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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田园(三十四)

作者:金风玉露o
乡村田园(三十四)

云芳觉得事情有点复杂。听嫂子说五嫂的娘家妈天天在屋里头哭诉:“这个鬼鬼啊!放着安生的日子不过,非要在外头去想些吃不得的东西来吃,可怜我那还在襁褓中的小孙女,这个遭天打五雷轰的崽崽哟!藏个下得起心哟!呜……”呜……呜……”。

这可见,李芳五嫂去打工这事非同小可。也许,这个老母亲上了年纪,良心发现了。而后人依然为她过去的风流韵事来买单,可这代价是有点昂贵。

世界上只有两种债务难以偿还:风流债和人情债。

这点老太太又做得很对。是自己的人干了错事,不珍惜眼前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俗话说,知女莫如母。

憨厚的李老五,他废寝忘食经营的这个家,经不起时间的检验。就这样散了。

但他放不下钟云芳,寻妻心切,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从没出过远门的他,忐忑不安坐上了去东北的火车。

等他前脚刚走,那个自以为很有能耐的云芳的大姐夫后脚就跟上了他。那家伙巧舌如簧,骗得了老父亲的信任,并得到这趟他不掏腰包的路费,当得是免费出来旅游一回,领略外省那方异域风情。算盘打得贼响。

那秋天里的黑龙江省,就已寒风瑟瑟,走在了秋风扫落叶的街头。老五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这遥远而陌生的地方,树叶已黄,早晚有霜。哪点有家乡那此时如春天的气候,安逸得很。

老五虽说文化不高,但认字识路没有问题。嘴是江湖脚是路,在老乡们提供的信息中,两个心囗不一的大男人还刚好一路结伴同行。别看那姐夫在家的时候,一副洋二歪歪,油盐不进,不可一世,顽固不化,怙顽不悛,宰干吃尽的德性。

可到生茫茫的异乡,就认怂了,简直是判若两人,迥然不同的丧家之犬。倒是老五,遇事从容冷静,真人不露相,霜相不真人。偶尔还有从没看见过的霸气侧漏。他五短身材的里,还有伟岸阳刚的灵魂。人啊!真不能狗眼看人低。

也许,善良之人自有老天护佑,还没花多少心思,就在哈尔滨城里的一个大工厂找到了他的爱人,云芳见到了几个月未见的丈夫,亳无惊喜露于脸上,她的眼神里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惊恐不安。因为,那个在少女时代就夺走了她贞操的男子,给了她无穷无尽的梦魇无法忘记。这次又冤魂不散的给着老公猝不及防的找来。和尚头上的虱子一一明摆着。要给她带来不敢去想的那种耻辱和难堪。

就是他的胡作非为,肆无忌惮,作奸犯科,让云芳吃了多少哑巴亏,她在人面前苦心经营的良家妇女的形象,可能怕是要毁在今昔,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当一穷二白,光杆司令的他把貌如仙女的姐姐得过手的之后,仍张着狮子口,扬言要把她娘家所有的女人玩高在罢休,连才过门的弟媳都不放过,经常色眯眯的金鱼眼在人家胸口上死溜溜的转,还时不时以开玩笑的借口去捏人家的乳头:“哎哟喂!舅母子的馒头扒呆呆的”。得呈后还如此流里流气的羞辱她。这个娘少老子多,有娘养无娘教的祸害令她恨得咬牙切齿,深恶痛绝。

更令人云芳发指的是,因为他家所在一队才有收新鲜茶叶的加工厂,是村上独一无二的民办企业。

她每天下午收工后必须要在那儿去买茶叶,等卖完茶叶都是晚上九十点钟左右,那畜生就在半路上拦到她,甚至不顾及她怀有身孕,都要强行拖到野地里发泄兽欲,简直把她不当人。

家丑不可外扬,她一直无可奈何的隐忍,这更是助纣为虐,使害人的恶棍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为了彻底摆脱这根淫棍无休无止的纠缠,她只好狠心“抛夫弃子”,远走高飞。并在心里发誓,要找一个比他更厉害的男人来唬住他。两虎相斗,必有一伤。

