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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守村人”就这样走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在这个世界消失

作者:乡愁如水

苏大庄,是江淮地区一个不出名、不起眼的一个小村庄,在村民的土地没有开发、没有被征收前的2001年之前,全村庄住着十几户人家,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村庄户人家。

哑巴“守村人”就这样走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在这个世界消失

梦中的小村庄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们村庄的东边住着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姓冯,父亲冯本言当时应该在40岁左右,领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哑巴儿子,父子俩相依为命,在那艰苦的年代。

据讲,在哑巴儿子只有三岁的时候,哑巴的母亲不堪贫困的家庭生活,毅然决然的离开了父子俩,嫁给了本地罗管庙的一个男人,把哑巴儿子,丢给了他老实巴交的父亲。

在七十年代的时候,那时候还是生产队的集体劳动,那时候,我只有十岁左右,我的印象深刻的是每逢天阴下雨,生产队不能出工时,村庄上的男人们,都喜欢到哑巴家串门聊天。

大人们坐在一起抽着烟、聊着天,悠闲的打发着这难得的休息时光。我们小孩子也会去凑热闹,虽然,有时候听不懂大人们的聊天内容,我们很乐意和这些大人们在一起。尽管我们们有些调皮哄闹,被大人们喝斥声吓的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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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哑巴父子两人都很和善,哑巴的父亲从我记事时起,从来没有看到他和任何一个人吵过架、闹过矛盾,更不要讲打架了。

所以,村庄上的小孩子们也都喜欢到哑巴家玩,他的家,就像我们村庄的俱乐部,冬天的农闲季节,不分白天晚上,哑巴家始终是人们的聊天好去处。

哑巴的父亲,我们庄上的人习惯性,称呼他为哑巴大手拇头,小哑巴虽然不会讲话,但是很聪明,我们和他交流用手势比划,很容易沟通的,小哑巴也很老实,见到了人,都是首先哼哼呀呀的打招呼。

哑巴大手拇头在生产队时期,由于做事认真负责,人也很忠实,所以,生产队秧田的看水的活,就由他来负责,这是一项很重要的活,需要认真负责任的人去做,如果遇到大旱天气,秧田里从河里通过电灌站抽到田里的水,如果水从田埂下面漏了,那这块田里的秧苗就会干涸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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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大手拇头,也是一位很热心肠的人,生产队的社员家里,谁家有大小事情,也会第一时间想到他,请他去帮忙。特别是谁家有老人去逝了,都会请他去为去逝者穿寿衣,他会把亡者的遗容,寿衣整理的很整齐,他在当地是一位很乐于助人,很有人缘的一个人。

从生产队时期,到分田到户单干,父子俩人也像村庄的其他人家一样,起早贪黑的在田间地头,辛勤劳作着,在九八年的时候也像其他人一样盖起了两间平房,哑巴很聪明能干,看别人家栽桑养蚕,哑巴也和父亲要求养蚕。

直到2002年的时候,我们村划为了市开发区,我们这里的所有土地,村庄都被开发征收了,我们庄户人家才洗脚上了田埂,成为了失去土地的农民,住进了小区高楼,才完全摆脱了土地上的辛苦劳作。

在搬到小区的时候,哑巴大手拇头已经有70多岁了,哑巴也50多岁了。

他们父子两人与我同住在一幢楼的一楼,哑巴大拇手头由于年龄大了,身体也不行了,和哑巴俩靠着,分的有限的土地款和五保户补助款生活着,在80多岁的时候患上了冠心病,没有几年就去逝了,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孤苦伶仃的哑巴一个人。

哑巴“守村人”就这样走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在这个世界消失

平时哑巴跟着他的堂侄子,在附近的脚手架厂上班,整理脚手架的钢管,每天见他下班回来身上总是锈迹斑斑的,他的堂侄们劝他不要干活了,老了在家歇一歇了,可是哑巴固执的不听,还是要继续上班。

生活方面,依靠住在隔壁的小堂侄夫妻俩个的日常照顾着,但是不要他们负担,都是自己烧吃烧喝的,生活起居都是自己料理。

在哑巴得到60岁年龄的时候,也成为了五保户,但是,他还是到处找活干,从来闲不下来,就在他67岁的时候,因为脑血栓摔了一跤,才在堂侄们的要求下,不在外出干活了。

大概只在家里休息了一年的光景,就在前年的夏天脑血栓复发在医院去逝了。

哑巴的父子俩人,从此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因为哑巴残疾人,没有哪家姑娘会嫁给他,所以,一辈子也没有娶妻生子,也没有后代传承冯家的香火,从此这户冯氏人家,在哑巴这一代就彻底断了香火。

哑巴“守村人”就这样走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在这个世界消失

经常有人讲,往往一个村庄有一位“守村人”,我们村庄从我记事起,就没有出现过一个傻子或者精神不正常的人,也许哑巴就是我们村庄里的“守村人”。

哑巴父子在我们村,默默无闻的生活了一辈子,走的干净利索,走的不留下一片落叶。

我每次回老房子,路过哑巴家的门口时,仿佛看到哑巴骑着电动车,笑咪咪的从身旁而过。现在,时常经过哑巴家门口时,看着哑巴家空无一人紧锁的大门,显的凄凉万分,我就会感慨万千,顿时,眼泪就模糊了我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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