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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公道》第四百一十一章 老婆来队就会餐

作者:直爽虎勇

第四百一十一章 老婆来队就会餐

一成不变的生活波澜不起,相当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枯燥乏味的煎熬,只能咬牙坚持,没有新鲜刺激感,难得有不一样的内容,就会有抑制不住的喜悦。欢聚一堂的会餐气氛热烈,韩老六领着打扮整齐的老婆,和大姨子深情款款步入食堂,军人们全体起立,掌声雷动欢迎,其中不乏口哨声和起哄声,把没有经历过如此场面的汉中女,羞涩的满脸通红抬不起头来,显得天真淳朴。

不愧为老兵油子的韩老六,却一反常态傲视群雄,趾高气昂像国家元首似的面含微笑,高调的傲然挥手致意,把电影中希特勒接见军队的姿势,模仿得惟妙惟肖,逗得大家更加开心,一个个都开怀大笑。

各就各位坐下来后,羽队长的祝酒词就开始了,他端起酒杯说:“各位首长,左邻右舍们,弟兄们,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们车队终于结束了没有亲人们来探亲的悲惨日子,是个值得庆贺的好日子。我们每个人不是没人爱,不是没人关心,没人在乎,而我们是机动化部队,担负着应对国家突发事件的重任,随时随地就要奔赴一线,为国家分忧解愁,为民请命,救民于水火之中力挽狂澜,扶大厦将倾,履行我们的使命和职责,展现我们爱党爱国的高尚情操。为了不影响我们执行任务,就不适应家属来队探亲,这是我们的性质所决定了的,而今天韩班长的老婆来队,也是事出有因,我们举起杯热烈欢迎,干杯——”

“干杯——”大家欢声雷动,魏场长自然和他坐在一起,还有两个铁杆死党摆在左右,韩老六两口子和他大姨子也在其中,大家端起杯互相碰杯,正常的礼节没有什么大不了,唯独羽队长和韩老六大姨子碰杯的时候,他大姨子一脸羞涩,白皙的脸上红晕遍布霞光万道,显得极不自然。

其他人都不知道其中有猫腻,黑子一看就不管不顾的说:“呵呵,韩老六,你这个臭熊不简单啊?一石二鸟,你把姊妹两个人都娶上了?”

“哈哈哈……”桌子上的人一听,都忍俊不止哈哈大笑,把宋桂花羞得更加是无地自容。

韩老六一听,局促的瞪了一眼说:“一排长,不知道情况别乱说?什么叫一石二鸟了?老眼昏花了吗你?看不清楚这是我大姨子姐姐吗?怎么能……”

“嘻嘻嘻……”韩老六老婆笑嘻嘻的说:“你就是黑子哥哥吧?我早就听说过你,你和队长是光屁股长大的发小……”

“哈哈哈……”大家一听“光屁股”三个字又笑起来,黑子一听却难为情,不知道说什么?羽队长瞪了一眼黑子,笑着说:“你你,哈哈哈……你不说话会死呀?惹祸招灾。”

看着两位美女说:“两位美女远道而来,山海可平辛苦了?我们这里山高皇帝远地处偏僻,条件艰苦,自然环境恶劣,没有什么好招待?粗茶淡饭,薄酒一杯不成敬意,希望你们多多包涵?吃好喝好才能在这里呆下去。我们军人行事简单,直来直去没有弯弯绕,生活上有什么不方便就说出来,虽说条件有限,做不到尽善尽美令人满意,我们也会全力以赴力求完美,让你们在这里过得开心,住得安心,也会不虚此行心想事成。”

“哎呦喂?”韩老六的老婆一听喜上眉梢,妖里妖气的说:“队长真是能说会道,名不虚传呀?我早就听说你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巧言令色,能言善辩,听君一席话果不其然呀?你把我老公照顾的亲如手足,都不愿意回家,我不知道是谢谢你哩,还是……”

“闭嘴?还还,还是什么还?婆娘家不说话好不好?忘记了我给你怎么说的了?喝酒就喝酒,不可提荆州?这个?嘿嘿,我为了感谢大家这么热情,这么看得起我?喝一杯。”韩老六一看老婆不留情面揭老底,要穿帮,提起酒杯与大家干杯。

