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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说过就过,九月的A市还是热的。
梁瓷自从买了车后,出门的频率高了不少。
中秋节的那天,小姨让她过去吃个团圆饭。
二三十公里的路程,开小电动自然不是好选择,但今天路上车多,她担心堵车,只好提前拎着月饼出门过去。
六点不到,梁瓷人就已经到小姨家的小区门口。
“哔哔——”
短促的汽车喇叭声在身后响起,梁瓷没多想,只以为是路上的车示意行人。
直到她人刚走进小区,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梁瓷才反应过来。
她回过头,看着一个多月没见的傅司州:“学长?”
傅司州手上提了礼品袋,东西比她多多了。
梁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提着的那两袋月饼,顿时觉得不够看了。
傅司州注意到她的视线,勾唇笑了一下:“这些都是秘书准备的,我匀点给你?”
梁瓷囧了囧:“没事,我现在失业了,也正常。”
“最近忙什么?”
“瞎忙。”
听到她这话,傅司州嗯了一声。
梁瓷偏头看向他,“真的是在瞎忙。”
“所以在忙什么?”
梁瓷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拿出手机,把最近自己瞎忙的成品给他看:“在A市到处跑了一圈,拍了些照片。”
傅司州空了一只手,接过她手机,看着那上面的照片。
梁瓷聚焦的A市和它的时尚和发达大都市面貌不一样,她聚焦的是小角落,每一张照片都像是在讲故事。
“拍的很好,打算做摄影师?”
梁瓷接回手机,“我可够不上摄影师,就是随便拍拍。”
“拍的很好,每座城市都有它的普通平凡的一面,比起那些宣传片里面的现代化照片,你这些照片我更为喜欢。”
傅司州说着,顿了一下:“看得出来,你很爱这座城市。”
“学长不会是在恭维我吧?”
“我像是这样的人吗?”
他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挑着眉,黑眸里面带着几分笑意,可眼神却很严肃。
梁瓷莫名想起自己上次在他家喝醉的那一次,他拒绝自己的神情,和现在有点像,又有点不像。
像是因为一样的认真,不像是当时他眼眸里面没有半分笑意。
想起这桩事,梁瓷脸颊隐隐有些发烫,她心虚地转开视线:“退圈后,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想了很久,唯一感兴趣的,就是拍拍照片了。”
“热爱才可以持久。”
听得出他的鼓励,梁瓷说了声谢谢。
聊着天,两人很快就到梁瓷小姨家门口。
还是陈霁开的门,“姐,傅哥?你们一起来的啊?”
梁瓷把手上的月饼塞他手上,“姨夫回来了吗?”
她忽略掉陈霁那打趣的眼神,在他开口前,先走了进去换鞋。
陈霁虽然跟傅司州熟,可是那些话,他也就只敢跟梁瓷说。
梁瓷人都进去了,他只好把话换了:“傅哥,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啊?”
“应该的。”
陈霁接过傅司州手上的礼品,招呼着人进家里面。
梁瓷第一时间就去厨房找小姨,李玥还以为是陈霁进来找吃的,转头看到是她,脸上顿时就浮了笑:“小五!”
“小姨做什么好吃的?”
“炖了你喜欢喝的墨鱼鸡汤。”
李玥一边说着一边打量梁瓷,见她比两个月前状态明显好了许多,才彻底放下心来,“你先出去,等小傅来了,就能吃饭了。”
梁瓷被推着出了厨房,人刚退出厨房,就看到双眼亮得跟灯泡似的陈霁在一旁看着她:“姐,我有物理道题不懂,你教教我。”
高中物理一塌糊涂的梁瓷:“……你确定让我教你?”
陈霁被她这么一问,也反应过来了:“记错了记错了,是英语题。”
梁瓷哼了哼,知道他压根就不是为了问题。
陈霁要真的问题,傅司州那么一个现成大学霸在他不问,逮着她这个学渣问?
梁瓷跟着他到了房间,装没看穿:“题呢?”
“不着急!”
陈霁关上门,嘻嘻地笑了一声:“姐,你跟傅哥?嗯?”
梁瓷被他这八卦的样子气笑了:“想什么呢?我们就是在进门的时候碰上了!”
“骗我的吧?我开门的时候你们可是相谈甚欢。”
“你开门的时候我们都没说话,你哪里看出来的相谈甚欢?”
陈霁滞了一下:“……反正我觉得你们有事瞒着我!”
梁瓷在他的椅子坐下,看到他书里面夹着张浅蓝色的纸,她一把抽了出来:“我看有事瞒着我的是你吧!”
结果抽出来一看,发现上面是演算公式。
梁瓷:“……”
好吧,她确实不太懂学霸的世界。
陈霁回头看了看,明明房门被他关上了,他还是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姐,你觉不觉得,傅哥喜欢你啊?”
