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惠特曼的《草叶集》早已是经典之作，著名译者赵罗轩晚年花了12年时间，将其翻译成第一部全文，但这部全译本已经绝版多年。近日，赵罗轩全译《草叶集》重印，该消息被授权提取赵罗轩撰写的部分翻译序列。
沃尔特·惠特曼
美国诗人沃尔特·惠特曼于1819年5月31日出生于长岛亨廷顿附近的西山村。他小时候在布鲁克林只学习了五年，十一岁时成为一家律师事务所的杂工，后来在几个排版研讨会上学习排版。从1836年夏天到1841年春天，他至少在三年的时间里，在长岛各地担任乡村教师，取代了近十几所学校。不久，他开始发表感性的"坟墓状"短篇小说和少量诗歌，并于1836年创办了一本周刊《长岛人》。他短暂地编辑了纽约的黎明和布鲁克林的暮光之城，直到他二十七岁时成为布鲁克林每日鹰报的编辑。据估计，在1842年至1848年间，他为纽约和布鲁克林的至少十一家报纸撰稿或工作。1840年，他参加了一场支持范布伦竞选总统的竞选活动，并获胜。马丁·范布伦（Martin Van Buren）是一位激进的民主人士，也是杰克逊的继承人。此后，惠特曼一直保持着政治激情，不止一次因与报业老板的分歧而辞职。他的政治观点在当时是激进的，他相信"自由土地"并反对奴隶制。所谓"自由土地"，就是允许普通人到西部开荒，不允许新开垦的土地变成蓄奴国。他还提倡"自由贸易"，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支持任何打破国家间壁垒的措施：我希望所有国家都敞开大门。（1888年5月） . . .这是关于团结的：为团结而自由贸易。"这一立场与杰斐逊和杰克逊的民主主义没有什么不同，除了惠特曼的人道主义和国际主义（作者在他的诗歌和评论中提出了许多激进的观点关于国际主义）。他为什么敦促民主？用他自己的两句话来概括，他说："美国的荣耀在于，她有4000万聪明的普通人，他们是有史以来最聪明、最甜美、最健康、最有道德的人。"（1889年12月）通过引用他的其他言论，是他认为这个时代的这个国家是一个正在崛起的阶级，是广大的普通人，或普通人（普通人），包括机械师，骑士，船夫，渔民，海员，男女工人等等。他补充说："我问人民...也就是说，成群结队的人，整个人 - 男人，女人，孩子 - 我要求他们拥有属于他们的一切 - 不仅仅是一部分，大部分，而是全部 - 我支持一切让人们有正确机会过上更充实生活的东西......我要求人民享有他们的权利。"（1889年1月）这是他晚年所说的话，足以说明诗人的热情和信仰是永恒的，古老的和坚强的。
1848年是惠特曼生命中关键的一年。他被聘为南部城市新奥尔良新月报《新月报》的编辑。
他带着他14岁的弟弟杰夫（Jeff）向南穿过中间，但辞掉了工作，三四个月后回到了纽约。这次旅行在惠特曼的一生中很少见，他也很少长途跋涉。但更重要的是，在1845年至1848年之间，特别是在1848年，惠特曼已经在考虑是否要成为一名作家。他发表了许多短篇小说和少量诗歌（使用更传统的规则）。这部小说包括富兰克林·埃文斯（Franklin Evans，1842年），据说已售出20，000册。阅读是他职业的需要：当他担任《每日鹰报》的编辑时，他写了425篇书评，包括100部小说，二十二部传记，十四篇传记，四十五篇宗教文章，二十二首诗歌，等等。然而，这些作品与1855年出版的《草和树叶的集合》一书几乎没有共同之处。根据西方学者的说法，在1845年至1848年间，他写下了一些将成为"叶子收藏"一部分的材料，但他并没有完全放弃编辑。1851年，他还经营着一家小印刷店，并经营着一家房屋建筑公司。但他减少了自己的政治活动，更多地转向音乐，文学，绘画，雕塑等。十五年来（从19世纪30年代中期开始），他在纽约观看了所有着名的意大利歌剧演唱家，包括男高音贝蒂尼和伟大的贝斯手玛丽埃塔·阿尔波尼。惠特曼晚年曾表示，"没有意大利歌剧就没有草叶收藏"，这显示了影响的深度。然而，在文学和艺术领域，他是一名学徒，至少在一段时间内是这样。以前写的东西只是记者和报纸编辑的工作，而不是真正的文学。什么是文学？应该以什么形式承诺和承诺什么？这应该是他开始认真考虑的事情。
