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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国公林家的幼女,自幼随父母姨娘在江南长大

作者:风度翩翩的停停子

我是国公林家的幼女,自幼随父母姨娘在江南长大。先帝昏聩,诸子夺嫡,四处反叛,姑姑虽贵为皇后,却膝下无子,步步艰难,于先帝病危之时暴亡,爹爹便自请南下,求一家平安。

姨娘说皇帝是先王与宫女一夜情的结果,自小随其母在冷宫生活,是最不受重视的皇子,其母死后,姑姑便将他移出冷宫了,着人教导。

如今战事平定,皇上即位,召爹爹入京为相。哥哥自始追随皇上,平乱有功,被封为大将军,林家,风头一时无两。

入京,我躲在宅院之中,不知外面或乱或安,只每日同阿娘学诗书女红,同姨娘八卦说趣,试时新的花样,有时哥哥也讲带兵的事,起初讲陛下做皇子时带兵打仗,迅速利落,之后渐渐感叹将士不易,沙场残暴。

爹爹向来不在家中谈论政务,因此那一纸召令下来时,全家人措手不及。

阿娘强憋着眼泪,出格的埋怨起爹爹来,不停的嘱咐我入了宫要听话,守规矩,不要忤逆皇上的意思。姨娘也不似从前般活泼,拉着我的手,强颜欢笑的打趣说听说皇上是个极美的男子,清阮入宫不比在家,一定要处处小心,长长久久就好。

哥哥也回了家来,送我出嫁,却不见半分喜色。

彼时我尚且不懂,我们的新帝王是个怎样暴戾狠辣的人。

我入宫那时全城喜气洋洋,所有人都来给我贺喜,我就总觉得他们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大婚一整天我都未曾见过皇帝,只自己一个人伴着我的小侍女锦络听说这嬷嬷的指挥,从天亮到天黑。

坐到夜深,我饿的难受,今日这一日都未曾进食。记着爹爹娘娘的教诲,我不敢挪动半分。

我想着若是皇帝一整夜都不来,我怕不是要在这里干坐一整夜,想着我从前在府里的快活生活,再想想如今第一日便受的这些苦,心里忍不住委屈。

空荡的大殿里,只有我一个人坐在这,忽然门开了,有人进来。

猝不及防的盖头被掀开,果然如姨娘所说,皇帝长的很是俊美。只是冷硬的让我心里害怕。

他笑了,笑起来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你就是朕的小皇后?果真可爱。”

我被她这一句撩的害羞,脸蹭的红起来。

“回陛下,是臣妾。”

他始终笑着,欺身向前,温柔的为我摘下所有的发饰,衣裳,柔声哄我睡觉,我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紧张的脸更红了,他却好像没听见一样。

又饿又紧张,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我能感觉到他就躺在我身边,甚至还在注视着我。

尽管紧张,渐渐的渐渐的我睡了过去,极不安稳的,我偶尔还能感觉到他摸着我的脸颊。

次日一早,我再醒来时,他已经离开了,回想着昨晚的一切我又羞又惊,心里竟忍不住期盼起来。

殿中多了许多伺候的人,他们谨小慎微,不敢抬头,不敢说话,同府中的不知差了多少。

这一日里,初来乍到,我不知道做什么,出去走走,皇宫里精致美丽,让我不敢相信,实在不知道爹爹娘娘究竟在担心什么。

下午,皇上派人送了许多东西,大到金银珠宝,小到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都送了来,说,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便可着我挑。

我自然是极高兴的,毕竟我是喜欢收礼物的。

夜里,我仍然是同他共寝,与昨日不同的是,他伸手将我来揽进了怀里,周身都是帝王的气息,我睡得极其安稳。

连续多日,他对我呵护之至,我想我爱上他了,就像娘亲爱爹爹一样。

他告诉我,我不用叫他皇上,他叫何烨铭,我可以叫他阿烨,他也叫我阿茹。

我在宫里生活的很好,偶尔想家思亲,忧伤难耐甚至抽噎哭泣时他也总能第一时间来哄我,安慰我,我想嫁给他,也许是我人生中最好的归宿了吧。

偶尔传来家书,爹爹阿娘总是着急的询问我的近况,我告诉他们一切安好,渐渐的他们也放下心来,唯有兄长仍然坚持着担心我受欺负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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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入宫有半年了,天下都称赞皇上皇后琴瑟和鸣,为天下楷模。

