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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教父的黑白人生:第五章 中情局的特工1

作者:黑帮小说故事会

(章节很长,大家耐心观看)

自从四海帮插手演艺界后,在捧红一些女影星的同时,也得到了她们肉体的奉献。玩玩可以,结婚就不行,元老们的强硬态度使陈永和不得不做出让步,但他始终和曼娜保持着这种关系,直到被人暗杀。

台湾教父的黑白人生:第五章 中情局的特工1

“不要叫我老大。”陈启礼神色黯然,起身说,“从现在开始,我和竹联帮再也没有半点瓜葛,我要堂堂正正做人。”

陈启礼顿觉热血沸腾,“啪”地向胡仪敏敬了一个礼,大声说:“我一定为党国效忠。”

陈启礼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对方家劲说:“看在往日我们的交情上,我留你一个全尸。”

竹联帮势力强大,已遍布全岛,帮中弟子已达五万人之巨,台北市的地下舞厅、酒家、赌场、妓院,一半以上都被竹联帮控制,竹联帮复又成为台湾帮派的龙头老大,陈启礼在黑道上的声望无人可及。

“陈仁事件”的发生对黑道的震撼不小,一些与黑帮有关系的官员纷纷主动与黑帮断绝了关系。与政界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四海帮也深受其害,“生意”变得越来越不好做。

1971年,蔡冠伦主正式接掌四海帮,在大力发展经济的同时,极力与台湾当局的一些中下层官员拉上关系。

张安乐意识到在当前的社会要发展组织,最根本的前提是要搞到钱,有钱万事通。像四海帮一样,有了殷实的家底,帮会才能生存壮大。因此,他在广进财源的同时,吸取陈启礼的教训,完善了帮内财务管理体制,建立了所谓的“母金提留与流动资金的分层管理制度”。其主要特点是,基层组织开赌场及收取的“保护费”,“抽头”,分层上缴留成,除掉上贡给一些官员的香火钱外,存入总堂的称为母金,平时不得动用,专为那些受警方通缉在逃的帮众、抚恤入狱的帮众及在打斗中死伤的帮众的家属而准备的,并视财政的好坏,拿出一部分来作为开设新企业的本金。

台湾教父的黑白人生:第五章 中情局的特工1

再者,竹联帮的帮众大都是社会烂仔,虽经陈启礼整治却仍是一副烂仔的形象,走到街上,别人一看这样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张安乐专门组织他们去学习,向他们灌输上流社会以及为人处世的观念,教他们待人接物的礼数,把他们手上的破表换成金表,布鞋换成皮鞋,牛子裤、T恤衫也换成了西装领带、名牌衬衫。并改变原先的黑道口语,改用正常的语言交谈。在张安乐的一番辛苦整顿下,新老竹联帮弟兄一个个沐猴而冠,为人练达起来,且帮派意识初步成熟,不再像过去一样散漫,不听指挥。

张安乐虽然雄才大略,但资历不深,难令以周榕为首的老竹联帮众臣服,那帮人极力排挤他。在柳茂川等人的协调下,大家表面上相安无事,但仍然心存间隙。

在周榕的直接指挥下,老竹联与四海帮为了地盘而干了几场,双方互有损失。

周榕虽说和张安乐不和,但却是一个有所作为的人,他自有他行事的一套。自从陈启礼等一批竹联骨干被管训之后,当局清剿竹联帮时竹联帮虽四分五裂,但他在柳茂川等人的协助下仍将竹联帮聚拢来,仍旧开赌场、办公司、拍电影,且生意越做越大。

在做期货生意时,周榕结识了日本最大的黑社会组织“山口组”的重要成员永野一郎和户记千秋等人,并很快和“山口组”联手起来,在台北敦化北路国泰金融中心买下两层楼面,办起了“香港恒生国际有限公司台湾分公司”,并且邀一些和竹联帮有关系的官员入伙做生意。

就在竹联帮的实力逐渐恢复时,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王羽本是一个港台武打名星,曾加入香港“十四K”,到美国拍片时又拜入“华青帮”,到台湾后结识了柳茂川,便又拜入竹联帮,成为一名小头目。