有人欢喜有人愁,此刻的羽队长心乱如麻,坐在一起的宋桂花,目光如炬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坐在远处的李喜梅姑娘,同样用火辣辣的目光,时不时向这里瞭望,两个人都是心怀鬼胎,醉翁之意不在酒,让他如坐针毡。

为了了解情况,他给韩老六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食堂外面无人处,羽队长说:“嗯嗯,我说,你你,你怎么把李喜梅带来了?” “啊?队长你冤枉我了?不是我带来的,是她自己要来的?” “哦,这个?她她,她怎么能和你在一起嘛? ” “我到火车站接上老婆,到农场岔路口,她就在那里,我不能视而不见吧?她说今明两天都没有到北京的火车票,后天才有,她说还有时间到车队里,向你了解些情况?北京她没有去过,有些害怕不敢去?” “呃,原来如此?她她,她和你大姨子没有说过话?” “怎么可能?说过了,她知道我大姨子是奔你来,更加是热情的说你英雄了得?说你是潘安再世,说你是当代活雷锋?男孩子当中少有的有理想有抱负,不甘平庸的白马王子,反正是把你说的天花乱坠,天上地下绝无仅有。”韩老六说道。

羽队长一听就头大了?“且,你你,你大姨子相信吗?” “当然信了,我大姨子是个崇拜英雄的狂热分子,恨不得嫁给过去的英雄,对你这样活生生的英雄,更加是崇拜的五体投地,要不然大老远跑来干嘛?” “哎哟哟,我我,我的爷哎——你你,你这不是添乱吗?你让我怎么办嘛?” “呵呵——队长,你可得挺住了,我可没有见过你这么不堪过哦?对付一个女人有什么好怕?见机行事不就完了?货到地头死,送上门的买卖好做。” “闭上你的乌鸦嘴,这是做买卖吗?欺骗一个善良纯洁的姑娘有失体统,于心何忍?”羽队长无奈地说。

“切,欺骗她什么了?她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她愿意为你付出是她的事,又不是我们用强,绳捆索绑抓壮丁强迫是不是?有钱难买愿意懂不懂?心甘情愿就会无怨无悔。咦,我我,我看你气吞山河果敢勇猛,杀伐决断,叱咤风云不得了呀?怎么变成老鼠见猫自堕威风了啊?你你,你可不要对不起我们两口子的一片热情啊?好歹人幽静到了,礼节礼数不能乱,拿出你收拾我的那种气概来收拾她,她就成了小花猫小菜一碟了?放心吧?她不是老虎,就是老虎,你也是武松啊?喝酒去,你不是常说酒醉心里明吗?先喝醉了再说,借酒浇愁愁更愁,何愁明天没日头?也是一种境界不是?”韩老六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欢声雷动的食堂里热闹非凡,还要顾及别人的感受,两个人有说有笑进来坐下,端起杯子招呼大家吃好喝好,和魏场长碰了一杯酒后,给黑子使了个眼色,黑子就心知肚明,不依不饶和他纠缠起来,你一杯我一杯你来我往,不醉不罢休。

色香味美的热菜源源不断上,花样翻新琳琅满目,气势磅礴,羽队长一改往日大快朵颐的气势,在淑女面前也变得矜持斯文起来,安静的吃有吃相,腰身挺直坐有坐相,温文尔雅。

会餐局面已经进入状态,花拳拼酒不亦乐乎,羽队长观察着局势,弹压着那些寻衅闹事的好战分子,直到把溃不成军的农场首长们送回去,他才长出一口气,看了看把持不住的韩老六说:“你你,啧啧啧,喝好了没有?不要没出息,早点休息。” “我我,还没有喝——喝多少?我——我去给大家做一道拿手菜好不好?” “闭嘴,不好。刘晓强,你扶着韩老六回去吧?两位美女吃好了吗?” “嘻嘻——队长说的啥话,几十道菜摆满了桌子,还能吃不好吗?谢谢队长的款待,我安顿好了请你。” 韩老六老婆宋桂香说。