近日,嬷嬷偷偷给了我许多画册,说这是为人妻必须要学的东西,看了那些东西,我真的是羞怯难当,皇上却及时的拥我上床,说实话,我对那些东西亦是很好奇的。

那天晚上我真的很痛,痛的又哭又叫,流着眼泪哀求他,他却不似从前般温柔,轻轻抹掉我的泪珠后,动作粗鲁而野蛮。

次日早晨我睡了很久,久到我醒来后见到的了已下朝的阿烨。

他兴致真好,我却痛疼欲生欲死,见我醒了,他高兴的时候说昨晚上是多么多么快活,我瞧着他高兴的模样,也开始高兴起来,将昨日所有的委屈疼痛咽进去,同他分享这喜悦,饭毕,宫女送来一碗很苦很苦的汤药,阿烨说我身子弱,要用来补身体,他一勺一勺的喂我,每喝一口,我的表情就越难受,一碗喝完,我苦的不成样子,他却在一旁笑的开心,我气急了,去打他,却猛然想起他是皇帝,阿烨却扯过我的手,笑嘻嘻的挨了这下,我气笑了,这种日子也不错。

那画册上花样越来越多,今日晚上,总管太监居然送来了细鞭和绳子!

我不懂这是做什么的。

如从前般,我沉醉在阿烨温柔的眼神中,步步前进,恍惚间,我的手被绑了起来,细鞭轻轻的甩在我的胳膊上,痒痒的略有些痛,竟让我觉得很刺激。

一下一下,越来越重,阿烨像疯了一样,我求饶哭泣,他却越来越兴奋。

翻云覆雨,终将结束,我又痛又累,昏睡了过去。

次日早晨,我从阿烨的怀中醒来,见到他那张脸,昨晚是疯狂的模样闪过我的脑海,我下意识的瑟缩,他眼中的心疼,却像是要溢出来一样,轻哄着我,不停的道歉。

我渐渐沉溺在他的温柔里。

我总是在他怀里问他为什么喜欢我,他会亲亲我的额头,笑到,哪有什么原因,就是喜欢阿茹。

一日,太监总管领着许多妙龄女子过来了,里面有一些我是见过的,是各权臣的女儿,总管说,这些是新入宫的秀女。

我不明白,我同阿烨那么好,他怎么会选别的官家小姐入宫,那些女人果然聒噪,在我的宫里喋喋不休,烦死了!

那天晚上,我越想越气,身体不争气的咳了起来,又想到他们说是因为我不能给阿烨生个孩子,她们才被塞进宫里来的,我讨厌死了自己,眼泪聚了满眼。

锦络气的直骂人,身旁的小公公好说歹说,才把她拉了下去。

我正这边气闷着,那熟悉的气息从后面涌上来,阿烨不停地吻着我脸上的泪痕,心疼难耐,慌慌忙忙不停的向我道歉。

将我哄好后,他并没有留下来,反而去了新晋妃子的宫里,我知道他刚刚登基,势力不稳,总有一日,我们两个会过上最幸福的生活。

新人入宫后,阿烨来我这儿的次数少了许多,时常要去各宫里雨露均沾,阿娘教导过我,做正妻应大度,可我还是很生气。

不久,宫里便多了个沈长容容妃娘娘,徐意梅梅妃娘娘,梅妃出身书香门第,一身傲骨正气倒也还好,容妃却好爱来我这给我添堵,她也有阿烨嘱咐的补药喝,还专门来炫耀,偏偏我还要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出来,可让我生气,阿烨却每每见我这样分外高兴。

不久,梅妃有孕的消息传来,皇上很高兴,送了她很多东西,我根据阿娘嘱托的,为她专门指派了太医和伺候嬷嬷,她是个好人,我对好人不会差的。

G15eeE"> 不久,阿烨喂我喝药的时候,药依然苦,却明显变了味道。

“阿烨,这是换药了吗?”

他轻轻吹着热气,舀一口往我嘴里送。

“嗯,那药不管用,阿茹白受那么多罪,身子也不见多好,是太医失职。”

“哦,那太医现在做什么?”