梁瓷被他这话吓了一跳:“别乱说。”
见她表情认真了起来,陈霁表情也认真了起来:“我真的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太清白。”
梁瓷想起自己那两次醉酒的事情,她觉得傅司州的不清白眼神,大概是在防他。
陈霁年纪轻轻的,眼神是真的不好。
但这事情她自然是不能跟陈霁说,她只能让他以后别说这些话。
“好吧。那你跟那个姓时的,怎么样了?”
梁瓷脸上的笑容淡了淡,抬头睨了他一眼:“没怎么样,我跟他本来就没什么。”
何来的怎么样。
陈霁见她神情不好,不再提时宴。
这时候,房门被敲响。
低沉的男声隔着门传来:“吃饭了。”
陈霁伸手就把门拉开:“来了来了!姐,吃饭了吃饭了!”
陈霁一边喊着,人已经跑出去了。
梁瓷从躺椅上起身,对上傅司州的眼神,想到自己刚才在躺椅上的姿态,脸颊微热。
“你和陈霁感情不错。”
“嗯,他小时候是我带的。”
“怪不得。”
走出客厅,梁瓷去洗手,傅司州到餐厅那边入了座。
中秋本来是团圆的节日,傅司州却出现在了小姨家。
梁瓷好奇,但也知道这其中必定是有伤心事,她识趣的没有问。
没人说话,车厢里面安静的很。
中秋节,一家大小出来吃饭的人家多,这个点,路上都是车。
前面的红灯,傅司州停了车,看向一旁的梁瓷:“心情不好?”
梁瓷怔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他,“没有啊。”
“你一直低着头。”
她在想小姨今晚在阳台跟她说的那些话。
小姨这次说的很直接,说不管她现在喜不喜欢时宴,她和姨夫都不支持她和时宴在一起。
别的事情小姨没说,但梁瓷知道,必定是姨夫知道了些什么事,小姨今天晚上才会特意跟她说这些。
如果是半年前,她听到小姨这些话,她多半会问到底。
可现在,梁瓷知道,有些事情不用问到底,她已经猜到不是什么好事。
而这一次,她也没有再像过去的三年一样,含糊其辞,而是直接地应了一声“好”。
当时果断也想得明白,只是她还是免不了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小姨那么直接地表明立场。
梁瓷偏头看了一眼车窗外:“你最近有听说什么事情吗?”
傅司州看着她的侧脸,那明暗交错的光线下,她大半张脸陷在暗光里,那皱起的眉露出来的半点的忧愁被放大再放大。
“时宴最近在找你。”
“他找到我姨夫那去了吗?”
“陈教授没跟我说过。”
梁瓷点了点头,往前面看了一眼,“时宴可能找上我姨夫了。”
傅司州看着她皱着的眉头,也皱了皱眉:“不喜欢他了吧?”
他这话,像问话,又像是陈述。
梁瓷看着他,眨了一下眼睛:“早就不喜欢了。”
“那就很好办。”
前面的绿灯亮了起来,傅司州重新发动了车子。
梁瓷轻嗯了一声,表示不解。
傅司州却没再说什么。
今晚路上的车比平日多了几倍,半个小时的车程却在路上耗了将近一个小时。
车子停在门前,刚好一朵粉色的蔷薇花碰在车镜上。
傅司州开了窗,碰了一下那蔷薇:“你院子里面都是花?”
梁瓷刚解了安全带,听到他这话,梁瓷下意识望向他:“嗯?”
指了指靠在镜子上的那朵蔷薇:“很漂亮。”
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其实看不到傅司州指的是什么,她侧了侧身,往他那边探了探,才看到那朵蔷薇:“看来我明天要修理一下了。”
说完这话,她才回答他最开始的问题:“是,里面种了不少的花。”
傅司州看着她,笑着扬了扬眉,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介意我进去坐坐吗?
时间其实不晚,更何况,一个月前,她为了躲时宴,才在傅司州家留宿。
人家不过是想进去坐坐,拒绝的话,未免也太过小气了。
梁瓷自然不是这么小气的人:“不介意。”
“傅司州直接就拔了钥匙熄了火:“车停这里可以吗?”
梁瓷点了一下头:“可以的。”
她平时也没少见有邻居把车停在家门口边上。
说话间,傅司州已经下了车,拉开后座的车门,把里面梁瓷小姨给她装回来的一些月饼水果提了出来。
梁瓷见状,连忙下了车去开门。
九月的晚风凉,大门才被梁瓷推开,浓郁的桂花香扑面而来。
“桂花?”