羽队长点了点头,把她们送回去,顺便把宋桂花送到了隔壁李喜梅家,一家人正在等她,热情的照顾她洗漱就寝,让她很感动。初次见面,没机会单独相处,宋桂花幽怨的眼神,看起来楚楚可怜极不情愿,只能客随主便,他也不便久留,逃跑似的来到队部,黑子醉醺醺在等他。

看到他就高兴地说道:“呵呵,农场的首长们一帮菜鸟,不是对手,我还没有怎么着他们就趴下了,真不够意思?还是我们弟兄们旗鼓相当不相上下,都是硬茬子,硬碰硬才有意思嘛?咦,一晚上了,我们两个人还没有喝一杯,说不过去吧?通讯员,取一瓶酒来……” “去去去,酒海不干,来日方长,差不多就行了?非要喝醉吗?” “哼哼,喝醉干嘛呀?起码要喝到尽兴不是?现在是不上不下的状况,难受不难受?再喝一点就尽兴了。”黑子不依不饶的说。

已到了熄灯就寝的时刻,羽队长六神无主看着不尽兴的黑子,就有些羡慕起来,他胸怀坦荡不虚伪,饿了吃困了睡,没有花花肠子,活的真实简单,为何自己就做不到?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处心积虑纵观全局,难道是职位不同就该如此?还是有文化反而烦恼呢?

想把黑子轰出去睡觉,又觉得于心不忍,无论自己境况如何,光荣与屈辱,是喜是悲?他总是不离不弃伴随在左右,从小到大一直如此,总觉得是理应如此,此刻想来大错特错了。

世界上没有理所应当的事,谁都不欠谁,唯有真心换真心,四两换半斤,彼此付出才公平合理,一味的让别人付出索取,自己却自私自利坐享其成,这样的相处还能走多远?天理公道何在?说不定哪一天就分道扬镳了,到那时再珍惜为时已晚,就剩下追悔莫及了。再熟悉的路不走,就会陌生,再好的朋友,也会疏远

等待不及的黑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急吼吼抱怨道:“你娃是害怕了吗?今天晚上我看你心神不定,就没有好好地喝酒?是不是来了几个女人,你又按捺不住了?唉,你娃什么都好,就是不能见女人,一见女人就腿肚子发软,以前的女人们不说了,现在的这几个女人,可都是戏台底下的女人有主呢?你娃可不敢头脑发热,管不住自己胡骚情发骚?”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我,我什么时候发骚了?你这个驴会不会说话?通讯员,取一瓶酒来,把这个驴灌醉了让回去睡觉,免得在这里胡说八道?哎呦呦,愁死我了?” “哈哈哈……这不就对了?发骚不发骚你自己知道,着什么急呀?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兵不厌诈,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哈哈哈……”黑子的激将法也是屡试不爽,把他高兴地手舞足蹈。

形影不离的刘晓强,冷眼观看这两个亲密无间的活宝,打闹嬉笑没心没肺,眼神里全是满满的羡慕嫉妒,想想自己就没有这样的发小,相伴左右无话不谈,触景生情,无不遗憾。人生没有可比性,就像世界上没有一片树叶相同,如同鱼翅和熊掌不可兼得。

通讯员取出三瓶茅台酒,还有上次刘晓强父亲带来的牛肉干、腊羊肉,黑子咬了一口说:“唉,这些好东西,都是远在千里之外亲人们的一片心呀?我们就这么不知好歹吃了喝了,到将来拿什么还这份情啊?嗯嗯,我徒弟的妈妈还好说,过几天我们种的麦子就黄了,新麦子面蒸的馍馍可香了,给他妈妈送上些,也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可那个女记者带来了这么好的酒?我们就这么平白无故给喝了?想送上些新麦子面的馍馍,都没地方送去?你们说可咋办哩?” “师傅,我妈妈不需要你送什么,只要你吃了,我妈妈就高兴了。”刘晓强笑着说。

黑子一听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我们不能心安理得白吃白喝?总的想办法表示表示我们的心意吧?呃,你给你妈妈打电话了没有?你有这个条件,就应该时不时给妈妈问个好?让你妈妈不要牵挂你高兴高兴?我们是想死妈妈也没有这个条件不是?只能干瞪眼?” “嗯嗯,上个星期我给妈妈打过电话了,我妈妈说一切都好,让我没事不要打电话。” “哦,那是妈妈不让你分心,好好当兵的客气话,你就信以为真不打电话了?咦,我说你小子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我整天价跟你是怎么说的?活人要活的有情有义,荡气回肠,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养我们的人。百善孝为先,孝敬父母是头等大事,这是起码的教养,做人的首要根基,你如果是个忤逆父母的不肖子孙,我这个师傅还有脸活着吗?还不如一头碰死算了?”