“杀了”

他轻描淡写的吓了我一跳,如此轻而易举的便杀了一个太医。

日子仍然是这么过的,容妃隔三差五去梅芳阁添乱,阿烨在后宫中制衡,我的身体也渐渐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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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用第三人称)

梅妃居住在梅芳阁,本想借着有孕,便不用理会后宫争斗,没想到除去给皇后按例请安,容妃等人也时常来,皇上也时不时来就寝。

毕竟有孕在身,他们也不敢太放肆。

“梅儿”意梅刚准备休息了,便听见皇上的声音传了进来。

“这么晚了,皇上怎么来了。”意梅心中奇怪,仍动手伺候。

下人退了,宽衣解带,伺候上床,都要

徐意梅亲自动手,好不容易同皇上躺在床上,早已浑身困倦,可是,与夫君相厮守,哪怕片刻,都是极温存的。

“梅儿”皇上揽着她,好似忙碌了一天的寻常夫妻一样,细细询问她这几天的情况,感受着这尚未出生的小生命。

渐渐的渐渐的,温香软玉在怀,何烨铭终是忍不住,共赴巫山云雨,徐意梅只能强撑着身子回应他。

次日清晨,梅妃起晚了些,匆匆忙忙的又要去凤仪宫请安,顾不上身体的不适,坐在轿中方觉出不对来。

赶到凤仪宫,依旧是各妃请安敬茶,容妃之后便是梅妃,不想手一抖,满杯的热茶尽数泼到了林清茹的手上,殿内顿时乱作一团,纵有机灵的丫头及时上前护着,徐意梅仍被人撞了一下。

两人对视间,林清茹觉得自己笨笨的大脑突然灵光,大声呵斥,罚了梅妃禁足六个月,至皇子平安诞生。

看着徐意梅的反应,林清茹想自己大约是做对了。

听说林清茹被烫伤,何烨铭下了朝便急急忙忙赶来,正瞧见通红的小手,心疼的不得了。

太医把完脉,急忙回禀道:“皇后娘娘并无大碍,且已有孕月余!”

二人高兴极了,一时竟有些语塞。

进来的小太监不知发生了什么,也跟着高兴,回禀说给梅妃诊脉的太医言其身体有恙,梅妃那边说许是惊着了,想把太医留下稍加调理。

林清茹刚想答应,被皇帝抢了话去,直接斥责其惊扰皇后,挟子求宠,撤掉太医,令其思过,不容商量。

小生命的到来吸引了林清茹全部的吸引力,每日都在期盼着为他的到来做准备。

林清茹总是很期待太医的诊脉,一点一点知道这孩子的发展,细心遵守太医的嘱咐。

可是,林清茹的孕期反应来的很严重,从3个月的时候便不停的吐,吃不下东西,身体迅速消瘦了下去,身子难受无力,看的何烨铭白白着急,已砍了许多人的脑袋了。

一时间,整个宫里人心惶惶,谁都不敢保证下一秒何烨铭的怒火会不会殃及自身。

眼看着林清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何烨铭下令宫中大赦,为皇后祈福。

宫中大赦,意味着梅妃的禁足解了,在这宫里我还是更喜欢和梅妃相处。

隔三差五的,我去找她,或她来找我,本来想着她月份大,不方便,我总去找她的,可是阿烨不许,我出门他总是不放心。

“皇后娘娘 ”是梅妃来了,她微微喘着气,自顾自的落座,接来茶水,一口饮尽,我很喜欢瞧她做这些,干脆利落,透着一股豪情贵气。

徐意梅身子比她好,挺着那么大的肚子也像没事人一样,高高兴兴的。

两人聊的最多的就是小娃娃了,都是一样的期盼着他们的到来。

“底下人来报说荷花开的正好,今日和姐姐去赏荷好不好?”聊了许久家常,殿内有荷花清香飘过,林清茹想起这事。

荷塘离得并不远,两人散着步,赏着景,跟着一大堆人伺候,好生热闹。

远远的容妃便看到她们,很尴尬的寒暄完,队伍更壮大了,容妃嘴里说的话,让大家兴致全无,人多眼杂,她总有意无意的往徐意梅身边挤,弄得她担惊受怕的,很快也就散了。

突然传来徐家下狱的消息,徐家犯了罪,皇上发怒,革了殿阁大学士徐公恪的职,徐家三族都尽数关押。

徐意梅得了消息,急忙往御书房赶。

“梅妃娘娘,皇上请您回去,安心养胎。”御前大总管客客气气的将她拦到门外,无论如何也不让她进。

“明公公,劳您通秉一声,让妾见皇上一面。”家族蒙冤,她必须求求皇上。

明公公仍不肯进去。

徐意梅咬咬牙,后退几步,重重跪下,铁了心要见到皇上。

何烨铭依然没有见她。

林清茹到的时候已经正午了,徐意梅出了许多汗,笔直的跪在烈日下。

“阿梅,你何必受这种苦啊,快起来,总有办法的,事到如今,你不能把自己也搭上啊!”擦拭着她脸上的汗珠,徐意梅苍白的脸色把林清茹吓坏了。

徐意梅倔的时候是真的倔,都这副模样了,还强撑着不起来。

林清茹无法,径直进了殿里,何烨铭果然安安稳稳坐在那里。

“阿烨,你救救阿梅吧!”