1974年3月,王羽和一帮竹联兄弟在民生西路杏花阁酒家喝酒时,和四海帮的人为争夺一个叫“贵妃”的粉头(小姐)而大打出手,并且开枪见血,当警察赶到时,双方的人已逃得一个不剩。“杏花阁大血案”中四海帮的人由于没有准备吃了大亏,伤了几个弟兄。陈永和听后大怒,本想找周榕算账,考虑到如果明着带人去算帐,肯定占不了便宜,既然是黑道恩怨,就用黑道方法解决。刚开始,王羽害怕四海帮的人找他报复,躲了几天,见没有动静,就又露面活动了,当他在南京西路的天厨餐厅吃饭时,被四海帮头目刘伟民手下的杀手从背后开了两枪,杀手当场被抓住,重伤后的王羽被送到医院,幸免一死。王羽知道如果继续用黑道的方法处理此事,势必引起两大帮派的大火拼。他仗着在白道上认识不少人,想用白道的方法解决,告杀手犯故意伤害罪。

四海帮并不惧王羽用白道的方法解决,你在官场上有人,我也一样,你要打官司,我奉陪就是。

不久之后,台北市中心区法庭开庭公开审理“天厨餐厅血案”,审理结果与王羽的索赔二百万、判凶手七年以上徒刑的要求相去甚远,气急败坏的王羽不顾一切,命手下人在法庭的走廊内将四海帮前来旁听的头目砍伤。此事被新闻媒体一炒,成为轰动港台各界的“法庭大血案”,与前两件血案一起,并称为黑道仇杀的“三大血案”。

黑帮势力竟然发展到如此猖狂的地步,敢在法庭上伤人。

蒋介石此时已病入膏盲,已经无力管理所谓的“国家大事”,台湾的“国家大事”全权交给了“副总统”严国桢和“行政院长”蒋经国,蒋经国知道此事后大为震怒,心想:这黑帮问题一直以来都是最为棘手的问题之一,1962年解散了四海帮,不久四海帮死灰复燃,每年一次的扫黑行动虽说成绩斐然,却总是无法达到理想的效果,几年前清剿了竹联帮,也抓了不少人,包括竹联帮的帮主陈启礼,可竹联帮仍然很活跃,更不时有黑帮火拼的新闻见报,看来这黑帮势力是越扫越大,越清剿越牢固,的确令人头疼。

他下令命新上任没多久的台北市警察局长颜世锡全力查清此案。

所幸有颜世锡身边的人及时向周榕通风报信,情急之下,周榕要帮内大哥级以上的人马上离开台北,到南部去暂避风头。一场雷声大雨点小的清剿行动以抓了几个社会烂仔而最终告结,总算是对新闻媒体有了交代。

王羽因指使人伤人,犯伤害罪被判入狱三年,半个月他就被保释回家,保释金为两百五十万。

出狱后的王羽在白道朋友的帮助下,向四海帮赔礼道歉并付出一百万的赔偿费,算是了结了这桩恩怨。

经历了这件事后,王羽虽然吃亏不小,但名气却大了起来,一些电影公司纷纷找到他寻求合作。

竹联帮为警方所忌讳,活动有所抑制。王羽知道是自己连累了竹联帮,拿了两百万缴入总堂,算是一点小意思。

周榕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找到那个通风报信的警官,给了一笔数目不小的辛苦费。

王羽的事件刚平息,“白狼”张安乐手下的一位外号叫虎头仔的小头目在台北街收取保护费时与人发生争执,当场拔出枪来一枪将那人打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虎头仔被警方通缉的同时,新竹联被警方一网打尽,“白狼”张安乐因有事去了新竹而逃过一劫,回到台北的他欲重组竹联,可惜已无力挽天,迫不得已只得投入老竹联,但周榕等人并不乐意收留他,心灰意冷之下,他于1975年6月去了美国,和“青蛇”邓国沣一起在美国发展。(陈启礼于1984年去美国刺杀江南时,得到张安乐的大力帮助,并且在陈启礼被当局逮捕后,他不辞劳苦,四处奔走呼号,为搭救陈启礼出狱费尽心思,虽然目的没有达到,却成为华人黑道上公认的情义真英雄。)

1976年蒋介石辞世,台湾当局大赦,关在绿岛的一批重要囚犯被释放,陈启礼和李敖便是这批人中的两个。

从码头坐车到台北市辛亥路四段他的家时,已是华灯初上时分。脸色苍白枯黄,头顶早谢,衣裳褴褛,浑身上下一股酸臭味的他站在家人面前时,没有人敢认他。面对痛哭失声的妻子、白发苍然的双亲、木然呆视的孩子,他又一次流泪了。

