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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理公道》第四百一十一章 老婆來隊就會餐

作者:直爽虎勇

第四百一十一章 老婆來隊就會餐

一成不變的生活波瀾不起,相當于任何人來說,都是枯燥乏味的煎熬,隻能咬牙堅持,沒有新鮮刺激感,難得有不一樣的内容,就會有抑制不住的喜悅。歡聚一堂的會餐氣氛熱烈,韓老六領着打扮整齊的老婆,和大姨子深情款款步入食堂,軍人們全體起立,掌聲雷動歡迎,其中不乏口哨聲和起哄聲,把沒有經曆過如此場面的漢中女,羞澀的滿臉通紅擡不起頭來,顯得天真淳樸。

不愧為老兵油子的韓老六,卻一反常态傲視群雄,趾高氣昂像國家元首似的面含微笑,高調的傲然揮手緻意,把電影中希特勒接見軍隊的姿勢,模仿得惟妙惟肖,逗得大家更加開心,一個個都開懷大笑。

各就各位坐下來後,羽隊長的祝酒詞就開始了,他端起酒杯說:“各位首長,左鄰右舍們,弟兄們,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我們車隊終于結束了沒有親人們來探親的悲慘日子,是個值得慶賀的好日子。我們每個人不是沒人愛,不是沒人關心,沒人在乎,而我們是機動化部隊,擔負着應對國家突發事件的重任,随時随地就要奔赴一線,為國家分憂解愁,為民請命,救民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扶大廈将傾,履行我們的使命和職責,展現我們愛黨愛國的高尚情操。為了不影響我們執行任務,就不适應家屬來隊探親,這是我們的性質所決定了的,而今天韓班長的老婆來隊,也是事出有因,我們舉起杯熱烈歡迎,幹杯——”

“幹杯——”大家歡聲雷動,魏場長自然和他坐在一起,還有兩個鐵杆死黨擺在左右,韓老六兩口子和他大姨子也在其中,大家端起杯互相碰杯,正常的禮節沒有什麼大不了,唯獨羽隊長和韓老六大姨子碰杯的時候,他大姨子一臉羞澀,白皙的臉上紅暈遍布霞光萬道,顯得極不自然。

其他人都不知道其中有存在某種問題或陰謀,黑子一看就不管不顧的說:“呵呵,韓老六,你這個臭熊不簡單啊?一石二鳥,你把姊妹兩個人都娶上了?”

“哈哈哈……”桌子上的人一聽,都忍俊不止哈哈大笑,把宋桂花羞得更加是無地自容。

韓老六一聽,局促的瞪了一眼說:“一排長,不知道情況别亂說?什麼叫一石二鳥了?老眼昏花了嗎你?看不清楚這是我大姨子姐姐嗎?怎麼能……”

“嘻嘻嘻……”韓老六老婆笑嘻嘻的說:“你就是黑子哥哥吧?我早就聽說過你,你和隊長是光屁股長大的發小……”

“哈哈哈……”大家一聽“光屁股”三個字又笑起來,黑子一聽卻難為情,不知道說什麼?羽隊長瞪了一眼黑子,笑着說:“你你,哈哈哈……你不說話會死呀?惹禍招災。”

看着兩位美女說:“兩位美女遠道而來,山海可平辛苦了?我們這裡山高皇帝遠地處偏僻,條件艱苦,自然環境惡劣,沒有什麼好招待?粗茶淡飯,薄酒一杯不成敬意,希望你們多多包涵?吃好喝好才能在這裡呆下去。我們軍人行事簡單,直來直去沒有彎彎繞,生活上有什麼不友善就說出來,雖說條件有限,做不到盡善盡美令人滿意,我們也會全力以赴力求完美,讓你們在這裡過得開心,住得安心,也會不虛此行心想事成。”