何烨铭却好像早就料到她会来一样,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蜜饯,准备像从前一样,喂给她吃。

林清茹伸手拂掉他的手,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何烨铭便顺意停下。

“阿烨,你怎么能让阿梅跪在外面见都不见,她,可还怀着你们的孩子,已有八个月大了!”

“阿茹便这么担心我与别的女人的孩子,怎么不记得自己身子不好,需要静养,便这般匆匆忙忙的来了?”皇上许是真的生气了,眉眼间都是严肃与责备,再想反驳,也被扼杀在腹中了。

“瞧,吓着阿茹了?是阿烨的错,阿烨不该凶阿茹,阿茹且静静在这里待着,我这就去处理。”何烨铭亲亲她的额头,派人伺候着从内门送她回去,便出去了。

“皇上,父亲绝不可能做鱼肉百姓,私吞灾银这等事啊!”看见何烨铭出来,徐意梅沙哑着嗓子,大喊。

见梅妃这等狼狈,何烨铭急忙下来,满脸的心疼,呵斥明公公失职,便要将徐意梅抱回殿中。

“皇上,请重审大学士案。”徐意梅扯住皇帝的袖子,仍旧跪着,不肯起来。

“梅儿,此案证据确凿,已成定局。并,后宫嫔妃干政,是大罪。”何烨铭冷下脸来。

“梅儿,先回去,乖,朕不会伤害你的。”触及鼓起的肚子,何烨铭又变得温柔,双手轻抚,满意的笑了。

抱起徐意梅,二人乘步撵去了梅妃的弥影宫,一只信鸽从宫墙内飞出。

得了皇帝的意思,徐意梅总算稍稍放心了一点,操持着疲惫的身子伺候着何烨铭。

太监匆匆来报,说皇后娘娘吐的厉害。何烨铭急急忙忙又赶往凤仪宫。

林清茹正靠在床上,半闭着眼睛,喘着粗气,太医把了好久的脉,叹了口气,退下去禀告给皇上。看着瘦弱的林清茹,何烨铭满眼都是心疼。

皇帝刚离开,容妃便迫不及待的来弥影宫落井下石来了。

“梅妃妹妹,姐姐来了。”听到容妃的声音,徐意梅长叹一声,命人请进来。

“呦,妹妹还有心思用冰消暑,却不知道徐大人在牢里有没有这等的好生活,是否知道他的嫡女在家族遭难之际竟如此闲散。”

“唉,也是,妹妹肚子里可有着皇子呢,自然要小心养着,皇上可盼着这位长子呢!”

容妃说话依旧难听,身上用的香料也越来越多,逐渐刺鼻起来,还是皇后好,皇上心疼她,不许其他人擅自烦扰她,连请安都省了,不用见这烦人的容妃。

总算把这女人送走,徐意梅皱着眉头叹气:“我每每见了这沈长容,便心烦意乱,身子都不痛快了。”

心中依然担心父亲,徐意梅草草吃过晚饭,上了床也忧心忡忡,身子不方便,只能直直的躺在床上,偶尔翻身,侧躺着,也会被嬷嬷提醒莫压着了胎儿。小娃娃依旧总是踢她,闹得她睡不好。

第二日傍晚,何烨铭便早早来了,眼瞧着他并不高兴,纵然担心,徐意梅也不敢问些什么,只默默陪他吃了饭,何烨铭喝了整整一壶的闷酒,拉着徐意梅早早上了床。

皇上大约是有些醉了,从后面拥住徐意梅,一只手搭在她的肚子上,抚摸着,呢喃道“皇儿,瞧瞧父皇,叫父皇,叫啊!”

何烨铭真的有些醉了,非要未出世的小儿叫他父王。

且行为愈发粗鲁。

徐意梅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却发现整个房间,只有她和皇帝。

眼看着何烨铭愈发神志不清,莫名的害怕袭击了她,下意识的要离开,却被跑过来拉她的皇帝撞倒,几乎是下意识的,何烨铭抱着她开始亲吻,交缠,想要融为一体,欲仙欲死,不顾那突出来的,有这一个小生命的,肚子。

“皇上,不,不可以,妾有些疲累,皇儿也累了,皇上不要。”徐意梅惊慌失措,希望能唤回何烨铭的理智,却引得他愈发暴躁。

何烨铭恶狠狠的笑着,像一只毒蛇一样,完完全全脱去了往日的伪装,只剩下冷血与残忍。

疼痛袭击了徐意梅,她拼命的护住肚子,阻挡何烨铭一次又一次蹂躏,企图唤醒他对孩子的爱。

“皇上,我肚子好痛,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孩子,他是你的亲骨肉啊!”