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1855年版的《草叶集》，其中包括作者新的文学和艺术观点的长序列，以及十二首在美国文学史上具有开创性意义的伟大诗歌。这两项成就表明，作者的创作思想有了质的飞跃。就序幕而言，一些观点的作者可能很久以前就已经说过了，但在这里他们说话很好。几乎所有的观点都是叛国和闻所未闻的。例如，在19世纪中叶，绝大多数美国人和几乎所有的外国人都认为美国没有文化，美国人的生活是庸俗的，需要向欧洲学习。但作者心胸开阔："在世界上任何时候，美国意义上的诗歌可能是最充实的，美国本身，基本上就是最伟大的诗歌。他补充说："美国天才的最好表达是普通人......总统向他们脱下帽子，而不是向他脱帽致敬——这些诗不押韵。"诗人必须与一个民族相称......他的精神应该与他的国家精神相呼应......他是她的地理，生态，河流和湖泊的化身。"国家的仲裁将不是她的总统，而是她的诗人。"他是一位先知性的预言家...他有个性...他完成了...其他人和他一样完美，但他能看到他们，他们看不到。"人们希望他在现实和他们的灵魂之间指明道路。诗人也要求政治自由。他认为，一个伟大的诗人应该"鼓励奴隶和恐吓暴君";关于诗歌的规则，他说："诗歌的完美形式应该允许节奏自由生长，并且应该准确舒适地产生像丁香或玫瑰一样的芽，像栗子，柑橘，甜瓜和梨一样紧凑，具有难以捉摸的形式香气。"这部满洋散落的八页长序列（按照原来开篇、双栏排列）约1万字，充满激情，充满新思想和强烈活力，开启了诗歌艺术的新时代，尤其是美国诗歌的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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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出版为草叶集
《草叶集》第一版于1855年7月初在书店出版。诗人把一些寄给了当时美国文学界的名人。7月21日，爱默生向作者致以诚挚的敬意："这是一部非常不寻常的作品，美国迄今为止提供了智慧和智慧的结合......我对此感到非常高兴...我发现了无与伦比的内容，用无与伦比的语言表达...我向你致敬，因为你的伟大事业的开始......"梭罗和著名的新英格兰文人埃尔科特拜访了这位崭露头角的诗人。但总体和主要的反应是不冷不热的。辱骂性评论，例如《纽约指南》中的一篇文章，表明诗集的特点是"肮脏"和"淫秽"。伦敦《批评家报》的这篇文章认为："沃尔特·惠特曼与艺术无关，就像一头愚蠢的猪，没有数学......他应该被执法人员鞭打。波士顿记者抨击它是"傲慢，傲慢，粗俗，胡说八道"。《波士顿邮报》说，它沉溺于生殖之神的厚颜无耻——崇拜"淫秽"等等。同年，惠特曼本人匿名撰写了三篇自我评论文章，以坦率和流行的措辞阐述了他的一些最重要的论点。这并不奇怪：第一版的内容和形式对保守的识字者和普通读者来说非常新;在清教徒主义仍然占主导地位的时代，赞美身体并明确描述性行为是不可原谅的。
