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部分的通俗剧所谈论的不外乎是人的野心、欲望、占有以及运气,而然在伍迪·艾伦所执导的电影《赛末点》中,却特别强调运气的重要。
从影片一开始,画面是一颗网球因触网而停在半空中,旁白便说道:
「有人说好运比好心重要,这真是至理名言。……就像网球比赛中球会触网,运气好球会往前飞,然后你赢得比赛。如果球往后掉,你就输了。」
导演伍迪·艾伦在影片一开始,便向观众施展了一次魔法(照片)
接下来影片有超过一半的时间,都在描述主角威尔顿(乔纳森•莱斯•迈勒斯 饰)如何挤身上流社会,如何和诺拉(斯嘉丽•约翰逊 饰)大搞婚外情。两人的情欲纠葛吸引了所有的目光,片头所强调的运气早已被观众抛诸脑后。
直到为了掩饰罪行,威尔顿将伊斯比太太的戒指往河边丢,戒指碰到河边的护栏而弹到半空中时,我们才想起片头那颗触网的网球——球往前飞,你就赢得比赛;如果球往后掉,你就输了。
而碰到护栏而停在半空中的戒指没有掉进河里,反而是往后落到地上。这时大概所有的观众都认为,这次失误会是威尔顿好运用尽的一个征兆。
不过之后的峰回路转让观众拍案叫绝,这次失误非但没让威尔顿付出代价,反而还成为他全身而退的理由。因此当影片最后要结束时,汤姆对着威尔顿刚出生的小孩祝贺道:
「我才不管他之后有没有成就,我只希望他能够很幸运。」
这是导演伍迪爱伦对本片的最佳批注。
「一部电影想要令人难忘,不见得要有幸福的结局,但『合乎正义』的结局似乎是必要的。」
而对《赛末点》来说,却正因为它操弄了观众对「合乎正义的结局」的期待,才能如此令人印象深刻。
另外当威尔顿在第一次遇诺拉时,她正在和一位男士打桌球。诺拉的球技让那位男士无力招架,于是换成威尔顿和她过招。就在诺拉准备发球时,她用挑衅的口吻对着威尔顿说道:
「一场一千英镑如何?」
而威尔顿听了之后,只是露个浅笑回答:
「我是自投罗网吧。」(What did I walk into?)
不过诺拉才一发球,威尔顿马上回敬一个杀球得分。毫无招架之力的诺拉只能自嘲地说道:
「我才是自投罗网吧!」(What did I walk into?)
而这场桌球赛是日后两人之间关系变化的缩影。一开始诺拉既有魅力又有自信,处于上风的她,不但把威尔顿迷的神魂颠倒,还是富家公子汤姆的未婚妻。
反观威尔顿当时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网球教练,面对诺拉自然就显得无力掌握。然而两人交手过后,观众便清楚明白谁才是真正的「自投罗网」。
威尔顿成功地攀权附贵,而诺拉不但和汤姆解除婚约,演艺事业也一样不顺遂,只能在服饰店当个销售员。渐渐地在这场彼消此长的偷情游戏里,诺拉注定就像这场桌球赛一样成了输家。
本片叙事流畅生动,场景之间气氛的变化精准。
不管是雨中拥吻的那股激情、枪杀诺拉的那股悬疑、鬼魂出没时的那股凝重,甚至是两位警官办案时的那股喜感,各种不同的情绪氛围都被巧妙的融合在影片里,都显示导演对戏剧的掌握与场面调度的一流功力。
然而生命是否真能用球赛来比拟?每个人内心应该都有自己的答案。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幸运女神的选择永远不会是一般人能够轻易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