“哈哈哈哈哈”他疯狂的笑了起来,“亲骨肉,那又如何,朕要他死,他就得死,何况他还是已灭族徐氏的余孽!朕就喜欢看人垂死挣扎的模样!”

“灭族,徐氏灭族,父亲、兄长……他们……”

“早已经死了,怎么样,朕的演技,可骗过了你啊。”何烨铭揪起她的衣服,面目狰狞令人胆寒。

何烨铭扒光了她的衣服,看着她身下渐渐流出血来,看着她哀嚎,变态的欣赏着她痛苦的模样。

徐意梅拼尽全力想生下这个孩子,尽可能给他生的机会。

何烨铭就这么直勾勾阴森森的盯着她,看着她满头大汗,憋足了力气。

一轮过去,疼痛暂缓,徐意梅喘着粗气,默默恢复力气。柔弱苍白的脸色不知戳中了何烨铭哪根神经,他又变得温柔,心疼的去抱住虚弱的徐意梅,缓缓将她抱到床上去,支撑着她的身子,为她拭去脸上的汗水,可此时,徐意梅面对他,只剩下了恐惧,与恨意。

整整一天一夜,弥影宫的门都不曾打开过,宫里的宫人全都不见,徐氏贪污,判夷三族,梅妃私自用药,致皇子流产,打入冷宫,原本清冷高贵的梅妃也成了一个疯子。

听到这个噩耗,林清茹崩溃大哭,她始终不敢相信,可是,弥影殿内大滩的血和阿烨细致的讲述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这似乎吓到阿烨了,之后的几天,他尽可能的陪在林清茹的身边,晚上睡觉时死死地抱住她,夜里常常呢喃,求阿茹和孩子不要离开他。

他的神经兮兮弄得林清茹睡不好觉,便整夜整夜的端详何烨铭,觉得幸福极了。

有时候,阿烨忙于政务,林清茹自己一个人很无聊,总怀念起阿梅尚好的日子。

林清茹在宫里无目的的走着,再抬起头,竟走到了弥影宫前。

“锦络,你随我进去看看,其他人在外面候着,阿梅不喜欢嘈杂的。”

好些日子不曾来了,弥影宫荒凉了许多,处处都是落叶与胡乱生长的植物,几株梅花在这院子里,早已干枯了,就如它的主人一样。

“皇后娘娘,你来了。”刚进了殿中,打算休息一下,徐意梅的声音传来。

主仆二人吓了一跳,本应呆在冷宫的疯子正好好的坐在弥影宫主位上。

“阿梅?”此语一出,眼泪便不争气的涌了上来。

徐意梅笑了,缓缓开口,语出惊人。

回凤仪宫的路上,徐意梅的话缠绕着林清茹。

经徐意梅的讲述,事实或许更为可怕。

所以,何烨铭是假意宠爱徐意梅,甚至让她怀上了皇子,放松徐家的警惕,一朝出手,便除去徐氏大家族,将一部分职权握在自己手里。

“那么,下一个是谁呢?是一时风光的容妃还是已有身孕你!”徐意梅说的信誓旦旦,林清茹不敢,也不想相信她的猜想,可是,这一切,太过巧合了。

短短几日后,徐意梅在冷宫里丢了性命。

林清茹月份渐大,宝宝踢的也越发频繁,何烨铭最近清闲了,常常整个下午都趴在林清茹的肚子上,感受胎动的触感,同林清茹共同分享这份喜悦。

没有后宫争斗的烦心,没有掌家娘子的苦恼,林清茹要做的只是吃了睡,睡了吃,心安理得的享受丈夫的关爱,如同其他幸福的女子一样。

可何烨铭毕竟是一国之主,闲暇难得,最近又匆匆投入政务之中。

好在,按规矩,阿娘可以入宫陪伴待产了。

林夫人入宫初始,母女俩有说不完的话,林清茹急着知道府中的情况,父兄的身体,林夫人忙着关心林清茹的身子生活,俩人亲近如此,倒让何烨铭生出几分醋意。

哥哥已成家立业了,两人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一起看府中送来的书信,家长里短,别有趣味,兄长是陛下的得力干将,近日里又出去打仗去了。

时间慢慢过去,皇上今日似乎格外的忙,每天很晚才回凤仪宫,稍加洗漱便沉沉睡了去,却还知道要小心的护住林清茹,他睡着后还下意识的随着林清茹动让人想笑。

一切似乎没有异样,林清茹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偶尔午夜梦回,总能想起那日里徐意梅疯狂而又笃定的神色。

