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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死亡不是失去生命,只是走出了时间先生的过往先生的离逝先生的诗和远方

作者:平南
余光中:死亡不是失去生命,只是走出了时间先生的过往先生的离逝先生的诗和远方

诗人,什么是诗人,一种多愁善感,却又毫不造作的生物,读他们的诗,字字之下,藏着的,是他们内心的呐喊。

一九二八年,在江苏南京,余光中先生诞生了,这个世间,又多了一位诗人。一九四八年,仅弱冠之年的余光中先生,发表了第一部诗集,正在他要大显身手时,国内局势的突变,却仍是令他措手不及。

一九四九年年初,国共两党内战进入白热化阶段,而余光中母子二人,也迫不得已。开始了从南京逃往上海,再去厦门,后又迁入香港的曲折之途。战火四燃,路途遥远,谁家的男丁不是去打了仗,就是死在了异乡。田间地里,面黄肌瘦的妇人,挥起锄头,一下一下夯进土里。

余光中:死亡不是失去生命,只是走出了时间先生的过往先生的离逝先生的诗和远方

战乱的时候呀,什么最不当用,是钱啊!余光中有钱,可钱不当饭,不当水,不当屋子的,这钱啊,就是一张张废纸。为了活下去,余光中母子什么野菜没啃过,什么溪水没喝过,什么地方没睡过呀。那时,余光中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余光中的母亲心里也是难过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余光中紧紧握住母亲的手,一丝不苟地说。大难不死即福,何苦后福!可余光中不知道的是,自一九五零之后,他几乎是在用尽自己的余生,去回忆故乡。

余光中:死亡不是失去生命,只是走出了时间先生的过往先生的离逝先生的诗和远方

一九五零的五月,余光中跟随着他的父亲,远赴重洋,在台湾度过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光阴。身在曹营,心在汉,佘光中的母亲是江苏武进人,妻子为常州人,所以余光中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来自何处,家在何方,所以逢人问起时,他总是更乐意以江南人自称。

一九五二年,于台大毕业的余光中,其处女作《舟子的悲歌》诗集出版于世。自此,先生的名号开始流传来,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余光中显然就是人才,他是诗人,又不单单是诗人,他所追寻的从不是循规蹈矩,安逸自在。双肩包一背,余光中的脚步留在了美国,欧洲。在那里继续追寻心中的梦。

直到一九六六年,余光中才返回台湾。可以说,余光中先生的足迹踏遍了大半个北半球,可他最想回去的祖国大陆,却一步未至。那些人们不想拥有的,现在都有了;而真正想要去拥抱的,却遥远的触不可及,或许,这就是宿命的捉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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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二年一月十一日,这一天,是余光中先生别离大陆的第二十三年,整整二十三年间,却只能隔海遥望故乡的轮廓。当年离去的少年,青丝都化作白发,可鬓角的斑白,仍掩盖不了,乡音无改。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梦之所归,心之所向,二十三年的情感压抑在余光中先生的心头,堵的他胸口闷闷的,他知道,这一感情如果不发泄出来,哪怕死也不会瞑目。诗人没有长矛,他手中的笔,就是矛,在这杆笔下,是最绮丽的想象,和最痛心的神伤。一篇《乡愁》,二十分钟,却是以二十年的感情为酿,流传大陆。

一首乡愁,唤起多少游子的思乡梦啊!

余光中:死亡不是失去生命,只是走出了时间先生的过往先生的离逝先生的诗和远方

一九八五年,五十七岁的余先生,到高雄市定居,任国立中山大学文学院院长。

在这之后,余光中先生几乎每一年都会获得许多奖项,哪怕不再年轻,可幽默风趣的余光中先生,仍旧活跃在世界的舞台,而他的风趣也让人们铭记于心。

可以说,在台湾的文人的圈里,余光中先生是一抹别样的烟火,不抽烟,不喝酒,也不上牌桌,不喜酸甜辣,却对苦一往情深。苦瓜一根,清茶一盏,余生便是足矣。

余光中先生半生飘荡,半生流浪,左手成诗,右手文章,这名号,一时倒也风流无两,可行千里路,读万卷书,余光中先生却总记得自己的根在哪!对于自己的学生,他也曾调侃着说,"大陆(中国大陆)是母亲,台湾是妻子,香港是情人,欧洲是外遇。所以,大陆和台湾再怎么闹别扭也是一家人啊。"

