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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散文:陶家山的四棵松树

作者:亿聪起名乡土文学社
乡土散文:陶家山的四棵松树

文:乔正明

  陶家山是川东无数大山中的的一个褶皱,也是天际撒下的一颗珍珠。她静静地坐卧在群山之中,美丽而安详。在她的东边,是太阳出来的地方,古寺朝天观巍然屹立。南方,隔着一条深沟,是新屋;西面,是如海涛般的群山,北边也是群山,那是陶家山人到开县县城的路径,叫双河口。双河口又叫小梅池。如今,双河、朝阳、朝天三个村合并成梅池村,陶家山只是其中的一块地域,原来是朝天七队。

陶家山无陶姓。原来我以为叫桃家山,遐想过漫山遍野的桃花盛开时的壮丽景象,但外祖父纠正了我的遐想,说就叫陶家山。至于以前这里也许是陶家的产业?或许曾有一支陶姓人在此居住过若干年,后来陆陆续续迁走了?只留下这个地名?这是一个无法考证清楚的问题。

过去的的陶家山,想必是蓝天白云,绿树成荫,粗大的松树站满了每一个角落?在我小时候,还有几棵几人抱不了的大松树肃然而立,给我以深深的震撼。

记忆最深的是上邦的大松树,它怕不有三、四十米高?矗立在朝天水库边,面对着水库东面的坝。背靠的山,不知名,绿树成荫,象一只向着东方的巨兽,眼对着太阳。松树傍着住家,高大矗立。树杆笔直,顶上有枝有叶。在几枝伸出的枝叶间,有一个簸箕大的鸟窝,用枯枝织成。里面的鸟,人们都叫它铁喳闹,黑头黑身黑尾,腹部白色,整天闹喳喳的,故名。有人把它当做乌鸦,其实不是,它们只是有些相像而已。这种鸟整天飞来飞去,似乎没有停止过。它们在树顶的家中栖息,生儿育女,一如人类那样,在外飞是找寻食物,这也与人类差不多。

后来,不知是哪个淘气鬼,居然爬上树,把鸟儿的窝给捣毁了,于是很久一段时间,没有看到有鸟在树上做窝了。

这棵树给我很深的印象,还因为旁边的住家。这儿住着一、二十户人家,钟姓人居多。队长叫钟世善,是生产队队长。他家的卧室窗子上,挂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广播。小广播是一个四方形的小木箱,中间挖出一个大圆圈,蒙着纱布,里面是一个凹面的喇叭。每天中午,广播里就放出好听的歌,还有人说话。唱的歌首先是《东方红》,是那个火热的年代最激动人心,给人以奋发向上,传遍山山水水的歌。东方红唱结束后,就有人在里面说:“华山人民广播电台,现在开始播音”。我们为了听东方红,听里面的人说话,有一阵子几乎每天都准时跑去听歌,听木箱子里的说话声。还找了只喇叭,拆开来研究这样一只小小的木箱,怎么能装上人在里面唱歌、说话。

华山是刘伯承元帅的故乡,后来改叫赵家镇,据说华山也是从赵家改称的,原来就叫赵家。我曾走了三十多里路,跑到赵家去参观刘伯承元帅的故居,不过那时元帅故居并没有修葺,与农村普通的农居没有什么两样。

上邦的大松树,给我儿时的记忆,是非常清晰的。

在上邦的西边,也是在水边,靠西北方向,也有一棵大松树。它比上邦的大松树要小一些,也有二十多米高。这就在么舅家自留地边的这棵。

这棵松树给的印象同样很明晰。这是因为当外婆在地里劳作时,我就在旁边东张西望,四处奔跑。这么大的松树自然是我的关注对象。只是松树太高,爬是爬不上去的。不但是树太高,而且树干还很粗壮,抱着树还吃力,自然就说不上抱着树往上爬了。好在树的上方是一道山梁,非常平坦。站在上面,可以极目远眺,四望无际。这里据说原是袁姓人家的跑马场,后来不知是这里的风水好还是望得远,袁姓人把祖坟修在了山顶。那些坟用条石围成四四方方的,面积很大。向北的方向还有碑。站在石条上,有一种神秘的感觉,当然也有些害怕,不敢象在其他地方敢乱跳乱跑。