梁瓷开了院子的灯光,回身关上门,才往右边的墙角指了指:“那里种了一棵桂花。”
傅司州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在一簇簇的花丛外,果然看到那缀满了小白花的桂花树。
“学长,晚上院子蚊虫多。”
一整院子的花当然是好看,但好看也是有代价的,雨后和晚上,院子里面的蚊虫就像是集体出来旅游。
傅司州收了视线,跟着她往入户门那边走。
梁瓷进门后拿了新的一次性拖鞋放在傅司州跟前:“可能有点小。”
她这里,除了赵念千来过,就没别的人上门了。
傅司州手上拎着东西,梁瓷换好鞋才发现,连忙转身过去从他的手上把东西接走:“学长,你要喝些什么?”
梁瓷把东西放在桌面上,挽起头发夹好,一边问他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温水就好了。”
梁瓷接了杯温水递给他,见他打量,也没有出言打扰。
傅司州喝着水打量了一会儿,“你一直住这里?”
“也不是,没有退圈之前,我住在倾云那边。”
怪不得时宴找不到她。
当然,这话傅司州没有说出口。
他走到那窗台前的高凳上坐下:“白天这窗打开,很好看吧?”
“是挺好看的。”
傅司州说只是坐坐,就只是坐坐,人在她家坐了不到十五分钟就走了。
梁瓷把人送出家门口,手上提着打包好的一些奶酪饼干,是她昨天闲来无事在家做的,做了不少,能放个小半个月。
“中秋节礼物?
傅司州倒也不客气,伸手就接过袋子:“我可没给你准备礼物。”
梁瓷被他调侃的有些不好意思:“算不上什么礼物,是我昨天做着来打发时间的。”
“我记着了。”
“……那我先回去了,学长晚安。”
“晚安。”
梁瓷看了他一眼,见他人还站在车门前,还没打开车门,她只好转身把门关上,回了家里。
傅司州看着那门关上,视线扫过那车镜旁的蔷薇花,随后才拉开车门上了车。
梁瓷做的那奶酪饼干很香,狭小的车厢里面尽是那香味。
傅司州看着被他放在副驾驶座上的那袋饼干,几秒后,骨节分明的手重新把那袋子拿了起来。
四盒饼干,盒子是维尼熊铁盒,轻易就能打开。
他其实不怎么喜欢吃甜食,平日奶酪类的东西更是完全不感兴趣。
傅司州拿了一块放进嘴里面,笑了笑,随即合上盒子驱车离开。
车一路往里开,能听到些别墅里面在开派对,热闹非凡。
黑色的轿车无声地开过那些热闹,渐渐驶入小道。
路灯下,停在傅司州别墅门口的那辆迈巴赫似曾相识。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傅司州也看清楚那站在车旁抽烟的时宴。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踩了刹车,超出那迈巴赫半个车身后停下车。
看到来车,时宴抬手将嘴里面的烟夹下。
车窗缓缓降下,车里面的傅司州看向他,眼眸深沉,“有事?”
“梁瓷住哪儿?”
时宴开门见山。
这半个多月来,他让人查梁瓷,却发现什么都查不到。
她退圈前唯一的住所倾云,可四个月前,梁瓷已经把倾云的那套公寓转手卖出去了,还是低价卖出去的。
帮她挂牌的中介说,当初梁瓷挂牌卖那套公寓,给他的唯一压力就是时间。
她不在意买家砍价,低于市场价80万以内,她都接受,里面的家具她也不要了。
倾云的公寓开盘半年多,就差不多售罄了,更别说梁瓷的那一套还是热门户型,楼层和户型都是极好。
这两年房地产的环境不太好,可倾云的房价只升不降,她却降价五十万,不过半天时间就卖出去了。
而他现在才查到,梁瓷的过户手续早就已经完成了。
这是他唯一知道梁瓷的住所,可现在这住所她已经卖出去了,他如今连她住哪儿都不知道。
李易查了整整一周,什么都没查出来,梁瓷的人际关系也是一片空白。
他甚至怀疑,就连梁瓷这个名字都有可能只是艺名,不是真名。
傅司州看着他,轻扯了一下唇角,露出几分嘲讽的笑:“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
听到他这话,时宴的脸色有些难看。
“她过去三年多都围着我转,你不会以为她现在围着你转,是移情别恋了吧?”
时宴说到这,冷笑一声:“她不过是冲着你的钱来。”
傅司州脸上的笑容完全收了起来,看着时宴的双眸也冷了几分:“时宴,你真不配得到她那么多年的喜欢。”
“你妒忌?”
他笑着,有些得意:“妒忌也没用,她喜欢的人是我,不是你。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
傅司州不想再跟时宴多说,他永远都无法理解时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傲慢。
他凭什么将梁瓷看轻成那样?