“我……对不起你们。”他扑通一声跪下。

就在他和一家人抱着哭成一团的时候,周榕领着一帮竹联帮兄弟出现了。原来他带着人去码头接陈启礼时,不小心走错了码头。

“老大。”周榕虽然做过陈启礼的大哥,也是竹联帮现任老大,但他自知在竹联帮众多兄弟面前,绝对比不上陈启礼,既然陈启礼出狱,这老大的位子就应及时让出。

“不要叫我老大。”陈启礼神色黯然,起身说,“从现在开始,我和竹联帮再也没有半点瓜葛,我要堂堂正正做人。”

“笑面虎”吴敦说道:“老大,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怪我们兄弟没照顾好你的家里人,自从你栽进去后,我们一帮子兄弟也混得不容易,又出了几档子的事,每个月我都派人把生活费交给大嫂……”

“别说了。”陈启礼打断了吴敦的话。

自从“白狼”张安乐去了美国之后,吴敦就接替了张安乐,成为竹联帮的总护法。

“老大!”在周榕的带头下,一帮竹联兄弟全都跪下,异口同声:“请老大回帮,重振帮威。”

“别逼我!”陈启礼像一头怒吼的狮子,“难道你们还嫌我在绿岛呆的时间不够长吗?”他痛苦地闭上眼睛,仰头长叹一声:“那种日子,我连想都不敢想。”

“老大。”周榕知道陈启礼的脾气,越逼他越不肯干,打了个手势叫身后的一帮兄弟起了身,从衣内拿出一张两百万的支票:“这里有一点钱,你先拿着,开赌场、办公司都可以,万一不够我再想办法。”

“我不要你的钱。”陈启礼的声音有些沙哑,“我要靠自己,这些年来,多谢你们帮忙照顾我家里人,你们回去吧。”

周榕见多说无益,悻悻地领着一帮兄弟离开。

“你真的要和他们断绝关系?”陈启礼的父亲问。

陈启礼坚定地点头。

陈父哆嗦着说:“听说这次释放人员的名单上并没有你的名字,后来听周老大说他花了一大笔钱上下打点了一下,才又把你的名字加了进去。我们……我们都不敢相信!”

陈启礼听后,心微微一颤。

陈启礼言出必行,决定用自己的一双手来养活一家人。在此后的日子里,他去建筑工地做监工、沿街揽活做油漆工,或者做广告代理人。由于他的特殊身份,一般的人不敢用他,即使找了一份工作,也是经常受到黑道上的朋友的骚扰。

任昔日的兄弟怎么样苦口婆心地劝他,陈启礼似乎铁了心要改恶从善。

有了几个钱的积蓄后,他开始小心翼翼地经起商来。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人找到了他,就是台北市警察局长颜世锡。

颜世锡和陈启礼没有见过面,当一身便服的他在竹联帮元老柳茂川的带领下走进陈启礼经营的电子工厂时,实在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一脸疲惫,满身灰尘的小工厂老板竟是在黑道上赫赫有名的“旱鸭子”陈启礼。

双方通报姓名之后,陈启礼不明白颜世锡找到他有什么事,再说他自从监狱出来后,再也没有和黑道沾边了。

颜世锡说,“跟我走吧!”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陈启礼上了颜世锡的车子,车子在市区内兜了几个圈,向阳明山那边开去。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幢有荷枪实弹的卫兵守候的花园式豪华别墅前。在这里,他认识了警备总部副司令刘戈仓。刘戈仓要他从台湾赌王许海青手里拿回一张二千五百万的欠条和一个金怀表。

从刘戈仓那里回来,陈启礼的心一直沉甸甸的,既欢喜又忧虑,喜的是有白道的人主动跟他搭线,从此以后,他可以学习杜月笙,除在黑道上纵横外,还可以进而跻身政界,利用陈惠文教给他的方法,在政界大展一番拳脚,忧的是毕竟二千五百万不是一个小数目,“蚊哥”许海青也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更何况此事绝不可让别人知道。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台湾教父的黑白人生:第五章 中情局的特工1

