀衆一字一句都聽清楚”

 “承蒙”二字必須斷開唱,才清楚。又如《碧波仙子》中“倒叫我羞答答有口難張”“咫尺天涯難相見”這兩句中的“答答”“咫尺”都斷開唱,把字之間間隔擺開,就容易聽清。

 關于尖團字,我咬字時基本上也是遵循“尖團分明”的原則,不過我也不完全拘泥于成法,有時根據劇中人物感情的變化,或者唱詞中字和字的聯系,作一些适當的改動。如《花田錯》中的“在渡仙橋前遇才郎”,其中的“仙”和“前”按規矩都應唱尖字,而我則把“前”字唱成團字,“仙”字仍唱尖字,因為兩個字距離太近,都唱尖字,既不好聽,又不清楚。

 此外還有上口字,我也是基本上遵循成法的。但是,遇到上口字觀衆不易聽清,也有改動的時候。例如《盤夫》中的“誰知夫妻是冤家”其中的“知”字的腔既高又長,而全句中仄聲字很少,是以我把這個字仍按上口唱。但同劇中另一句唱詞“可知道朱買臣五十才中”,同樣是一個“知”字,但因這一句中仄聲字較多,而“知”字的腔又短,緊挨着的“朱”字又是個上口字,是以我就把這個“知”字改用京音不上口,也容易聽清,而且也較符合人物當時的語氣和感情。我對尖團字及上口字改與不改的原則是:一清楚易懂,二悅耳動聽,根據具體情況,對待不同的唱腔和情感加以具體分析,酌量是否需要改動和如何改動。

 伴奏對唱關系很大。我的樂隊伴奏的聲音一般說是比較輕的,目的是為了突出唱腔和吐字,特别是胡琴和二胡的音量輕,不讓胡琴與演員形成競賽,免得繁複的琴聲把字、腔、氣口遮住。

 這點我是受了已故著名京韻大鼓演員白雲鵬先生的啟發。白先生嗓音不高,但卻字字真切,句句入耳,除了發音、吐字的技巧高之外,凡是白先生極精采的唱,伴奏都是既輕又低,讓觀衆充分欣賞白先生的字眼、唱腔和音色的美妙。是以,我多次調整了和琴師的關系,我們一起研究了一些避免因伴奏影響吐字真切和清晰的方法。

 我絕不是有意貶低伴奏的作用,需要突出伴奏音樂的時候仍然要放足,如果伴奏對吐字行腔有影響,就需輕一些,總之要使伴奏的勁使在刀刃上,不能與演員競賽,也不能全陰下來。如《碧波仙子》中的“戰神将抗天兵壯志難移”,“移”字腔長

趙燕俠談戲曲改革:“平劇的唱念,要使觀衆一字一句都聽清楚”

 而且是并嘴音,伴奏就輕一些;《盤夫》中的“掌上明珠閨中花”,“花”是張嘴音,音量大,伴奏也随之而放,用不着陰下來。又像演員拔高的時候,伴奏音量也不能太輕,而應滿弓子放,這樣才能鋪襯演員的唱,為演員的唱增加氣氛。

 我覺得,為了使觀衆一字一句聽清楚,發聲、吐字、伴奏三方面需要互相聯系,互相配合。當然,在這個問題上,我還有很多不足之處,如為了吐字清,有的字唱得不夠美,“拙”了一些;有時不注意口形,等等,今後都要注意改正。另外,我的念白、吐字、發聲的方法,也基本上和我的唱一樣,這裡就不瞥述了。

唱念要結合人物性格

 平劇在悠久的發展曆史中,積累有豐富的藝術傳統,但由于舊時代的影響,也産生了一定的形式主義的傾向。有的演員着重研究唱腔的優美和字韻的講究,而或多或少地忽視了用唱來表達劇中的情景和人物的性格感情,因而感到在唱腔中缺少生活氣息。藝術是上層建築;在社會主義的今天,平劇藝術必須很好地為工農兵服務,反映時代的精神面貌。為了符合這個要求,平劇藝術就要從劇本、表演、唱念各方面進行革新。是以,平劇唱念的群衆化和性格化的問題,也就更突出了。