“哎呦喂?”韓老六的老婆一聽喜上眉梢,妖裡妖氣的說:“隊長真是能說會道,名不虛傳呀?我早就聽說你學富五車,才高八鬥巧言令色,能言善辯,聽君一席話果不其然呀?你把我老公照顧的親如手足,都不願意回家,我不知道是謝謝你哩,還是……”

“閉嘴?還還,還是什麼還?婆娘家不說話好不好?忘記了我給你怎麼說的了?喝酒就喝酒,不可提荊州?這個?嘿嘿,我為了感謝大家這麼熱情,這麼看得起我?喝一杯。”韓老六一看老婆不留情面揭老底,要穿幫,提起酒杯與大家幹杯。

有人歡喜有人愁,此刻的羽隊長心亂如麻,坐在一起的宋桂花,目光如炬看着他的一舉一動,坐在遠處的李喜梅姑娘,同樣用火辣辣的目光,時不時向這裡瞭望,兩個人都是心懷鬼胎,醉翁之意不在酒,讓他如坐針氈。

為了了解情況,他給韓老六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食堂外面無人處,羽隊長說:“嗯嗯,我說,你你,你怎麼把李喜梅帶來了?” “啊?隊長你冤枉我了?不是我帶來的,是她自己要來的?” “哦,這個?她她,她怎麼能和你在一起嘛? ” “我到火車站接上老婆,到農場岔路口,她就在那裡,我不能視而不見吧?她說今明兩天都沒有到北京的火車票,後天才有,她說還有時間到車隊裡,向你了解些情況?北京她沒有去過,有些害怕不敢去?” “呃,原來如此?她她,她和你大姨子沒有說過話?” “怎麼可能?說過了,她知道我大姨子是奔你來,更加是熱情的說你英雄了得?說你是潘安再世,說你是當代活雷鋒?男孩子當中少有的有理想有抱負,不甘平庸的白馬王子,反正是把你說的天花亂墜,天上地下絕無僅有。”韓老六說道。

羽隊長一聽就頭大了?“且,你你,你大姨子相信嗎?” “當然信了,我大姨子是個崇拜英雄的狂熱分子,恨不得嫁給過去的英雄,對你這樣活生生的英雄,更加是崇拜的五體投地,要不然大老遠跑來幹嘛?” “哎喲喲,我我,我的爺哎——你你,你這不是添亂嗎?你讓我怎麼辦嘛?” “呵呵——隊長,你可得挺住了,我可沒有見過你這麼不堪過哦?對付一個女人有什麼好怕?見機行事不就完了?貨到地頭死,送上門的買賣好做。” “閉上你的烏鴉嘴,這是做買賣嗎?欺騙一個善良純潔的姑娘有失體統,于心何忍?”羽隊長無奈地說。

“切,欺騙她什麼了?她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她願意為你付出是她的事,又不是我們用強,繩捆索綁抓壯丁強迫是不是?有錢難買願意懂不懂?心甘情願就會無怨無悔。咦,我我,我看你氣吞山河果敢勇猛,殺伐決斷,叱咤風雲不得了呀?怎麼變成老鼠見貓自堕威風了啊?你你,你可不要對不起我們兩口子的一片熱情啊?好歹人幽靜到了,禮節禮數不能亂,拿出你收拾我的那種氣概來收拾她,她就成了小花貓小菜一碟了?放心吧?她不是老虎,就是老虎,你也是武松啊?喝酒去,你不是常說酒醉心裡明嗎?先喝醉了再說,借酒澆愁愁更愁,何愁明天沒日頭?也是一種境界不是?”韓老六有些幸災樂禍的說。

歡聲雷動的食堂裡熱鬧非凡,還要顧及别人的感受,兩個人有說有笑進來坐下,端起杯子招呼大家吃好喝好,和魏場長碰了一杯酒後,給黑子使了個眼色,黑子就心知肚明,不依不饒和他糾纏起來,你一杯我一杯你來我往,不醉不罷休。