何烨铭更忙了,怕回的晚打扰林清茹休息,索性在御书房歇息,熏香味淡,安神的功效却出奇的好。

又是一次半夜惊醒,林清茹捂着胸口,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唤锦络要去起夜。

“阿娘还没睡?”瞧着林夫人房中还点着灯,林清茹心里实在是慌,扣响房间的门。

“尚未,茹儿好好休息去吧。”过了好一阵子,林夫人才应了一声。

“茹儿心中烦闷,睡不着,阿娘陪陪我吧。”

林夫人携其手在床边坐下,轻抚着,一如儿时。

“又瘦了。”

“阿娘是不是觉得宫中烦闷,失眠至此?”林清茹枕在夫人腿上,问。

林夫人怜爱地看着林清茹,叹到:“吾儿瘦弱,令人担忧。”

“阿茹真的有好好吃饭,可是孩儿长的实在是快。”摸着肚子,林清茹笑了起来,烦闷尽扫,只盼着这小娃娃快快到来。

有了林夫人的陪伴,林清茹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后神清气爽,打算好好打扮一下,习字绣花,做小衣裳。

林清茹梳妆的功夫,林夫人并锦络挑起了绣样。

“这是什么?”绣样匣子里还有一张纸呢,林夫人拿起来。

“这个呀,是陛下赐给娘娘的补药,可是没有效果,苦了我们娘娘白白喝了那么久的苦汤药呢。”锦络略瞅了一眼,随口答道。

林夫人展开,仔细看了一遍,吃了一惊,问:“这是皇上赐的补药?茹儿吃了多久?”

“进宫半年起便开始吃,吃到下届秀女入宫呢,好像是徐氏有孕的时候。皇上说女子纵欢易亏损气血,从第一次时便备上了,次次不落,可太医医术不精,白让娘娘遭了罪,身子反倒愈发不好了。”

林夫人将药方放进袖子里,心不在焉了好一会。

———御书房———

太医院院首恭恭敬敬的跪在下面,满头虚汗,不敢乱动半分。

“皇后娘娘身子如何了?”帝王座上,颇具威严。

“皇后娘娘,近日里尽心调养,本已好上许多了。”赵太医斟酌着语句,小心翼翼的回答。

“本已?朕要听真话,否则误了大事,要你全族偿命!”何烨铭大喝,座下的太医吓得一哆嗦,眼一闭,心一横,索性豁出去了。

“回陛下,娘娘身体娇弱,头胎怀的本就艰难,想要养好,实属不易,前些日子,受了刺激,身子愈发不济,另…另娘娘似乎服过避子汤药,百难齐发,已是强弩之末。”

“放肆!朕让尔等好生照顾皇后,悉心调养,怎会生出这些事来!若皇后皇儿有半分损伤,朕诛尔九族,以殉国哀!”

“明德,传下令去,后宫之中,不得谈论朝事,尤其,不能让皇后知道一切有关林家的消息。”

何烨铭到凤仪宫时已经很晚了,“阿烨……”睡着的林清茹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下意识的入进他怀里,梦中轻噫。

何烨铭温柔低头,轻吻她的额头,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半夜,何烨铭迷迷糊糊间听到林清茹的呼唤,不知怎的猛然清醒,林清茹正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皱着眉头,很不舒服的样子。

直到天明,林清茹哀嚎至天明,气息渐弱,太医问他保大还是保小。

临启三年,后早产,胎儿夭折,帝大怒,屠戮太医院,宫中血流成河,人心惶惶。

孩子没了,阿娘来不及多留,匆匆回府。

林清茹性情大变,常常孤坐殿中,双眼失神,泪流满面。

卧床养病有月余,后宫哀伤平静,前朝风云变幻。

林清茹整日闷坐,细细思索近些日子种种反常,阿梅变故,阿娘慌张,匆匆回去,阿烨越发忙碌,宫里异常安静,还有,许久未有家中信息传来。

徐意梅的声音又在耳边回荡起,她实在害怕,可是,无凭无据,一切都是臆测。

身处深宫,难通外界,不见亲人,兀自忖度,明明纵享荣华富贵,偏偏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日复一日,纵然有何烨铭尽心尽力,宫人悉心照料,林清茹总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凉秋已过,凛冬将至,凤仪宫中银炭依然,锦毯遍地,逼近年底,宫内宫外忙作一团,唯有林清茹这儿依旧清闲,好似世外桃源。