 前幾年我覺得,旦角的唱念隻要能讓觀衆聽清楚,而又不失優美動聽就行了。近兩年,通過不斷學習,使我突出地感到:讓觀衆能夠聽懂隻是最起碼的一種手段,目的還是通過唱念來表現人物的情感和性格,感染觀衆,以便更好地表現戲的主題。當然,字清音明對表達劇中人物和幫助觀衆了解劇情,有很大好處,如果能在唱念清楚的基礎上,結合人物性格,使唱念性格化,這樣人物形象就會更深刻,更豐滿。是以我覺得平劇的唱念,如果能達到優美、詞義與情感三者俱備而結合,那就好了。

 唱念要結合人物,說起來便當,做起來也很複雜。這裡談一些我的粗淺認識。

 首先,不同的人物,在唱法、發聲、語調上應有所差別。如《春香傳》中的春香和《花田錯》中的春蘭,這兩個人物都是少女,但春香是“女中君子”,有才學,有見識,有氣節,氣度大方,儀态穩重,是以,整個一出戲春香的唱音調沉、穩,悲音用的較多,尖、脆音用的較少,大嗓摻用的也稍多一些,不管是什麼闆都力求表現這個特點;春蘭是财主家中的小丫頭,見識少,氣派小,天真活潑,幼稚馬虎,為人熱情,唱法上我用亮音、細音、高音和脆音較多,小嗓用的比重大,大嗓隻是适當的摻用。兩出戲裡同樣都各有一大段〔流水〕,春香這段,我唱得尺寸慢,節奏感較強,氣口勻,沉而有力,以突出唱詞中春香那種“非是民女敢抗命,有夫之人豈能為‘守廳’”的不畏權勢、慷慨陳詞、臨危不懼、堅貞不屈的性格。春蘭這一段是向員外安人叙述花田盛會上的巧遇,我唱得尺寸較快,力求流暢、明快,亮音多,尖音多,既脆又幹淨,嘴皮子用力,唱出春蘭當時自以為辦事能幹,助人為樂的情感來。

趙燕俠談戲曲改革:“平劇的唱念,要使觀衆一字一句都聽清楚”

趙燕俠之《花田錯》

 同一人物在不同的特定情景中,不同的場次上,也要根據具體情節來運用發音語調來處理唱腔,表現出這個人物在不同情況下的思想情感上的變化。如《碧波仙子》中《書房》一場中唱的〔南梆子〕“躍寒潭沖叔霧忙把岸上……”,是鯉魚仙子初遇張郎,内心中無限愛慕和興奮的情感流露,這一段我基本上用小嗓發聲,适當地摻用一些大嗓,音調爽朗,脆音、亮音用的較多。但在《分别》一場唱〔二黃搖闆〕“實難舍你我夫妻的情義,實難舍人間山河難描題……”最後帶“哭頭”,暢抒與張郎被迫分離而難以割舍之情,鯉魚仙子的心情悲恨交加,唱這一段時我是大嗓摻用較多一些,避免發聲太尖、太脆,以使聲音悲沉,音色淳厚,铿锵有力,在最後“張郎啊”一句“哭頭”中發出一種接近嚎啕之音。

 一般地說,作為一個演員,沒有不喜歡觀衆給自己的演唱鼓掌喝采的。但是有時專為了讓觀衆叫好,就會離開戲,離開人物,故意拔個高腔,耍個花腔,“要菜”。我自己過去就有過這樣的毛病。近幾年感到這樣做不大好,也開始注意到這個問題。

 如《盤夫》中一段〔西皮慢闆〕其中有一句“祖父做主曾榮嫁”,按〔慢闆〕的慣例,“嫁”字本來可以使個長的花腔。但是,當我認感到唱腔要結合人物,不能單純耍花腔以後,就注意到當時嚴蘭貞的心情是煩憂的、抑郁的,腔唱得太花了不符合她當時的心情,而行了一個低沉平穩的腔。

 又如《春香傳》中《牢房》一場,春香唱〔倒闆〕“悄悄韌雨寒風襲透”,最後的“透”字,按慣例可以拔個高腔,要個“好”,但春香當時的心情十分悲痛,不适于拔高唱,我就平着唱下來了。而《葉含嫣》中《春遊》一場的(南梆子〕

趙燕俠談戲曲改革:“平劇的唱念,要使觀衆一字一句都聽清楚”