色香味美的熱菜源源不斷上,花樣翻新琳琅滿目,氣勢磅礴,羽隊長一改往日大快朵頤的氣勢,在淑女面前也變得矜持斯文起來,安靜的吃有吃相,腰身挺直坐有坐相,溫文爾雅。

會餐局面已經進入狀态,花拳拼酒不亦樂乎,羽隊長觀察着局勢,彈壓着那些尋釁鬧事的好戰分子,直到把潰不成軍的農場首長們送回去,他才長出一口氣,看了看把持不住的韓老六說:“你你,啧啧啧,喝好了沒有?不要沒出息,早點休息。” “我我,還沒有喝——喝多少?我——我去給大家做一道拿手菜好不好?” “閉嘴,不好。劉曉強,你扶着韓老六回去吧?兩位美女吃好了嗎?” “嘻嘻——隊長說的啥話,幾十道菜擺滿了桌子,還能吃不好嗎?謝謝隊長的款待,我安頓好了請你。” 韓老六老婆宋桂香說。

羽隊長點了點頭,把她們送回去,順便把宋桂花送到了隔壁李喜梅家,一家人正在等她,熱情的照顧她洗漱就寝,讓她很感動。初次見面,沒機會單獨相處,宋桂花幽怨的眼神,看起來楚楚可憐極不情願,隻能客随主便,他也不便久留,逃跑似的來到隊部,黑子醉醺醺在等他。

看到他就高興地說道:“呵呵,農場的首長們一幫菜鳥,不是對手,我還沒有怎麼着他們就趴下了,真不夠意思?還是我們弟兄們旗鼓相當不相上下,都是硬茬子,硬碰硬才有意思嘛?咦,一晚上了,我們兩個人還沒有喝一杯,說不過去吧?通訊員,取一瓶酒來……” “去去去,酒海不幹,來日方長,差不多就行了?非要喝醉嗎?” “哼哼,喝醉幹嘛呀?起碼要喝到盡興不是?現在是不上不下的狀況,難受不難受?再喝一點就盡興了。”黑子不依不饒的說。

已到了熄燈就寝的時刻,羽隊長六神無主看着不盡興的黑子,就有些羨慕起來,他胸懷坦蕩不虛僞,餓了吃困了睡,沒有花花腸子,活的真實簡單,為何自己就做不到?瞻前顧後患得患失,處心積慮縱觀全局,難道是職位不同就該如此?還是有文化反而煩惱呢?

想把黑子轟出去睡覺,又覺得于心不忍,無論自己境況如何,光榮與屈辱,是喜是悲?他總是不離不棄伴随在左右,從小到大一直如此,總覺得是理應如此,此刻想來大錯特錯了。

世界上沒有理所應當的事,誰都不欠誰,唯有真心換真心,四兩換半斤,彼此付出才公平合理,一味的讓别人付出索取,自己卻自私自利坐享其成,這樣的相處還能走多遠?天理公道何在?說不定哪一天就分道揚镳了,到那時再珍惜為時已晚,就剩下追悔莫及了。再熟悉的路不走,就會陌生,再好的朋友,也會疏遠

等待不及的黑子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急吼吼抱怨道:“你娃是害怕了嗎?今天晚上我看你心神不定,就沒有好好地喝酒?是不是來了幾個女人,你又按捺不住了?唉,你娃什麼都好,就是不能見女人,一見女人就腿肚子發軟,以前的女人們不說了,現在的這幾個女人,可都是戲台底下的女人有主呢?你娃可不敢頭腦發熱,管不住自己胡騷情發騷?” “閉上你的烏鴉嘴?我我,我什麼時候發騷了?你這個驢會不會說話?通訊員,取一瓶酒來,把這個驢灌醉了讓回去睡覺,免得在這裡胡說八道?哎呦呦,愁死我了?” “哈哈哈……這不就對了?發騷不發騷你自己知道,着什麼急呀?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兵不厭詐,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哈哈哈……”黑子的激将法也是屢試不爽,把他高興地手舞足蹈。