好不容易有时间歇歇了,何烨铭伴着林清茹倚在榻上,数着手指,闲话家常,悠哉游哉。

他说,想同她,隐居世外,柴米油盐,可是天子之躯,痴心妄想。

“阿烨,我都许久没收到家信了。”正温情蜜意,林清茹忽然发问,垂着眼睛,闷闷不乐。

“人们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不是世外人。”

才入宫不到两年,就要同家里没了联系了吗。

何烨铭亲亲她的额头,笑道:“阿茹多想了,还是太闲了些,该给你找些事做。”

林清茹想了想,自己的确是闲的,后宫之事不需她管,整日待在宫里,或刺绣诵书,或园中闲逛,自成一统,不管房外冬夏春秋。

“不如,阿烨给你找些事做,好不好?”何烨铭身子前倾,极具压迫感的撑在林清茹身前。

“何事?”她睁着大大的眼睛,乖乖看着他,突然脸色爆红,扭扭捏捏的等着下一步。

何烨铭暗骂一声,下床出去,一气呵成,生怕控制不住自己。

林清茹的身体,看起来尚算康健,实则亏的厉害,丝毫也动不得。

林清茹呆在榻上,直直盯着何烨铭离开的方向,眼泪倾泻,阿烨,许真的不爱她。

罢了罢了,且在这宫中,了却此生吧。

林清茹同皇帝请命,管理后宫,担中宫之责。

皇帝驳了她的请求,后宫诸事由容妃协助贤妃打理。

这下,整个宫中都觉得,皇后没了孩子,遭皇上厌弃,只空有皇后虚名。

贤妃做事慎重,丝毫不敢怠慢了凤仪宫,大权掌在她手里,容妃纵然想使绊子,也无从下手。

“阿茹?”尚在门外便听见了何烨铭的呼唤。

“臣妾参见皇上。”林清茹率人恭恭敬敬的请安行礼。

“阿茹,是朕错了,你原谅朕,莫要如此。”何烨铭扶起她,低声认错。

一如既往的温柔,令人沦陷。

林清茹无言,服侍何烨铭用膳,布菜倒茶,履行皇后的职业,宫妃的任务。

林清茹真的很怕,怕这温存不过镜花水月,一碰即散,又不得不承认,那残忍的真相,有极大可能性。

何烨铭仍旧没有碰她,同寝而眠,各怀心思。

费了许多心思,宫外的消息终于传进凤仪宫里。

家里人向来报喜不报忧,这次的信仓促简短,兄长失踪,家族一些人被陆续降了职位,皇帝,要动林家了。

兄长在北境,战事焦灼,中了敌人的计才没了音信,北奴的将领从未变过,按理说哥哥不会落下风,甚至可以快速制敌,不需数月就能班师回朝,如今,只怕是军中有细作。

何烨铭说不定就是想借此除掉林家,哥哥有难,林家慌乱,他便趁机削弱林家的势力,甚至,像徐家张家一样,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直接!

思及此,林清茹心中大愕,疼得像心被直接剜掉一样,如今,自己竟爱上了皇上,那个虚情假意,利用宫妃,打杀朝臣,巩固自己势力的修罗!

一口鲜血喷出,林清茹直直昏了过去。

悠悠转醒,床边是何烨铭,宫里跪了一地的人。

“咳咳,这是,怎么了?”身体很虚弱,她问道。

“阿茹,你醒了,怎么样,身子如何,快,太医!”

太医急急忙忙上前诊脉,仍是那些说辞,身乏体虚,气血亏空。

林清茹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再醒来,何烨铭已走了,嘴唇干的厉害,房里房里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锦络,水。”林清茹有气无力的叫,进来了一个脸生的宫女,规规矩矩的服侍她喝水,恢复了些力气。

“锦络呢?你是谁?”

“回娘娘,奴是香灵,是内务府新派来服侍娘娘的,奴并不知道锦络姑娘在哪儿。”

什么意思,林清茹挣扎着下床,叫来宫里的所有宫女,看着这些陌生的面孔,林清茹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

好啊,他把凤仪宫的人换了个彻底,连锦络都不见了,必定是知道了什么事,被他关起来了!

这下,她被禁足在凤仪宫,孤立无援。

何烨铭晚间依旧过来了,她什么也没说,乖乖服侍他用膳,就寝。他像从前一样,温柔的微笑,向她撒娇,却让人胆寒。

何烨铭搂着林清茹,哼着曲哄她睡觉,许久之后,问道:“阿茹睡不着?”

“锦络在哪儿?”