刘晓强一听,惊骇地说:“啊?师傅,你你,你喝醉了是不是?我不是一直在听你话,学为好人吗?我……” “夹逼?我什么我?现在就给你妈妈打电话,不听话我把你屎打出来,信不信?” “哈哈哈……”大家一听哈哈大笑,粗俗的语言里,包含着黑子暖暖的爱徒之心,掏心掏肺,真心真意。

桀骜不驯,胆大妄为的刘晓强不敢犟嘴了,看着黑子寸土不让的神态左右为难,求救的目光看着羽队长,他也是深为感动。跟什么人学什么人,跟上巫婆跳大神,不可一世的刘晓强骄横跋扈、目中无人,在黑子的言传身教中,一改往日纨绔子弟的霸王气息,变得脚踏实地通情达理了,身为师傅的黑子,还是不遗余力改变着他,这份情感弥足珍贵,应该支持他的一片好心。

此刻虽说是夜深人静了,刘晓强妈妈说不定已经睡觉了,为了满足黑子的心愿,他微笑着说:“你师傅说的对,不肖子孙在我们这里是站不住脚,不存在,一个不懂得爱的人,怎么能当好兵?兵是什么?国家之利器,保卫和平国泰民安,都是以兵为基础,没有爱党、爱国、爱家的情操,就没有旗帜鲜明的立场,那可就可怕了?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吧,说说我们今天喝酒是为了什么?让你妈妈也高兴高兴。” 还没等刘晓强表态,通讯员张亚夫提起电话,就呼叫开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所有妈妈们,只要是睡不着觉,一定在想远在天边的儿子过得可好?能不能吃饱饭?能不能睡好觉?饥寒温暖挂在心上放心不下,刘晓强妈妈此刻正在看电视,心里自然少不了想儿子,想丈夫,突然的电话铃声响起,就知道不是丈夫报平安,就是儿子想妈妈了。

提起电话,还没有来得及张开嘴,就听见儿子高兴地说:“妈妈,我是强强,你睡觉了没有?” “哎哟哟,我我,我的孩儿,还没有睡觉,这这这,这么迟了?你还没有睡觉吗?” “呵呵,妈妈,我们在喝酒。” “啊?喝喝,喝酒?你你你,你怎么又喝酒了啊?不年不节喝什么酒嘛?你你,你队长师傅知道吗?” “嘻嘻嘻……是队长和师傅让喝酒的妈妈,不是我一个人喝酒,是我们车队所有人都喝酒。” “呃,吓死我了知道吗?我意为你一个人喝酒?为为,为什么呀?” “呵呵——妈妈,你不知道我们今天有多高兴?炊事班班长的老婆来队探亲,我们全车队放鞭炮会餐欢迎,可热闹了?” “哦,嘻嘻,人家的媳妇来队探亲,你们高兴个什么嘛?这不是瞎起劲吗?”妈妈不解地说。

儿子一听,高兴的说:“嘿——妈妈你不知道?我和队长师傅到这个车队来,就没有见过一个军人的家属们来队探过亲?让我们心里不好受啊?” “哦,你们整天价在外面风吹日晒,居无定所满世界跑,家属来队怎么探亲?就连我都不敢去看看你,害怕走到半道上,你们又开拔了?哦,对了?听你爸爸说,你们在外面搞什么生存训练?还把你爸爸带的兵打败了?”妈妈质问道。