他直接升起了车窗,打着方向盘开进了别墅。
时宴自然是不可能跟着他进去,他今天晚上过来一趟,也不过是因为他发现了件梁瓷以前落在他车里面的耳饰。
他过来找傅司州要地址,不过是想要把东西还给梁瓷罢了。
对,他只是想还东西。
别墅的大门关上前,时宴抬腿跟了进去。
看到后视镜里面跟着进来的人,傅司州轻扯了一下唇角,将车开近车库,停好车后,他下了车。
时宴早就已经跟着进来了,车库的门已经关到一半。
傅司州看着走过来的时宴:“时少这样不太好吧?”
“梁瓷在哪儿?”
傅司州看着他,轻笑了一下:“你不是说她一直都喜欢你吗?她一直都喜欢你,你怎么还不知道她住哪儿?”
……
中秋节一过,A市的天气开始进入忽秋忽夏的状态。
难得的一场雨,院子里面的那棵桂花树,被一夜的雨打落了一地的桂花。
屋里面的窗户只是敞开一点点缝隙,那香味就窜进来,混着雨水的清新,好闻得让人上头。
赵念千太痴迷这香味了,缠着梁瓷求她让她搬过来住几天。
“你就让我过来吧,反正你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
梁瓷睨了她一眼:“这两天都有雨,我还挺想出去拍拍下雨的A市。”
“那更好了,我在家直播,你出去拍片,我们两互不打扰。”
梁瓷其实并不排斥过来和自己住,以前没让,是因为她是个公众人物,更何况是个名声不是很好的公众人物,赵念千要是跟她在一块,免不了得被她带进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
她不喜欢让自己的私生活暴露在大众视野,所以当明星的那八九年时间,她但凡跟赵念千见面都是在这边,而且都是全副武装。
见她点头,赵念千放下杯子就说回家搬设备。
赵念千前脚才走,后脚就有人找上她家门口了。
只是她人已经在去梁瓷家的路上了,那来人自然是没能敲开她家的门。
赵念千半路接到公寓的保安的电话,“千千,你今天不在家吗?”
赵念千一年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外面拍素材,所以跟公寓的保安关系都打的挺好,家里有点什么事方便知道,也担心有什么奇怪的粉丝找上门。
这不,今天就有人找上来了。
“李叔,又有人找我了啊?”
“是啊,不过这次的人,看着来头挺不一般,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看着就像是有钱人。”
赵念千更疑惑了:“您能帮我过去看看吗?”
“我让小梁去看过了,小梁说,他是你朋友的朋友。”
朋友的朋友?
赵念千朋友倒是不少,朋友的朋友就更多了,她压根就猜不到是谁。
“那他又说他姓什么吗?”
“他说姓李!小梁回来了,我让他给你说!”
五分钟后。
赵念千挂了电话,轻啧了一声。
她没有猜错的话,那找到她家门口的人,多半是时宴的人。
只是时宴找梁瓷干嘛?
赵念千往前看了一眼,打算待会儿问问梁瓷。
……
赵念千猜的不错,找到她公寓门口的人确实是时宴的人。
这半个月来,时宴在公司都是低气压。
李易被他派去找梁瓷的消息,可查了许久,他发现什么都查不出来。
梁瓷学生时代的消息倒是有,但那都是十多年前的消息了,他按着那上面的地址找人,无一不是没有收获。
不说梁瓷的地址,就是梁瓷的社会关系网,他都不好查到。
梁瓷爸妈早就在她初中的时候离婚了,梁瓷母亲离婚后没几年就移民出国了,父亲倒是还有些消息,但当年两人离婚,谁都不要梁瓷,他找上梁瓷继母的时候,对方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上周,他查到了梁瓷还有个小姨,打听到她小姨那儿去,什么消息没拿到不说,还被人当成是时宴,给骂了一顿。
至于梁瓷的好友,他几经周折,才查到梁瓷有个认识了十多年的好友赵念千。
可赵念千是个旅游up主,常年出门在外。
这不,今天过去找人,就连人都没见到。
电梯门缓缓打开,李易在电梯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抬腿进去。
双腿仿佛有千斤重,他艰难地走了进去,看着那数字一点点地变化,然后“叮”的一声,在李易听来,这像是催命符。
“进。”
熟悉冰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李易人还没进去,就已经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李易把门推开,刚走进去,就对上时宴那压人的眼神:“时总。”
看到是他,时宴单手压住了跟前的文件,拿着钢笔的手指松了松,那钢笔“咕噜”地滚了几圈,碰到别的文件后停了下来。
“找到了?”
