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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贾府奴才赖嬷嬷、林之孝为啥能教导宝玉?和林家比弱爆了

刘姥姥二进大观园,观察到李纨凤姐服侍贾母等长辈吃饭后,才又放了一桌,二人对坐吃饭。刘姥姥感慨说:“别的罢了,我只爱你们家这行事,怪道说礼出大家。”(四十回)

红楼梦:贾府奴才赖嬷嬷、林之孝为啥能教导宝玉?和林家比弱爆了

刘姥姥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她早年也是和金陵王家攀亲戚常来往的,如今见了贾府行事,发出感叹,说明就“礼”这件事,贾府的做派显然胜过王家。

其实,如果刘姥姥看到贾府的奴才是如何教导主子的,她应该会更加的赞叹。

奴才教导主子,这算是贾府的成例,比如贾府的小姐,奴才班子里,每人专门配备了四名教养嬷嬷。公子们是要去家塾上学,有先生教育。小姐二门也不迈,怎么教育呢?除了家中长辈如母亲等女眷,教养嬷嬷担当着非常重要的角色,所谓大家闺秀,自有一套礼仪、典范、技艺等等上流社会对于淑女的全部要求。

这些人,等级上是小姐的奴才,但日常中,她们是管教、教导、规范小姐言行的人,她们是小姐们人生启蒙的老师,除了教养嬷嬷,小姐们还有至少一位乳母,这位乳母除了担当小姐的哺育任务之外,也是教导小姐的人。迎春的乳母好赌,缺钱了甚至拿迎春的首饰去典当,迎春对此的态度就是:

“她是妈妈,只有她说我的,没有我说她的(道理)。”意思是自己的乳母即便是错了,自己也没有资格说她,若自己错了,乳母教育自己才是合情合理符合礼节的。

红楼梦:贾府奴才赖嬷嬷、林之孝为啥能教导宝玉?和林家比弱爆了

所以,即便是主人,有些个奴才一样可以教导主人,甚至可以批评主人,宝玉就被家里的资深奴才认真地教育过。

《红楼梦》四十五回,赖嬷嬷来到荣国府,和凤姐谈起教育子弟的事,看见宝玉站在一旁,指着宝玉就开始教训:

“不怕你嫌我,如今老爷不过这么管你一管,老太太护在头里。当日老爷小时挨你爷爷的打,谁没看见的。老爷小时,何曾象你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了。还有那大老爷,虽然淘气,也没象你这扎窝子的样儿,也是天天打。还有东府里你珍哥儿的爷爷,那才是火上浇油的性子,说声恼了,什么儿子,竟是审贼!如今我眼里看着,耳朵里听着,那珍大爷管儿子倒也象当日老祖宗的规矩,只是管的到三不着两的。他自己也不管一管自己,这些兄弟侄儿怎么怨的不怕他?你心里明白,喜欢我说,不明白,嘴里不好意思,心里不知怎么骂我呢。”

好家伙,这话说的,意思就是在说宝玉不干正经事,太没有出息,反正也不管你高不高兴,你还就得站好听好,还顺带着把贾珍也骂了,还顺带着批评了宁国公和荣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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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赖嬷嬷是真牛,她虽说是奴才,但那也是伺候过祖宗的奴才,某种程度上说,她教育贾珍宝玉,就相当于替祖宗主子教育子孙。所以,宝玉必须恭恭敬敬地听她的训。

还有六十三回宝玉过生日,掌灯时分,林之孝家的带领着众管家媳妇查上夜,到怡红院看见宝玉还没睡,立刻开启自己作为内帷管家的职责,教育宝玉说:

“如今天长夜短了,该早些睡,明儿起的方早。不然到了明日起迟了,人笑话说不是个读书上学的公子了,倒像那起挑脚汉了。”

得知宝玉说自己刚吃了面不久,怕停食,所以今天多玩一会儿,平常自己都睡得早,妈妈每次来查夜自己都不知道,林之孝家的听了很满意,继续说道:

“该沏些普洱茶吃。”

意思是丫鬟们要懂得什么情况下如何饮食调养。又嘱咐宝玉,对袭人、晴雯这样从长辈屋里来的姑娘要尊重,不能直呼其名,外人听了,就会觉得这家子的公子眼里没个长辈。而且也给兄弟侄儿起了很不好的示范,有失大家族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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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瞅,这位林之孝家的,她原本并不担任教育之责,但他发现苗头,方方面面,嘱咐得面面俱到,有着强烈的责任心,透露出一个资深管家不容置疑的权威性。不失任何时机地对自己辖内人员,包括主子在内耳提面命。

从赖嬷嬷到林之孝家的,读者能强烈地感受到大家族的人知礼、懂礼、行礼的渊源。何为家风,何为大家?从这两位贾府的上等奴才身上可知一二。

实际上曹雪芹最为赞扬的家族并不是贾府,而是林家,他对贾府的定位是武荫世家、簪缨之族;对林家的定位则是书香之族、诗礼传家的,林家才堪称一个“礼”字,比贾府更高级。小说虽然对林家的描写很有限,但对于林家的家风家教也给出了充分的表达,首先是林黛玉对于潇湘馆治理的高水平,还有就是林如海对待贾雨村的态度。

林家之所以聘请贾雨村,是因为贾雨村拖人谋事,贾雨村之所以能被起复官复原职,是林如海动用自己的政治资源、而且自己花钱为他打点吏部的结果,但林如海和贾雨村说这件事时,一口一个尊称“兄”,称自己一口一个“弟”以自谦,年龄上,已近半白的林如海肯定比贾雨村要年长,身份上,林如海比贾雨村尊贵一万倍,根基上,林如海的履历能闪瞎贾雨村的眼睛。他为贾雨村办事,那个自恭、谦虚和姿态,令一向孤傲的贾雨村近乎感激涕零。

红楼梦:贾府奴才赖嬷嬷、林之孝为啥能教导宝玉?和林家比弱爆了

总之,《红楼梦》要告诉读者,林家的水平是最高的水平,贾府的水平是不错,但和林家比,还有相当的距离,这一点,从林家和贾府子孙样子的对比,结论就摆在那里。

本文作者:屏山品红楼

参考原著:《甲戌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庚辰本脂砚斋重评石头记》

图片来源:《孙温绘全本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