思索再三之后,陈启礼打电话给周榕,他知道周榕在做期货生意时,和日本山口组的关系挺不错,他要利用山口组出面和“蚊哥”许海青赌一次。

在周榕的安排下,陈启礼见了山口组驻台湾联络分部的永野一郎。

三天后,来自日本的女赌王川岛雅子和台湾赌王许海青在一艘游船上进行了一场豪赌,牌局结束时,许海青甘拜下风,输掉了二千五万。

当陈启礼将一张二千五百万的欠条和一块金怀表交给刘戈仓时,刘戈仓显出异常的亲热来,拍着陈启礼的肩膀说:“做得很不错,我没有看错人。”

陈启礼说道:“为了这两件东西,我把全部家当都砸进去了,现在我成了一个穷光蛋。”刘戈仓哈哈大笑:“你帮我办好了这件事,就表示已重新回到黑道上去了。”

陈启礼吃了一惊,正要说话,却听刘戈仓缓缓地说:“你重新回到竹联帮去,去当你的老大,把竹联帮发展壮大,把势力发展到全岛的名乡镇去,这样一来,就可以压抑台湾其他的帮派,特别是四海帮,据我所知,四海帮的势力已经向政界渗透了。”那个人顿了一顿,接着说:“如果有党外人士或者反党分子有什么阴谋的话,你们也可以去对付他们,当然,当局也有借口采取一些必要措施。”听完这番话,陈启礼顿觉头立刻间大了许多,就算他要重回竹联帮,也没有想过要把整个帮会成为当局的附属品,任当局驱使。尽管他这几年已经不与黑道有联系,但黑道上所发生的事他还是一清二楚。正如那个人所说的,四海帮的确利用自身的优势,将势力向政界渗透。陈启礼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有逆来顺受,对方要他做什么他就应该去做什么。

曾经是四海帮头面人物的蔡冠伦拿出了一大笔钱,象征性的盖了几家儿童福利院,并开始意图参加民主选举跻身政界。在四海帮的带动下,其余的几个帮派也越越欲试。

如果能够将政界和帮会的关系变得更加密切,那么帮会的根基将牢不可摧,而他本人也就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成为第二个杜月笙。想到这里,陈启礼打了一个寒颤,他很清楚要想达到那一步,是极为不容易的,若稍有差池,将使自己坠入永劫不覆的深渊,但他已经没有退步。

“回去后想清楚,”那个人说,“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回到家后,陈启礼立即接到竹联帮兄弟打来的电话,不久之前,竹联帮的几个堂口大哥突然被警察局抓了起来。

陈启礼虽然退出黑道,但一起混过的老兄弟还是常常来找他叙旧,遇到问题也找他帮忙想办法,当帮内发生冲突,众多的兄弟也是请他出面摆平。虽说他不在道上混,而仍与黑道藕断丝连。

陈启礼当即打电话给台北市警察局长颜世锡,颜世锡接到电话后回答得很干脆:“我是奉命行事,是上头的意思,上头要我放人,我马上放。”

以往若有竹联兄弟因闹事被抓进警察局,只消一个电话,人就放出来,他知道这是那个人在逼他,要他重掌竹联。

陈启礼挂上电话后,立刻打电话给刘戈仓。

在电话里,刘戈仓显得很得意:“哈哈,陈老弟,我知道你会打电话来的,怎么样,想通了没有?把你的兄弟抓起来,只是向你提个醒,什么时候放了他们,就等你一句话。”

“好吧,我答应!”陈启礼说,他早就决定走这条人生道路,之所以迟迟不答应,无非想替自己找到一点个人价值的法码,他陈启礼可不是随便就可以就范的人。

“很好,明天会有人去接你,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人。”

第二天,一个叫帅岳峰的人开车接走了陈启礼。

在永康街118号,是一家挂着天鸿招待所的旅社,实际是国民党中央情报局的一个分支机构。在这里,陈启礼见到了中央情报局的副局长胡仪敏。

胡仪敏热情地伸出手握住陈启礼,笑容可掬:“欢迎你加入我们。”

胡仪敏的主持下,举行了陈启礼加入中央情报局的仪式。他正式成为中情局一名谍报员,化名“郑泰成”,秘密代号730063,直属中情局局长汪希苓指挥。

仪式结束后,胡仪敏开门见山:“除了你之外,我还要将手下的一些情报人员安插在竹联帮里去,要他们渗透到各个领域去,近几年来岛内反党的情绪日益高涨,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知识分子要搞什么民主法制,所以我们肩上的任务十分艰巨。”

