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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仨》—世间最好的爱情,就是我叫杨绛,你叫钱钟书

最近工作比较清闲,休息的时间很多,在翻我那一大堆旅游书和地图的当儿,在今天这个阴冷的下午,从书堆里又翻出了这本并不起眼的土黄色书皮的《我们仨》。隐约记得是我在2004年那个烦躁又有些苦闷的夏天在东四十条的三联书店淘到的。

《我们仨》—世间最好的爱情,就是我叫杨绛,你叫钱钟书

杨先生的文笔足够让人折服,字里行间洋溢着淡永的文风,书的装帧也是一派的大气、简约和沉静,连书里的插图都是棕色的调子,看一眼会直入人心。她把和钱锺书、钱瑗63年的聚散离合、63年沉甸甸的爱与缘、痛苦和快乐的时光全写在了薄至一百多页的书里。

《我们仨》—世间最好的爱情,就是我叫杨绛,你叫钱钟书

第一部分篇幅极短,只写作者老年时的一个梦境,由此拉开全书的序幕。梦中的凄惶无奈,预告了一家三口即将面临不测之地的惊悸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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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从家庭的欢乐场面开始,三个人正笑得高兴,钱先生突然接到一道神秘的、不可违抗的命令,匆匆离家而去。场景骤变,他们三人走上了“古驿道”。“古驿道”是一个象征。这是古往今来人人必经的人生的最后旅程。只是他们三人在“古驿道”上往返奔波,格外的辛苦,格外的漫长。读着读着,我的心收紧了。作者的心声拨动了我的心弦,我目睹了那些艰难岁月中他们三人身受的种种苦难,看到杨先生如何在绝望之中满怀希望,又如何从希望之中再次跌入绝望。我看到了当年杨先生以她的柔弱之躯,如何奋身为夫君和爱女与死神抗衡,她连遭失女丧夫之痛时“欲哭还无方痛绝”的至痛至伤。

《我们仨》—世间最好的爱情,就是我叫杨绛,你叫钱钟书

第三部分是对往事的追忆。作者在经过痛苦的尽情宣泄之后,心绪重归宁静。她回首往日岁月,一弦一柱忆华年:他们幸福的婚姻,负笈远游的留学生涯,爱女的出生和成长。他们三位一体,平实真诚,正直善良,勤奋好学,活得那么充实而有成就,充分展现了生命的价值和意义。生活中的欢乐和波折,他们三人的歌哭笑乐,杨先生一件件,一声声娓娓道来。我又看到了这位江南才女优美的文笔,温婉的风格,幽默风趣的谈吐,灿烂迷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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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笔下从来不流露伤感低回,总是洋溢着幽默乐观的精神。我不为她难过,只是为她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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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喜欢的是第三部分,这也是给我感动最多的部分。其中许多的段落读起来畅快过瘾,毕竟是大师手笔。先生说“”,所以先生愿意把她的经历与人分享,于是打算把第三部分的头和尾摘抄下来,表达对先生的崇敬。

(一)

三里河寓所,曾是我的家,因为有我们仨。我们仨失散了,家就没有了。剩下我一个人,又是老人,就好比日暮途穷的羁旅倦客;顾望徘徊,能不感叹“人生如梦”“如梦幻泡影”?

但是,尽管这么说,我却觉得我这一生并不空虚;我活得很充实,也很有意思,因为有我们仨。也可说:我们仨都没有虚度此生,因为是我们仨。

“我们仨”其实是最平凡不过的。谁家没有夫妻子女呢?至少有夫妻二人,添上子女,就成了我们三个或四个五个不等。只不过各家各个样儿罢了。

我们这个家,和朴素;我们三个人,很单纯。我们与世无争,与人无争,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碰到困难,钟书总和我一同承当,困难就不复困难;还有和阿瑗相伴相助,不论什么苦涩艰辛的事,都能变得甜润。我们稍有一点快乐,也会变得非常快乐。所以我们仨是不寻常的遇合。

现在我们仨失散了。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剩下的这个我,再也找不到他们了。我只能把我们一同生活的岁月,重温一遍,和他们再聚聚。

《我们仨》—世间最好的爱情,就是我叫杨绛,你叫钱钟书

(二)

人间没有单纯的快乐。快乐总夹带着烦恼和忧虑。

人间也没有永远。我们一生坎坷,暮年才有了一个可以安顿的居处。但老病相催,我们在人生道路上已走道尽头了。

周奶奶早已因病回家。锺书于一九九四年夏住进医院。我每天去看他,为他送饭,送菜,送汤汤水水。阿瑗于一九九五年冬住进医院,在西山脚下。我每晚和她通电话,每星期去看她。但医院想见,只能匆匆一面。三人分居三处,我还能做一个联络人,经常传递消息。

一九九七年早春,阿瑗去世。一九九八年岁末,锺书去世。我们三人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地失散了。“”。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

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作“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

《我们仨》—世间最好的爱情,就是我叫杨绛,你叫钱钟书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这是上小学时,作文开头的套话。读罢先生的书,多少也明白了这句话。先生的万里长梦把我也捎了进去,陪她做了一个万里长梦,温馨而不凄冷,期待而不再彷徨。

《我们仨》—世间最好的爱情,就是我叫杨绛,你叫钱钟书

2016年5月25日,杨绛先生去世,享年105岁。杨绛先生的离世,是他们仨的团聚,从此再无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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