在这里有一个令人费解的小插曲。

这个龌龊不堪的男人,不知是荒淫无度,经常去进风月场所,自费“武”功了还是怎的。

他竟破天荒的默许屋头人红杏出墙,有人说,他看到情敌来了,还自觉的退出任由那个男人在他屋里鸡脚神戴眼镜一一冒充正神。自觉自愿戴上那顶万丈光芒的绿帽子。

这个我也只是瞎子见鬼一一听到说。

但我千真万确碰到过,很多年前的事了,我和老公回老家有点事,走在了半路头,老公喊我在一个山垇口那儿等他,他去这垇口下面的有家人那里,协调一起邻里田边地角的纠纷,天都黑完了,久点不来,说喊我要看好他的摩托车,被人在这公路上偷走了不划算。

又没有电话,催不到他。我听到大路上有一男一女的声音,龙门阵蒿蒿的,当真有贼不成。但贼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吓得我毛发都竖起来了。

走到了我跟前,借着微弱的星光才看到正是钟云芳的大姐和那个不是她正牌子的男人,正手牵手的还热乎着呢!孤男寡女的肩并肩在这夜晚里散步,这种关系就不言而喻,显而易见喽。

还说这偷来的感情还难舍难分的,那情夫根本不会碰他自己的老婆了,把情妇的衣裳拿来垫睡,便于好闻那令他非常带刺激性的气息。

李芳满怀期待的等着五哥回家带来好消息。

反正回丈夫的家也难得给那个恶婆娘纠缠。五哥不在家,老爹一个人上街去卖菜怪费劲的,不如搭个帮手,减轻父亲挑菜进城的重担。

这天,父女一大早就来到街上占了一个好地势。可是都大晌午了,今天该是赶场天,平时熙熙攘攘的街头,今天咋就不正常的清静得很呢?

喊父亲守着菜滩,她去向开店铺的老板打听一下,今天街上人烟稀少肯定有蹊跷的事情。

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吓一大跳。

原来是这街上出了惊天大案,以前在公社门口卖冰棍的两口子,那女的伙起奸夫谋杀亲夫,全街的人都去那女的枪毙的地方看她在枪口下死去的样子。

李芳当小姑娘时就看到过那夫妻俩,一到夏天就在那儿卖冰棍为生,男的看上去,萎萎缩缩,一点不是精蹦蹦的那种。但那个妇人可就真的很漂亮啦!高挑的身材,挽了个大大的发髻盘在头顶上,更显细长的脖颈白得叫人看了不得不想入非非的那种。从没见她穿过深色的衣裤,都是粉红或嫩黄的颜色。在八十年代初期,这种打扮算是摩登女郎了。五官很立体,锥子似的尖下巴。特别是那双眼睛,太勾引人啦,美得如桃花。

就这么妖艳的女人,在三十岁吃了几颗花生米(枪子)就命归西天,可恨又可悲。可怜又可叹。恨的是千不该万不该去屠杀无辜的生命。你嫌弃男人嘛也不可能用极端的手段用老鼠药来毒死人家,大不了就离婚,放人家一条生路。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是主犯,夫家的亲人必须要她血债要用血来还。而那个野男人也许是给她出谋划策,间接的帮手,判了死刑,缓期两年执刑,只要改造得好和日后家里人去把关系顺到得道位。可能小命是保得住的。但残忍的是这两个家庭就分崩离析了。

可怜这蛇蝎心肠美人的两幼子,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孤苦伶仃的流浪儿童,还要承受那世俗中冷冰冰的眼神,作为犯罪分子的后代,吃不上百家饭,进不了衣食无忧的福利院。只有漂流浪荡自生自灭。

这是变了世道,还是变了人性。

乡村田园(三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