陈启礼知道肩上的担子很重。

胡仪敏又说道:“我派两个人协助你,除帅岳峰外,还有老朱。”

胡仪敏拍了一下手,从侧门走出一个已近花甲之年的老头来。

胡仪敏向陈启礼介绍:“他叫朱国良,以前在香港情报站工作,去年从警备总部保安处上校组长一职退休,现在仍为我们工作,要知道,只要加入了我们,终身都要为我们工作。朱国良的公开身份是个公司的老板,他会和你合作的。”

末了,胡仪敏很隆重地递给陈启礼一张“委任状”,“委任状”上盖着国民民“中央政府”的大印,另外还有蒋经国的亲笔签名,“委任状”委任陈启礼为国民党“花瓶”青年党的少壮派主席。陈启礼知道这青年党是国民党的一个分支,直属蒋经国领导。

胡仪敏语重心长地对陈启礼说:“党国还是非常器重你的,希望你很好地为党国效力。”陈启礼顿觉热血沸腾,“啪”地向胡仪敏敬了一个礼,大声说:“我一定为党国效忠。”胡仪敏说道:“做为一名谍报人员,首先要受到严格的训练。”

接着从侧门又走出一个人来,胡仪敏又向陈启礼介绍:“他就是中情局主管东南亚方面事务第二处处长陈虎门,从今往后,他就是你的上线,有什么事他会去找你,你的工作汇报由他转给我们,另外他还负责你的培训工作。”

(陈启礼重掌竹联帮后,只要有时间,便在陈虎门的陪同下到阳明山“松竹山庄”中情局的训练中心基地接受训练,训练课程有密码、照相密显、射击、侦察等科目。)

1980年4月,竹联帮又发生内讧,“灰鸭”柳茂川和周榕在如何可更好地扩大发展组织的问题上产生了分岐,一气之下的柳茂川像当年的张安乐一样去了美国。此时,竹联帮一些元老及大哥纷纷上门劝说陈启礼出山,重掌竹联帮,这一次,陈启礼很爽快地答应了。

数天后,在他和朱国良合开的“名商俱乐部——自由之家”举行了他出任竹联帮总堂主的仪式,热闹非凡的仪式之后,他当即宣布三条措施:(1)整顿纪律重订帮规,(2)成立“竹联帮突击队”从事各方面的活动,(3)重组堂口,大量吸收新血。

另外,他还安排加入竹联帮的中情局情报员到被竹联帮控制的企事业当中去,与官方及大企业财团建立起共存共荣,相互利用的关系。在后来发生震惊中外的“江南事件”中开枪打死江南的凶手之一的董桂森,在这时加入竹联帮,与董桂林一同加入的还有一批台湾当局的退役军人。

董桂森加入竹联帮后,由于他头脑灵活,且勇猛过人,很快得到一帮兄弟的佩服,但开始陈启礼却不器重他,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使陈启礼意识到原来小董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于是帮会重组之时,尽管董桂森在帮内的资历很浅,乃被破桥梁提拔为忠堂的堂主。

一次竹联帮的一批货进入基隆港口后被台北市刑警大队盯死,前去接货的刘戈仓手下人见势不妙,开车回了台北。陈启礼接到消息后正束手无策时,不料董桂森却驾驶一辆警车,将货完好无损地从台北刑警大队的手上抢了过来。

原来董桂森和几个兄弟劫了两辆在路上执勤的警车并在基隆至台北的路上设障,当那辆装着“货”的刑警大队的车子开到,身穿警服的他们借检查之机一拥而上,出其不意地将车内的人制服了,将车子上的货搬到另一台早已准备好的车子上。当他们开着车子回到台北时,警察局的人和刑警大队的人还在路上吵得不可开交,纷纷指责对方的工作疏忽。

这一批货数目不小,如果真被刑警大队把货送到台北,损失事小,只怕万一此事被媒体一炒,竹联帮又要面临一场劫难。

刑警大队自从出了“赌博郎中”陈仁的那件事后,似乎一个个都对竹联帮怀有深仇大恨,别的帮派不去管,却盯死竹联帮。

自从重新出道之后,陈启礼就再一步实现他入狱前未来得及实施的计划,那就是有仇释仇、有怨释怨,尽可能化干戈为玉帛。在黑道上,连仇深似海的四海帮都化解了,那在白道上,为什么不能化解和刑警大队的恩怨呢?再说当年所发生的事不能完全怪他,处理了聂文龙,完全是当局出于维护颜面的考虑。老是和刑警大队的关系这么僵,也不是办法,终有一天会因不小心而被刑警大队拿住把柄,如果那样的话,就算他是中情局的人,也没有人会保他,还会殃及他的帮会。