简短的三个字,却宛如泰山压顶。
李易不敢看他,垂下眼,将手上的文件递了过去:“赵小姐好像出门了。”
听到他这话,时宴周身的冷意明显深了几分,他从抽屉里面拿了根雪茄,剪好后,低头不紧不慢地点上。
点燃后,他没有急着去抽,而是看着那升起来的烟雾。
烟雾缭绕间,黑眸里面的戾气仿佛随时清晰而出。
半晌,他才开口:“这是什么?”
“这是我这几天查到的,梁小姐的一些事情。”
李易说完,后背的汗一阵接着一阵。
做秘书的,最忌讳的就是猜老板的心思做老板的主。
如果是工作上的一些小事倒是无可厚非,可这是私事。
李易看着自己递出去的那份文件,额头上的汗珠一滴比一滴大。
时宴没说话,抽了口雪茄,几秒后,他伸手翻开了那文件。
认识梁瓷四年,以前他觉得自己很了解她,可这段时间,时宴才发现,他对梁瓷的事情,是半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她父母离异,谁都不要她。
不知道她有个小姨,姨夫居然是A大大名鼎鼎的陈正哲。
更不知道,她不仅仅和他一个高中,还是同一个初中。
李易虽然没找到人,但是能查到的跟梁瓷相关的事情,他基本上都查出来了。
那纸张上的字清晰明了,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关于梁瓷的些许事。
这个认知让他前所未有的烦躁,他连续吸了两口雪茄,薄唇微张,吐出来一大团的烟雾。
时宴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李易:“梁瓷的那个朋友叫什么?”
“赵念千。”
李易抬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她做什么的?”
“旅游博主,小有名气,百万粉丝,好像会直播。”
时宴把雪茄弄灭:“签了哪个公司?”
这个李易还没有查。
“……我还没查。”
时宴抬了抬眼,李易见状,连忙开口:“我马上去查。”
他没再说话,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抬了一下。
李易松了口气,转身出了办公室。
刚走出办公室,额头上的那一滴大汗水正好滑落,李易连忙伸手擦走,微微松了口气。
赵念千签约的公司并不难查,看她的主页上的商务联系,加个好友就知道了。
李易很快就查出来,赵念千签约的是哪个平台。
……
赵念千的直播设备比她带过来的衣服还多,梁瓷没怎么玩过这些东西,给她切了盘水果后就自己转身回厨房做午饭了。
赵念千看中梁瓷这院子很久了,九月的A市还没有完全入秋,那花园还是花团锦簇。
她把自己的直播设备都搭在窗台那边,以后开播前就把镜头切出去,这不得美死一大片人?
下着雨,滴滴答答的雨声中是梁瓷切菜的声音。
赵念千把自己的简易直播间搭建好,人坐在高凳上,就看着半开放式的厨房里面的梁瓷。
人长得好看就是围条围裙都比别人出众好看,赵念千见过梁瓷太多星光璀璨下精致漂亮的模样,反倒是她这种居家烟火的样子少见。
两人虽是好友,可梁瓷退圈前,她们两人见面的次数其实不多,一年里面能见个十次已经算是高频,更别说住在一起。
赵念千想到这里,觉得梁瓷退圈是真真的好。
她端起一旁的葡萄汁喝了口,摸起一旁的手机,本来是想要给梁瓷这院子拍个照片,但拿起手机,赵念千却改了主意。
她把镜头直接对着正在低头切菜的梁瓷,离得有些远了,光线还不是很好,赵念千不满意这个照片,干脆跳下高凳,人往前走了几米,坐在沙发上拍了几张全景,觉得不错,又从沙发下去,走到厨房边上,对着梁瓷拍了几张特写。
赵念千一个旅游博主,摄影技术自然是过关。
她拍完照,也没打扰梁瓷,拿着手机回到高凳上,点开了傅司州的微信对话框:出来,给你看点好东西。【图片.JPG】
这个点了,傅总消息回的倒是快:还有吗?
赵念千挑了一下眉:有啊,但我也不能白给不是?
傅司州:【转账100000】
赵念千:【图片.JPG】【图片.JPG】【图片.JPG】【图片.JPG】
傅司州:谢了。
赵念千:客气了学长,下次还要吗?
傅司州:不拘多少,一张一万。
赵念千:好的,傅总。
五张照片就得了十万,赵念千心情美的很,再看向梁瓷,她现在觉得梁瓷不仅仅美,还会发光!
这不就是妥妥的金子吗?
哦不,比金子还矜贵,毕竟金子的照片可是赚不来钱的!
赵念千白得了十万,直接就点开了某家官网,买了两个同款不同色的包包,回头跟梁瓷一人一个。
梁瓷正备着菜,她知道刚才赵念千在拍她,但她也没多想,以为她是在试光线,毕竟她下午要开直播。
殊不知赵念千把她卖的干干净净的!
