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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古风:斩楼兰】第四章 平生志

作者:老实文化

朴千秀一腾出手来,立刻过去帮耿京,两人连手,局势立变。红罡法师一手加持,一手结印,念动大悲明王金刚咒,漫空皆是红影飘动。无奈朴千秀的虎头九环刀叮当作响,刀光如流星扰乱心神。耿京的"六分刀法"取自"三分春色、二分尘土、一分流水'之意,施展开来,如春色无边、尘土到处、流水无常,红罡法术再高,难抵两大高手。数十招一过,不由又一跟头翻出了大厅。

只趁列稚子和张安国在厅中斗了个旗鼓相当。

完颜共工望定厅内青衣童子,道:"我看错了你,原来四大护卫还有一人在此。"

那童子昂首挺胸,目光如电,"不错,正是我金定风!"

耿京四大护卫之首'金剑护卫'金定风!

完颜共工道:"我在江北曾听人讲你的剑法在江南武林中可算前五位,不知你有无胆量与我一较胜负。"

朴千秀道:"好狡猾!你怕我们人多了。"

完颜共工斜睨群雄,"我会怕你们?人多,杀几个就少了。"左手一扬,已解下身后金丝鹊花雕弓,右手一招,空地边一棵梅花枝象长了翅膀,飞旋而至。

梅花已绽开,完颜共工将花枝朝前搭在弓上,使个'怀中抱月'式,口中道:"开!"

梅花破空而去。

金定风披发仗剑,冲出厅外,喝道:"呔,看剑。"

手中的青钢剑精光爆射,一招'四面楚歌'驾着厉风向雪地里的人发动了进攻。 屈不平手持辟邪刀,闯过赏月长廊的门。

果不其然,兀竹在门后向他攻击了三杖。快如闪电,三杖截中。

大腿、左肩上两个洞,第三杖从右腰刺进还没有拔出来,屈不平已经冲近,贴身,刀光掠过,将兀竹连人带杖剁成两段。

两人的血几乎同时迸出,淌在雪地上,很快就冻住了。

这一仗迅疾之至、惨烈之至,望江亭上的巨人和赏月长廊内的江平巍等人都呆了。

可是他们很快就醒了。

回过身的巨人舞动狼牙棒,"波、波"四声,秦江的四个士兵无一幸免,人人被打碎天灵盖倒地。秦江展动身形,跳下望江亭,奔向蜂涌而来的士兵。

还差数尺,半空中飞来一枝梅花,扑地从后射进秦江的后脑,仿佛就长在他头上一样,随风摆动。 金定风身为耿京四亲随之首,不是因为武功最好,而是因为参军最早。他年少得志,参军之前已是江南白道武林的副盟主。他的剑法号称"秀艳过施粉,多媚生轻笑",取得是江南秀色之意,运的是巴山"轻烟渺雾"之气,堪称"剑舞"。

这一轮剑舞下来,剑气纵横,到后来哧哧数声不绝于耳,四周的青松赤梅纷纷跌落。那完颜共工早收了轻视之意,把那一弯弓使出"七十二招扫叶弓法",劈、扫、戳、点、勒、拨,挥洒自如。酣战之中,眼观六路,看见山下冲上了无数士兵,不由急道:"红罡去帮兀藤拿了那图。刀神,你加把劲。老焦,老焦.."

却见山下那巨人背了画轴和红罡法师都负了伤,边退边战,江平巍手持长刀,全身浴血,带领人马冲上山来。

完颜共工本来近身缠斗,当下踢起一团雪来,半空双足连蹬,逼退金定风。忽然一个跟头翻至一棵青松之上,成半蹲之势,反手从壶中取了一枝紫色的箭,一枝蓝色的箭,双箭搭弦,吼道:"认箭!"

紫气东来。

箭一发后,场上烟雾弥漫,俱是紫烟。

【原创古风:斩楼兰】第四章 平生志

金定风大叫一声:"快并住呼吸!"

烟雾中,那支蓝色的箭无声无息飞向耿京。朴千秀、金定风几乎同时看到那支蓝箭,一扬刀,一舞剑,将箭斩为三截。

耿京脚下错步连闪,抬刀当箭。最前面的那一截叮的一声,钉在雁翎刀面上,兀自晃动。

这时正好他站在张安国和列稚子的战团左边。

列稚子的武器名"寄尘"。见耿京在侧,左袖拂出,横扫耿京。耿京雁翎刀顺势一挡,袖迎刀而卷,列稚子的寄尘刀分心刺来。堪堪此时,张安国脚步转过,长刀递出,在背后替他挡了一刀。耿京一上步,刷、刷、刷三刀,叫做"云横秦岭",是六分刀法中的精妙之招。列稚子单刀一架,两人劲力一碰,身子都微微一晃。列稚子使了"粘"字诀,二刀较力,相持不下。

就在这时,耿京忽觉周围一切都很安静,安静得让人不能忍受。一把长刀从背后肩骨斜劈进胸口。这几下兔起鹘落,大出众人意外,连金定风、朴千秀都救援不及,"啊"一声叫出来。 耿京掉转头,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