 這段唱表現葉含嫣出門遊春的歡悅心情,是以我就使了一個花腔。

 這一點我做得還很不夠,還有一些地方處理得不好,或者因襲了傳統唱法而離開了戲。如《女起解》中的〔西皮原闆〕“将親女圖财賣入娼門”,其中的“娼”字使的腔就較花,和詞義以及蘇三此時的感情,很不相稱,但這是傳統唱法,觀衆已經很熟悉,而且每唱到這裡都有“好”,一下改去也不恰當,現在我也沒想出好辦法來,隻好先這麼唱着。類似的例子還很多。我覺得這不是個枝節問題,對我們演員應當提高到唱的是劇中人物,還是為唱而唱的問題來認識。

趙燕俠談戲曲改革:“平劇的唱念,要使觀衆一字一句都聽清楚”

趙燕俠之《玉堂春》

 關于念白,我覺得無論京白或韻白,都是戲劇化了的藝術語言,不能同生活中說活一個樣。演員在舞台上離觀衆較遠,為了使觀衆聽清楚,念白就要比生活中講話要放慢些,拖長些,當然,這要結合人物情感的變化和需要。是以、平劇念白方面要注意到藝術語言的優美動聽,另一方面又要不失去生活氣息和人物的性格特征,不能“一道湯”。

 念白和唱腔一樣,不同人物應有所差別。如《鐵弓緣》中的陳秀英和《悅來店》中何玉鳳,都是滿身武藝的少女,可是性格上有很大不同:陳秀英天真爛漫,無所牽挂,她的念白要甜美,語氣要嬌,聲音細,尖音、小嗓較多,節奏快而随便;何玉鳳則是蒙曆風塵,滿腹含冤而又見義勇為的女英雄,是以念白聲調較寬沉,大嗓摻用較多,不要過尖過細,尺寸放慢,但節奏感要強,以表現人物郁憤的情感和豪爽的性格。

 同一人物由于具體境遇不同,念白的語言、聲調也要有差別。如《盤夫》中嚴蘭貞,一般場次的念白(韻白)是大家閨秀的念法,要透出相府之女的嬌貴,我主要用小嗓。但在偷聽丈夫的話那場,雖是自言自語,卻必須讓觀衆聽清楚,我就用大嗓較多,聲低、量小,不能用丹田氣,完全是口腔的勁,既能讓觀衆聽見,又表現她在自言自語。

加強唱念基本功的鍛煉

 以上談的這些方法、技巧,它的運用都是離不開唱念的基本技術的。技術底子差,有了方法也不能得心應手地運用。是以,我覺得我們演員一定要重視基本功的鍛煉,不僅在腰腿上,也包括嘴、聲、氣。比如唱念發聲講究要用丹田氣,不能僅從口腔部分發音。為了練丹田氣,我幼年練功時把嘴對着壜子口上喊嗓子,每天喊兩、三個小時的嗓子。最初喊時,别人和自己都聽不見,等到練得别人和自己都能聽清楚才行。用丹田氣的好處是聲音能打遠,音色圓潤,氣力充沛,而且練好後嗓音能夠持久不衰,不緻嗓子稍累就嘶啞,或出其他的毛病。我覺得對于嗓子不要太嬌嫩了,要“皮實”一點,不要一點風也禁不起,一點冷也受不了。适當的保護是必要的,但保護并不等于嬌氣。主要靠經常的鍛煉,經常的使用,而不能單靠打針吃藥歇工來養護。

趙燕俠談戲曲改革:“平劇的唱念,要使觀衆一字一句都聽清楚”

趙燕俠之《荀灌娘》

 還要練好嘴皮子有勁。嘴皮子有勁不僅能使唱念吐字清楚,而且在大段念白和唱〔流水〕〔快闆〕時幹淨流利、清清楚楚。我幼年時為了練嘴皮子噴字幹淨、有力,每天以《十三妹》中何玉鳳的大段京白為練功手段,要念上多少遍。

 關于唱念的基本功,還有很多方面,我就不多談了。而且,對我說,多談也不合适。因為,我在藝術上還不夠成熟,一些改革也都是在嘗試摸索過程中,一定會有很多缺點和謬誤,希望經驗豐富的老前輩和關心平劇的同志,多多幫助我批評我,指導我前進。

(《戲劇報》1963年第10期)

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