赵念千下完单,打算撑伞出去院子拍段视频。
再过个把月,梁瓷这院子,怕就没有这美貌了。
更何况,今天难得下雨,那满墙的蔷薇被打湿,有种凌弱的美感。
晴天有晴天的漂亮,雨天自然也有雨天的别致。
她刚拍完视频,打算剪出来发自己的号里面,当是个惊喜更新。
只是她刚把视频导进剪辑软件,她经纪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梁瓷已经切好菜,开了抽油烟机,准备炒菜。
窗台前的赵念千不知道接了谁的电话,语气有些激动,说着说着,还气起来了。
梁瓷听不清楚,打算做完饭再去问。
她饭菜刚做好,不等她开口,赵念千就跑过来了:“气死我了!”
“怎么了?”
“莫名其妙,居然让我下午去公司一趟,我下午要开播呢!”
梁瓷把洗好的碗筷递给她:“出什么事了?”
“这才是最气人的,也不说是什么事,就只跟我说是有人要见我!”
说到后面,赵念千没忍住骂了句国粹:“……真是莫名其妙。”
“先吃饭吧,实在不行,你晚上补直播吧。”
“也只能这样了。”
吃过午饭,下了一夜的雨停了下来。
赵念千本来打算洗碗,那边的电话又打过来催她了,让她赶紧到公司。
梁瓷见状,让她先去公司,东西她收拾。
“好吧,晚上我做饭!”
“去吧!”
“走了走了。”
赵念千带着一股火到公司,前台跟她打招呼,她也没心情笑了,径直就找到经纪人。
“到底谁啊,非要我赶过来,我有直播要开!”
“大人物!你快跟我来!”
赵念千咬了咬牙,跟着她过去。
“你待会儿说话注意点,知道吗?”
赵念千被带着到了一间会议室的门口,经纪人停下来看着她,提醒道。
赵念千撇了撇嘴角:“我说话一向很有分寸。”
“反正你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少说少错。”
“知道了知道了。”
赵念千不耐烦地应着,她从接到电话到现在就憋了股火。
人还没见到呢,就先被警告了好几次说话小心点。
大人物?
什么大人物啊,跑来他们公司里来,还指名要见她。
正疑惑着,办公室的大门推开,走在她前面半步的经纪人笑着迎了上去:“时总,赵念千她过来了。”
A市姓时的人不多,赵念千听到经纪人的称呼,心下一个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抬眼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公司老板陪着的时宴。
“……”
赵念千只觉得心口的那股火越发的大,她下意识转身就想走,但被走在前面的经纪人折了回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这是柏图的时总。”
时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时宴。”
赵念千咬着牙,眸色和脸色都是冷的。
经纪人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千千?”
时宴身旁站着的公司老板也在用眼神示意她,赵念千深吸了口气:“时总,久仰大名。”
时宴看到赵念千对自己的敌意,他侧头看了一眼边上的人:“我想和赵小姐单独聊聊。”
“好的好的。”
赵念千的经纪人和老板说走就走,临走前还带上门。
经纪人不在,赵念千看着时宴,语气是压不住的差:“时总,我和你素未谋面,不知道时总找我是什么事?”
她说着,扯了一下嘴角:“我觉得,以时总你的能力和资源,应该没什么事,是我能帮得上忙的吧?”
时宴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活了三十年,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阴阳怪气。
他脸色也有几分沉:“赵小姐,你是聪明人,我找你为了什么,我想你很清楚。”
“抱歉,我不是很清楚。”
时宴被噎了一下,脸色又冷了几分,他收回视线,走到窗前,背对着赵念千:“我知道你是梁瓷的朋友。”
“时总既然知道我是梁瓷的朋友,那你就应该知道,你不可能从我的嘴里面知道任何关于梁瓷的事情。”
时宴听到她这话,回头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面的那盒烟里面拿了根香烟出来,一边点一边说:“赵小姐你觉得我真的查不到梁瓷在哪儿吗?”
“查到了又能怎么样?”
赵念千冷嗤了一声:“她之前难道没把话跟你说明白吗?还是时总觉得,梁瓷像你认识的别的女明星一样,你拿张卡出来,她又会凑到你跟前去了?”
“时宴,我认识梁瓷十几年了,她决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人能够阻止。”
“当初她不顾我的劝阻非要进娱乐圈,非要在你的身旁晃,如今她说不喜欢你了,她就不会再喜欢你了。”
……
梁瓷睡了个午觉,刚醒来就听到客厅的动静。
这天气好眠,窗帘拉上,整个房间都是黑的,让人轻易生出几分懒。
她本来想赖个床,听到客厅有动静,人直接就从床上起来了。
拿遥控器开了窗帘,然后穿了外套出了房间。
刚走出客厅,梁瓷就看到在装水喝的赵念千。
她也有几分渴,抿了抿唇走过去:“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让你赶回去?”
