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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林斯地峡对希腊的民族认同有什么影响?产生了哪些作用?

作者:爆料杰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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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塞冬圣所的献祭仪式,这是一个远古的传统,贯穿希腊历史,将城邦内部的政治斗争、城邦间的军事斗争以及母邦与子邦之间的矛盾,都显露无疑。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仪式也在悄悄地孕育着一股泛希腊主义的思潮,与城邦内部的个别主义在斗争中相互交织。波塞冬圣所作为泛希腊的崇拜中心,其献祭活动的历史由来已久。古典时期的献祭仪式和祭品展出等活动,有助于不仅科林斯人,还包括各城邦的市民增加对自己城邦的认同感。特别是在面对来自希腊世界以外的敌人入侵时,这些仪式有助于进一步形成对整个希腊的民族认同,推动着泛希腊主义思潮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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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林斯人一直控制着地峡圣域地区,但这里的祭祀活动并不仅限于科林斯城邦。一些船只来自其他地区,甚至有些从地峡东侧乃至阿提卡地区远道而来,足以显示出其影响范围之广。为了表示对神祗的崇敬,到公元前8世纪末,波塞冬圣所开始接收一些价值较高的贡品。这些贡品中,头盔、护胫甲、胸甲、剑、矛等军事装备尤为重要,它们不仅展示了贡献者的财富和军事技能,更表达了他们对神的虔诚和感激之情。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科林斯士兵们在战斗后凯旋时献上的战利品。值得注意的是,在奉献武器和盔甲的数量方面,波塞冬圣所仅次于奥林匹亚的宙斯圣所。到了公元前七世纪,兵器和盔甲的数量大大增加,尤其在古风末期至古典初期,贡品数量达到顶峰,考古学家挖掘出的仅头盔碎片数量就多达400余件,大多数属于公元前5世纪中叶之前。而这一时期恰好是科林斯加入伯罗奔尼撤同盟和参与希波战争的重要阶段,希腊世界的内外纷争达到白热化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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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场大火对神庙造成了毁灭性的破坏。随着公元前450年圣所神庙的重建,献祭活动得以继续进行,直到公元前390年左右再次因火灾毁于一旦。这种献祭活动及随之而来的展示战利品的活动在古典时期的科林斯地峡具有鲜明的政治宣传色彩。在古典时期,科林斯和其他城邦将头盔、盾牌和胸甲等武器装备陈列起来,展示在四通八达的位置,以向来自各个城邦和地区的过路人展示希腊勇士们在战场上的勇武和城邦的强盛。同时,无论是参与其中还是仅仅驻足观看,各城邦公民都会在潜移默化中受到感染,对本城邦的热爱之情和自豪感也会油然而生,从而增进对城邦的认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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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波塞冬圣所的献祭活动达到顶峰的同时,希腊各城邦也面临着来自波斯帝国的前所未有的挑战。波斯大军的侵略激起了希腊城邦的强烈愤怒,献祭活动进一步加强了他们的团结,泛希腊主义一时间压倒了个别主义。公元前480年,希腊联军取得了萨拉米斯大捷,将俘获的三艘腓尼基挠船献祭给诸神,其中一艘就是在科林斯地峡进行献祭。这一过程中,科林斯人的对外仇恨压倒了城邦内部的纷争,加深了他们对希腊民族的认同,同仇敌忾、一致对外成为主流思想,促使科林斯人积极参与反波斯侵略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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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一直没有形成政治上大一统的国家,个别主义长期盛行,甚至在城邦争霸中得到强化,但纷争和矛盾并不能否定根植在希腊人心中的共同民族意识和情感。泛希腊运动会的出现为希腊人形成民族认同感创造了条件,长期以来是希腊人维持民族认同的重要纽带。随着奥林匹亚、德尔斐、尼米亚、地峡等地的泛希腊运动会的形成,希腊人逐渐实现了超越城邦、部落、超部落联盟等亚群体认同的民族认同,即泛希腊主义。在这一过程中,尽管对城邦等亚群体的认同依然保持着较为强烈的个别主义,但为了实现更大群体的认同,就必须一定程度上克服个别主义,亚群体认同必须向民族认同做出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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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领域成为实现这一妥协的重要工具。泛希腊运动会具有深刻的宗教文化背景,成为构建泛希腊认同的不二选择,促进希腊人分享共同的语言、宗教、价值观和习俗。只有属于希腊民族各个城邦的公民才有资格参加泛希腊运动会,这成为区别希腐人和非希腐人的一条标准。伊索克拉底曾高度赞扬泛希腊运动会对于维持和强化希腊民族认同的价值。到了古典时期,由于希腐人已经习惯了参与地峡运动会等泛希腐运动会,他们在认识到希腐运动会和其他民族、文明的运动会差异巨大时,不免会感到诧异。例如,历史悠久的古埃及很早就产生了各种体育运动,但主要是一种为法老服务的象征性的活动。