---- 三尖两刃须眉刀。

---- 镇南将军张安国。

不知道为什么,耿京忽然觉得他不认识这个人。好象此人不是张安国,又好象他就是自己的部下--曾被称做'镇南将军'的那个人。

他圆睁双目,仰天跌倒。临终之前,什么都惶惶忽忽,只有一句诗清晰地浮上心头。耿京不由喃喃念叨:"男儿..未遂..平生..志,且..乐高...歌..入..醉乡,且..乐..高...歌..."他的血越淌越少,声音越来越小,终于淹没在风号之中。

腊月二十清晨,大雪初晴。 通往临安的官道上廖无人迹,白雪封路。两边的青松裹着皑皑白雪,偶尔有些雪花簌簌落下,间或晨鸟飞过,觅食于林间,时隐时现的鸣叫之音,更显的寂静山空。 远远地过来一行车队,前后二十余人都骑着马匹,中间十数人分坐在五辆马车,还有若干人跟着跑步。这群人高矮不一,有男有女,衣着不整,行色匆匆。

忽然"啾",一支响箭从林中穿出,破空之声划破了清晨雪后的宁静。南边树林中窜出百余骑人马,当先的一个人骑着一披白色卷毛高头大马,全身披挂,穿的金甲金袍,拦住去路。旁边打出两面黑底金丝大旗,各书五个龙飞凤舞大字:

"左营先锋官"。

"飞豹将军段"。

只见那金甲人马鞭一指,:"本将军是这里的驻军先锋官,段长胜,你们是什么人?"

那车队骤见军马,惊疑不定,正自慌乱。

过了良久,为首一名老者,面容憔悴,头发花白,穿着宝蓝色的小袄。他翻身下马,上前一步道:"禀告将军,小人乃是济南府外马家庄的员外。昨夜城池被破,那金兵四下烧杀戮掠,小人的村庄一夜俱毁。幸好庄客死命相救,这才逃的性命。仓促之中,连夜赶路,行至这里,还望将军救援。"

那段长胜歪戴着头盔,眼皮浮肿,显然是赌钱赌了一个通宵。一大清早他出来本来是围猎,没想到会碰着难民。他捎捎下巴,眼光瞄了瞄这一干人。等他的眼光落到了那几辆大车时,顿时亮了一亮。那雪地里的车轮痕迹清晰可辩,显然车上东西极多。这等地主老财想来油水不少。他不禁干咳两声:

"咳,咳......本将军从小就立志爱民如子。遇见我.....是你们的福气。如果你们真是逃难的人,自当放你们过去。不过,"他把马鞭在空中抽了一下,"我要先看一看,有没有携带什么违禁品。来人啊,先给我搜。" 这边过来几十个士兵,嘻嘻哈哈,挨个搜查。碰着漂亮的女眷,借此机会上下摸索。又有跳上马车的,开始翻箱倒柜。那些村民情知'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敢怒不敢言。丫鬟、媳妇尖叫连连。那马员外急得直朝段长胜直拱手:"段先锋.....段将军......段大帅...",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时已有几个庄丁给押了过来,原是身上藏着兵刃。有几人还在分辨:"路上防身之用。"却早被揣了几脚,"少废话。""老实点。"呵斥之声此起彼伏。

就在这时,几个士兵大声欢呼,"找到了。"呼啦,一个箱柜给劈开,泻出一地的金银珠宝。

那段长胜两眼一瞪,:"马员外,你深夜赶路,时起仓促,如何有时间收拾细软?手下又暗藏兵器,企图蒙混过关。哼哼,你不是江洋大盗,就定是金国奸细!多亏将军我神目如电,识破奸计,再立新功。小的们,把他们给我统统带回去。记得赃物充公。"

那马员外眼看才出虎穴,又遇狼群,不由发狠:"好,你们的大帅是我同乡,我和你前去见他评理!"

段长胜后面冒出一人,原来是员偏将。低低在段长胜耳边讲了几句话。此人更狠辣,眼见四下无人,在场的又是亲兵,便要斩草除根,死无对证。

段长胜见他叫起真来,也怕上司和他有何关系。却不想想此话原是马员外性急所嚷。偏将的建议正中下怀。当即马鞭一挥,卷住马员外的脖子,一拖一拉,大叫:"贼党拒捕,不必审了,杀了便是。"纵马踏过,马员外肚破肠流,惨死在马蹄之下。

众人一见官兵杀人灭口,大声惊呼,四下乱跑。十数人死在马蹄践踏之下。另有二十余人跑向树林,却给围定了,乱箭射杀。早有十名骑兵冲来把那有姿色的女眷掠走。

那家丁中有七八名壮汉,想来是护院。打翻数人,抢过刀枪,躲在大车后面,拼命抵抗。

段长胜叫亲兵挥舞大旗,嚷道:"快给我上,谁杀掉最后一个强盗,赏他一百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