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上,游客夸赞玛丽特父亲的画曼妙而奇特,“谢谢,那是我的作品,我以父亲的名义发表。”在玛格丽的遭遇百年后,伍尔夫在《一个人的房间》中以女性的社会弱势为着眼点,讲述一个女性要成为一个作家,她需要两个物质条件:“一个可以上锁的房间,每年500英镑的收入。”

束腰、裹胸、大裙摆,约翰伯格于《观看之道》中写到“女性自身的观察对象是男性,而被观察者是女性,因此,她把自己当做对象,而且是一个极为特殊的视觉形象——景观。”画家所处的时代一方面是女性在审视他人,另一方面男性的视角内化为女性的视角,即必须按男性审美打扮自己。《燃女》中的女性无一不身着紧致的服饰,肉眼下的抹胸,是男性赤裸裸的情欲的观照对象。
不过我们注意到女仆怀孕,却只字不提留下那枚精子的男性,电影尽量不言的男性始终是隐形的。但女仆苏菲,她喝堕胎草药、快跑、喝酒、吊胎、最后只好在女主人离开后,请乡下婆婆帮忙流产——用钳子夹碎子宫内的胎儿,使之化作血水死去。女仆承担生育的后果,竭力扼杀未婚先孕的流言于摇篮中。
在婚恋上,女性承受了更多苦难,从存在主义角度出发,人类之所以比别的物种高级,在于人类追求的不止是物种的延续,不是重复,而是超越。在他们看来,女主内,主“繁殖”,这意味着重复,男主外,实现超越。本就暗设了社会的种种框格,似乎不同性别的生活应该有不同的生活设置,这是父权社会对性别身份的“驯化”。
当我们看着爱洛斯抽烟,我作为男性会觉得讶异。即使以现代社会眼光来看,女性抽烟很正常,但是为什么潜意识会有“女性不该抽烟”的抵触,应当是集体潜意识“驯化”了我的意识,以至于我本人的心理讶异反应突出。同时我注意玛丽安多数时间双手插兜,裙内的暗袋替她藏匿了许多空间,这份对本该是男性动作的下意识反应,仿佛“很多女性天生就应该双手交叉置于腹前”,正是我们在父权社会集体潜意识“驯化”下来的幽暗心理。
新生儿的身体虽是新生,意识却因袭了祖先的各种潜意识,如何突破父权的阴影,走向“性别平等”,如何阻止“厌男厌女的性别战争”和“只谈利益不谈责任的权利争夺”的双头怪胎竞相疯长,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