儿子一听,自豪地说:“嘿嘿,就是妈妈,我们在野外生存训练,我爸爸给我们来了个突然袭击,想检验一下我们的军事素质,让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大获全胜,就连武功盖世的田叔叔都不是对手,甘拜下风,爸爸还表扬了我们,也吃了我们的饭,爸爸说好吃,可高兴了妈妈?妈妈,你带给我的好吃的,爸爸带到了,谢谢妈妈。” “哦,那就好,那就好。这孩子说什么话?你和你两个哥哥放开了吃,不要舍不得,有机会我再给你带唵?” “哎呦呦,妈妈,要要,要不得啊?我求求你了,再不要带了,我们的生活真的很好,前几天我们从湖水里捕了好几车鱼,把我们都吃腻了知道吗?”刘晓强说溜了嘴。

妈妈一听惊骇不已,担心地说:“啊?捕——鱼?哎呦呦,哪哪,哪不是很危险吗?” “呵呵,不危险妈妈,可好玩了,过几天我们就要收麦子了,我师傅说,新麦子面蒸的馍馍可好吃了,到时候给你带回去些,让你尝尝鲜?” “哎哟哟,看看你师傅多有心?替我谢谢你师傅,妈妈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们好好地开心快乐,妈妈就心满意足了。电话挂了把强强,好好当兵,要听话,早点睡觉,注意身体,替我问你队长师傅好,再见孩儿。” “妈妈再见——妈妈晚安——”刘晓强放下电话抬起头,看着围在跟前的几个人一脸得意。

黑子高兴地举起瓶子说:“呵呵,看看多好?几句话的事,让妈妈能高兴好几天,来——为妈妈干一个。”

几个人举起瓶子,“咕嘟嘟”就是半瓶子不见了,羽队长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到此为止了,我去查铺查哨。”说着话就往外走。

黑子着急的说:“干嘛这样啊?把这一点喝完了不行吗?”

“且,你自己喝不行吗?我还有工作,不知道喝酒误事呀?没出息。”羽队长瞪了一眼说道。

黑子一听,口头禅就出来了:“我倒是遇上驴了?这是什么人嘛?”

出得门来夜风习习,繁星闪烁,守候在门口的雪儿翻起身,紧跟着他履行职责,绿莹莹的眼睛,在营区里到处闪现,就连猖狂的老鼠见了都避之不及,其它的夜行动物们,更是趋之若鹜,逃之夭夭了。

喝酒后的秩序不可能整齐划一,宿舍里虽然黑灯瞎火,说话的声音还是不绝于耳,他也是充耳不闻,得过且过,偶尔有些不正常事出有因,也是正常表现,用不着斤斤计较、抓住不放上纲上线。水至清则无鱼,人之真则无朋,张弛有度才是带兵之道。允许自己做自己,允许别人找别人,就不会心累,把握好方向大局即可。

酒精上头踉踉跄跄,鬼使神差来到了与农场机耕队接壤的最后一个班,机耕队大门口的狼狗看到后,就“汪汪汪”叫他,唤醒了他隐侧之心,有日子没有和狼狗亲近了,黑摸着来到跟前,雪儿一马当先,当仁不让把狼狗唬得匍匐在地上,不敢站起来,他拍了拍雪儿头别过分,狼狗才亲昵的爬到跟前摇尾乞怜,尽显亲热。

从口袋里掏出水果糖喂给狼狗,全神贯注看着大狼狗兴喜无限吃糖,突然听到了一声“大个子”的声音,吓得他原地跳起来,还以为狼狗会说人话了?雪儿却不慌不忙回头张望,吃惊不小的他,顺着雪儿目光看过去,黑暗中一个黑影,无声无息飘过来,吓得他头发倒立,低下头看了看雪儿,却没有一点点反应,一定是认识的熟人,如若不然,雪儿早就扑过去了。

“大个子——”黑暗中又传来了呼喊声,他一听,才知道是邻居姑娘李喜梅,放下心来说:“你——还没有睡觉吗?”

“嘻——你不是也没有睡觉吗?” 黑影来到跟前,还是看不清彼此脸面,她欢快的说道:“我已经买好了后天的火车票去北京,你这样帮助我?让我无以为报,难道要我欠你一辈子情吗?”