树的北边,自留地边沿,是一道突出的山脊,是从上面那条山梁分出来的,这道山脊往下伸进了水库中。沿山脊是满脊的柏树。柏树不大,也不密,在这里却显得很突兀,因为山脊内外都没有了树,远一点的其他地方多是松树。

还有一棵松树在黄里岩。

黄里岩是外公每天去对面新屋村合作医疗室上班的必经之地,新屋是一个地名,属朝天二队,村小学也设在那里。从外公家到新屋,要先往下走,半山腰就是黄里岩,那棵大松树就在路边。从大松树旁再走一段路,就是沟底。从沟底往上爬,沿着山梁就到了新屋。

黄里岩的的松树也很高很大。与上邦那棵大松树应该相差不大,但因长在山腰,反而显不出高大。只有站到松树下面,才能体会到它的高大、雄壮。松树旁边有一堆石头,也在我们上学的路边。石堆中有一道缝,我们时常不走路而从石缝中钻过去。

还有一棵大松树在新屋,村小学后面。

这棵大松树,从陶家山外公家就可以看到,虽然有一段距离,还是非常高大,三、四十米高是有的。有一次,我走到树下面,发现树根非常宽,露出地面的还有簸箕大。它雄踞在路边,仰头望觉得树冠伸到了半空中。

我在这里读了两年书。村小学原来是一个大院子,院子坐东朝西,四角天井,地坝是四方砖砌成的。东边的两层楼是教室,我先是在一楼读一、二、三册,后到二楼读七册。

教低年级的朱老师住在一楼的北头教室后面,教七册的黄老师住二楼北头。

我读七册是黄老师的主意。他说我悟性好,成绩不错,平时外公还可以辅导我,加上我是七二年春入的学,三册后恢复秋季入学,要重新读一次三册,我不愿重读,外公也不愿。黄老师就说那就跳级读七册吧,这样我就到二楼读七册。

读七册我的成绩还是不错,如果就这样下去,我的未来肯定是另外一个样子,但这时发生了舅母超生了小表弟的事。外公因为医术好,又为人良善,只要哪里有人生病,半夜来叫,不论远近,外公也是立即赶去医治,因而人缘很好。但这又引起了有人的嫉妒,就有当权者牵连到超生的事,把外公赶出了大队医疗室。

外公不再到医疗室,我也受到了影响,七册读完,母亲就把我转到老家平安小学读书了,从此离开了外公家。

大队医疗室在院子北边。房间不大,十二、三个平方的样子。靠窗面对西方进门的方向放着一张条桌,是外公接待病人、望闻问切、秤药拿药的地方。右手边靠墙放着药柜子,一格一格的,放着各种中药。药柜下是一个碾槽,我时常扶着药柜,站在铁轮上滚来滚去好玩。墙角有一个灶台,是外公做饭的地方。每天下课或放学,我就在外公这里玩耍或等待外公收工。有时候,外公教我认中药、记药方,我曾经认得好多种中药,也能背出一些治伤风感冒的药方,可惜后来忘记了。

几十年过去了,新屋的大松树是不在的了。如果在,在这一边是会看得见的。上邦的松树、水库边的松树、黄里岩的松树,都不见了,它们消失在四十多年的时光里。

然而记忆中,大松树们还在,还鲜活地活在陶家山和她的周边。

  【作者简介】乔正明,大学本科文化,现居重庆市云阳县新县城。一九八六年开始在国家、省、市级媒体发表小说、散文、诗歌、杂谈、通迅、调研报告、论文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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