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雅安天全县有一家中医院名闻遐迩。
2022年,中医院接待的病人达到52万人,其中45万人是骨科患者。不过,天全县常住人口只有12万。
“来天全的外地人里有一半是到中医院看病的。”
散发魅力的中医院,“野心”不在赚钱,而是流芳百世。
大先生
在四川省雅安市天全县中医医院,有一位专家的专家号的挂号费是1元,而在2005年之前,他的挂号费甚至只收5毛。
这么便宜的挂号费,并不是因为技术不过关。事实上这个专家,早在1998年就被国务院授予了政府特殊津贴,多年来荣誉满身,还被评为了四川十大名中医。
他就是被当地人称为“大先生”的陈怀炯。
四川雅安有两个不能不提的特产:一是鱼子酱产业,产量在世界上有一席之地,另一处便是以陈怀炯一手创建和推广的“陈氏骨科”。
每天早上凌晨5点,天全县中医院就有患者在等待,翘首以盼看着大门口,一个骑着自行车医生,会在4点55分左右准时出现。
来者就是众人等待的“大先生”。
陈怀炯的工作很忙,一天大概要看一百五十多个病人,在退休前,他一年看过的病人到3.8万左右,而2023年,一年也有2.9万。
常年高强度的工作让他常常牺牲吃饭时间,有一顿没一顿久了,胃溃疡也找上了他。如今年纪大了,他又多了高血压的毛病。
但在给病人看病上,他还是那个技术精湛、为病人考虑的“大先生”。在天全县人们称呼他为“大先生”,藏族患者更是视他为“汉地活佛”,他的国手仁心,在患者中广为流传。
十多年前,一位乞讨了一路的老大爷来到医院求医,伤势严重,肱骨外科颈粉碎性骨折。病情很严重,老人却是没有钱的,可陈怀炯出名的是医术,比医术更出名的是仁心。
他不仅免费治好了老人的骨折,还塞了把钱给老人,让他坐车回家。
1982年,《谁是最可爱的人》的作者魏巍在天全采访红军遗址时,腿部受伤,送到天全县中医院。陈怀炯一摸就说出了骨折位置,并断定是三踝骨折。
魏巍不信,坚持要拍片,结果拍片结果和陈怀炯诊断的一模一样,本来想去成都治疗的魏巍啧啧称奇,接受治疗,20天后,顺利康复出院。
一个被大车碾过的小女孩右上臂、小臂粉碎骨折,沥青混杂血肉,女孩面临着截肢。一家人来到医院,陈怀炯先用膏药外敷,后将碎了的骨头一一复位,奇迹般的保住了孩子的手。
“大先生”技术之精湛,吸引了天南海北的病人登门求助。不过,他的医术又为何能如此神乎其神呢?
家学渊源
1959年,陈怀炯初中毕业,跟着姑父学习中医内科,陈家家学渊源,医武传家,没多久,他又跟从三叔学习家传的中医外科。
陈家的先祖原在湖北,清代初期“湖广填四川”的浪潮中,迁移到四川。川人尚武,渐渐的,陈氏祖先把医武融合,开创了正骨手法,精研骨科。
陈怀炯自幼受家学风气熏陶,在习武、学医、打杂、出诊中长大。师从三叔后,三叔教导他:“医家切不可钻入钱眼,须以恻隐之心为首要。”
靠着仁心仁术,为患者着想,诊所在上一辈就美名远播,等到陈怀炯接手,更是名声大振。
1975年,不顾家人们的质疑, 陈怀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将诊所和家传骨伤手法无偿捐献给国家,留下祖传秘方来开创中医新的道路。
在那一年,基于诊所基础的天全县中医医院开始建立,陈怀炯相信,只有更大的规模才能造福更多患者。
“不可钻钱眼”的誓言心中高挂,所以五毛钱的挂号费陈怀炯一收就是28年。
“来我这里就医的群众大多数不富裕,在过去大多数都靠自费就诊。我们既要治好病人,也有责任减轻负担。否则治好了病,日子没法过,也没意义。”
桃李不言
天全县中医院的水池是医院一景,游满了鱼,这些鱼来头可不小。在藏族的习俗中,病愈出院,往往会 “放生”一条鱼,医院的水池也渐渐变成了鱼塘。
医院在川藏一代,来这里许多是藏族同胞,每年接诊人数超过1万人,为了方便藏族患者求诊,医院还设置了专门的指示牌。
有时,家在偏远的患者会把帐篷搭建在草地上,省一些旅馆费用。陈怀炯每到这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在别的一方面,他的规矩又很严格。
在诊室里,除了外地病人可以优先看诊之外,病人不分贫富贵贱、职位身份,必须按挂号顺序来。这是他最严格的一条规定。
有一次,有个患者想拿钱插队,陈怀炯拿出钞票说:“先用这个止一下痛,看病要按挂号来。”
还有一次,陈怀炯的儿子陈若雷到医院上班迟到,正好被他看见,他毫不留情的骂了儿子一顿,从此陈若雷再也不敢晚到。
天全县中医院如今是当地闻名的“老百姓医院”,虽然一年收入只有千万,承载的历史和意义却比高山更重,比大海更深。一说到大先生,当地人基本都知道。
在医院里,陈怀炯培养了许多年轻医生,从无私心,倾囊相授,而自己的子女也都走上了治病救人的这条道路,孙子陈星河也将接过下一个接力棒,目前就读于国内一家医科大学。
乐天知命,粗茶淡饭。陈怀炯不求富贵闻达,住在天全县城郊的一个老院子里,早上5点到12点看诊,午休后画画,练字,打拳,看书,和两个弟弟一起生活。
晚上,为了不知是否会来的急诊,他仍然保持和衣而眠。
在被问到什么时候休息时,他说:“只要能干得动,我就要一直干下去,直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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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链接:川西小城有位“大先生” 新华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