赵念千看了她一眼,仰头喝光一杯水,手把杯子往桌面上一放,五指紧紧地握着:“小五,你是真的不会再喜欢时宴了吧?”
梁瓷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淡了,她抿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笃定地开口:“时宴找到你们公司里去了?”
赵念千哼了一声:“他在找你。”
梁瓷皱了皱眉:“为难你了?”
“倒也没有。”
就是她看到他就来气,想海扁他一顿。
梁瓷偏过头,看了她两秒:“那你告诉他我在这儿?”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赵念千把杯子重新放到出水口:“过去的三年多里面,他有主动找过你一次吗?凭什么现在你说要放弃,他找上来,就得让他找到。”
梁瓷见她还气,伸手抚了抚她后背:“放心好了,我不会在同一个坑里面栽两次的。”
听到她这么说,赵念千觉得气才顺了些。
时宴大张旗鼓找梁瓷,虽然她不觉得时宴是突然发现自己多爱梁瓷,但他找人找的那么细,爱不爱的不好说,不甘是绝对有的。
当然,赵念千才不会跟梁瓷说这些。
她恨不得梁瓷把时宴当个仇人,免得又像以前那样。
“晚上想吃什么?”
梁瓷走到冰箱那儿,开口转移了话题。
赵念千很满意,掰着手指报了好几道菜名,报完才想起来自己中午出门的时候说晚饭她来做:“……晚上我做饭,吃这些行吗?”
“行是行。”
梁瓷回头看了她一眼:“你确定我们两个人能吃这么多道菜?”
“这还不简单?我喊两个人来不就得了!”
赵念千说着,手已经掏出手机:“就江隽和傅司州,你不介意吧,小五?”
梁瓷没马上应话,似笑非笑地走到她跟前:“千千,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赵念千被她这眼神看得有几分心虚,只对视了一秒就转开视线,低头看着手机:“我没打什么主意啊?我能打什么主意?”
梁瓷直接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两个月前的那杯酒,半个多月前在酒吧的那杯果酒……”
赵念千还以为梁瓷退圈了,人更懒散了,这些事情都不计较了,没想到是在这儿等着她。
她看了一眼梁瓷盖在自己手上的手,试探地问道:“小五,你不觉得,你跟傅司州,挺配的吗?”
“嘶——”
脑门前一痛,赵念千下意识抬手捂住:“疼啊!”
“疼吧?”
“疼啊!”
“那你应该分得清楚现实和幻想吧?”
赵念千:“……”
梁瓷拐着弯说她异想天开呢,她啧了一声,有些不满:“傅司州跟时宴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同样天之骄子,豪门继承人,我这种普通人,哪里进得了他们家门?”
赵念千想反驳,可梁瓷说得实在是有道理。
“那你到底介不介意我今晚让他们过来吃饭?”
“我要是说介意,你能少做两道菜吗?”
“那不行,今天心情不好,刚才报的菜我都想吃。”
梁瓷端起一旁的水,往窗台那儿走过去,“那不就得了。”
赵念千生怕她反悔,拿起手机就去通知人:“我现在就发消息给江隽。”
说话间,赵念千已经把消息发给江隽了。
只不过发给傅司州的消息,她却拐了好几道弯:傅总,在吗?
傅司州上道的很,直接就发了一万块的转账过来。
赵念千就喜欢这么爽快的人:我今晚在梁瓷家吃饭,也不知道这个机会……
傅司州:【转账50000】
好好好!
老板大方她也上道:晚上六点半,梁瓷家。
傅司州:谢谢。
一天就收了傅司州将近二十万的转账,赵念千看着在关窗台的梁瓷,想了想,拿起手机给梁瓷转了笔钱。
梁瓷关着窗户,因为这侧边的窗是撑起来推出去开,上午下了一早上的雨,窗上积了水,她收回来不能太快,不然那积水直接就流进来了。
一旁的手机震了一下,她也没管。
窗关上后,手背沾了不少的水。
梁瓷进洗手间洗了手,出来才想起自己刚才收了条微信。
她点开屏幕,还没点进去,就看到是转账信息。
赵念千给她转账52000?
梁瓷轻啧了一声,拿着手机就去找人:“你给我转了五万二,是手误转的?”
“不是啊,就给你转的。”
梁瓷看着她,“背着我做了什么亏心事?”
“没啊,我这不是在你这儿住一段时间么,给你交房租啊!”