何烨铭停下动作,叹到:“阿茹乖,不要问,只需要呆在我身边。”

林清茹一直很听话,终于,时机成熟,她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支走下人,按照锦络留的线索,找到了她。

那是御花园里一处暗室,没有守卫把守,厚重的铁栅栏意味着她绝不可能把锦络放出来。

锦络告诉了林清茹一切。

兄长失踪后,出现在北奴将军营帐里,部将来不及调查清楚,皇帝的人就把消息送回了京城,还指证兄长叛国投敌,皇城卫在林府找到了通敌叛国的证据,皇上大怒,要诛九族。

“娘娘,这是皇上铁了心要除掉林家啊!”

锦络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林清茹疯了似的往御书房跑,去求他,去求他,只要能放了林家,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

“皇上!林家嫡女林清茹求见皇上!”

远远看见,明德急忙进去通秉,很快,何烨铭冲出御书房,去扶飞奔而来的林清茹,看见何烨铭来了,林清茹重重跪了下去,大喊着“林家冤枉,求皇上彻查林氏案!”额头触地,悲怆决绝。

“阿茹,起来!”何烨铭把住她的手,想把她搀起来。

林清茹挣脱开,双手撑着地,仰头望着他,眼泪落了满脸,头发也凌乱不堪,嘶哑着喉咙陈述案件疑点,重重咳嗽着。

何烨铭心疼极了,打横抱起她,气急败坏的叫人传太医。

眼见何烨铭认定林家通敌,林清茹哭到:“陛下,林家一门忠心耿耿,还请皇上彻查此案,还林家清白,爹爹年纪渐长,事后林家必定举家搬迁,再不入京!”

何烨铭黑着脸,将她放到床榻上,再一次告诉她“林家叛国通敌,证据确凿,绝无回转余地。”

诺大的宫殿里只有帝后二人,林清茹闹过后,冷静下来,撑着床,支起自己的上半身,紧紧盯着何烨铭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何烨铭停住了要为她擦脸的手,亦是肯定的回答:“我要林家,死。”

“为,为什么?”林清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为什么,林家忠心护主,姑姑尽力保他,要落得这般境地。

“阿茹不懂,只需在这里等着我,我们会生上一个孩子,圆圆满满幸幸福福的生活在这里。”何烨铭温柔的伸手,为她拭去泪珠,可这番模样在林清茹眼里,危险至极,万分狠毒。

“朝事复杂,阿茹眼见未必为实,宫中危险,救人的未必不是杀人的。”

林清茹使尽了方法,也没能改变皇帝的旨意。

临启五年春,丞相林氏一族勾结外贼,祸乱朝政,诛其九族,以慰边境将士,其女林氏,无德无能,废其后位,打入冷宫。

同年,北奴公主北敬汝入京和亲,封为茹妃。

林清茹,也是现在的茹妃,安安静静的住在恢弘的皇宫里,日夜思念着天人永隔的亲人。

“皇上,茹妃娘娘近日咳得愈发严重,气血逆行……”

太医战战兢兢地斟酌,帝王摆摆手,命他下去。

才三十岁的帝王,鬓角已白,满脸沧桑。

这半年里,阿茹与他形同陌路,郁郁寡欢,锦络回来了,也劝不动她多保重些身子。

这些日子来,神智也不大清晰,何烨铭才有机会,同她好好相处。

“阿茹。”

“阿烨,我想回家。”林清茹躺在榻上,浅浅笑着。

“这里就是阿茹的家,阿茹不要去别的地方,好不好?”何烨铭抱着她虚弱的身子,颤着声音哀求。

林清茹摇了摇头,缓缓开口:“阿烨,我瞧见阿娘了,她在府里,为我做芙蓉酥呢,还有父亲,阿兄,我许久未曾见他们了,也不知府中的小桃树长得如何了。”

“阿烨,我衣服都穿好了,你便带我回去吧,你都好久没背过我了。”

林清茹就那么静静看着他,不吵不闹,眉间含笑。

何烨铭终究还是背上了她,一步一步,朝宫门口走去。

“阿茹还记得,我们曾在这里采过桂花。”

“记得,桂花糕到底没能做起来。”

“曾在这里绣过手帕。”

点点滴滴,一言一语,慢慢留在这冗长的宫道上。

林清茹觉得身子愈发疲累,话也渐渐不想说了,只有何烨铭还在一点一点回忆他们温馨的过往。

“阿烨,走到哪儿了?”

背上的人儿轻喃。

“快了,快到神武门了。”何烨铭回道。

“那就是,快出宫了吧。”

浑浑噩噩,昏昏沉沉,那天,许多人都看到,神武门外,北横街上,一个俊美男子抱着一个美娇娘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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