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奥运会开幕式看完,大家纷纷表示不适,说这不是开幕式,而是开墓式。
比如把1964年日本奥运会的奥运树砍了做了个木头五环,比如在开幕式及之前的表演中弄了很多阴森诡异混乱、鬼气森森、死气沉沉的东西。

很多日本文化爱好者表示不同意,他们说这是日本人的“物哀文化”,你们不懂,不懂就不要随便对别人家的文化指手画脚,要尊重“文化差异”。
我觉得全世界大部分人民都是能共情的。
大家都能欣赏古希腊雕塑、中式园林、贝多芬交响曲、奥林匹克、NBA、好莱坞电影、热血漫画……无它,就是符合广大人民的朴素审美,审美并不是什么高大上、小众另类的东西;真正了不起的艺术,是人民群众喜欢,大庭广众之下能搞,那基本上错不了。
中国古代把文艺分成了四种风格:“花鸟缠绵、云雷奋发、弦泉幽咽、雪月空明”。
花鸟缠绵,指的是喜悦、欢快,你可以想象柳永的词;云雷奋发,指的是刚强、进取、豪放、力量喷张,你可以想象曹操、辛弃疾、岳飞、教员的某些作品;弦泉幽咽,说的就是哀伤凄苦,可以去看贾岛、元好问、马致远的某些作品;雪月空明这个风格比较奇特,清冷孤独,类似于道家的“虚”,佛家的“空”,纳兰性德、李叔同的调调比较接近。
举个例子,大部分人听到贝多芬的《命运》都会产生一种慷慨激昂之情;听到莫扎特的《小夜曲》都会不由自主地欢快起来;听到《长亭送别》一下子就能体会到分别的伤感;听到阿炳的《二泉映月》,总会心意低沉,寂寥孤独。
有人说,日本的文化审美就是这样,崇尚个什么“物哀之美,空寂哀伤,寥落薄凉”……对对对,我能理解,我们中国也不缺这种文艺理论,举个例子,林黛玉看到落花成阵,慨叹“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这个确实美。
但是你让林黛玉看到腐尸、丧尸、变异怪物、克苏鲁、贞子……还能觉得美吗?她会写“葬花吟”,会写“秋窗风雨夕”,可她会写“腐尸吟”,会写“福岛异人歌”吗?
并没人反对“丧”这种艺术风格的存在,丧不就是悲观、消极嘛,丧可以是凋零、枯萎、清冷、孤寂,但丧不是腐烂、扭曲和恶臭啊。
凋零之美,衰败之美,懂啊,“枯藤老树昏鸦,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留得残荷听雨声”、“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八大山人画的残山剩水、枯水败荷……不就是这种生机断绝、空虚死寂的“禅意”嘛。
但审美终究是审美,不是审丑,你看那残山剩水、枯藤老树、断雁西风……总是有那么一种文明的神韵在的。
但是你看那张牙舞爪的腐尸、变异怪物、扭曲抽搐的肢体……会感受到美感吗?这些猎奇的艺术不是不能存在,但总归是不能放在阳光底下,老少咸宜雅俗共赏的。
更何况,“丧”也是分场合、讲氛围的,葬礼、羁旅、流放、孤独、生离死别可以“丧”,热热闹闹的大团圆你丧什么?
奥运会是全世界人民的盛会,面对的是全球的男女老少,弘扬的是人类文明的进取精神,这个场合,不但不适合狂乱、怪异、扭曲,连“丧”也不适合。
这不是文化差异,这是精神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