一九九二年,先生已达六十二岁,也就是在那年,余光中先生终于回到了自己魂思梦萦的大陆。四十三年光阴,余光中还是回来了,回到了这片大地之上,这片养他育他的,故土。当余光中先生的双脚再一次踏足大陆,当他的双眼再一次盛下这多娇冮山,我们无法想象,先生内心的澎湃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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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时,我们的梦想是出去,是闯荡,是不顾一切;可当真正出门在外时,又有多少人,涰不成声,连村口咬过自己的大黄狗,都在梦中值得怀念。为什么我泪流满面,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乡愁,落叶归根,是每一个中国人对祖国最深沉的爱,人越是老,越是想家,打拼的热血不在叫嚣,只有故乡的山水还刻在骨子之中。余光中先生也是这样,越老越不愿离开大陆,越老越是任性,任性地想去梦中的黄河。

二零零一年四月,余光中先生第一次来到了山东,在那里,他见识到了最奔腾的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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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江河,常常出现在他的梦中,他的诗里。可在余光中先生六十四年之久的时间里,这条位于祖国北方的江河,奔流的天上之水,黄河,先生却是从未见过。余光中先生蹲下身去,颤抖着,将手伸入黄河水中。

他急切地,喊来自己的女儿,让她也去抚摸,这奔腾着的,炎黄子孙的血脉。诗人的情感,总是那么强烈和细腻,黄河边的泥土,风干之后,都是他们视若珍宝的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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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记起了爷爷的话,出门在外啊,别忘了揣上些故乡的泥土,有了这土,也就扎根了。原来的我,不明白的话,当真正可以远走高飞,独在异乡为异客时,我才知道,原来是我把自己想得太过于坚强。

外出觅食的野兽,行得再远,也总找得回巢穴的路;人生在世,却越是奔忙,越是不见了家的港湾。思乡的情感,是不曾走出城墙的人,口中的懦弱;是在城墙外徘徊的人,口中的思念;更是远在荒野的人,穷极一生都在做的梦,迷茫而朦胧。

余光中:死亡不是失去生命,只是走出了时间先生的过往先生的离逝先生的诗和远方

三年前十二月,那个寒风刺骨的清晨,漫天飞雪掩盖住余光中先生思念了大半辈子的大陆,也一同掩埋了他的脚步。世间又少了一位诗人,一条脊骨,一个为两岸和平共处而努力的呼吁者,余光中先生病逝时,享年八十九岁。

余光中:死亡不是失去生命,只是走出了时间先生的过往先生的离逝先生的诗和远方

余光中先生一生所作的诗,大多都是思乡,是对故土的深深思念,只可惜,他走得匆忙,他没有能来得及见证台湾的回归。可对于余光中先生而言,死亡不是失去生命,因为他是一个念头,一个企望两岸终会和好,台湾重归母亲怀抱的念头,这一念头终将延续。余光中先生不怕死亡,人活一世,草生一秋,哪怕有上古大椿万年的寿命,可到了如今,还不是一样,一抔黄沙填江海。

生时赤条条,走时孤零零,把生死看得看重,反而杞人忧天的痛苦,倒不如就像先生在《当我死时》这一诗中所写的那样,长眠于大江河水之畔。死总是沉重的字眼,倒不如长眠来的轻巧,人生的这趟列车悠悠,只是先生的票到站了,可是我们还在前行,先生也从没离我们远去。

不信,你回头看吧,那些为着两岸和平而奔走的少年,那些对中国大陆满怀敬畏的少年,他们就是先生的影子,年少的影子,为先生未完成的志愿,继续奋斗着。先生没死啊,只要他们还在,先生就不会走远。

余光中先生失去了生命,却也走出了时间,他在三界之内,时间之外,仍注视着大陆同台湾,那个他放不下的愿望,是他仍逗留于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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