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雄伟的兵营的大门旁,
我和她双双站在一个天窗边。
当时我们腼腆地互相说再见,
现在却已只剩那个天窗依旧。
最爱的,莉莉玛莲,
最爱的,莉莉玛莲。
各处都能看见我们俩的身影,
我们俩的歌声似乎依旧飘荡。
但何时所有的人才会再看见,
我们又能相会在那个天窗边?
最爱的,莉莉玛莲!
在门外岗哨边你吹起了口哨,
我跑到三天不见你的天窗边。
虽然我们只能互相挥手再见,
可我坚信和你的爱将会永远。
只和你,莉莉玛莲,
只和你,莉莉玛莲。
你那熟悉而轻柔的步履声声,
我几乎白天晚上都渴望听到。
现在我却偶然知道要上前线,
上帝才知能否再站在天窗边。
无论在地球上哪个寂静角落,我都希望梦中拥有你爱的唇。
当雾色早已将一切淡淡笼罩,我依旧还静静站立在天窗边……
只和你,莉莉玛莲!
《年轻哨兵之歌》
上面这个是本世纪30年代有一首很著名的德国歌曲《莉莉.玛莲》的歌词,据说这首歌在全世界有十四个语言的44个版本。歌词作者是一次大战的一个德国士兵Hans Leip,刚离开了莉莉的怀抱站在岗哨上,远远的灯火下走来了美丽的女护士玛莲向年轻的士兵亲切地招呼。年轻的哨兵久久回味着动人的情景,于是诞生了这首歌的歌词。1938年,作曲家Norbert Schultze将歌词谱曲并交给Lale Andersen演唱。但是并没有得到反响,演唱者自己并不喜欢,而更不喜欢这首歌的是德国的宣传部长戈倍尔,帝国的歌曲是英勇的昂扬向上的,而不是这种充满厌战情绪的靡靡之音。歌曲被禁止了。
但是在远离帝国的欧洲战场,歌曲却有了新的生机。德国部队占领了南斯拉夫,并且在贝尔格莱德建立了对部队宣传的广播电台。电台播音员播出了这首歌曲,受到了士兵的欢迎,也得到了北非战场的指挥官隆美尔的喜欢。在隆美尔的建议下,这首歌曲成为每天广播的结束曲。帝国的禁令终于让位于帝国士兵的利益。收听广播的还有盟军部队,特别是那些英国大兵,经常在驻地的酒吧醉醺醺地唱着这首《LILI MARLEEN》。不久,英文版本的《莉莉玛莲》出笼。搞笑的事情也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盟军和德军都将这首歌曲作为反战歌曲向对方广播。渐渐歌曲流传开去,几乎各个盟国都有了自己国家的语言版本。
其实我最早听到此歌是在80年代的电影院里,英国拍的战争娱乐片《逃往雅典娜》里面,就有劳军戏班子在德军占领希腊的部队里唱的场面,还夹杂了脱衣舞,这是中国大陆电影院里最早的脱衣舞熏陶。法斯宾德拍本片,我相信歌曲只是一个幌子,它的意图是写战争中的女性,一个离开男人的女性的生存能力能强到什么程度,以此,和前面的《玛丽·布朗的婚姻》里始终无法从男性社会里脱身的女性主体形成一个对比。

说说本片的故事吧——1938年的瑞士,犹太作曲家罗伯特与德国歌女维莉正在热恋中。罗伯特的父亲领导着一个帮助犹太人逃出德国的地下组织,他对儿子的德国女友很是担心,于是利用两人到德国去的机会,把维莉留在了德国。维莉无奈之下只能到酒吧卖唱,谁知一曲《莉莉玛莲》竟在德军将士中大受欢迎,维莉在德军高官甚至希特勒的支持下一举成名,进入了德国上流社会。罗伯特知道了父亲的行为,冒着危险再次来到德国,却见到已经成了红星的维莉。罗伯特在回去的途中,被暗中监视维莉的特务抓获,查出了他的真实身份。但罗伯特却误以为是维莉出卖了他。罗伯特的父亲托维莉搞到集中营屠杀战俘的胶卷,以换取罗伯特的生命。罗伯特获救了,维莉却因此进了集中营。罗伯特得知真相,多方努力,而德军将士也对唱出《莉莉玛莲》的维莉怀念不已,维莉终于再次登上舞台。战争结束,维莉赶到瑞士寻找罗伯特,却看到罗伯特已经成了很有成就的作曲家和指挥家,并且已经结婚。维莉竭力克制失望,伤心而决然地离去。
透过这个故事的表象,我看到的是一个女性如何自立的故事,尽管身处乱世,这个多少有点憨厚的女子,被算计被抛弃被利用,被男性社会(即使他们正在交战)不断地施压,但她仍旧如同女神一般毫发无伤,只有战后在瑞士,罗伯特刚刚指挥完一场马勒的《复活》交响乐,她去后台,原以为破镜重圆了,却看到了罗伯特和妻子的亲热,于是她反身离去,那种毫不迟疑,真是令人激赏——法斯宾德终于唱出了对于德国女性自强自尊讴歌的最强音。但是作为电影,我不得不说它给我的撞击要远远弱于《玛丽·布朗的婚姻》。
一宿,《莉莉玛莲》的调子一直在耳边回荡,无论如何赶不走,呵呵。顺便提一下法斯宾德的御用演员汉娜许古拉,她曾经在法的9个电影里任主角,甚至有改动剧本的权力,她和法的关系是一种相当奇特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