“哦,胡说什么?以前不是说过吗?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相逢相识都是缘,用不着放在心上。只要你过得好,不要让我为你放心不下就是了。” “我?吸吸吸,呜呜呜,过得很好,你放心就是了?” “你你,过得好?过得好吗?过得好?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看看我?正月初三日我去执行任务,你站在没膝深的雪地里为我送行,为我伤心流泪,把我感动的泪流满面,差一点跳下车来,把你抱在怀里,和我一起去抗雪救灾,你知道吗?那时候,你还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大姑娘,纯情的一尘不染,几十天以后我回来,却不见了你,为了我们彼此之间不尴尬,你却成为别人的新娘?你你你,你傻不傻呀你?怎么能把自己低估了往火坑里跳啊?老夫少妻的日子凄惨无比,要过一辈子?不是三两天的过过家知道吗?你让我想起来就心痛的想哭,你知道吗?”他痛心疾首说道。

李喜梅一听,更加是伤感,哭诉道:“吸吸吸,我我?呜呜呜——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是大鹏,会展翅远走高飞,星辰大海是你的梦想,我是小麻雀,我不能自私自利害了你,为了让你死心,我还有什么办法么?呜呜呜……” “哼哼,天下没有走不通的路,世上没有解不开的局,有时间就会有办法,你总得给我时间考虑考虑么?即使我不能娶你,我也会给你找一个门当户对,匹配你的人家,不会让你受委屈郁郁寡欢?而你却自头脑发热作主张、妄自菲薄,不顾及我们这么多弟兄们的感受,下嫁了一个残废,让那些看我笑话的人,笑傻了你知道吗?那个逼你跳河的王八蛋,还在逍遥法外,还扬言说要和我单挑?我这几天腾出空来,就想灭了他?胆敢挑战军人底线,不把军人放在眼里?就是自掘坟墓找死?让他明年的坟头上长满荒草。”他咬牙切齿的说。

李喜梅一听惊骇不已,惊呼道:“啊?不不,不要啊?你你,你已经为了我受处分了,再闹下去,你就当不成兵了知道吗?我现在真的很好,去北京把他的病治好了,我的日子一定会过的不让你操心了?吸吸吸,呜呜呜——你你,你要是不听话?我我,我就不去北京了……” “哼哼,你敢?这样的机会,不是我能做得到的知道吗?也是你心地善良,行善积德苦尽甘来,福星高照鸿运当头,冥冥之中天见可怜你,有神灵保佑的结果懂不懂?错过了,你一辈子就苦海无边了啊?我我,我再也爱莫能助知道吗?”羽队长真心实意说道。

李喜梅一听说道:“吸吸,我我,我爸爸说,你认识的那个女记者,是个大美人,比我还漂亮,本事大的手眼通天,是不是真地?” “嗯嗯,算是吧?其它的本事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答应我的两件事都办到了。” “哦,什什,什么两件事?” “农场上报纸的事。” “哦,农场上报纸?是是,是你的功劳呀?我还拿着报纸,给我的学生们讲农场的过去现在,原来是你在作祟?咦,不不,不会是有交易吧?魏场长可不是个省油的灯?雄霸一方一手遮天,在我的事情上,包庇他老战友的儿子不作为,你可要小心呀?” “切,你想什么呢?恶人还要恶人磨,一物降一物,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他是老狐狸,我就是老猎手,你放心吧?”羽队长说道。

李喜梅一听说道:“还还,还有?哪哪,那个女记者你是怎么认识的?” “和你一样,萍水相逢。” “哦,萍水相逢?哪哪,为为,为什么会这样帮助你?” “这个?她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也就是说是个女强人,有着显赫的地位和背景,我们觉得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在她来说,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 “哦,这这这,这么厉害的女人,凭凭,凭什么对你言听计从?你和她不仅仅是萍水相逢这么简单吧?会不会有其他纠葛?” “纠葛谈不上,有一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彼此之间谈得来,兴趣志向也有些互补性,相互欣赏取长补短吧?” “嘻——取长补短?取什么长?补什么短?” “你?呵呵,不愧是大学生,断章取义堵我嘴?看来你是结婚后学坏了?”他笑着说。

李喜梅初见时的伤感平息了,说道:“吸吸,嘻,我我,我要是能学坏?早就是你的人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面对面近在咫尺,却相隔千里?”