形影不離的劉曉強,冷眼觀看這兩個親密無間的活寶,打鬧嬉笑沒心沒肺,眼神裡全是滿滿的羨慕嫉妒,想想自己就沒有這樣的發小,相伴左右無話不談,觸景生情,無不遺憾。人生沒有可比性,就像世界上沒有一片樹葉相同,如同魚翅和熊掌不可兼得。

通訊員取出三瓶茅台酒,還有上次劉曉強父親帶來的牛肉幹、臘羊肉,黑子咬了一口說:“唉,這些好東西,都是遠在千裡之外親人們的一片心呀?我們就這麼不知好歹吃了喝了,到将來拿什麼還這份情啊?嗯嗯,我徒弟的媽媽還好說,過幾天我們種的麥子就黃了,新麥子面蒸的馍馍可香了,給他媽媽送上些,也算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可那個女記者帶來了這麼好的酒?我們就這麼平白無故給喝了?想送上些新麥子面的馍馍,都沒地方送去?你們說可咋辦哩?” “師傅,我媽媽不需要你送什麼,隻要你吃了,我媽媽就高興了。”劉曉強笑着說。

黑子一聽說道: “話是這麼說,可我們不能心安理得白吃白喝?總的想辦法表示表示我們的心意吧?呃,你給你媽媽打電話了沒有?你有這個條件,就應該時不時給媽媽問個好?讓你媽媽不要牽挂你高興高興?我們是想死媽媽也沒有這個條件不是?隻能幹瞪眼?” “嗯嗯,上個星期我給媽媽打過電話了,我媽媽說一切都好,讓我沒事不要打電話。” “哦,那是媽媽不讓你分心,好好當兵的客氣話,你就信以為真不打電話了?咦,我說你小子怎麼越大越不懂事了?我整天價跟你是怎麼說的?活人要活的有情有義,蕩氣回腸,對得起天地良心,對得起養我們的人。百善孝為先,孝敬父母是頭等大事,這是起碼的教養,做人的首要根基,你如果是個忤逆父母的不肖子孫,我這個師傅還有臉活着嗎?還不如一頭碰死算了?”

劉曉強一聽,驚駭地說:“啊?師傅,你你,你喝醉了是不是?我不是一直在聽你話,學為好人嗎?我……” “夾逼?我什麼我?現在就給你媽媽打電話,不聽話我把你屎打出來,信不信?” “哈哈哈……”大家一聽哈哈大笑,粗俗的語言裡,包含着黑子暖暖的愛徒之心,掏心掏肺,真心真意。

桀骜不馴,膽大妄為的劉曉強不敢犟嘴了,看着黑子寸土不讓的神态左右為難,求救的目光看着羽隊長,他也是深為感動。跟什麼人學什麼人,跟上巫婆跳大神,不可一世的劉曉強驕橫跋扈、目中無人,在黑子的言傳身教中,一改往日纨绔子弟的霸王氣息,變得腳踏實地通情達理了,身為師傅的黑子,還是不遺餘力改變着他,這份情感彌足珍貴,應該支援他的一片好心。

此刻雖說是夜深人靜了,劉曉強媽媽說不定已經睡覺了,為了滿足黑子的心願,他微笑着說:“你師傅說的對,不肖子孫在我們這裡是站不住腳,不存在,一個不懂得愛的人,怎麼能當好兵?兵是什麼?國家之利器,保衛和平國泰民安,都是以兵為基礎,沒有愛黨、愛國、愛家的情操,就沒有旗幟鮮明的立場,那可就可怕了?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吧,說說我們今天喝酒是為了什麼?讓你媽媽也高興高興。” 還沒等劉曉強表态,通訊員張亞夫提起電話,就呼叫開了。