目的是为了显示君主身体健康,实际上没有人真得胆敢与他竞争,即古埃及的运动是单方面的活动,而非希腐式的对抗性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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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腐的城邦政治制度下,公民相对平等,因此希腐式比赛强调并体现出公开、平等的竞技精神,即使是贵族制一直较为巩固的科林斯,也同具有森严等级界限的东方君主制国家大相径庭。正因如此,无论来自哪个城邦、任何阶层的公民都能在参与和观赏运动竞赛中感受城邦自由和平等的精神,也感受到了自己与其他民族的巨大差异。希波战争之前,希腐人倾向于从“内部”来定义自身,寻找内部不同群体的相似性,从而构建出共同的祖先。随着希腐以最尔小邦击败偌大的波斯帝国,这种对抗外族的胜利更刺激了希腐人的民族自豪感、对外族的鄙夷,促使希腐人注重于从群体“外部”来定义自身,希腐人建构并区分了自由、理性的“我者和奴性、野蛮的“他者”,反过来强化了民族认同的泛希腐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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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科林斯与其他城邦存在矛盾和利益冲突,但在地峡运动会举行期间,各邦遵循休战原则,地峡以及附近的战事会暂停,交战双方的运动员们暂时放下仇恨,共同参加运动会。例如,公元前412年,伯罗奔尼撒战争中科林斯与雅典处于战争状态,但是科林斯仍然邀请雅典参加该年的地峡运动会,雅典也应邀参加。公元前490年,科林斯和阿尔戈斯已经合并,两邦共同举办地峡运动会。由于希腐本土和海外的希腐人在参与泛希腐运动会中共同分享泛希腐主义情怀,地峡运动会这样的泛希腐运动会也为科林斯和海外子邦提供了交流场所,这些现象正是泛希腐主义影响的结果。在地峡运动会促进泛希腐主义日益盛行的过程中,科林斯人加强了对希腐民族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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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由于古典时期地峡运动会一直处于和林斯控制之下,有利于提高科林斯的文化地位,加之运动会反映了城邦之间的政治较量,一旦科林斯运动员获得比赛胜利,也会为城邦带来荣耀,无形中进一步提高了科林斯人的自豪情绪以及在希腐诸邦中的声誉和文化影响力。在泛希腐主义的影响下,希腐人的民族认同逐渐强化,而作为希腐诸邦的重要一员,科林斯凭借自身的实力、对科林斯地峡的控制以及地峡运动会主办方的身份,在这一民族认同中更是占据了主动,可以发挥较强的号召力,这在局势动荡的古典时期尤为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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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尚未开化的蛮族,也与历史悠久的埃及等东方民族相异。对于希腐人来说,这种差异体现了我者与他者的不同,反过来深化了希腐人对自身民族的强烈认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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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峡运动会不仅是一场体育盛会,更是民族认同的表现。科林斯地峡虽然一直处于地缘政治要冲,不同城邦之间的争端频繁,但在地峡运动会期间,一种共同的希腊精神贯穿其中,各城邦的争斗被暂时搁置,民族认同凌驾于城邦利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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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地峡运动会成为泛希腐主义的象征,吸引着来自全希腐各地的运动员和观众。尽管这一盛会聚焦于体育竞技,但其中蕴含的民族认同情感却愈加显著。参与地峡运动会的每位希腐公民都能感受到自己是希腐人的一部分,不论他们来自哪个城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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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科林斯,作为地峡运动会的主办城邦,更是凭借这一身份在泛希腐主义思潮中崭露头角。地峡运动会不仅为科林斯提供了一个展示城邦实力和文化的舞台,同时也强化了科林斯人对希腐民族的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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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政治地位和军事实力下降的情况下,古典末期的科林斯还能凭借文化影响力号召子邦共同参与海外远征。到了古典末期,科林斯原本在泛希腐主义的旗帜下参与反对马其顿的战争,但在失败后被纳入了马其顿主导的更大范围的泛希腐主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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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希腐主义不仅在体育领域得以体现,也在政治、文化和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产生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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