1857年至1859年间，惠特曼经常光顾纽约一家名为Pfaff的地下室餐厅。有波西米亚文学家和艺术家的聚会。惠特曼在那里会见了新成立的《星期六周刊》（1858年）的主编亨利·克拉珀（Henry Clapper）。后者从巴黎回来，蔑视清教徒主义，经常故意让那些彬彬有礼的人不寒而栗。惠特曼的名著《从不停地摇摆的摇篮》于1859年12月27日首次发表在《星期六周刊》的圣诞特辑中。普法夫餐厅以其著名的葡萄酒而闻名，但在这些不拘一格的作家，评论家，诗人和演员中，惠特曼是一个从未喝过酒的沉默和克制的人。这就是惠特曼的艺术家生涯结束的地方。作为一名自学成才的作家，他阅读了荷马，莎士比亚，斯科特，彭斯，乔治·桑，狄更斯等人的圣经和作品。但他漫无边际的生活方式和强烈的自我意识远远超过了任何关系。他接触过许多著名文学家的作品，包括爱默生、卡莱尔，甚至黑格尔，但他的思想和艺术方法始终保持着他独特的个人风格。
为了介绍诗人随后的创作成就，必须描述草叶集的主要版本及其安排。一般学者习惯于认为草叶收藏有九个版本。极其重要的是，第一版已经如上所示。1856年的第二版增加了二十首新诗（包括著名的"一路穿过布鲁克林渡轮"，"壮丽之歌"和"路歌"），并包括爱默生的着名信件，以及他自己的回复（未发送）作为附录和"命令"。令爱默生感到不安的是，惠特曼利用他的名声来吹嘘自己，在书的书脊上，他印上了爱默生信中最关键的一句话："我向你致敬，因为你的伟大事业的开始。"第三版（1860年）很重要，因为它包括两组诗歌，"亚当的孩子"和"芦笛"和"从不停摇摆的摇篮"。这两套诗大多属于作者最好的作品。这一版的第一首诗后来被命名为"从鲍马诺克开始"，是自传体的。第三版也很重要，因为作者在这里开始对整套的编排有一些新的想法。他根据写作的日期逐渐放弃了安排，但根据诗歌的主题和内容，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诗歌逐渐发展成为作者的个人传记，即他的人生经历和感受。早在《再见》第三版诗中就曾说过："这不是一本书，谁碰它就是联系一个人。1867年的第四版包括两组诗歌，"鼓声的咔嚓声"和"林肯总统的纪念"（内战前后的生活经历）。此后，两个版本增加了群诗"铭文"（澄清了整个"草叶集"的主题），直到最终版本（第七版，1881-1882）。在第七版中，作者对内容和文本进行了最终修订，确定了作品的标题，并确定了每首诗的位置。从那时起写的诗歌被收集在集合的后面作为补充I和II，而在其有生之年之前发表的诗歌已成为补充III。这最后的安排完成了诗人成长的整个过程。整部诗集以群诗《铭文》开头，指出了整部诗集大纲的主要内容，《从鲍马诺克开始》是自传的开头，其次是史诗《我自己的歌》，这是一位伟大的代表性人物。《亚当的儿女》和《芦苇》描述了诗人一直关心的关系：男女之间的爱情，男人之间的友谊，尤其是诗人毕生庆祝的友谊，以及被视为民主基石的伙伴关系。十几首"歌"让"自我"转向世界，生动地描述了作者一些最有趣的题材，体现了作者的典型价值观。《候鸟》《海流》《路边》一般以候鸟形象命名，海路等地，书写诗人深切的感受。鼓声和对林肯总统的回忆是他的生活经历和个人风格;《秋流》描写了战后恢复的生活。然后从生到死，包括诗歌"神圣的死亡低语"，"从正午到星夜的夜晚"和"离别之歌"。这样的编排，只勾勒出诗人的一生，并不是每一组诗都有严格的一致性。作者不考虑每首诗的写作年龄。诗人自己说得好："最好的自传不是成功创作的，而是自然成长的。他甚至认为，这一集背后的两部补品也应该是他一生的一部分，即使它们的价值无法与他的巅峰时期相提并论。一些西方学者倾向于将结构松散的诗歌群称为高度自觉的安排，这似乎有些牵强。