要白道上的人替他出面和刑警大队周旋一下,这个主意他不是没有想过。万一周旋不成,又被刑警大队借题发挥的话,包括那个替他周旋的人都保不住。最后他请了蚊哥出面,但刑警大队队长曾文开出条件,就是要竹联帮交出当年砍伤“赌博郎中”陈仁的凶手。当年砍伤陈仁的凶手已被竹联帮元老柳茂川用道上的方法“处理”掉了,尸体早已丢进了淡水河,这么多年了,到哪里去找?

陈启礼无法交出凶手,但在蚊哥的斡旋下,刑警大队算是给了面子,尽量不找竹联帮的麻烦,但不保证不履行其责。换句话说,就是查案时万一查到竹联帮头上,他们也不会客气。

有这句话就够了。

陈启礼交代手下,做事时要留一百二十个心眼。另外,他把原来的进货渠道从基隆转到淡水河入海口的一个叫沙仑的小港口,沙仑驻有国民党第八集团军属下预备部队的海军陆战营,董桂森当年就在那里服兵役,对那一线的海区和地域都比较熟悉,而且海军陆战营还有他关系不错的上级,货从那里下了船之后,可以通过陆战营内每天一趟到台北的物资运输船把货直接运到台北,只要派人到江边接货就可以了。

陈启礼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了董桂森负责。

近一年的苦心努力没有白费,竹联帮势力迅速强大,已遍布全岛,帮中弟子已达五万人之巨,台北市的地下舞厅、酒家、赌场、妓院,一半以上都被竹联帮控制,竹联帮复又成为台湾帮派的龙头老大,陈启礼在黑道上的声望无人可及。

1981年6月,陈启礼整编堂口,调整人员。竹联帮主要堂口及头目如下:

总堂主:“旱鸭子”陈启礼

总护法:“鬼见愁”吴敦

执法:陈功

总巡查:“幺幺”黄少岑

巡查:汪沛雷“船长”林庆增“小蔷薇”张启民

忠堂:堂主董桂森

孝堂:堂主“花痴”花继忠

仁堂:堂主项美华副堂主冯在政

爱堂:堂主刘振南副堂主张怒隆汪裕弘

信堂:堂主“蕃薯”邱文钦

义堂:堂主“大锤”杨榕顺

和平:堂主周士弘

平堂:堂主“小鬼”黄云龙

天堂:堂主“狗仔”王国庆

地堂:堂主李宗奎副堂主张北华

至堂:堂主“小佛”张伟华

尊堂:堂主彭荣沪

万堂:堂主阿斌

古堂:堂主“阿南”陈永南副堂主郑文斌

长堂:堂主郅长老

青堂:堂主“老鼠仔”何根成

“忠孝仁爱信义和平天地至尊万古长青”这十六个堂口的名号将陈启礼的胸怀大志展露无疑。

稳定竹联帮在台岛的根基后,受到陈虎门指示的他开始积极的将竹联势力向海外渗透。面对竹联帮势力的强大,四海帮不甘心落后,也大力发展弟子。

就在两大帮派各自发展,互不相扰之时。王羽,这个在“三血案”中出尽风头的港台武打名星,再一次差点酿成了两大帮派的血腥冲突。

王羽虽是个武打名星,但他也插手黑道生意。他没有别的嗜好,就是喜欢女人,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想方设法都要弄到手。“三血案”发生的原由也正是为了一个女人。

自从董桂森通过竹联帮的执法陈功而认识陈启礼,后加入竹联帮。王羽就对这个肤色棕红,身体强健彪悍、拳脚利索、一身刺青、能把一把半自动步枪当成全自动枪使用的退伍老兵佩服得五体投地,处处表示对他的亲近,并极力讨好他,经常拉上他出入一些高级的娱乐场所。反正王羽有的是钱,只要玩得开心,花再多的钱也值得。