梁瓷哼了哼,她才不信她这个说辞,但也没问,反正早晚会知道。
赵念千说晚上她做饭,梁瓷自然不会跟她抢。
两人认识十五年了,对方什么性格都清楚,这些事情,就没必要客气。
不过晚上有客人来,她开着小电动出去市场那边买了些水果和饮料。
准备回去的时候,梁瓷想到什么,又去小卖部拿了几瓶啤酒。
时间还早,下过雨的天清爽的很。
梁瓷开着小电动在附近逛了逛,打算找找拍摄街景,直到天色暗下来了,她才回去。
她还没到家,就看到家门口停了两辆车,傅司州跟江隽两人在她家门口按着门铃。
“学长。”
江隽正打算问傅司州进度条到哪儿了,就听到梁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回过头,看到梁瓷骑着小电动,“梁瓷,你这车,真可爱。”
梁瓷摘了头盔,看了一眼看着她的傅司州,莫名觉得窘迫:“江学长喜欢吗?”
“喜欢啊。你别说,这下班高峰期,要是开小电动,保准不塞车。”
梁瓷伸手用指纹开了门:“那江学长可以考虑买一辆。”
“我考虑考虑。”
傅司州看到她车上放着的东西,梁瓷刚开了门,他俯身就把那上面的袋子提走了。
梁瓷愣了一下:“傅学长——”
“你先把车停进来吧。”
梁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跟前的车,也知道自己不方便拿那些东西。
说话间,赵念千已经跑出来了。
她跟江隽关系好,出来就把人拉进去帮忙炒菜。
梁瓷把小电动停进边上的杂物间,出去发现傅司州拎着她买的东西等着她。
“傅学长,给我吧。”
“不给。”
她侧身伸手过去想要把东西拿走,傅司州提着袋子的手往身侧挪了挪,梁瓷够不着,人还重心不稳,他伸手扶了一下她肩膀:“进屋里了。”
梁瓷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自己刚才被扶过的肩膀有些热。
赵念千是一点儿都不拿江隽当客人,在厨房里面指使着江隽干活。
梁瓷泡了茶水,端到茶几上,给傅司州倒了一杯:“学长,不是什么好茶。”
傅司州听到她这话,睨了她一眼:“我长得像是只喝好茶的人吗?”
梁瓷在一侧的沙发坐下,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看着他笑:“像只喝好酒的人。”
傅司州啧了一声:“这么惦记我酒窖里面的酒?”
梁瓷本来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傅司州提起酒窖。
她上次开了他三瓶好酒,后面还干了些缺德事。
一想到这些,梁瓷就心虚耳热。
她轻轻捏了一下自己的食指,把他放在桌面上的袋子提到跟前,拿出里面的啤酒,“不敢。我只是想告诉学长,我这里只有三块五的啤酒。”
梁瓷买的是罐装的啤酒,拿出最后一罐啤酒,她大拇指摩挲着上方的封边,食指和中指相继在罐身敲了一下。
她的指甲不长,敲着那铝制罐,声音是哒哒哒的清脆。
傅司州看着她葱白的五指,黑眸多了几分笑意:“啤酒好,不容易醉。”
梁瓷:“……”
提什么不好呢,非要提这事情。
梁瓷觉得尴尬,拿出手机点开又按灭,缓解了一下,她想起一件事情:“对了,学长,你们的车,还是开进车库吧。”
两辆车在家门口停一晚上,邻居会不满。
“好。”
梁瓷家的车库在左边,原本是和院子连在一块的,她当时买到这房子的时候觉得太影响院子的好看,后来装修的时候,就让人把车库也盖起来了。
车库不算是很大,也就三米多宽,但长度够,能停三辆车。
厨房里面的赵念千喊了一句:“小五、傅学长,准备开饭了!”
傅司州从沙发上起身,“你把车库门开一下。”
“好。”
傅司州没马上出去,他问江隽拿了车钥匙,才出去。
赵念千有些好奇:“你去载傅学长过来的?”
“不是啊,他说把车开进车库。”
“哦。”
赵念千应了一声,也才想起来,梁瓷家有车库。
“要我帮忙吗?”
梁瓷开了车库的门,走到厨房门口。
“不用不用,我来就行!”
江隽倒也是一点儿做客人的自觉都没有,梁瓷笑了笑,乐得自在轻松,转身走到餐桌那儿入座,等吃饭。
赵念千厨艺不错,做了六道菜,吃饭前她说要拍照。
酒饱饭足,江隽好奇赵念千怎么直播的,赵念千干脆就开了直播,说让他长长见识。
梁瓷端着葡萄趴在沙发上,看赵念千直播跟粉丝聊自己的旅游经历。
“喝吗?”
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她怔了一下,低头看到傅司州递过来的啤酒。
梁瓷放下葡萄,“喝啊。”
刚拉开,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赵念千在直播,梁瓷怕门铃再响起来影响她,放下啤酒就起身往外走。
傅司州见状,也起身跟她出去。
……
续下一篇:
重新开始?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开始过?她是喜欢他十年,已经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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