这最后的安排，是经过作者七个版本的调整后决定的，而不是作者有意识地逐渐写下的生活经历。一些西方学者认为草叶的整个集合是一部伟大的史诗，但有一定的道理。整集里的这个"自我"，比《我自己的歌》里的"自我"更宏大、更充实。对于诗人来说，强调他的诗的个性是很重要的，甚至说它不是一首诗，而是一个人。他说："草叶收藏...从头到尾，我都试图记录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19世纪下半叶在美国的这个人），自由，完整和真实。在今天的文学作品中，我没有发现任何类似的个人记录让我满意。
惠特曼人生哲学中最强烈、最持久的信念是美国式的民主。这本诗集叫做《草叶》，就是这种思想的具体体现（见我自己歌曲的后记）。在他的笔录、信件、序言和评论文章中，有太多这种感伤和深信不疑的陈述。至少有三本专著：《论民主》（1867年）、《论人格的神圣性》（1868年）和《民主前景》（1871年）。《草叶集》（1867 年）最后一版的第一首诗《我唱歌》（I Sing Myself，1867 年）写于第一版的十二年后。自从诗人决定将诗集编成自传风格以来，他就想把题词放在卷子里，以澄清诗集的中心思想，而《我唱自己》就是其中的第一部。
我唱我自己，一个单身的，超然的人，
还有民主这个词，整体的词。
这是民主的两个主要方面：一方面是独立的个人或人格，另一方面是民主，即整体。个人和个人是独立的，可以发展到完美或接近完美;民主是整体，是集体，它需要一致性，团结，人与人之间的友谊，正如惠特曼所说，是纽带，不是松散的，而是凝聚的伙伴之间的关系（诗人称自己为"伙伴诗人"）。惠特曼的民主思想不仅限于理论。十多年的编辑生涯，让他熟悉现实生活中的民主国家，参加过很多政治活动，亲身经历过很多政治斗争，写过第18届总统大选，倡导普通工人进入美国政坛。在《民主的前景》中，他充分暴露了美国民主的阴暗面，但他相信民主的愿景及其强大的生命力：这种信心从未动摇过。
我从头到脚唱生理学，
不仅仅是外表或心灵值得献给诗歌之神，我的意思是整个结构更有价值，
女人和男人唱得一样。
在这里，诗人要求赞美完整的人，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灵魂的，整体都比当地人更有价值。
作者对妇女的平等评价也是一致的。这对19世纪中叶的美国社会来说可能是新的。
歌唱着充满激情、脉搏和力量的广阔人生，
我乐于支持在那些神圣法则的指导下形成的最自由的行动，我歌唱现代人。
注释
1. 引文附有霍勒斯·克劳伯（Horace Klauber）编纂的《与沃尔特·惠特曼在卡姆登，霍勒斯·特劳贝尔》（With Walt Whitman in Camden， by Horace Traubel）的年度摘录。共发行六卷：1906年、1908年、1914年、1959年、1964年、1982年。
2.译者之所以创造这个名字，是因为作者在1881年完成了整个《草叶集》的正文，尽管他曾指示以"报废版"（1892年）为未来的基础，但"报废版"仅比两个增刊的"最终版"多，并没有改变1881年版。
3. 增补三是克劳伯在诗人去世后添加的。
4. 前注"与沃尔特·惠特曼一起在卡姆登"是第六卷。
5. 《民主前景》是前两篇论文的重写版。
6. 作者写于1856年，直到1956年才出版。
《草叶集（全卷2），作者：沃尔特·惠特曼/赵罗轩/翻译，江苏凤凰文学出版社，2020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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