一次王羽带着董桂森到牛埔帮地盘上的一家夜总会去玩,进门后碰上了四海帮的原老大刘伟民。当年“三血案”中的“天厨餐厅血案”时,正是刘伟民指使手下兄弟下的杀手。

冤家路窄。虽然竹联帮和四海帮已尽释前仇,但不代表他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当年的那一枪,子弹从王羽的右后背穿入,从左前腹射击,大难不死的他留下了后遗症,每当阴天下雨时,受伤的地方就胀痛,而遭那一劫后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在女人身上尽显男儿本色,勉强支撑几下就算很不错了,这是他最大的耻辱。

刘伟民一见到王羽时也情知大事不妙,当他看到王羽的身边只有一个人,而自己这边却有上十个兄弟时,胆子大了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继续玩他们的。

王羽却不答应,在舞池中借人群拥挤之机将一把小刀插在了刘伟民的屁股上,这下可捅了马蜂窝。

在刘伟民的指使下,这伙四海兄弟向王羽扑了过去。

“小董,帮我!”王羽虽然身手不弱,有董桂森在,他宁愿充当弱者。

董桂森义不容辞,不等那几个四海帮弟子冲到面前,已闪电般出手。一阵拳头击在人体上沉重的声响和骨头的碎裂声过后,地上立即躺了上十个惨嚎的人。

刘伟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王羽身边竟然有这样的好手。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叫小董,竹联帮忠堂的堂主也姓董,不知是不是这个人。

事后,刘伟民很快知道捏断他和那几个兄弟的胳膊的人,正是竹联帮忠堂堂主董桂森。有仇不报非君子,在刘伟民的指使下,陈永和带着一帮四海兄弟连砸竹联帮十一个场子。

台湾教父的黑白人生:第五章 中情局的特工1

竹联帮以牙还牙,董桂森领着忠堂的一帮兄弟砸了四海帮元老蔡冠伦经营的两家餐馆,将餐馆里的员工打得重伤,并打散闻讯赶来救援的四海帮兄弟。

两件事一闹,本来已趋于和好状态的两大帮会一下子又水火不相容起来。

陈启礼考虑到这件事的起由是竹联帮王羽所挑起的,反正双方都有损失,闹下去也没多少益处,打算约陈永和出来和解,但是接连发生的两件事使他彻底断绝了和四海帮和解的念头。

四海帮几名兄弟跑到台北市国立师范大学附属中学,欲劫持陈启礼的大女儿,幸亏前去接人的竹联帮兄弟赶到,才不至于让四海帮的阴谋得逞。陈启礼恼怒之余,加派人手专门保护他的一家老小。

再者,本来由董桂森负责运的货(毒品),刚上码头时,遭到四海帮的突然袭击,货虽然没有被抢走,却死伤好几个竹联兄弟。

陈启礼得到消息后十分恼火,看样子陈永和完全没有诚意和竹联帮化解前仇,否则就不会纵容手下兄弟那么做了。这么做似乎有意挑起两大帮会的恩怨。竹联帮已拥有许多现代化的先进武器,且不少弟子都经过专业训练,在实力方面并不比四海帮差。

以往械斗讲究一个江湖道义,还给对方发去通谍,并约好地点。在几个堂主的建议下,陈启礼也考虑给四海帮一点厉害瞧瞧,别让道上的人笑话。他积极调集人马,准备和四海帮一决高下。

四海帮也不甘示弱,得知竹联帮在积极调集人马的消息后,原本想找陈启礼去谈判的陈永和也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他在积极布署的同时,暗地联络牛埔帮、芳明馆及另外几个帮派,打算和竹联帮拼个天翻地覆。

