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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人物在滨城:张益礼:视死如归的“模范公民”

红色人物在滨城:张益礼:视死如归的“模范公民”

视死如归的“模范公民”——张益礼

(1923-1943)

在滨海县坎北街道益礼村东边一条河堤的南坡上,有一座不太显眼的坟。这里既没有苍松翠柏,也没有立碑志文,更没有盆景鲜花,只有那迎着早春开放的野菜花散落在土坟上下。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不太显眼的普普通通的坟墓,却牵系着广大群众和四邻八乡的中、小学师生们的心。因为这里埋葬着为抗击日本侵略者、为家乡解放而壮烈牺牲的英灵——张益礼。每当清明前后,一队队穿红着绿的少先队员、共青团员,在老师的带领下,纷至沓来,在土墓四周摆上一个又一个花圈,在土墓上下放上一朵又一朵小白花。他们用花圈和洁白的小花表示对烈士的敬仰和怀念,并且请来当年的老同志讲述着烈士的战斗事迹。

张益礼,1923年4月出生在阜宁县二区黄南乡黄田庄(今滨海县东坎镇益礼村)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里。他一来到人间,就遇上了兵荒马乱的年代。父亲是一位老实巴交的农民,凭着勤劳的双手,勉力维系着全家十口人的生活。为了能使自己的孩子有个出头之日,他省吃俭用,把9岁的张益礼送到本庄一家私塾读书。可是,在那国难当头、战乱四起的社会,哪有穷人家的安宁日。由于家境越发艰难,张益礼的父亲只好含泪让读了三年私塾的孩子休学,跟随他到丹阳、芜湖一带逃荒要饭。13岁的张益礼,此时只知道肚子饿,身上冷。他跟随父亲走过一个个家门,跑过一家家大户,只希望每天多要点残汤剩饭,填饱辘辘饥肠。晚上父子俩不是露宿草堆旁,就是躺在土庙里。在讨饭的日子里,张益礼目睹了天底下穷苦人的桩桩辛酸事,件件受苦案,心里忿忿不平。他问父亲:“难道天底下的穷人就该受苦?!”父亲无奈地摇摇头,没有回答。张益礼只好把仇恨和疑问埋在心底。在外地乞讨不下去了,父子俩又回到家乡,与全家人一起继续苦度艰难的岁月。

1939年4月23日上午,侵占了东坎的日本侵略军和伪军来了一大批,像野兽一样嚎叫着,把李舍、黄田两庄包围起来,抢劫、掳掠、杀人、烧房子,一把火将两村53户人家210多间房子烧个尽光。张益礼家的三间破土房也未幸免。他气得两眼喷火,拳头攥得咯咯响,要去和日伪拼个死活。父亲死死地抱住他:“好孩子,听爸爸的话,别去白白地送命了。”张益礼又一次咽下了仇恨的苦水。1940年秋,八路军解放了他的家乡。1941年9月,建立起阜东县人民抗日民主政府。党组织先后派张野萍、项南等来到三坝区,发动群众,组织农会,开展剿匪反霸,搞起抗日武装斗争。18岁的张益礼看到这轰轰烈烈的斗争场景,全身热血沸腾,起早摸黑跟着抗日分子、民运干部去贴标语,散传单,参加各种集会,向乡亲们宣传抗日道理。

随着抗日斗争的深入开展,日本侵略军也越来越猖狂。1942年冬,日伪又开始了更大规模的“扫荡”。为了彻底粉碎日伪的“扫荡”。阜东县委及时发动全县各界人民,积极从军事、政治、经济等方面准备反“扫荡”。由于张益礼有火一般的抗日热情,他被吸收加入地方武装“模范班”,成了乡游击小组一员。张益礼第一次为人民扛起枪,心里高兴极了,他向乡亲们表示:“不把日本侵略者赶走,我绝不放下手中枪”。1943年2月19日,日伪军再次占领东坎。二坎、黄田、大坝等地成了东坎日伪武装的幅射区,他们脚一踏就到这些地方进行烧杀抢。由于日伪人数多,武器好,游击队一般不和他们硬干,而是分成三人一队,两人一组,利用家乡的沟沟港港,和他们开展游击战、麻雀战,巧妙灵活地打击敌人。从1943年农历正月到7月底,日伪共来“扫荡”40余次,每次都是丢盔弃甲,损兵折将。当时张益礼虽然是一个普通的游击小组组员,但他遇有敌情,总是奋勇向前,英勇作战,不怕牺牲。由于日伪屡屡遭挫,因此对黄田一带的游击队非常痛恨,时刻准备报复。8月30日的五更时分,200多日军、100多伪军,从东坎偷偷地溜了出来。由于当时乡游击中队已在南园、二坎的南码头、赵庄、大坝许码头等地安下了4个大枪组,因此,敌人没敢从正面来,便从小和尚庄绕道沿清坎河把黄田庄的后路包围起来。当时坎北乡游击队中队长张廷枫和队员张廷干正在村后睡觉,被突来的敌情惊醒,跑到东边大堆上一望,只见日伪军正沿着清坎河鬼鬼祟祟地袭来。此时,张步生、张廷富、张益礼也来了。他们共同商量决定:这次敌人来得多,气势凶,要先避后打。于是,他们立即分头去通知自卫队掩护群众转移。

