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节选自:《社会科学方法论》
作者:马克苏·韦伯
译者:韩水法/莫西
马克思·韦伯对当代社会科学和社会思想做出了无与伦比的巨大贡献,而这种贡献相当重要的一部分就是他的方法论学说。《社会科学方法论》一书实际上由选自《科学论文集》的三篇长文组成,分别阐述了韦伯方法论思想中的一些重要内容,是韦伯方法论著述的代表作。下文节本选自本书收录的《社会科学认识和社会政策认识中的”客观性”》一文。
就如我们已经看到的那样,在经验的社会文化科学领域内,要达到关于无限丰富的事件中对于我们来说乃本质的东西的有意义的认识,其可能性性依赖于不断地运用具有独特性的观点,这些观点归根结底都指向价值观念。这些价值观念本身虽然在经验中可以作为一切有意义的人类行动的因素而被查明和遇到,但无法从经验材料那里寻得它们有效的根据。相反,社会科学认识的科学“客观性”依赖于下面这个事实:经验的所与虽然始终为人调向唯一使它们值得认识的价值观念,并因它们所具有的源于这些价值观念的意义而被理解,但是决不会被做成这些观念在经验中无法得到其有效性证明的支柱。我们大家都以某种形式相信,我们用以泊定我们生存的意义的终极价值观念具有超经验的有效性。这种信念并不排斥,而是包含着经验实在据以获得意义的各种具体观念不息的可变性。在其非理性的实在之中,生活是不会枯竭的,在可能的意义方面,生活的内容也是不会枯竭的,价值关联的具体形态因而始终更替不已,在进入人类文明的朦胧未来之时,经受着不断的变化。终极价值观念射出的光芒时时照亮了事件浩渺无垠的混沌之流中变换不定的有限片断,这混沌之流将随时间而奔腾向前。
现在,所有这切不应该被误解为,社会科学的根本任务应该是不断地追逐新的观点和追逐新概念的构成。相反,下面一个命题比起任何其他命题来应该得到更为分明的强调:致力于认识具体历史联系的文化意义是唯一的最终目的,除了其他的手段之外,概念构造和概念批判也要服务于这个目的。——在我们的领域也有如菲舍尔(F·Th·Vischer)所说的“材料狩猎神”和“意义狩猎神”。前者对事实的欲壑只有档案材料、统计巨册和调查表格才能填满,对于新观念的精致他是毫无感觉的。后者由于总是贪餍新观念的精美而败坏了对于事实的鉴赏力。真正的艺术才能,如历史家兰克所秉具有高超才能,总是表现在知道如何通过将人所熟悉的事实与人所熟悉的观点关联起来而后产生新的认识。
一个专门化时代中的所有文化科学研究,一旦它们通过提出特定的问题指向既定的材料,建立了它们的方法论原则,就会把的加工材料看作目的的本身,而不是继续有意识地根据最终的价值的观念来检查个别材料的认识价值,更没有始终意识到这种认识价值是植根于最终价值之中的。这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在某一时个刻,这种氛围变化了。被人无反思地运用的观点的意义变得不确定了,道路迷失在昏光之中。伟大的文化问题的光芒又引领前去。于是科学准备变换自己的立足点和概念体系,从思想的高度俯望事件的川流。它依随那些唯一能指示其劳作的意义和方向的天体:
……而我新的冲动又继续以起,
我要去吞饮永恒的光辉,
白昼在我前面,黑夜在我后背,
青天在我上面,大海在我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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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印秀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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