就在两大帮会摩拳擦掌,大规模械斗之势一触即发之时,可急坏了两个人。

台北市警察局长颜世锡和中情局副局长胡仪敏。

与四海帮和竹联帮都感情匪浅的颜世锡很清楚两大帮会的实力,万一真的闹起来,场面将不可收拾,而他这个警察局也会因办事不利而被撤职。

胡仪敏可不会去管什么台北市的治安,他所考虑的就是在他的策划下中情局所付诸实施的“帮会协同计划”。

万一竹联帮和四海帮硬拚的话,不单消耗实力,也会因影响太大而被当局予以清剿,那样一来,他辛辛苦苦培植起来的势力将会毁于一旦。

必须阻止两大帮会火拼,这是唯一的办法。

正在考虑如何平熄两大帮会恩怨胡仪敏接到帅岳峰的电话,说两大帮会小规模的火拼已经开始,大规模的火拼随时可能发生。

胡仪敏当即打电话给陈虎门,要他无论如何制止陈启礼的冲动,另外,又打电话给刘戈仓,要求警备司令部再抽调两个防暴中队给颜世锡,用来维持台北市的治安。接到胡仪敏的电话后,刘戈仓并不当一回事,论他的官衔,还在胡仪敏之上,更何况中情局和警备司令部向来很少合作。令他不解的是,胡仪敏在电话里,说了几句拿当局的薪水,日子过得实在太紧之类的话,难道他和黑帮之间的关系早就被中情局知道了?一想到这里,他额头上的冷汗就冒出来了。

虽然刘戈仓抽调的两个防暴中队没有到位,但颜世锡早就按捺不住了,他调动所有的警察和防暴队,只要一发现有帮派械斗,立即予以平熄。并分别打电话给陈启礼和陈永和:“有什么恩怨可以约出来在桌面上一五一十说清楚,没必要大动干戈,否则上面严令下来,没有人能够罩得住。”

尽管黑帮在武器装备上精良,仍无法和当局抗衡。颜世锡的一番话使头脑发热的陈永和与陈启礼逐渐冷静下来。一旦两大帮会展开大规模的火拼的话,当局一定会派军队镇压,只怕到那时,帮会势力连根都会被拔起。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当局可以不废吹灰之力除掉久患的心病。

胡仪敏将陈启礼叫到他的办公室,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在你眼里,究竟是帮会重要,还是党国的利益重要,中情局培养出来的人,每一个都是精英,不是草包,你以为你还是黑帮老大吗?……这样下去的话,以后如何开展工作,如果竹联帮和四海帮火拼的话,是你们自寻死路……竹联帮不存在了,还谈什么海外发展计划?我要你时时刻刻记住,你是中情局的情报特工,不是竹联帮老大,竹联帮只是你寄身的一个帮会,那个帮会随时会被当局严令解散或是清剿,懂吗?”

台湾教父的黑白人生:第五章 中情局的特工1

“多谢局长训导。”陈启礼面无表情地立正。

“你回去吧。”胡仪敏说,“汪局长(中央情报局局长汪希苓)对你很器重,我不想让他失望。”

当陈启礼走到门口时,胡仪敏又说道:“颜局长会调解你和四海帮之间的恩怨的。”在颜世锡的调解下,竹联帮和四海帮总算没有酿成大规模的械斗,重新和好。双方的损失自行处理。

为了消除两大帮会的间隙,颜世锡出面成立台湾佳华贸易有限公司,邀陈永和与陈启礼入伙。佳华贸易有限公司使四海帮和竹联帮第一次携手合作,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双方的友好关系。

公司利用合法的渠道从事各项生意的同时,陈启礼想到了涉足股市,在朱国良的帮助下,他认识了证券交易所的控股人林星涛。随后不久,佳华贸易有限公司挂牌上市。公司上市后,陈启礼与林星涛达成了一项协议,双方内外合作进行暗箱操作,让股指几起几落,他们将股民玩弄于股掌之间,在千万股民倾家荡产之时,大把大把的钞票流进了他们的腰包。紧接着,陈启礼又将竹联帮控制下的几家公司上市,用同样的手段大赚其财。

股市的异常动荡终于引起了当局有关方面的注意,开始派人着手调查此事。

林星涛似乎预感到陈启礼要杀人灭口,只要他一死,什么证据都没有了。他将所有的材料装在大信封里,交给妻子:“我要出去躲一段时间,如果几天后我没有打电话回家,你就把这些东西交给刑警大队的曾队长。”

交待完后,他马上订了去瑞士的机票,打算从瑞士银行取出那些为陈启礼办了这些事所分得的钱后,到其他国家找个地方隐居一段时间。他很清楚,竹联帮的势力除遍布全岛外,还向岛外发展,美洲、东南亚、中欧的一些国家都成立了竹联帮的分部。他必须要找一个陈启礼找不到他的地方。

台湾教父的黑白人生:第五章 中情局的特工1

当林星涛提着箱子走出家门时,一辆警车停在了门口,从车上下来几个警察。

“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一个警察说:“我们怀疑你和暗中操持股市的案子有关,请你跟我们到刑警大队去一趟,协助我们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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