遠在千裡之外的所有媽媽們,隻要是睡不着覺,一定在想遠在天邊的兒子過得可好?能不能吃飽飯?能不能睡好覺?饑寒溫暖挂在心上放心不下,劉曉強媽媽此刻正在看電視,心裡自然少不了想兒子,想丈夫,突然的電話鈴聲響起,就知道不是丈夫報平安,就是兒子想媽媽了。

提起電話,還沒有來得及張開嘴,就聽見兒子高興地說:“媽媽,我是強強,你睡覺了沒有?” “哎喲喲,我我,我的孩兒,還沒有睡覺,這這這,這麼遲了?你還沒有睡覺嗎?” “呵呵,媽媽,我們在喝酒。” “啊?喝喝,喝酒?你你你,你怎麼又喝酒了啊?不年不節喝什麼酒嘛?你你,你隊長師傅知道嗎?” “嘻嘻嘻……是隊長和師傅讓喝酒的媽媽,不是我一個人喝酒,是我們車隊所有人都喝酒。” “呃,吓死我了知道嗎?我意為你一個人喝酒?為為,為什麼呀?” “呵呵——媽媽,你不知道我們今天有多高興?炊事班班長的老婆來隊探親,我們全車隊放鞭炮會餐歡迎,可熱鬧了?” “哦,嘻嘻,人家的媳婦來隊探親,你們高興個什麼嘛?這不是瞎起勁嗎?”媽媽不解地說。

兒子一聽,高興的說:“嘿——媽媽你不知道?我和隊長師傅到這個車隊來,就沒有見過一個軍人的家屬們來隊探過親?讓我們心裡不好受啊?” “哦,你們整天價在外面風吹日曬,居無定所滿世界跑,家屬來隊怎麼探親?就連我都不敢去看看你,害怕走到半道上,你們又開拔了?哦,對了?聽你爸爸說,你們在外面搞什麼生存訓練?還把你爸爸帶的兵打敗了?”媽媽質問道。

兒子一聽,自豪地說:“嘿嘿,就是媽媽,我們在野外生存訓練,我爸爸給我們來了個突然襲擊,想檢驗一下我們的軍事素質,讓我們打了個措手不及大獲全勝,就連武功蓋世的田叔叔都不是對手,甘拜下風,爸爸還表揚了我們,也吃了我們的飯,爸爸說好吃,可高興了媽媽?媽媽,你帶給我的好吃的,爸爸帶到了,謝謝媽媽。” “哦,那就好,那就好。這孩子說什麼話?你和你兩個哥哥放開了吃,不要舍不得,有機會我再給你帶唵?” “哎呦呦,媽媽,要要,要不得啊?我求求你了,再不要帶了,我們的生活真的很好,前幾天我們從湖水裡捕了好幾車魚,把我們都吃膩了知道嗎?”劉曉強說溜了嘴。

媽媽一聽驚駭不已,擔心地說:“啊?捕——魚?哎呦呦,哪哪,哪不是很危險嗎?” “呵呵,不危險媽媽,可好玩了,過幾天我們就要收麥子了,我師傅說,新麥子面蒸的馍馍可好吃了,到時候給你帶回去些,讓你嘗嘗鮮?” “哎喲喲,看看你師傅多有心?替我謝謝你師傅,媽媽什麼都不要,隻要你們好好地開心快樂,媽媽就心滿意足了。電話挂了把強強,好好當兵,要聽話,早點睡覺,注意身體,替我問你隊長師傅好,再見孩兒。” “媽媽再見——媽媽晚安——”劉曉強放下電話擡起頭,看着圍在跟前的幾個人一臉得意。

黑子高興地舉起瓶子說:“呵呵,看看多好?幾句話的事,讓媽媽能高興好幾天,來——為媽媽幹一個。”

幾個人舉起瓶子,“咕嘟嘟”就是半瓶子不見了,羽隊長擡起手腕看了看表說:“到此為止了,我去查鋪查哨。”說着話就往外走。

黑子着急的說:“幹嘛這樣啊?把這一點喝完了不行嗎?”