“唉,是啊?世事无常,命运捉弄人,所有的遇见,不是恩赐就是劫,一切过往都是序章,不是你我能说了算?你曾经是大姑娘的时候,高傲的像个公主,冷艳冰霜就像天体物理,高冷的俯视万千,拒人以千里之外,最后落得天怒人怨招来横祸,这就是命运。一切天注定,半点不由人。现在已为人妇,就要恪守妇道相夫教子,无怨无悔尊重自己的选择,不弃不离把你老公照顾好,从一而终白头偕老,做得到吗?”他幽幽的说。

无边黑夜伸手不见五指,两个人几乎面对面贴在一起了,还是看不见彼此表情,本来有些心猿马意的李喜梅,听到他的话浑身一颤,叹了一口气说:“我是死过一次的人,在长夜里痛哭过多少次了?是你让我重返人间,得到了人人应该有的尊严,知道了生命的可贵,就不会左顾右盼,三心二意了?我在最无助的时候,我老公不计前嫌收留了我,如同父母再生,这一辈子无论他贫富贵贱,疾病伤残,我都会不离不弃伴他左右,共同进退,你相信吗?”

羽队长一听说道:“当然相信,你为了抗争不公以命相博,也算是一个烈女子,令人敬佩,说得到就做得到。嗯,你去北京后见了女记者,只管给你老公治病,其它的事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打听、不好奇、不羡慕记住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圈子,不一样的人生道路,你要不卑不亢从容面对,决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低人三分,奴颜婢膝抬不起头?让人小瞧了知道吗?记住了?”

李喜梅一听一个趔趄,惊呼道:“啊?不卑不亢?奴颜婢膝?有没有搞错啊?人家帮助我?我就应该唯唯诺诺感激不尽,还要昂首挺胸嚣张不成?这话怎么说?” “且,谁让你嚣张了?我是说拿出你应有的风度气质,礼节礼貌,该怎么就怎么,不要低三下四点头哈腰,直不起腰来仰人鼻息懂不懂?还要顾及我的面子啊?她送你什么就收什么,来者不拒,不要清高不好意思,就算是替我收下了?”他说道。

李喜梅一听匪夷所思,笑着说:“嘻嘻嘻,说说,说什么话啊?人家在帮忙咱们耶?还还,还要收人家东西?是不是有些没皮没脸了?想发家致富呀?我现在都发愁?给人家带些什么礼物啊?还好意思收人家的东西?”

“哼哼,看看?你老土了不是?她是我朋友,和你一样心心相印,就不能小瞧了你?让你没面子暗淡无光,扣扣索索斤斤计较,就是不给我没面子知道吗?以后就不见面了?嗯嗯,送她什么礼物我心里有数?我这里应有尽有知道吗?明天我让韩老六,给你准备些东西,麻烦你带过去就是了,她一定眉开眼笑,心情大悦很高兴?嗯——还要拜托你去看一个人。”羽队长真挚的说。

李喜梅一听,好奇的问道:“哦,看一个人?北京城里还有你什么人?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小朋友,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风云汇集世事变迁,快一年了你都不来看我?你我都添了新岁,我的事你能知道多少?” “哦,嗯嗯,我不来看你,你很在乎吗?”

“当然在乎了?你是我入了心的人,付出了那么多?在我这里神一样存在,是我们大家的精神图腾,其他人怎么说?我都无所谓,我的弟兄们说,你不来看我和大家就是忘恩负义,听说你日子过得苦吧吧不怎么样?一个个心里面就不好受,想帮帮你都找不到你?我在抗震救灾的时候,就让韩老六到省城找过你,看看你需要什么?虽说我没有通天的本事,可我们毕竟人多力量大,帮帮你渡过难关还是有些自信?可韩老六腿跑断了,都没有找到你,你还让你家里人也不告诉我什么地方?要不是遇上抱打不平的女记者,我准备让刘晓强到省城去找你?我就不相信了?屁大的地方还能找不到你?哼哼,就是大海捞针,在军人眼里面,也不是什么难事么?”他言辞决绝说道。

“呜呜呜……”李喜梅感动的泣不成声,颤抖的身体站不住,依靠在了他怀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