几乎就在同时,在村南的乡游击队副中队长裴凤钢等3人已冲了上去,“叭!叭!叭!”开了3枪。日伪一时弄不清情况,以为游击队有很多人,于是布下重兵,把裴凤钢3人包围了,枪弹像雨泼一样,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张益礼一见自己的战友被敌人包围了,十分着急地对张廷枫说:“中队长,快想法子救他们下来。我从北面上去把敌人引开。”“你一人不行,万不可乱来。”张廷枫一边考虑一边审慎地说。他很快断然决定:“上去六个人,沿龙港沟向东,把敌人引到北边来。”张益礼一马当先。六个人很快奔到龙港码头,伏在码头的一个土堆后面。“叭!叭……”6个人一起开火,一排枪一打,日伪吓得立即掉转枪口。副中队长等3人得救了,可张廷枫和张益礼他们却被日伪军咬住了。敌人像狼一样地嚎叫着,一步步地压过来。张益礼他们只好边打边退。由于南面、东面、北面都有日伪军,他们只好向西退去。当退到二坎后面的小租地时,发现小租地也有敌人。于是,他们横下心来向西南方向突围到大张庄。可日伪军又向大张庄压过来。此时已是中午,他们被日伪军打散了。张益礼和张廷干两人就泅过废黄河,但日伪军仍然紧追不舍。张益礼由于近几天来一直拉肚子,实在无力走动了,就蹲在河滩上的一条雨淋沟里,对张廷干说:“你快走,我掩护你!”“不行,我背你走。”“不!你背着我是跑不快的,你不快走,我们就都没命了。”张廷干还在犹豫。张益礼生气了,他一边说:“好同志,你快走!”一边将自己的枪往河里一扔,一把将张廷干推开。日伪军过了河,把张益礼抓到大张庄,问他是干什么的。他说:“我是个伙计。”日伪哪里相信,就把他带到东坎。这次“扫荡”,日伪军除了抓到张益礼以外,别无什么收获,非常恼火。于是就把千百倍的仇恨集中到张益礼身上。他们把张益礼关在一个小土圆屋里,天天对他施以酷刑:鞭抽,棍打,灌辣椒水,硬逼他说出游击队和党的领导人姓名和住处。张益礼顶住了酷刑,始终没吐一个字。敌人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对他说:“只要你带我们去抓到游击队,就让你做中队长。”张益礼投以鄙夷的目光,没回答一个字。1943年9月17日下午,那些青面獠牙的刽子手,一脸怪笑地对张益礼说:“今天释放你,你永远自由了,跟我们走吧。”张益礼双手被反绑着,衣衫也被这帮“疯狗”们撕烂了,满身血迹。他本来就不胖的脸庞消瘦了很多,头发上沾着稻草,凝着血块,但他两眼怒视,紧咬牙齿,慢慢地、吃力地走在中市桥上。他举目远眺,最后一次环视着家乡广袤的大地,一步一步走向刑场,他大声喝令:“狗杂种!快动手吧,你们的末日也快到了。”那个叫小岛的日军像疯狗一样地扑向张益礼,举起腰刀残暴地砍了下去。20岁的张益礼倒下了,他那瘦小身躯倒在中市桥南龙王庙旁的草地上,倒在祖国的土地上,躺在母亲的怀抱里……

在张益礼牺牲的第二天,家乡人民用手推车将他的遗体推回来。当时三坝区区委书记项南、区长臧炜来了,他们默默地向烈士告别,流着泪号召乡亲们要以张益礼为榜样,团结起来,为彻底打败日本侵略者而继续斗争。张益礼虽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游击小组组员,但他是为抗击日本侵略者、为家乡的解放而死的,他的死是不平凡的。一个月后,区里接到阜东县政府的命令:将黄田庄改为益礼庄。并授予张益礼“模范公民”的光荣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