“且,你自己喝不行嗎?我還有工作,不知道喝酒誤事呀?沒出息。”羽隊長瞪了一眼說道。

黑子一聽,口頭禅就出來了:“我倒是遇上驢了?這是什麼人嘛?”

出得門來夜風習習,繁星閃爍,守候在門口的雪兒翻起身,緊跟着他履行職責,綠瑩瑩的眼睛,在營區裡到處閃現,就連猖狂的老鼠見了都避之不及,其它的夜行動物們,更是趨之若鹜,逃之夭夭了。

喝酒後的秩序不可能整齊劃一,宿舍裡雖然黑燈瞎火,說話的聲音還是不絕于耳,他也是充耳不聞,得過且過,偶爾有些不正常事出有因,也是正常表現,用不着斤斤計較、抓住不放上綱上線。水至清則無魚,人之真則無朋,張弛有度才是帶兵之道。允許自己做自己,允許别人找别人,就不會心累,把握好方向大局即可。

酒精上頭踉踉跄跄,鬼使神差來到了與農場機耕隊接壤的最後一個班,機耕隊大門口的狼狗看到後,就“汪汪汪”叫他,喚醒了他隐側之心,有日子沒有和狼狗親近了,黑摸着來到跟前,雪兒一馬當先,當仁不讓把狼狗唬得匍匐在地上,不敢站起來,他拍了拍雪兒頭别過分,狼狗才親昵的爬到跟前搖尾乞憐,盡顯親熱。

從口袋裡掏出水果糖喂給狼狗,全神貫注看着大狼狗興喜無限吃糖,突然聽到了一聲“大個子”的聲音,吓得他原地跳起來,還以為狼狗會說人話了?雪兒卻不慌不忙回頭張望,吃驚不小的他,順着雪兒目光看過去,黑暗中一個黑影,無聲無息飄過來,吓得他頭發倒立,低下頭看了看雪兒,卻沒有一點點反應,一定是認識的熟人,如若不然,雪兒早就撲過去了。

“大個子——”黑暗中又傳來了呼喊聲,他一聽,才知道是鄰居姑娘李喜梅,放下心來說:“你——還沒有睡覺嗎?”

“嘻——你不是也沒有睡覺嗎?” 黑影來到跟前,還是看不清彼此臉面,她歡快的說道:“我已經買好了後天的火車票去北京,你這樣幫助我?讓我無以為報,難道要我欠你一輩子情嗎?”

“哦,胡說什麼?以前不是說過嗎?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見面不相識,相逢相識都是緣,用不着放在心上。隻要你過得好,不要讓我為你放心不下就是了。” “我?吸吸吸,嗚嗚嗚,過得很好,你放心就是了?” “你你,過得好?過得好嗎?過得好?怎麼這麼長時間不來看看我?正月初三日我去執行任務,你站在沒膝深的雪地裡為我送行,為我傷心流淚,把我感動的淚流滿面,差一點跳下車來,把你抱在懷裡,和我一起去抗雪救災,你知道嗎?那時候,你還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大姑娘,純情的一塵不染,幾十天以後我回來,卻不見了你,為了我們彼此之間不尴尬,你卻成為别人的新娘?你你你,你傻不傻呀你?怎麼能把自己低估了往火坑裡跳啊?老夫少妻的日子凄慘無比,要過一輩子?不是三兩天的過過家知道嗎?你讓我想起來就心痛的想哭,你知道嗎?”他痛心疾首說道。

李喜梅一聽,更加是傷感,哭訴道:“吸吸吸,我我?嗚嗚嗚——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是大鵬,會展翅遠走高飛,星辰大海是你的夢想,我是小麻雀,我不能自私自利害了你,為了讓你死心,我還有什麼辦法麼?嗚嗚嗚……” “哼哼,天下沒有走不通的路,世上沒有解不開的局,有時間就會有辦法,你總得給我時間考慮考慮麼?即使我不能娶你,我也會給你找一個門當戶對,比對你的人家,不會讓你受委屈郁郁寡歡?而你卻自頭腦發熱作主張、妄自菲薄,不顧及我們這麼多弟兄們的感受,下嫁了一個殘廢,讓那些看我笑話的人,笑傻了你知道嗎?那個逼你跳河的王八蛋,還在逍遙法外,還揚言說要和我單挑?我這幾天騰出空來,就想滅了他?膽敢挑戰軍人底線,不把軍人放在眼裡?就是自掘墳墓找死?讓他明年的墳頭上長滿荒草。”他咬牙切齒的說。

李喜梅一聽驚駭不已,驚呼道:“啊?不不,不要啊?你你,你已經為了我受處分了,再鬧下去,你就當不成兵了知道嗎?我現在真的很好,去北京把他的病治好了,我的日子一定會過的不讓你操心了?吸吸吸,嗚嗚嗚——你你,你要是不聽話?我我,我就不去北京了……” “哼哼,你敢?這樣的機會,不是我能做得到的知道嗎?也是你心地善良,行善積德苦盡甘來,福星高照鴻運當頭,冥冥之中天見可憐你,有神靈保佑的結果懂不懂?錯過了,你一輩子就苦海無邊了啊?我我,我再也愛莫能助知道嗎?”羽隊長真心實意說道。

李喜梅一聽說道:“吸吸,我我,我爸爸說,你認識的那個女記者,是個大美人,比我還漂亮,本事大的手眼通天,是不是真地?” “嗯嗯,算是吧?其它的本事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答應我的兩件事都辦到了。” “哦,什什,什麼兩件事?” “農場上報紙的事。” “哦,農場上報紙?是是,是你的功勞呀?我還拿着報紙,給我的學生們講農場的過去現在,原來是你在作祟?咦,不不,不會是有交易吧?魏場長可不是個省油的燈?雄霸一方一手遮天,在我的事情上,包庇他老戰友的兒子不作為,你可要小心呀?” “切,你想什麼呢?惡人還要惡人磨,一物降一物,你也不看看我是誰?他是老狐狸,我就是老獵手,你放心吧?”羽隊長說道。

李喜梅一聽說道:“還還,還有?哪哪,那個女記者你是怎麼認識的?” “和你一樣,萍水相逢。” “哦,萍水相逢?哪哪,為為,為什麼會這樣幫助你?” “這個?她是一個很強勢的女人,也就是說是個女強人,有着顯赫的地位和背景,我們覺得比登天還難的事情,在她來說,就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哦,這這這,這麼厲害的女人,憑憑,憑什麼對你言聽計從?你和她不僅僅是萍水相逢這麼簡單吧?會不會有其他糾葛?” “糾葛談不上,有一種蓦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彼此之間談得來,興趣志向也有些互補性,互相欣賞取長補短吧?” “嘻——取長補短?取什麼長?補什麼短?” “你?呵呵,不愧是大學生,斷章取義堵我嘴?看來你是結婚後學壞了?”他笑着說。

李喜梅初見時的傷感平息了,說道:“吸吸,嘻,我我,我要是能學壞?早就是你的人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面對面近在咫尺,卻相隔千裡?”

“唉,是啊?世事無常,命運捉弄人,所有的遇見,不是恩賜就是劫,一切過往都是序章,不是你我能說了算?你曾經是大姑娘的時候,高傲的像個公主,冷豔冰霜就像天體實體,高冷的俯視萬千,拒人以千裡之外,最後落得天怒人怨招來橫禍,這就是命運。一切天注定,半點不由人。現在已為人婦,就要恪守婦道相夫教子,無怨無悔尊重自己的選擇,不棄不離把你老公照顧好,從一而終白頭偕老,做得到嗎?”他幽幽的說。

無邊黑夜伸手不見五指,兩個人幾乎面對面貼在一起了,還是看不見彼此表情,本來有些心猿馬意的李喜梅,聽到他的話渾身一顫,歎了一口氣說:“我是死過一次的人,在長夜裡痛哭過多少次了?是你讓我重返人間,得到了人人應該有的尊嚴,知道了生命的可貴,就不會左顧右盼,三心二意了?我在最無助的時候,我老公不計前嫌收留了我,如同父母再生,這一輩子無論他貧富貴賤,疾病傷殘,我都會不離不棄伴他左右,共同進退,你相信嗎?”

羽隊長一聽說道:“當然相信,你為了抗争不公以命相博,也算是一個烈女子,令人敬佩,說得到就做得到。嗯,你去北京後見了女記者,隻管給你老公治病,其它的事情,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不打聽、不好奇、不羨慕記住了?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圈子,不一樣的人生道路,你要不卑不亢從容面對,決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低人三分,奴顔婢膝擡不起頭?讓人小瞧了知道嗎?記住了?”

李喜梅一聽一個趔趄,驚呼道:“啊?不卑不亢?奴顔婢膝?有沒有搞錯啊?人家幫助我?我就應該唯唯諾諾感激不盡,還要昂首挺胸嚣張不成?這話怎麼說?” “且,誰讓你嚣張了?我是說拿出你應有的風度氣質,禮節禮貌,該怎麼就怎麼,不要低三下四點頭哈腰,直不起腰來仰人鼻息懂不懂?還要顧及我的面子啊?她送你什麼就收什麼,來者不拒,不要清高不好意思,就算是替我收下了?”他說道。

李喜梅一聽匪夷所思,笑着說:“嘻嘻嘻,說說,說什麼話啊?人家在幫忙咱們耶?還還,還要收人家東西?是不是有些沒皮沒臉了?想發家緻富呀?我現在都發愁?給人家帶些什麼禮物啊?還好意思收人家的東西?”

“哼哼,看看?你老土了不是?她是我朋友,和你一樣心心相印,就不能小瞧了你?讓你沒面子暗淡無光,扣扣索索斤斤計較,就是不給我沒面子知道嗎?以後就不見面了?嗯嗯,送她什麼禮物我心裡有數?我這裡應有盡有知道嗎?明天我讓韓老六,給你準備些東西,麻煩你帶過去就是了,她一定眉開眼笑,心情大悅很高興?嗯——還要拜托你去看一個人。”羽隊長真摯的說。

李喜梅一聽,好奇的問道:“哦,看一個人?北京城裡還有你什麼人?我怎麼不知道? “呵呵,小朋友,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風雲彙集世事變遷,快一年了你都不來看我?你我都添了新歲,我的事你能知道多少?” “哦,嗯嗯,我不來看你,你很在乎嗎?”

“當然在乎了?你是我入了心的人,付出了那麼多?在我這裡神一樣存在,是我們大家的精神圖騰,其他人怎麼說?我都無所謂,我的弟兄們說,你不來看我和大家就是忘恩負義,聽說你日子過得苦吧吧不怎麼樣?一個個心裡面就不好受,想幫幫你都找不到你?我在抗震救災的時候,就讓韓老六到省城找過你,看看你需要什麼?雖說我沒有通天的本事,可我們畢竟人多力量大,幫幫你渡過難關還是有些自信?可韓老六腿跑斷了,都沒有找到你,你還讓你家裡人也不告訴我什麼地方?要不是遇上抱打不平的女記者,我準備讓劉曉強到省城去找你?我就不相信了?屁大的地方還能找不到你?哼哼,就是大海撈針,在軍人眼裡面,也不是什麼難事麼?”他言辭決絕說道。

“嗚嗚嗚……”李喜梅感動的泣不成聲,顫抖的身體站不住,依靠在了他懷裡……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